第39章 無盡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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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正鴆從來都喜歡研究些稀奇古怪的毒物。
    前些日子閉關他用相紋的毒凝出一個生了靈識的東西,不過隻是勉強撐了半日,靈識便潰散化為黑霧。
    但也足夠讓他興奮。
    誰知還沒幾日,奚將闌就將毒物靈識送上門來了。
    樂正鴆的手越來越用力,黑貓幾乎被掐得氣絕身亡,支撐不住地嘶聲道:“奚將闌……奚、救我。”
    奚將闌身形單薄周身好似縈繞寂寥寒風,孤身隻影坐在那,突然一歪頭,對著黑貓無聲地說:“嘻嘻。”
    黑貓:“……”
    你大爺的!
    “砰”的一聲。
    黑貓像是被樂正鴆捏炸似的,直接散成細碎的齏粉從他指縫簌簌往下落,一綹黑霧逃竄似的鑽回奚將闌後頸。
    樂正鴆眉目間門難掩亢奮,轉身道:“我就知道當年你服用虞曇花是中了毒,但我醫術不精竟然瞧不出那是什麽,現在終於知道了。”
    ——是毒藥排行榜首的「無盡期」。
    奚將闌摸著後頸灼熱的傷口,默不作聲。
    “誰給你下的毒?”樂正鴆蹙眉坐在他麵前,捏著他的下巴,“別想躲,看著我的眼睛。「無盡期」雖然在身體中無痛無覺,生成靈識後還能與你同生共死,但它會毀壞相紋!”
    奚將闌垂著羽睫,不吭聲。
    “你的相紋到底是被曲什麽東西廢的,還是被這個毒給毀的?!”
    樂正鴆眉頭越皺越緊,隻覺得奚將闌這混賬好像全身都是看不透摸不清的謎團,讓人莫名煩躁,想要幫他都不知如何出手。
    奚將闌沉默半晌:“整個中州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相紋是什麽嗎?”
    樂正鴆挑眉:“你別告訴我你的相紋就是「無盡期」,我不相信。”
    “不是。”奚將闌吐出一口氣,“我的相紋一旦說出來,怕是會有殺身之禍。”
    “放心,藥宗已避世,不會有任何人擅闖進來。”樂正鴆幽幽道,“再說了,我娘可是喜歡你喜歡的很啊,肯定會豁出性命護你周全——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才是她親兒子。”
    說到樂正鴆的娘親,奚將闌眉目間門浮現幾分溫柔之色。
    “好吧。”他深吸一口氣,餘光掃了一圈地麵的藥方,眸子微動,鄭重其事道,“我的相紋,名喚「半燒焚」。”
    樂正鴆一愣。
    “能做什麽?”
    “如它的名字所言。”奚將闌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的相紋能力能夠燒毀焚盡天衍、相紋。”
    樂正鴆大駭。
    奚將闌慢條斯理地道。
    “我自十二歲覺醒相紋後,奚家人為防止我傷人,或損毀天衍靈脈,便尋來「無盡期」讓我服下。
    “但他們又實在怕我的相紋會消失,每年尋來虞曇花為我暫解劇毒,勉強保住相紋不完全廢掉。
    “若是中州有人知曉我的相紋是「半燒焚」,怕是當即就會要了我的性命。”
    樂正鴆聽得臉色越來越沉:“那你的相紋現在還在嗎?”
    奚將闌摸著後頸:“還在,但已被無盡期毀了大半。”
    樂正鴆看著他後頸的傷口,氣得一時竟然不知罵誰好,想罵奚家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錯,隻好冷著臉掃射整個中州。
    “一群被天衍靈脈操控的傀儡、臭蟲、謬種,趨炎附勢的狗東西。天衍靈脈遲早毀在他們的貪婪上。”
    奚將闌沒忍住笑了出來:“這麽多年沒見,你不僅毒術見漲,罵人功力也沒落下啊。”
    “你還像個傻子一樣瞎樂呢?”多年未見,樂正鴆隻給奚將闌片刻好臉色,此時寒暄敘舊完又開始損他,“「無盡期」要是再不解,你不光相紋保不住,小命也得沒,棺材你是要金絲楠的還是檀香木的?趕緊挑,挑好了我趕緊找人做去。”
    奚將闌挑眉:“你能解?”
    樂正鴆冷笑:“叫聲哥哥來聽聽?”
