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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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將闌耐心等待翻盤。
    畢竟後麵他還說了句盛焦給他花錢時很英俊。
    但說完這句話後,酆聿那混賬東西竟然將犀角燈一收,朝他齜牙笑嘻嘻:“這是你說的吧?”
    晏將闌:“……”
    晏將闌麵無表情,說:“後麵半句呢?”
    “什麽半句?”酆聿裝傻,“你後麵還說什麽了嗎?”
    晏將闌急了:“說了啊!”
    酆聿無辜道:“那我沒聽到,是不是啊玉度?”
    橫玉度正在喝茶,聞言茫然道:“啊?什麽,聽到什麽?我什麽都沒聽到。”
    晏將闌:“……”
    晏將闌臉都綠了,麵如沉水一招手,直接喚來春雨劍,朝著酆聿就劈了過去。
    “我劈了你!”
    酆聿笑嘻嘻地招來鬼刀擋住春雨鋒利的劍刃,嘖嘖道:“哎呦惱羞成怒啦,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杜撰半點。”
    晏將闌怒道:“你!”
    兩人當即在九思苑打了起來。
    刀光劍影,靈力和陰森鬼氣翻飛,將桌子上的瓷碗震得微微作響。
    盛焦端坐在那一言不發,他一不說話,除了晏將闌沒人能看出他情緒如何。
    晏將闌仗著修為把酆聿揍了一頓,但酆聿欠嗖嗖地給晏將闌挖了坑,就想看這小騙子吃癟,挨了一頓揍也嬉皮笑臉。
    晏將闌收了春雨劍,麵無表情坐下,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冷著臉不想說話。
    諸行齋眾人當年集體排斥盛焦,現在倒好了,排斥的人竟成了自己,誰都想看他笑話。
    旁邊的樂正鴆幽幽看著,突然湊上前和他咬耳朵:“聆兒,是不是想和離?”
    晏將闌:“……”
    樂正鴆這些年鍥而不舍,晏將闌一在盛焦手上吃癟他就要湊上來惡魔低語地問是不是要和離。
    總而言之,諸行齋沒一個好東西。
    一陣雞飛狗跳鬧到深夜,眾人紛紛散了。
    晏將闌悶頭和盛焦一起回桂花小院,見盛焦眉眼淡淡,索性借著酒意熟練地惡人先告狀,幽幽道:“你離開獬豸宗怎麽不同我說一聲啊?我還是從其他人口中才知道的,你怎麽這樣啊?”
    盛焦側身撩開珠簾讓晏將闌這個小矮個進去,冷淡道:“想等你回來親口告訴你。”
    晏將闌一噎。
    一句話輕飄飄給堵了回來。
    晏將闌幹咳一聲,轉移話題:“那你往後打算做什麽?”
    盛焦也沒計較,道:“收徒,開宗門。”
    晏將闌詫異道:“這麽快?”
    他本以為要等靈脈養起來,有足夠靈力去養那些天縱奇才,盛焦才會收徒呢。
    盛焦:“嗯。”
    靈脈正在源源不斷地在十三州湧動,往後的宗門更多,散修也會自成一派,若是再等上等的靈脈羊場,恐怕好苗子都被搶光了。
    “也行。”晏將闌有些醉意,但勉強保持清醒,懶洋洋地坐下,那麽小的椅子他單薄的身體也能盤膝坐著,懶洋洋地支著下頜道,“那你這次來學宮是打算瞧瞧有沒有好苗子?”
    盛焦點頭。
    “不錯不錯。”晏將闌撫掌,笑眯眯地道,“你建宗門,我去經商賺大錢,絕配啊我們。”
    盛焦神態疏淡:“你不是想我養你嗎?”
    “哎!”晏將闌大方地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太過掛懷,再說了有我賺錢就成了,哪裏用得著麻煩盛宗主?”
