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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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夏天對嘉佑帝來說是一個佳音連連的季節。
    首先是位於肅城的慎郡王李洵那邊,終於被他徹底卡死了鐵礦來源,最近這一個月都沒再派人出去采買鐵礦,足以證明他是徹底沒辦法了。
    雖說因為前麵的疏漏,讓李洵有了發展壯大的機會,但也不算毫無作用。至少,有他牽製著北戎,鼎德清河戰線雖然戰況不佳,卻因為北戎沒有增援,沒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而且,隻要李洵沒有足夠的鐵,就無法再繼續擴軍,以後他要騰出手收拾的時候也會更容易些。
    接到北疆的情報沒幾天,他又收到了另外一個好消息。
    “陛下,容允死了。”
    陳旺進來低聲匯報道。
    容允是皇後的嫡親侄兒,容家第三代裏最傑出的存在,如無意外,他將來定會從自己父親手中接過家主的位置。
    嘉佑帝筆下一頓:
    “收尾做好了?”
    陳旺道:
    “陛下放心,絕不會讓人懷疑到奴才這邊。”
    嘉佑帝滿意地頷首,陳旺雖說是新提拔上來的,卻辦事十分牢靠,既然他這樣說了,那便是萬無一失。
    如此,他鏟除後黨的計劃,便終於可以拉開帷幕了。
    “娘娘!容三公子……三公子他被人給殺了!”
    長春宮大太監江鞏驚慌失措地跑來向容皇後報信。
    向來沉著冷靜的容皇後大驚失色:
    “到底怎麽回事?”
    江鞏立刻將容允之死一五一十地告知容皇後。
    去年,容允被派到富饒之地江州出任江州郡守,原本是積攢資曆為進入六部做準備,卻沒想到今年那邊突然爆發匪災,容允為求功績,親自率兵剿匪,倒是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可怎麽也沒想到,匪徒中還有不少餘孽,為給自己的兄弟家人報仇,竟是不惜血本潛入府衙刺殺了容允。
    因為匕首上有毒,容允沒能搶救過來,中毒身亡了。
    那潛進來偽裝成仆婦的匪徒,也畏罪自盡。
    容皇後急忙追問:
    “容府可得知了消息?”
    江鞏道:
    “這消息正是容府報來的。”
    容皇後頓時腿腳一軟,跌坐在鳳座上。
    容允是父親最看重最疼愛的孫子,父親本就纏綿病榻,如何能經得起這般噩耗的打擊。
    就算不死,也會加重身體的病情,與死也沒什麽兩樣。
    如此一來,家主的位置必然要有個分曉了。
    她的庶兄容兆,是絕不可能馴服地坐等嫡兄容和登上家主之位的。
    先前,他們都被容兆那白眼狼給騙了。
    此人幾十年來一直裝得謙恭,嘉佑帝對他授予高官實權,她和兄長也並沒有反對。而父親作為一家之主,嫡子庶子都是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反對庶子掌握權柄。
    直到後來,容兆手中的權柄越發龐大,才不再掩飾其真麵目。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對他生母的死耿耿於懷。當年他的生母被她與容和的母親,如今的容老夫人雪夜罰跪,最終高燒病死,他便一直覺得是他們害死了他的生母,對他們心懷恨意。
    他得勢後,明裏暗裏拉起一幫人,經常與容和這個未來家主唱反調。
    如今其女進宮,深得帝寵又懷了身孕,他在容家內部的態度便越發強勢。
    原本,為了大局,容皇後與容和對容兆一直忍耐退讓,可如今,容皇後深知,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形勢不由人,容允死得突然,他們與容兆不得不鬥。
    而這,正好如了嘉佑帝的願。
    強硬了幾十年的容皇後,此刻深感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力。
    嘉佑帝如今本就掌握了不少權柄,勢力已經壓過了容家,如今容家再一內鬥,必然衰亡。
    可上天一點都不憐憫容家。
    第二天上午,容府便遞了消息進來,容家的老家主自昨日突聞噩耗暈倒後就再沒醒來,已經是進氣比出氣少了,京中最好的大夫也束手無策,隻讓家眷準備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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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皇後緊緊捏住了顫抖的雙手,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重新恢複了冷肅的神情。