    “哥哥。”奚將闌能屈能伸,腰肢軟得要命,說彎就彎,“你要是能解「無盡期」,叫你爹都行。”
    “乖兒子。”樂正鴆撫摸他狗頭,“很可惜,爹爹我解不了。”
    奚將闌:“……”
    落鴆苑外。
    酆聿閑著沒事將一隻被困住的厲鬼放出來,用禦鬼訣妄圖降服它。
    但申天赦的厲鬼和外界全然不同,渾身皆有怨氣凝成,酆聿念一句訣那厲鬼就咆哮一聲,完全不受控製。
    酆聿念了幾句就不耐煩地踹了它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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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傳來溫柔的聲音:“看把我們不述給氣的。”
    酆聿回頭,就見一個溫淑柔潤的白衣女人緩步而來,姣好容顏嗔著笑,宛如炎炎夏日的一股溫和涼風。
    饒是酆聿這麽暴躁的人也忙收斂渾身的暴戾之氣,難得乖巧地垂手行禮——在他娘麵前也沒這麽溫順過。
    “婉夫人安好。”
    婉夫人笑起來:“好好,你們難得來一趟,不必拘著禮。”
    酆聿乖乖抬頭,這才發現盛焦正跟在婉夫人身後。
    樂正鴆記小仇,向來和盛焦不死不休,此番盛焦帶著奚將闌來藥宗,還未進門就被堵在外麵,甚至放了個牌子。
    ——盛焦與狗不得進入。
    盛焦:“……”
    最後還是酆聿接過呼呼大睡的奚將闌進了藥宗。
    盛焦被格擋在藥宗外,麵無表情看著奚將闌遠去。
    酆聿神智錯亂,那時竟然覺得被隔絕在外的盛宗主有點可憐。
    好在婉夫人聽聞消息後親去將盛焦迎了進來。
    “你們都長大了。”婉夫人溫柔道,“各個出人頭地獨當一麵,不像我家鴆兒,還是個沒大出息的,這些年連門都不愛出。”
    但凡換個人說這句話,酆聿肯定點頭附和狂罵樂正鴆沒出息,可此時他卻搖著頭道:“樂鴆正連毒物靈識都能做出來,夫人太妄自菲薄啦。”
    婉夫人被哄得笑個不停:“我還當阿絕才會如此蜜語甜言,你同他待久竟也學會哄我了。”
    盛焦默不作聲。
    方才婉夫人同他說話,他沉默半天,竟一個字沒回應。
    “說起阿絕。”婉夫人無聲歎了口氣,“也不知他這些年吃了多少苦,性子怕是要比當年咋咋呼呼的穩重多了吧。”
    酆聿硬著頭皮說:“穩重,穩重得很呢。”
    話音剛落,樂正鴆突然奪門而出,像是被狼攆了似的。
    眾人循聲望去。
    就見奚將闌三步並作兩步從台階上蹦下,一下撲到樂正鴆寬闊的背上,手臂像是扣鎖似的勒住樂正鴆的脖子,冷冷道:“解不了毒我要你何用?自稱誰爹呢,我爹早死八百年了,你下地和他作伴去好了。”
    樂正鴆道:“撒手,我摔你了啊?真摔了啊!”
    “摔不死我你就別姓樂正。”奚將闌薅他頭發,“服不服?你說‘哥哥我服了’,我就撒手。”
    樂正鴆:“想都別想!滾蛋!”
    婉夫人:“……”
    盛焦:“……”
    酆聿:“……”
    酆聿害臊得差點都要鑽地縫了。
    才剛說你穩重,就當場打臉。
    婉夫人“啊”了一聲,看著奚將闌和她兒子掐脖子、薅頭發地扭打在一起,喃喃道:“果然……果然穩重許多。”
    盛焦:“……”
    酆聿:“……”
    夫人你清醒清醒啊!
    聽到說話聲,奚將闌眸中怒意不減,凶巴巴看過去,視線落在婉夫人和婉的眼眸中,身體當即一僵。
    樂正鴆趁機將他掄著摔在地上,熟練地膝蓋抵在他胸口,一甩被奚將闌抓亂的長發理了理,獰笑道:“誰服?你服!”
    奚將闌突然虛弱地躺在地上,悶咳幾聲。
    樂正鴆早就習慣他的做戲,伸手拍拍他的小臉:“還做戲呢,我不吃這一套了,起來。”
    奚將闌奄奄一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樂正鴆愣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鴆兒。”
    樂正鴆渾身一僵。
    怪不得奚絕這廝裝死裝得這麽快。
    “娘。”樂正鴆像是老鼠見了貓,臉上毒紋唰唰退回去,乖順得不得了,“我和阿絕……鬧著玩呢,沒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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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用腳尖踢了一下地上躺著的奚將闌,示意他趕緊起來別裝死。
    奚將闌不聽,還躺著不動。
    婉夫人笑靨如花,慢條斯理走上前一把揪住樂正鴆的耳朵。
    樂正鴆彎著腰慫得不得了:“娘我錯了,我真錯了!有外人在呢,外人!——盛焦!誰把盛焦又放進來了?!把他給我趕出去!來人啊!”
