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弟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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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陌生村子中待下去的短暫的兩天時間裏,鼬已經憑借著那些村民對他和玲的討論, 從中抽取了一定量的信息。
    首先, 這處於戰國時代,一個光從名字上聽就並不怎麽和平的年代, 不僅如此, 並且在這個時代中, 人類與妖怪並存。
    那些愚昧無知的村民起初把他當做闖進來的奇怪的人,時不時一個個跑到門口看稀奇,甚至想要驅逐他,但是那一天上午看到他幫助玲的村民並不多, 一些人的片麵之詞不足以撼動所有人的認知, 並且加上他之後刻意掩飾地讓那些人覺得自己和玲一樣隻是個流浪到此的孤兒時,這種矛盾關係才逐漸緩和。
    妖怪,如果這個小鬼真的是妖怪, 玲那孩子怎麽會一點都不害怕?其他村民如是想道。
    再加上好幾天的平靜生活,那些村民就對鼬逐漸放鬆了警惕。
    鼬得以安靜生活在這村子裏。
    但事情總有意外,出門尋找食物時, 鼬不經意瞥見月光下那華麗高大的身影, 行進的動作不由得僵在原地, 而在那裏躺著的大妖也靜靜地看著他。
    一時間, 仿佛時間靜止。
    鼬維持著不動聲色的模樣, 投過去的視線讓他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
    和月光幾乎融為一體的銀白色長發,額生彎彎月印,一雙金瞳燦爛無比, 臉頰兩邊的紅色妖紋給對方增添一股神秘高貴的氣息,白色的和服使其整個人看上去冷漠無情。
    鼬猛地看見對方生著眼熟的妖怪尖耳。
    片刻後,他悄悄和對方錯開視線。
    ……還是假裝沒看見吧。
    這樣想著,鼬立即腳步輕緩地改變路線,並沒有多少心情去管眼前妖怪的死活。
    微風拂過,樹葉簌簌作響,沒過多久,他就退出了這片區域,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鼬看得出來那貴氣逼人的妖怪受了極大的傷,否則的話怎麽可能靠在樹下一動不動,虛弱得如同死去一樣?
    如果不是猝不及防正好和對方對上視線,趕路的鼬倒是沒留意這裏會有妖出現。
    這是森林,所以這個地方離村子的距離並不遠,憑那發展落後村子的實力,無論是強盜還是妖,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毀滅。
    鼬細細思考著,穿梭的腳步在月光下越來越慢……
    休息中的殺生丸靈敏嗅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陌生氣息,但他隻是沉默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孩又一臉淡定地退出這片區域,對此,他在心裏輕輕冷笑了一下。
    並不知道那孩子在看見他後,究竟是假裝鎮定地徹底逃走了,還是繞路回去找大人搬救兵去了,不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屑於應對。
    即使這一刻他重傷在身,幾乎沒有多少力氣行走,隻能躺在這裏歇息,可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有不長眼的人來冒犯他的話……
    “喂。”
    正這樣想著,殺生丸便聽見側方傳來一個稚嫩的喊聲,金瞳抬起,發現是那個去而複返的小鬼頭。
    鼬看著眼前氣色欠佳的大妖,沒有急著再靠近過去,他站在幾米開外的距離,“要不要喝一點水?你看上去狀態似乎不太好。”
    殺生丸一眨不眨地盯著居然敢來和他搭話的鼬,俊美的臉上麵無表情,眼裏卻透著深深嫌惡的情緒,“不需要,快滾。”
    鼬站在那裏腳步一動不動,他兀自取下腰間的水壺,而後在殺生丸冰冷的注視下,邁開步伐靠了過去。
    “別多管閑事,弱小的人類小鬼。”見狀,殺生丸蹙眉試著抬手揮開逐漸靠近自己的鼬,然而一動就牽動全身劇烈的疼痛,就連抬手的力氣都不剩多少。
    胸口的喘息起伏彰顯著這位少爺心內的極度不爽。
    而鼬輕易繞過殺生丸的衣袖,走近了才又發現,這隻妖怪的左邊衣袖空空,似乎缺了一條手臂。
    鼬沒說其他,淡然擰開水蓋,遞過去,“我隻希望你盡快養足力氣離開這裏就好,沒有其他的意思。”
    然而這話聽在殺生丸的耳裏,就像是憐憫,他怎麽會需要人類的憐憫?
