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就毀掉(姚姝覺得闕南也是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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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不知道這突然親一起, 還是闕南主動到底是什麽發展,但是他們對於這種事情喜聞樂見。
    而姚姝預料到了闕南一定會妥協。卻正因為預料到了,心中的怒火更勝。
    他真的為了文瑤, 什麽都不顧了, 連自己都能舍棄。
    姚姝看著闕南閉著眼睛, 生澀地在她的唇上輾轉片刻, 便退開了。
    他沒有呼吸, 憋得眼底和眼圈都紅透了, 看著真是……讓姚姝有種想要把他扼死的衝動。
    得不到的就毀掉。
    但是姚姝略有些粗糙的手指, 撫上了闕南的脖子, 掌心之下細膩的肌膚, 讓她想到白雪脖頸上最柔軟的羽毛。
    姚姝腦中閃過白雪還雪白的時候,它那時候才到她的腰, 但是這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去了太久了, 有些模糊不清。
    姚姝近距離看著闕南,看他無措地躲避著她視線的眉眼,手指隻是輕輕地摩挲著闕南的側頸, 並沒有扼住他。
    他的頸項非常的修長美麗, 姚姝上一世欺負他的時候, 就喜歡他忍耐不住高高揚起脖頸的樣子。
    那種引頸受戮的模樣, 能狠狠滿足姚姝的所有感官,是她為數不多的深刻記憶之一。
    “闕南長老, ”姚姝湊近他, 拇指扳正他躲避的頭,讓他正對著自己。
    “就這樣?這不算。”
    闕南那雙好看的鳳眸之中, 露出了焦急和慌張,怕姚姝說話不算話。
    姚姝拇指撫上闕南唇角, 對著他說:“我是下山去玩命,你就想這樣打發我?”
    闕南的唇動了一下,不等他開口說什麽,姚姝便已經側頭,循著他的唇再度吻上去。
    兩輩子,姚姝其實隻親吻過闕南而已。
    但是就因為隻親吻過闕南,她撬開闕南的齒關,輕車熟路地纏住他,他於情愛之事生澀非常,隻能像個提線木偶,任人操控。
    姚姝很少失控,闕南是僅有的會讓她失控的人。
    這個吻到最後,係統都黑屏了。
    等到屏幕再度亮起的時候,闕南側躺在被子裏,麵朝著牆壁。姚姝則是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襟,滿麵桃紅,眼角眉梢,風情無限。
    要不是黑屏的時間屬實是不夠幹什麽,彈幕都以為姚姝這架勢是什麽都幹了。
    彈幕都在刷呦呦呦,問姚姝親後感。
    姚姝不說話,隻是整理好了自己,就坐在床邊盤膝打坐。
    畫麵沒有黑下去,證明姚姝沒有入定。
    但是畫麵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姚姝和闕南誰也不動。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彈幕都以為這一晚上,怕是就這麽過去的時候,闕南這才翻過了身。
    他平躺著,麵上恢複了尋常狀態,當然彈幕也沒看到他不尋常是什麽樣子。
    他側頭了看了姚姝,看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揪了下她垂落的袖口。
    他這麽一個揪袖口的動作,姚姝還沒等睜開眼,彈幕已經萌倒了一片。
    闕南看上去簡直像是有些怕了姚姝,又不得不叫她。
    姚姝根本沒有入定,她的心緒亂成一團,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在想什麽,盤算著什麽。
    感覺到袖口被牽動,姚姝轉頭對上闕南視線,闕南從袖口拿出了一塊玉牌,遞給姚姝。
    “這個你拿著。”
    闕南說:“武器庫的最裏麵,有一件護身法衣,名叫星月甲,穿上了之後能對妖邪隱形。法衣旁的架子上放著一柄匕首,名喚毒魂,能在挖邪物的丹時,讓它麻痹不能動。”
    姚姝低頭看了一眼玉牌,饒是她重來一世什麽都已經能夠淡然應對,神色也忍不住微動。
    “你就這麽堂而皇之將長老玉牌交與我?”
    要知道闕南這長老玉牌,可是能動用法器庫之中所有法器的。
    她但凡是有丁點歪心思,動了極品法器,逃下山去,就連闕南都不一定能夠承擔得起這責任。
    可他居然就這麽將長老玉牌交給了她?
    “你到底是對我信任過度,還是……”還是你當真因為對文瑤關心則亂到了這種地步?