    婉夫人淡淡道:“我請進來的。”
    樂正鴆瞬間門閉嘴。
    婉夫人將樂正鴆治得服服帖帖的,笑著對奚將闌道:“真傷著了?”
    奚將闌睜開一隻眼睛,笑嘻嘻地說:“我騙人呢。”
    婉夫人失笑,將他扶起來,溫柔地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灰。
    “我向來騙遍天下無敵手,誰都不能拆穿我呢。”奚將闌嬉皮笑臉地說,“怎麽夫人每回都能識穿我的偽裝呢?啊——”
    他故作驚愕:“夫人該不會是仙人下凡來紅塵曆練,這眼睛怕是天道親賜的金剛眼睛吧。哎呀哎呀那是我班門弄斧啦。”
    婉夫人笑得手指都在發抖,沒忍住拍了他臉蛋一下。
    “我還真當你成熟穩重了,沒想到還和個孩子似的滿嘴胡話。”
    樂正鴆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強行擠過來:“娘,您知道「無盡期」怎麽解嗎?”
    婉夫人愣了愣:“「無盡期」?”
    “是啊,咱們藥宗可沒種虞曇花,曲家這些年將十三州虞曇花都給收攏了去,我本沒在意,但如今怕是得去曲家一趟要些過來。”
    兩人談起「無盡期」,奚將闌插不上話,視線無意中落在盛焦身上。
    盛焦和他對視。
    奚將闌像是想起什麽,突然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盛焦蹙眉。
    在獬豸宗時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又生氣了?
    奚將闌氣得要把肺給憋炸了,見到盛焦那副一無所知的模樣更是火氣蹭蹭蹭往腦袋上竄。
    婉夫人臉色沉重:“阿絕,隨我進去,我給你探探脈。”
    奚將闌這才將要吃人的視線收回來,乖乖地道:“哦,來啦。”
    盛焦聽到話茬不對,突然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冷冷開口:“你中了毒?”
    奚將闌氣得要命,甩開他的手:“要你管,我才不稀罕你救。”
    說完這句讓盛焦不明所以的話,他拂袖而去。
    盛焦站在那,臉色陰沉不知在想什麽。
    酆聿嘖嘖稱奇:“你又怎麽惹他了,他看起來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紮人。”
    奚將闌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無論情緒多豐富善變,十有八九都是強裝出來的,這回連沒心沒肺的酆聿都能瞧出來他那是毫不偽裝的真動怒。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盛焦沉默。
    樂正鴆雙手環臂,麵無表情瞪著盛焦:“你欠我的靈石到底什麽時候還?盛宗主欠債不還整六年,傳出去你獬豸宗還有臉去斷案定罪嗎?”
    說起靈石,盛焦轉身就走。
    樂正鴆被氣笑了:“好,好。你走是吧,那我這就去問阿絕要,三十萬靈石,我看他賣身到我家能不能還得起。”
    盛焦腳步一頓,側身冷冷看他。
    酆聿在一旁激動得不行,像是個看熱鬧卻不清楚前因後果的路人,探頭探腦道:“哎哎,什麽靈藥竟然值三十萬靈石?盛焦你把藥宗鎮宗之寶給薅了啃了?”
    樂正鴆陰陽怪氣:“嗬,我鎮宗之寶可不止區區三十萬。”
    酆聿還當是樂正鴆又獅子大開口故意坑盛焦。
    誰知盛焦沉默半晌,道:“會還你。”
    “你還真欠他這麽多靈石?!”酆聿震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竟然全然不知?”
    最重要的是,樂正鴆和盛焦水火不容,他給的靈丹盛焦竟然還敢吃?
    就不怕被毒死嗎?
    “啊?”酆聿跑到樂正鴆麵前。
    樂正鴆拂袖而去。
    酆聿又跑到盛焦麵前:“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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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焦轉身離開。
    酆聿枯留在原地,急得直蹦。
    “啊啊啊?”
    奚將闌隨著婉夫人剛進內室,二話不說斂袍屈膝跪在地上,低聲道:“當年多謝夫人救命之恩,奚絕無以為報。”
    六年前他從獬豸宗逃出時已是奄奄一息。
    若不是婉夫人相救,怕是早已死在深山大澤之中屍骨無存。
    婉夫人被他這句話說得眼眶微酸,伸手去扶他:“快起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怎麽都沒長個兒啊?”
    奚將闌:“……”
    奚將闌剛醞釀出來的悲傷瞬間門煙消雲散,他哭笑不得:“沒吃苦,我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婉夫人摸摸他的腦袋,眼圈都要紅了:“要是沒吃苦,怎麽不長個兒啊?”