    殺生丸轉頭移開目光,語調冰冷而緩慢,“快滾,不然我就殺了你。”
    鼬沒說話,拿著水壺看了看,而後將其放在了殺生丸的右手邊,隻要對方想喝就可以觸碰得到的距離。
    做完這些,鼬站起身打算先行離去,然而沒走兩步,就在這時,隻聽一個惡心黏膩的聲音在斜後方響了起來。
    “喲,這是誰啊?好眼熟呢。”那是一隻尖嘴尖耳的妖怪,長相奇特,醜陋無比,它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麵受傷的大妖,“這不是殺生丸嘛。”
    仿佛沒有看見殺生丸冰涼的眼神,那妖邁步走近,一邊道:“看來傳聞沒錯,你果然被一個半妖打成重傷了。”
    “堂堂大妖,擁有著完美的妖怪血統,可竟然被一個不成氣候的半妖搞得如此狼狽……”那妖怪說著,話語充滿嘲諷,完全在落井下石,“要我說,已經丟臉到妖界之中了,你還是不要再高傲自大了,收斂一下你目中無人的表情吧。”
    殺生丸凝視著眼前的小妖,眼神愈發冷漠。
    然而那小妖還在滔滔不絕,“我說這麽多你都沒有反應,果然是連身體都動不了了吧?既然如此……”
    宛如沒了威脅,小妖肆無忌憚地走近,發綠的雙眼露出貪婪的目光,“把你腰間的刀送給我吧,我可以替你找犬夜叉報仇哦。”
    殺生丸微微眯起金瞳,“雜碎而已,快滾……”
    聽他話語裏的濃厚不屑與威脅,小妖脖子一僵,頓時十分生氣,都死到臨頭了,這殺生丸竟然還敢如此目中無人?
    它一腳踹翻殺生丸手邊的水壺,裏麵的水直直流淌出來,浸濕土地,看著這一幕,殺生丸握緊手掌,渾身上下陡然爆發出狠厲的殺意。
    畢竟本質上是大妖,即使受了重傷,該有氣勢卻也擺在那裏,那小妖不由得被那濃烈殺氣震在原地,然而轉念一想,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因為殺生丸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別生氣呀。”小妖說,腳步繞到殺生丸的左側停留住,“你將這把刀給我,我或許可以考慮救救你,一刀換一命,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殺生丸斜睨著他,金瞳裏麵充斥嫌惡的情緒,“滾,在被砍之前雜碎離我遠點。”
    那趁機想撿便宜的小妖怎麽可能會聽他的話,反正殺生丸虛弱成這個模樣,麵對這個人小妖現在心底迷之自信,“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自己拿了。”
    話落,它迫不及待伸出手去,還沒碰上殺生丸的刀,中途一隻小小的手掌死死握住了他的手,這番意外變故讓它轉過頭去,目光卻落入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裏。
    鼬語氣平靜,開了眼的狀態使他周身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強盜麽。”
    “哈?哪裏來的小鬼。”小妖狠聲說,而後反應過來,“哦,那水是你給殺生丸準備的吧?打算救他的命嗎?他可是妖怪哦。”
    鼬麵無表情挪開小妖的手,看了殺生丸一眼,道:“他不需要我救。”
    那小妖被他不同於孩童般的力氣震驚了,“喂喂喂,那你還多管什麽閑事?”
    鼬沒有及時回複,看他有所鬆懈,那小妖一下掙紮起來,然而鼬實在是抓得太緊了,它竟然一時掙脫不開。
    正在這時,耳邊突來一聲冷笑,小妖頭皮陡然發麻,隻不過不及他轉頭,整片背便傳來劇烈的燒灼般的疼痛。
    “殺、殺生丸!?”那小妖抖著聲音,“你還能動!?”
    殺生丸金瞳冷冷地盯著他,右手手掌還泛著幽綠色的光芒和霧氣,“我說過了,既然你不聽,就等死吧。”
    那是毒華爪,上麵沾滿了腐蝕性的劇毒,下一刻,這小妖的發綠的膚色頓時泛白,不甘:“真是可惡啊……”
    鼬鬆開手,眼看著那小妖搖搖晃晃地退開。
    “殺生丸……”
    “想不到……是我失策了,但你別得意,我的皮膚也是帶毒的,你就等著看你旁邊的小鬼化作一灘血水吧哈哈哈哈哈哈!”
    “……”
    眼看情勢不妙,那小妖不再多言轉身就逃走了,期間囂張的聲音清晰傳來,殺生丸維持著麵無表情,看不出他有什麽觸動。
    隻不過不由自主瞥向左側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鼬後知後覺低頭看著漸漸泛黑的手掌,眼睛閉了閉,然後他轉身走到樹後,正好是殺生丸看不見的角度。
    期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殺生丸回想著剛才的情景,落井下石的小妖打著天生牙的主意,可是這莫名其妙的小鬼居然挺身而出替他攔住了對方,順便給他爭取了蓄力一擊的時間。
    “我也說過,不要多管閑事。”殺生丸冷著臉,心中的高傲使他拉不下麵子去感謝對方,他也並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個人類小鬼所幫助的事實。
    金瞳緩緩閉上,半天沒聽見動靜的殺生丸複而睜開眼睛,道:“小鬼?”
    沒有人回應他。
    耳邊充斥的靜謐使殺生丸不禁皺起眉來,是死了嗎?人類連那小妖的一點毒都扛不住,果然是很脆弱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