    盛宗主似笑非笑。
    晏將闌笑嘻嘻地湊上前,道:“盛宗主近來神情變多了,都會皮笑肉不笑啦?真有長進。”
    盛焦兩指點著額頭推開他,從儲物戒拿出一張坤輿圖,那是晏溫山周圍幾座靈山的縮小全景。
    “宗門建在西山拂天境。”
    晏將闌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聞言“謔”了一聲:“拂天境可比晏溫山高出不少,我前段時間去看了山階,恐怕得有上萬層,你建在這兒,小弟子一來一回得花上一天。”
    盛焦伸手一點,在拂天境頂峰定了宗門的位置,冷冷淡淡道:“這是曆練。”
    晏將闌嘖嘖稱奇。
    之前他就覺得,誰要是盛焦的徒弟,肯定得遭大罪,但也肯定會極其有出息。
    晏將闌也沒幹涉盛焦如何建宗門,隻是默默心疼拂天境的新弟子們。
    不過反正不是他爬一萬層台階,晏將闌也沒心疼多久就嬉皮笑臉地說:“我是不是也得收個徒什麽的,現在我的醫術爐火純青,在此地無銀城救了不少人,各個對我感恩戴德高呼‘神醫’呢!”
    晏將闌什麽都想做,想開醫館、想經營惡岐道,還想和伏瞞一起建行舫讓此地無銀城通商,但他每一樣又都做得有模有樣,讓人完全挑不出來毛病。
    “你性子不適合收徒。”盛焦道,“玩你的吧。”
    晏將闌仔細一想也對,自己對一件事的新鮮感沒多久,要是收了徒弟不管不顧,恐怕會耽誤孩子一生,便沒再惦記收徒。
    翌日一早,離相齋的少年們嘰嘰喳喳,活潑歡快得不行。
    橫玉度坐在輪椅上同他們叮囑:“此次大比不要抱著玩鬧的想法,若是誰的靈力修為好,會被大宗門的大能挑選作為親傳弟子,往後前途無量。”
    眾人忙乖乖點頭。
    秦般般蹲在橫玉度身邊,仰著頭可憐巴巴地道:“掌院,我舍不得你。”
    “乖孩子。”橫玉度溫柔地說,“出去不要告訴是我教出來的就好。”
    秦般般:“……”
    自從四年前天衍消失在十三州後,靈脈作為修煉的主要源頭,數百年被世家逼得隱居的宗門中靈脈終於徹底複蘇。
    經過四年的溫養,陸陸續續有不少隱世宗門入世,開始搜羅各方好苗子。
    天衍學宮最後一批學生便是眾人主要的目標。
    秦般般沒心沒肺,又拽著橫玉度的袖子問:“那掌院,我蘭哥哥會收徒嗎?我想當他徒弟。”
    橫玉度失笑:“師尊如父,這不差輩了嗎?”
    “那您還算我半個師尊呢。”秦般般振振有詞,“不照樣差輩了?”
    橫玉度知道她一張嘴嘚啵嘚啵的,不知道是不是跟晏將闌學的,無奈道:“將闌並不收徒,他自己玩的時間都不夠呢,不過盛焦應該會收,你若想見你蘭哥哥,可以入盛焦師門。”
    秦般般幽幽道:“盛宗主以大欺小搶我鈴鐺,我現在還記著呢。”
    橫玉度拍了下她的腦袋,無奈地笑起來。
    天衍學宮已改名,但不知要換成什麽,隻好將「天衍」二字摘下,隻叫學宮。
    這次陣仗極其大,天還未亮便陸陸續續有不少宗門大能進入學宮大比的靈芥處,等候少年們大比。
    諸行齋也有一處單獨的靈芥,除了忙得要命的橫玉度,其他人都聚在那嗑鬆子聊天。
    晏將闌打著哈欠進來,早起太匆忙,他連耳飾都沒調好,懨懨地坐下來就開始在那調珠子,有人和他說話都聽不著。
    伏瞞挨過來,揪著他的耳垂看了看:“你要不要在耳廓上雕刻「助聽萬物」的符紋,省得成天調而是了。”
    晏將闌分辨他的唇形,立刻搖頭:“不,我怕疼。”
    伏瞞道:“那我給你做個小耳飾,釘在耳垂上。”
    晏將闌還是那句:“不,我怕疼。”
    伏瞞:“……”
    一旁的樂正鴆實在是沒忍住,陰陽怪氣道:“伏瞞別勸了,那耳飾上的靈珠可是盛宗主親手送的,他怎麽舍得換下來?”
