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弟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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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殺生丸的身影,不同於身邊鼬的沉默應對, 玲好似對殺生丸倒是沒有什麽戒心, 甚至那聲喊叫還帶著十分開心的情緒,“鼬尼桑你看, 是殺生丸大人!”
    聞聲站在殺生丸旁邊的邪見忍不住捂著腦袋, 露出一副頭疼的表情, 他再一次感歎這世界太小了點,怎麽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都可以看見認識的人類。
    想完之後,邪見放手望著對麵的鼬和玲,待看清楚兩個人身上各自背著的簡易包袱, 心中登時升起一股好奇來, 猜測道:“殺生丸大人,看起來這倆小鬼是要出門啊。”
    然而殺生丸徑直轉身沿著河岸走開,期間一句話也沒說, 看上去並沒有多少興趣的模樣。
    對此,邪見也隻好閉上嘴,邁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呀, 殺生丸大人!”
    ……對岸的玲眼看殺生丸壓根不理會自己, 非但沒有立即泄氣, 反而更加激動地抓緊包袱沿岸奔跑, 想要就這麽追過去,“殺生丸大人!那個……能停一下嗎?玲有些話想對您說!”
    話音落下,殺生丸微微一頓, 而後卻不為所動地繼續往前走。
    玲一下急了,隻見她反手抓住鼬細細的胳膊,求助最信任的對方:“鼬尼桑……”
    鼬看了看麵前的玲,片刻後,他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半蹲下身,玲先是一愣,接著像是悟到什麽重要信息,下一刻非常自覺地趴了上去,然後穩住身體。
    有多久沒這樣被別人背過了呢?
    或許就在她失去雙親和親生哥哥的時候。
    玲緊緊噎著嗓子。
    就這樣背著玲,鼬一步步走到河水邊,河中倒映出的影子表情從容不迫,隨後在玲的驚呼下,鼬兀自一腳踏上了河麵。
    接下來很奇特的是他們兩個都沒有由於重力的原因陷進去,反而在水麵行走得如履平地。
    誒?玲一臉懵逼。
    對鼬的本事又刷新一個認知,她突然想起來第一天遇到對方的時候,她脫下鞋子,挽起褲腿淌水過河,而鼬下一秒就悄無聲息渡過了岸。
    耶?那麽鼬尼桑上一次用的肯定也是這個方法吧?
    “啊嘞?”不僅僅是玲,邪見的餘光在瞥見這一幕時,他頓時就不淡定了,雖然長得是張尖嘴,但邪見硬生生把它張成了圓蛋形。
    ……在、在水麵上若無其事地行走?
    邪見不禁想起前段時間,他家殺生丸大人為了尋找犬夜叉,然後在江邊朝一支軍隊霸道要船,最後滅了對方全隊的壯舉。
    比起渡河,邪見第一次看見這種如履平地的做法。
    他內心好奇得發癢,對鼬的身份他早就很有興趣,但是一直沒機會問,雖然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老實回答他。
    河不寬,走過去也就二十幾秒的時間,等平安上岸後,鼬小心翼翼放下玲。
    “到了!”玲下地後,當即撒開腳丫子朝殺生丸迫不及待奔了過去,邪見在旁邊攔都攔不住。
    要知道隨隨便便靠近殺生丸大人,十有八九會被光鞭擊飛的!
    然而當邪見看見玲一步步挨近冷漠的殺生丸後,發現她不但沒有被立即擊飛,反而在腳下踩滑即將要摔跤時,他家殺生丸大人居然不自覺伸手扶了一下。
    見此,邪見內心猛地酸成了檸檬精。
    但轉念一想,冷漠無情的殺生丸大人現在竟然願意伸手去扶一個人類孩子,這可真是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況且更難想象的是不久前殺生丸大人還用天生牙救了對方。
    怎麽說呢……高傲的大妖稍微變化得有一點人情味了。
    對於人情味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邪見暫時說不上這是好或不好,所以他明智保持沉默,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
    而就在這時,落在後麵的鼬悄然走了過來。
    察覺到動靜,邪見不禁抬眼仔細盯著鼬的側臉,這小鬼看上去跟沉默寡言的殺生丸大人太像了,然而給他的感覺卻並不是很相似,此時的鼬瞳仁轉黑,沒有了之前紅瞳時的逼迫力,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反觀他家殺生丸大人隨時隨地都是生人勿近的高冷狀態。
    “怪得稀奇,說起來你這麽強,為什麽你的妹妹玲卻這麽弱?”邪見摸著下巴找到了一個問題,於是他想也沒多想,直接發問道。
    鼬轉頭淡然看了看他,隨後目光轉向正在和殺生丸說話的玲,回答道:“並不奇怪,我和玲沒有血緣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嗎。”邪見點點頭,懂了個大概,“她人剛剛才被殺生丸大人救回來不久,你們就準備成這樣出門,小姑娘的身體吃得消嗎?話說你們要去哪裏?”