    事到如今,隻能全力一搏了。成則太子順利登基,敗就隻能身首異處。
    哪怕真的敗了,那也是她自己選了死法,而不是被嘉佑帝這忘恩負義的狗賊慢刀子割肉給殺死。
    三日後,容家老家主過世。
    其後的喪禮聲勢浩大,驚動了整個京城。繁華落盡之後,眾人便坐等觀望起了容家的結局。
    誰都知道,如果按照禮法,老家主去世,容家二子必然在家守孝,手中的軍政大權都得交出去。
    這對如今越發強勢的陛下來說,無疑是收回權力的絕好時機。
    可誰也沒想到,容家喪禮結束的當晚,宮中突然發生巨變,喊殺聲震天。
    第二日一早,來上朝的大臣們看到宮中陸續抬出許許多多的屍體,等上了朝才知道,容皇後竟然夥同其兄容和發動叛亂,意圖謀反。
    被容家掌握的一支禁軍殺入宮中,情況十分凶險,幸好容和之庶弟容兆忠心耿耿,暗中通報了消息,讓陛下早有防備,這才鎮壓了叛亂,當場斬殺了叛首容和。
    如今,京城外聽命於容家人的守軍得知消息,群龍無首,已經退回了守軍大營,主要將官全部被捕,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而罪魁禍首的皇後太子等人,也通通被羈押在了各自的宮中,等待處置。
    此時,容兆正奉了皇命,親自帶著毒酒白綾去送皇後上路。
    長春宮上下一片驚慌失措,唯有皇後,梳妝整齊,穿著皇後禮服泰然坐在鳳座上。
    見她這般姿態,容兆哼笑一聲:
    “不愧是皇後娘娘,死到臨頭也不忘維持自己皇後的威儀。”
    皇後冷冷地看著他,沒有答話。
    容兆卻自顧自道:
    “想體麵地死,我偏不給你這份體麵!來人,把這罪婦給我拉下來!”
    幾個禁軍一擁而上,一把將皇後拉下鳳座。
    皇後跌倒在地,頭上的鳳釵珠玉掉了一地,頭發也散亂了。
    容兆俯身,在她耳邊悄聲道:
    “皇後娘娘,陛下可是說了,讓我任憑所願,好好送您上路呢!”
    成王敗寇,失敗了麵臨什麽羞辱折磨都是有可能的,容皇後早有死誌,又豈會在意這些。她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隻諷刺地盯著他道:
    “與虎謀皮!容兆,你以為你毀了容家,自己就能有好下場?”
    容兆的眼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平靜地道:
    “不與虎謀皮,我永遠是容家卑微的庶子,隻能眼看著你們風風光光地站在權力巔峰,隨時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我。可如今呢,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翻雲覆雨的容家家主,都得死在我前頭,我不虧了!”
    “至於今後,也不勞皇後娘娘操心,我已跟陛下說好,多年宦海沉浮已經累了,趁著此次守孝,便提前致仕解甲歸田做個富家翁。”
    直到此時,容皇後心中才湧出了強烈的憤恨與不甘。
    她怎麽也沒想到,容兆謀算這麽多,竟然真的隻是為了毀滅他們報仇。
    如今大功告成,卻是絲毫不眷戀權柄,直接急流勇退,白白便宜了嘉佑帝那狗賊!
    如此一來,嘉佑帝即使再狼心狗肺,也絕不會拿容兆一家怎樣,甚至會感念容兆的這份心意,善待宮中的容妃。
    這兩個她最恨的人,竟然都能得到好下場。
    “不……不可能,那狗賊肯定允諾了讓你女兒當皇後的,你怎麽能輕易放棄!西疆半數兵馬都聽命於容家,你可以去爭!”
    容兆看她此時再也無法維持住往日的鎮定高傲,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意:
    “可我偏不想讓你如意哪!來人,送皇後娘娘上路!”
    他沒有用毒酒,也沒有給她匕首讓她自裁,而是讓人活生生用白綾慢慢勒緊她的脖子,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間痛苦掙紮,失去所有的體麵尊嚴。
    一次又一次窒息的痛苦中,容皇後的氣息漸漸微弱,最後隻帶著滿腔的憤恨與不甘望著勤政殿的方向。
    嘉佑帝那忘恩負義的狗賊,靠著容家的權勢登上帝位,鞏固權柄,最後卻絲毫不顧恩情,害得她家破人亡。
    這樣的卑鄙小人,最終卻能安安穩穩地成為九五至尊。
    命運不公,蒼天不公啊!
