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輸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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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心婉是最先回過神來的,她眼睛帶笑的看了下周堯,再看了看一邊還沒回過神的傅景然,到底是沒忍住對周堯伸出了大拇指,說,“還是你厲害,氣的傅景然都說不出話來了。”
傅景然一扭臉,盯著周堯,苦笑道,“周堯你偏心的也太厲害了吧。”
“哪能啊,”查遠辭輕笑,看著傅景然,打趣道,“周堯那完全就是隻想護著人趙西欒啊。”
周堯沒接眾人的話,隻是揚了揚手裏牌,示意在玩牌的人認真點。趙西欒壓下心中的甜,將手裏最後一張牌打了出去,然後看著傅景然,沒忍住笑了出來,說,“我贏了。”
因為傅景然的話,趙西欒才那麽想贏,隻是一分鍾前,趙西欒看著手裏的牌,怎麽都沒想到他還能贏的。但是讓趙西欒更加想不到的,是周堯會幫他。
趙西欒以為,就算他們倆在玩遊戲時是一邊的,周堯會幫他的可能性也是不大的,畢竟就他剛才偷瞧周堯的神情來看,是輸是贏,周堯並沒有太過在意。
所以在傅景然壓了他的牌後,趙西欒雖然心中遺憾,但也沒再想著要贏。可是周堯這時卻有了動作。
在看到周堯的動作後,趙西欒的視線就再也無法從周堯身上挪開。他看著周堯漫不經心的抽出兩張牌,放在了桌子上,他看到周堯在打完牌後,再看著傅景然淡淡的說了那一句是嗎。
直到最後周堯那一眼望了過來。
很多個小的細節組合起來,讓眼前的周堯,慢慢跟八`九年前的他重合起來。
趙西欒看著坐在他旁邊的周堯,腦海裏一直在循環剛才的話。周堯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趙西欒記起那些塵封多年的事。
上大學後,趙西欒加入了校學生會,平時忙的不行,做方案和承辦活動,讓他的周末都不得不在校裏不同樓裏跑。在再一次承辦的比賽結束後,趙西欒累垮了,下午回寢室時直接癱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發了高燒。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上午,舍友們正開著電腦在打遊戲,趙西欒坐在床上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眼睛也酸澀的不行,從小一直嬌慣的趙西欒哪裏吃過這種苦,以前高中不舒服時,身邊有一群朋友護著,後麵和周堯在一起了,也一直有周堯捧在手心裏疼。
趙西欒躺在床上,叫了聲舍友的名字,想問問他們有沒有藥,隻是遊戲聲音太大,趙西欒因為感冒了聲音還很小,所以沒人聽到他的聲音。趙西欒叫了兩次就不耐煩了,加之感冒了人變的矯情,趙西欒的心情突然很差,也突然很想周堯。
他知道要是周堯在身邊,一定舍不得看見他這樣的,
趙西欒穿衣下床,準備去醫務室裏買點藥,但是解鎖手機後,卻發現手機上有數十個未接電話、幾十條短信和數不清的qq消息,全都是來自周堯的。
從昨天下午兩點,持續到早上八點。
趙西欒不敢多耽誤,拿起手機一邊給周堯回電話,一邊打開宿舍門往外走。電話很快被接起,周堯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
帶著一絲急切,帶著幾絲擔心,周堯沒問他昨天怎麽沒回消息沒接電話,隻是問,“趙西欒你在哪兒呢?”