    晏將闌:“……”
    伏瞞“啊”了一聲,幹巴巴地退了回去:“哦,冒犯了。”
    晏將闌怒道:“別說的我好像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一樣,我就是怕疼,在耳朵上打個小洞哎,疼死我算了。”
    樂正鴆說:“好好好,你就是怕疼,我知道了。”
    他這樣敷衍的態度讓晏將闌更生氣了,一把抓住伏瞞,冷冷道:“打耳洞,現在就打,疼死我就當場埋了。”
    伏瞞滿臉為難。
    盛焦撩開簾子進來,就見晏將闌正薅著伏瞞的手往他耳朵上戳,微微蹙眉。
    “怎麽?”
    晏將闌立刻收起凶神惡煞的模樣,伸手一指樂正鴆,委屈道:“他要在我耳朵上開個洞,還說要疼死我。”
    樂正鴆臉都綠了。
    盛焦聽出來晏將闌在作,但還是眉頭緊皺,寬大的手扶著晏將闌的側臉看了看被揪得通紅的耳垂。
    那耳飾由輕塵鐵製成,晏將闌皮膚又白,身上輕輕一搓就能留下大片紅痕,耳飾扣在耳廓上有時候隨著身體晃動著摩擦幾下,一場下來整隻耳朵都磨得發紅。
    若是能有更輕便些的耳飾,也能省得他遭罪。
    見晏將闌嚷嚷著怕疼,盛焦也沒擅自替他決定,隻想著過段時間找更輕的靈珠替換下來。
    盛焦熟練地將耳飾調試好,輕柔扣在晏將闌耳廓上,道:“嗯,不打。”
    晏將闌像是終於得到肯定,朝著樂正鴆得意地挑了下眉。
    樂正鴆翻了個白眼。
    說幾句話的功夫,下方的演武場比試台上已經上去兩個少年。
    橫玉度教學生很有一套,雖然他不擅長劍招,但愣是將兩個天生劍骨的少年培養得小小年紀劍意絕佳。
    離相齋各個不服管教,性情頑劣,其他齋的學生雖然性情平和但靈根實在不能和離相齋的相比。
    晏將闌本來以為盛焦會選擇個和他一樣冷麵冷情的徒弟。
    但等一日大比結束後……
    晏將闌看著站在盛焦麵前臭著臉的秦般般,沉默許久:“你要收般般為徒?”
    秦般般那脾氣鬧騰得不能行,連脾氣好的橫玉度都招架不住,更何況不苟言笑的盛焦。
    盛焦收徒卻不看她鬧不鬧騰,隻看天分和能不能吃苦。
    “嗯,先收一個,下個月再去尋其他人。”
    離相齋盛焦隻看中秦般般一人,其他都入不了他的眼。
    秦般般知道盛焦算是今日來的人中修為最高的,被他選中那是自己運氣佳,但她記小仇,還對上次盛焦強行搶她的鈴鐺而憤憤不平,漂亮的臉蛋耷拉著,身邊的雪花都蔫蔫地圍著她轉來轉去,看起來十分不情願。
    其他孩子瞧見盛宗主將秦般般帶走,各個嫉妒羨慕得雙眼要滴血,又看秦般般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差點衝上來毛遂自薦。
    晏將闌幹咳一聲,試探著道:“般般,你看起來不願意?”
    秦般般當即正要訴苦,晏將闌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幹笑道:“……能讓大乘期的盛宗主親自教導,怎麽能不願意呢?般般,快叫師尊。”
    秦般般使勁扒拉下來晏將闌的手:“可我……”
    我的鈴鐺!
    盛焦冷淡看她一眼,隨意拿出一顆從伏瞞那拿來的玉鈴鐺遞給她,當做收徒禮。
    秦般般立刻雙手接過,恭恭敬敬高呼師尊威武。
    盛焦、晏將闌:“……”
    這孩子,或許是個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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