    政變之後,又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嘉佑帝才徹底從容兆手中接過了容家的所有權柄。
    收到西疆來的消息,確認自己派去的人沒有出任何意外,嘉佑帝這才放下心來。
    對於如此識相又發揮了很大作用的容兆,他也沒有吝嗇,直接封了個安順侯。一方麵是為了安撫西疆那些心中念著容家的人的心,另一方麵,也讓其他人看清楚,忠心為他效力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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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些,確定萬無一失了,他這才去了鍾粹宮看望柔妃。
    自從宮變以來,各宮妃嬪皇子公主們全部被下令不得出自己的宮門,這是為防再生變故,也是對柔妃的保護。
    除了年節宴會,兩人已經大半年沒私下見麵。
    許久不見,柔妃憔悴了很多,卻越發讓人憐愛了。
    見到她,嘉佑帝滿腔大權在握的欣喜之情這才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
    “嫣嫣,大功告成,以後朕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柔妃被關在宮中,消息不靈通,很是擔心了許久。如今見到嘉佑帝,又聽到這話,頓時喜極而泣,狠狠點頭。
    十幾年的苦日子終於熬過來了,以後便都是甜了。
    兩人小別勝新婚,很是柔情蜜意。
    溫存過後,嘉佑帝便許諾道:
    “等邊關戰事結束,朕便立咱們的七皇子做太子!”
    柔妃搖搖頭:
    “陛下春秋鼎盛,哪裏就需要立太子了。七皇子年紀還小,誰知道將來合不合適擔當大任,陛下還是不要衝動下定論為好。”
    “我不求太多,隻想一直和陛下相守,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便好了。”
    嘉佑帝聽到這話,眼中的柔情都快漫出來了。
    全天下也就隻有他的嫣嫣才這麽傻,送上門的太子之位都不要。
    她什麽權勢富貴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隻有他還有兩個孩子,是全天下最單純美好的女子。
    卻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想給她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太子可以先不立,但皇後之位你總不能推辭了吧?”
    柔妃道:
    “那也等邊關戰事結束再說。陛下若真想賞我,不如給咱們月兒好好挑個夫婿。”
    嘉佑帝這才想起,先前諸事繁雜,六公主又屢次惹他生氣,竟是把她的婚事給落下了。
    今年六公主已經滿十六歲了,確實年紀不小了,知道六公主向來主意大,嘉佑帝寵溺地道:
    “好好好,到時候隨你們挑,看中哪個朕就下旨賜婚。”
    雖說六公主確實愚笨狂妄了些,卻是兩人的女兒,如今他大權在握,倒也不擔心她這性子再壞事,自然也就不再計較她先前犯的事,重新生出了些慈父心腸。
    感覺到嘉佑帝態度的變化,六公主李明月重新變得活躍起來,再度恢複了往日裏帝都明珠的氣度做派。
    對於選夫婿這件事,柔妃搜羅了很多青年才俊的畫像資料給她看,她自己去看過後,卻全都否決了。
    那些人要麽相貌不夠好,要麽學識風度不佳,要麽花天酒地不幹淨,統統都配不上她。
    要知道,如今皇後太子已經倒了,以後的皇位非他弟弟莫屬,她是鐵板釘釘的長公主,自然是要選世間最好的男人來匹配自己。
    一時間選不到,六公主便泄了氣,說暫時不看了,以後遇到喜歡的再說。
    誰知說完這話沒幾天,便在跑馬的時候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那人是如今的鎮西大將軍的副將嚴崢的幼子,名叫嚴珪,生得相貌堂堂不說,身材也非常高大,又文武雙全,比起京中其他貴公子們多了一種讓人心折的陽剛之氣。
    最難得的是,她驚馬他救了她,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他行止有禮,遇到她這麽美麗的女子,眼中連驚豔的波動都沒有,完全目不斜視,和其他一見她如此美貌就大獻殷勤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後來得知她的身份,也依然不卑不亢。
    那一瞬間她就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夫婿。
    事不宜遲,回到宮中她就立刻跟柔妃說了這件事。
    柔妃聽說後,有些遲疑:
    “月兒,他畢竟是邊關武將之子,你父皇他向來不喜歡後宮與兵權牽扯太多的。”
    六公主卻不管那麽多,她難得遇到喜歡的人,自然是勢在必得的,扭著柔妃歪纏:
    “母妃,父皇對您這麽好,就算是疑心誰也不會疑心您啊。人家難得遇到一個合心意的,您難道要為了這些莫須有的猜測,就毀了人家的終身幸福嗎?”
    而且,從政治的角度來說,嚴珪的父親手中有兵權,她和嚴珪在一起,對穩固弟弟的地位也很有好處啊。
    柔妃聽後,也有些動搖。
    畢竟女兒眼光高,難得遇到如此合心意的,確實不好輕易錯過。
    “好吧,那我先派人去打聽打聽,看他是否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好。”
    六公主滿心期待,卻不料沒兩天柔妃卻告訴她,嚴珪已經定親了。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六公主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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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妃道:
    “怎麽不可能,他今年都二十了,若不是先前他那未婚妻沒及笄,如今又在守孝,他早該成親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哪怕嚴珪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卻也不在她的候選名單上。
    六公主聽到這話,心裏更是酸溜溜。
    照這麽說來,他竟然還等了他那未婚妻好幾年了。
    “他未婚妻是誰啊?”她噘著嘴不高興地道。
    柔妃說是如今的太常寺卿家的庶女。
    得到這個答案,六公主的心思卻立刻活躍起來。
    她堂堂一個天之驕女的公主,難道還能比不上一個清流之家的小小庶女?