    聽完邪見一連串的發問,鼬頓了頓,歎息:“那個村子不適合我和玲再待下去……”
    深知人類秉性的邪見一針見血:“所以這是被人類同伴趕出來了?”
    鼬沉默下來沒搭話。
    這下邪見就更確定了,“我就很納悶,有時候人類連妖都不如,你攔下狼群救了他們,反而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再看殺生丸大人,他雖然平時麵冷,但也會說出甚至做出一些令人感動的事呢。”
    鼬知道邪見說的是昨晚殺生丸使用天生牙拯救玲的事。
    “玲真的非常感謝殺生丸大人!”玲深深地彎腰鞠躬,誠意十足,對於昨晚悲慘的記憶,雖然在她醒後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印象中她隱約記得有人在耳邊沉聲頓氣地說話。
    那是殺生丸斬殺冥界使者的聲音。
    隨著那聲音落下,玲便感覺到那股想要吸走她靈魂的力量忽然消減輕,最後徹底沒有了。
    關於她的死而複生,鼬沒去刻意重複和提起,可玲的心裏也有個大概印象。
    她明白是殺生丸救了自己。
    聽完那稚嫩的聲線,殺生丸雙眼看著跟前的玲,冷峻的麵色帶著平靜,“固執地跟著我過來,就是想做這沒什麽意義的道謝嗎……”
    玲眨眨眼:“誒?”
    殺生丸目光俯視她,眼神滿是冷淡:“回去吧,這種感謝我並不需要。”
    然而玲卻誤以為殺生丸是在叫她回村子,於是下意識脫口而出道:“玲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殺生丸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玲便說:“以前父母教過我要知恩圖報,此刻雖然他們都不在了,但是我想把這個信念堅持下去。”
    殺生丸依舊維持著平靜的神情,“所以呢。”
    “所以……”玲仰臉露出純真而幹淨的笑容,“玲知道殺生丸大人很強大,玲想要追隨您。”
    “喂喂喂……”旁邊吃瓜的邪見陡然清晰聽見這一句,頓時奔過來指著玲,“殺生丸大人不需要小女孩,難道你也想依附殺生丸大人嗎?!可是你分明有一個強到深不可測的哥哥了!”
    玲轉頭看向邪見,歪頭:“鼬尼桑不是用來追隨的,他是玲想要並肩而走的人。”
    說完她抬頭又看向殺生丸:“而殺生丸大人是玲想要敬仰的存在。”
    邪見沒聽出來這二者有多大的區別,嗬笑一聲:“人類真是貪心又狡猾啊,別妄想了!殺生丸大人身邊有我一個仆人就夠了!”
    “啊……不是想做仆人啦。”玲笑著說,“而是旅行同伴,難道邪見大人和殺生丸大人你們不是旅行者嗎?”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邪見大人”叫得邪見十分受用,他一愣,想起自己幾百年都一直叫別人大人的遭遇,忽然要說的話就卡了殼。
    玲趁熱打鐵地說:“想要旅途不孤單,當然是越熱鬧越好啦。”
    “……”
    邪見看她單純又興奮的模樣,無語凝噎,半晌後他說:“可別小瞧這旅途啊,實話告訴你在這途中可能會隨時遇到危險,到時候可顧不上你啊!”
    “沒關係。”玲自信地說,“鼬尼桑也在,而且還有殺生丸大人,強強聯手組合誒!”
    邪見恨不得拿人頭杖敲開小姑娘的頭,看看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邏輯思維,“……你哥哥的強大和你有什麽關係。”
    ……鼬邁步來到殺生丸的跟前,昨晚救人之後,他根本沒來得及道謝,對方就已經走了,鼬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遇上殺生丸。
    耳邊傳來玲和邪見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聲,鼬自始至終沒表現出有任何不樂意的意向,因為他現在也有些迷茫。
    本身就是一個外來人員,或許遲早有一天會離開,所以鼬擔心的是以後玲一個人的生活。
    比起說得好聽的“旅途”其實就是四處漂泊的生活,鼬希望盡快能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前提是玲必須要喜歡。
    然而他們剛離開村子不久,玲似乎已經找到了那樣的地方。
    ——追隨殺生丸。
    “謝謝你救了玲。”鼬真誠說道。
    殺生丸的金瞳移向一邊,“我說了,那是還你的人情。”
    鼬:“無論如何,這份恩情要遠遠大於我那微不足道的人情。”
    殺生丸轉回視線,“你也想和她一樣追隨我嗎?”
    鼬怔了一下,片刻後,笑了起來:“如果那是玲的期望,我想我不會拒絕。”
    話落,殺生丸緩緩閉上眼,黃綠色的光鞭在手指間逐漸成形,再睜眼時,他的表情無比肅穆,“是嗎,那麽跟我打一架吧,這是加入的基本條件。”
    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