    但凡換個人奚將闌就得炸毛,但此時卻忍氣吞聲,小雞崽子似的乖乖地說:“我從不騙您,騙誰都不會騙您的,真的沒吃苦。”
    婉夫人強顏歡笑摸了摸奚將闌的臉,呢喃道:“你的相紋,還有「無盡期」……”
    奚將闌愣了愣,好一會才輕聲道:“當年曲相仁要抽我的相紋,我受製於人別無他法,便同剛生一縷靈識的「無盡期」做交易。”
    給它一半相紋天衍,讓它隱去另外一半相紋,營造出相紋被廢的假象。
    婉夫人輕聲細語道:“怪不得。”
    “這買賣不虧。”奚將闌忙邀功似的炫耀道,“我離開後就傳出曲家將我靈級相紋抽去占為己有的消息,現在他們家也遭難落魄啦。您看我是不是很厲害,半點虧都吃不得呢,不會吃苦的。”
    婉夫人被他逗得笑了一聲,又莫名悲從中來,哽咽著掩麵落淚。
    奚將闌手足無措,滿嘴的蜜語甜言全都無用武之地,隻知道幹巴巴地說:“您、您別哭呀,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婉夫人說不出話,隻是搖頭。
    奚將闌隻好將她扶著坐在椅子上,自己跪坐在地上,手虛虛扶著婉夫人的膝蓋眼巴巴看著她哭。
    婉夫人拿帕子擦拭頰邊淚水,輕柔地說:“中州那些人仍舊賊心不死,你此番就留在藥宗莫要再離開,我必定護你周全。”
    “我還有事要做,不能牽累藥宗。”奚將闌搖頭,“等我辦完那件事……”
    他本是想如平常那樣巧言令色給上一堆花裏胡哨的許諾,話到嘴邊卻又全吞了回去。
    婉夫人落著淚:“我前幾年已尋到解「無盡期」的方子,還差虞曇花和南境的引畫繞,到時將毒給解了,再用天衍靈力溫養,你的相紋還能再回來。”
    奚將闌朝她乖巧地笑:“好。”
    “那你之後打算去何處?”
    “去南境。”奚將闌見她止住哭,終於鬆了一口氣,乖乖地給她擦眼淚,“奚……聽說我兄長和南境一位女子相交甚好,我要去問問。再說您不是說「引畫繞」也在南境嘛,我剛好一道前去取了來。”
    聽他的話,似乎早就知道奚明淮的瘋症治不好。
    婉夫人含淚點頭:“嗯,好,我讓鴆兒同你一塊去。”
    話音剛落,在外麵聽著的樂正鴆立刻衝進來:“娘,我才不要出門!”
    他隻想待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裏研究毒術,外麵紅塵紛擾好似個大染坊,髒亂嘈雜得很,他不愛去沾染一身髒汙。
    婉夫人置若罔聞,摸著奚將闌的臉:“有鴆兒在,誰都欺負不了你。”
    樂正鴆噗通一跪,厲聲道:“娘!讓我出門,你不如殺了我!”
    婉夫人:“……”
    奚將闌笑眯眯地看著嘴硬膝蓋卻很軟的樂正鴆:“哥哥,你真好。一路有你護送,我必定能一覺睡到大天明。”
    樂正鴆:“……”
    樂正鴆從牙縫裏飄出來幾個字:“你休想拉我出去。”
    “哎,行吧。”奚將闌挨著婉夫人,無奈地說,“就讓我一人前去南境送死吧,夫人,就別勞煩樂正哥哥了。”
    婉夫人不滿地看向樂正鴆。
    樂正鴆:“……”
    “從中州到南境這麽遠,沒有十天半個月肯定回不來,娘你是要我死在路上嗎?再說了,酆聿成天閑著沒事幹肯定愛去湊熱鬧……對!!還有盛焦。”樂正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盛焦是獬豸宗的人,他不是得跟著去嗎?”
    婉夫人:“盛宗主日理萬機,怎會去南境?”
    “娘你不知道,盛焦在查當年奚家被屠戮之事,奚明淮這個線索他肯定不會放過。”樂正鴆道。
    婉夫人眉頭輕輕一皺。
    樂正鴆屈膝上前抱住婉夫人的膝蓋,補充道:“……而且盛焦對這小兔崽子居心不良,當年他為救奚絕,還一人擅闖獬豸宗被打得差點去了半條命,要不是我出手相救早就沒命了。現如今他身居高位,肯定不會置之不顧。”
    正在樂顛顛看熱鬧的奚將闌倏地一愣:“……什麽?”
    盛焦……
    擅闖獬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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