    打定了主意,她便時常去偶遇嚴珪,讓他教她騎馬射箭,或者出門的時候專門點他作為帶隊的侍衛長保護她。
    ——嚴家這樣的武將之家,一般都是要留一個兒子和其他家眷在京中做人質的,所以嚴家是長子隨父親出征,幼子與母親在京為質。
    嚴珪在京中卻也不是閑著的,如今在禁軍中任職。六公主想要差遣他,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女追男隔層紗。
    在這個時代,一個身在高位,時刻被無數人關注著的公主,隻要稍微表現出對誰的好惡,下頭自然會有許多人幫著去說和處理。
    沒多久,就有人把此事告知了在京中留守的嚴夫人。
    若是個識趣的,公主都已經如此明顯地表現出了青睞,哪怕是有婚約,也該乖覺地去退了,免得公主擔上奪人夫婿的罵名。
    嚴家本也是這樣想的。
    可偏生那嚴珪是個倔性子,說是此生非那太常寺家的未婚妻不娶,甚至當麵對六公主說起了他與未婚妻相識的過程,以及兩人是多麽誌趣相投,心心相映,希望以此委婉的方式讓六公主知難而退。
    可六公主見他越是拒絕,便越發欣賞。
    皇權之下還敢說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錚錚傲骨。
    她越發覺得非這嚴珪不可了。
    畢竟她身為天之驕女,什麽都唾手可得,這樣有挑戰性的男人才能給她更多的樂趣。
    至於那位太常寺卿家裏的庶女,以後她讓母妃賜婚,給她找個家世更好的夫君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把這番意思派人到太常寺卿家裏暗示了一番,太常寺卿家第二天就乖乖去嚴家退了婚。
    原本以為,嚴珪沒了未婚妻,沒了責任與名分的束縛,以後會漸漸被她吸引,心甘情願愛上她。
    可她卻怎麽也沒想到,那位太常寺卿家的庶女,竟然想不開上吊自盡了。
    更讓人心驚的是,嚴珪聽說此事後,當晚就留下一封遺書在房中自刎了,說是既然在陽間無法做夫妻,他便去陰曹地府守護他的未婚妻。
    六公主是直到嘉佑帝把禦史彈劾她的折子扔到麵前才知道此事。
    看完了折子,再看嘉佑帝陰沉的臉色,她直接嚇哭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麽一件小事會逼死人,而且一死還是兩個人。
    不能和喜歡的人結婚又怎樣?人生還有那麽多精彩的事情可以做,還有那麽多其他重要的人,怎麽會因為這種事就放棄生命。
    “父皇,你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逼死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人會因為這種事就自|殺……”
    她趕緊向嘉佑帝求情。
    柔妃雖說生氣女兒的所作所為,卻更擔心女兒被嘉佑帝厭惡,連忙跟著跪下求情道:
    “陛下,您是看著月兒長大的,她真的沒什麽壞心思,絕不是有心的。那兩家人,我們好好補償她們,讓月兒為他們抄經贖罪……”
    原本嘉佑帝是很生氣的,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事被禦史彈劾,被民間非議,他覺得非常丟人。
    可看到柔妃也因為闖禍的女兒如此惶恐,他便不忍心再苛責了。
    畢竟隻是兩個下臣家的孩子,封官進爵補償一下便了事了,沒必要因為這種事累得柔妃也擔驚受怕。
    他溫柔了神色把柔妃從地上拉起來:
    “好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你好好管管她,外頭的事朕去處理便是了。”
    於是,他壓下了彈劾的折子,又給了嚴家和太常寺卿家一些賞賜做補償,便將此事揭過了。
    然而,還沒過兩天安心日子,北疆便傳來消息:
    北戎發兵十萬,兵分兩路,直奔鼎德與清河而來!
    先前北戎在兩條戰線的兵力就已經讓兩邊的防守很吃力了。
    如今再增兵,很明顯是鐵了心要迅速分出勝負來。
    如此,不管是鼎德城還是清河防線都將陷入危險。
    鼎德城若是破了,作為大啟糧倉之一的整個秦川平原都將被北戎掃蕩。
    可清河防線若是破了,危險的便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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