趙西欒揉了揉太陽穴,走下樓梯往一樓大廳走,此刻聽周堯這樣問,怕他擔心,強忍著不舒服笑了下,“在宿舍啊。”
他沒說他身體不舒服,現在正準備去買藥,生性嬌貴的趙家少爺,在周堯這兒學到了克製和忍耐,學會了隱瞞隻為了對方安心。
可是趙西欒到底沒硬氣很久,他剛走出宿舍樓大門,就看見了正站在樹下拿著手機的周堯,而樹下的人也在這一瞬間扭頭,和他對上了視線,隨即漾開一抹大大的笑。
趙西欒沒見到周堯前忍下來的嬌氣,在見到周堯的這一瞬間全部宣泄出來,他走到周堯麵前,沒去在意身邊來往的學生,像高中很多次一樣,頭微低靠在周堯肩上,然後再也不忍了,嬌氣的說,“周堯,我好難受啊,你陪陪我。”
周堯單手將人圈進懷裏,很快被趙西欒的體溫給嚇到了,他想也沒想的在趙西欒麵前蹲下,讓趙西欒得以爬上他的背,“你發燒了。”
隻是趙西欒被感冒折磨的頭昏腦漲,想不明白周堯說出的話的意思,隻是一個勁嚷著難受,讓周堯陪陪他。
周堯何曾見過這麽脆弱的趙西欒,一顆心早就懸的高高的,他背著趙西欒去問去醫務室的路,還不忘顧著背上不舒服的趙西欒。周堯側頭,輕聲的哄著正因感冒而渾身不舒服的趙西欒,唱著他喜歡的歌,還放低聲音說,“不難受了啊,男朋友來了,我來陪你了。”
……
趙西欒垂眸,原先因為周堯的動作而上翹的嘴角,在這一瞬也垂了下來。他聽到葉心婉的歡呼,也聽到傅景然的悲憤,但是此刻他卻好像什麽也不在意了,甚至覺得贏了也沒多大趣味。
剛才的一頓回憶,費了趙西欒好大的心神。大學那次生病,在去了醫務室掛水後,很快就好了,而趙西欒在徹底清醒後看到坐在他床邊的周堯時,吃驚是大於驚喜的。
驚訝前一天還在千裏之外的周堯,今天卻近在咫尺。
雖然當時是周末,來一趟他在的學校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趙西欒清楚周堯的情況,也正因如此,趙西欒心裏才更明白,對於周堯來說,這一來一回,他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
但是周堯卻是無所謂的笑了下,幫趙西欒緊了緊被角,說,“太想你了,就過來了。”
隻字不提這背後的苦與難。
“你別傻愣著了,”葉心婉說,“我們都等著看你手裏的懲罰呢。”
周堯放下牌,把時間交給傅景然,跟著眾人等著看傅景然被懲罰。在場的人視線聚集到傅景然身上,傅景然被看到的不好意思,“不是,你們也不用這麽期待吧,不就是贏了兩回嗎?”
說完他也沒給眾人回答的機會,揚了揚早先抽到的紙條,跟著說,“我這個真沒什麽好期待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天使寫的,怪善良的。”
傅景然將紙條遞了過來,然後拿出手機,打開了微博。周堯隔得近,一眼就掃到了紙條上的內容:在微博上發一張搞怪的自拍。
葉心婉等人:“……”
那邊傅景然已經自拍好,將照片發上了微博,下一秒微博係統提示音響起來,但是傅景然並不去看,而是將手機靜音走了過來,“我就說我這條不好玩吧,”他掃了眼被周堯放在桌子上的紙條,笑著說,“周堯的才有意思呢。”
周堯也跟著看了眼桌子上的紙條,看到紙條一角被塗黑了。葉心婉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她追問,“你怎麽知道就他的最有趣了?”
“因為那是我寫的啊。”傅景然點點紙條上的黑點。
“?”
傅景然笑了,拿起桌子上的紙條,拆開,“不信你瞧,”把紙條遞給葉心婉,“輸了的人和右手邊的人熱吻一分鍾。”
“兩帥哥接吻,都管真不真,都是多刺激的事啊。”
成年人的遊戲裏,不玩純情那套,追求的就是這種刺激。
原本一直沉浸在回憶裏的趙西欒,在聽到傅景然的話後,猛地抬起頭,怔怔的望著周堯,隨後又很快挪開了視線,盯著傅景然看。
操。
誰都不知道,剛剛贏了遊戲的趙西欒,現在正後悔的不行。他看著桌子上一堆牌裏最上頭的那張方塊四,恨不得穿回幾分鍾前,阻止那時候的他出牌,要是那時候的他不聽,那他說什麽也要攔住那時候的他,想方設法的讓幾分鍾前的趙西欒輸。
要什麽上遊,就該讓地主贏,那樣雖然他是輸了,卻肯定比現在的贏還要讓他開心的多。
盡管周堯的維護很甜,但接吻更甜啊,而且到時周堯肯定不可能拒絕他,隻能按著抽到的紙條來懲罰。
和周堯熱吻一分鍾,這哪是懲罰啊,明明是神仙獎勵。趙西欒甚至都因為這個,連帶著看傅景然都順眼起來了。
隻是事實總是和想象相反,哪怕趙西欒在腦袋裏想的再好,現實已定,且離他想要的那個結果差之千裏。
趙西欒低頭小聲說了句話。
葉心婉沒再聽傅景然扯,而是低頭看了看趙西欒,不確定的說,“嗯?你剛才說什麽呢?”
趙西欒抬頭,臉色已經如常,他對著葉心婉搖頭,道,“沒事。”
葉心婉點點頭,沒再問了。
就坐在趙西欒旁邊的周堯,此刻表情微妙,搭在大腿上的右手又下意識的輕敲起來。剛才趙西欒說的話,雖然葉心婉是沒聽到,哪怕趙西欒的聲音很小,但是他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趙西欒說,“早知道我就輸了。”
輸了會怎麽樣,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