    姚姝沒有問出後麵那一句。
    姚姝接過了長老玉牌,隨手揣在懷中,問道:“你是通過什麽辦法窺知山下弟子的遭遇?你知道那妖邪是什麽?”
    姚姝盯著闕南的神色,說:“你若是了解,至少跟我說說怎麽對付,我若是不敵那妖邪死在山下……”
    我保證死也拉你的好文瑤下地獄。
    不過彈幕看著呢,姚姝不可能說那等虎狼之詞,於是說:“我若是不敵死了,你會不會心疼?”
    “會不會愧疚?或者……原諒我曾經做下的事情?”
    “會不會想我?”
    姚姝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闕南一個也沒有回答。姚姝也不指望他回答,這不過是在引導彈幕站在她這一邊。
    確保……她無論在山下做出什麽事情來,都顯得那麽孤立無援,那麽情有可原。
    “好了,”姚姝說:“休息吧,明日若有人來找我,我便會跟著一道下山去對付那妖邪。”
    闕南終於放心了似的,任由姚姝給他拉好了被子,正要閉眼,姚姝又輕飄飄地說:“但是我的另一個交換提議,你也要快點考慮,否則同妖邪交手那麽危險,我也不保證會不會失手……”。
    順手捏死你的小情人。
    姚姝用眼神說完了後麵的話,交換提議自然就是一夜和一條命。
    闕南閉上了眼睛,遮蓋住自己眼底的狼狽。
    姚姝也沒有再逼迫他。坐直身體,徑自打坐。
    但是彈幕好奇的要死,他們明明是上帝視角,卻根本不知道私下裏他們眼皮子底下這兩個人為什麽突然親親,又達成了什麽險惡的交易。
    姚姝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和彈幕說,便隻是在彈幕上說:“我和他表白了,他……同意了。”
    彈幕哇哇哇地刷著,絲毫也沒有懷疑姚姝說的話。
    姚姝說:“我已經想好了,瞿清有什麽好,我以後和闕南好好地過日子,等到他不恨我了,我就和他一起下山去。”
    彈幕又紛紛慶祝姚姝想開。
    隻有看透了一切的係統,沉默且無聲地又檢查了幾遍闕南和姚姝的恨意值。
    很好。
    一動不動是倆王八。
    闕南強迫自己睡著,姚姝打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上,瞿清就真的來找她了。
    闕南猜得沒錯,姚姝確確實實等著瞿清來找她,姚姝就很好奇,瞿清得知了他的九師妹被妖邪給抓了,他到底怎麽說。
    姚姝便朝著門口走去見瞿清的時候,邊回憶著上輩子的事情。
    上輩子她一開始就跟著去了,然後她把人都救出來,帶著弟子們回來之後,卻落得個不顧同門安危的罪名,那時候瞿清是什麽態度來著?
    姚姝發現她想不起來了。
    雖然事情過了一世,可嚴格來說,也才過去幾年而已。
    她好歹是個修者,修者五感敏銳,她沒理由想不起來瞿清的態度。她上輩子明明那麽在乎瞿清……
    姚姝又想到,她也想不起很多關於仙獸的事情,例如白雪小時候。
    她走到門口,眉目緊擰,覺得自己要尋個時間以靈力探入自己的識海,查探下自己的識海是否受傷。
    是否是上一世被魔獸吞噬的時候,碎裂了神魂,遺失掉了某部分記憶。
    她走到了青瀾苑的門口,看到了瞿清背對著她站在門口。
    瞿清身量高大,墨發如瀑,肩寬腿長,一身青色長袍微微隨風起伏,隻一個背影便是道骨仙風。
    這是她曾經追隨了很多年的背影,姚姝曾經所有關於情愛的美好幻想都在這個背影之中。
    她放輕了腳步,無聲地叫了一聲,大師兄。
    彈幕都發現了姚姝的表情變化,她麵上那懷念和動容毫不作偽,他們都怕姚姝再陷進去,哪怕瞿清是真的俊逸逼人,同闕南長老那副暮氣沉沉的模樣簡直是兩個極端。
    可這人不愛她的!
    彈幕都在慌慌張張地勸姚姝不要被皮相迷惑的時候,瞿清聽到了姚姝的腳步聲,轉過了頭。
    他眉心蹙出一道豎紋,讓他本就淩厲的眉目,更顯得肅冷。
    姚姝一看到他這模樣,就知道他肯定聽到消息急壞了。
    姚姝閑庭信步,走到瞿清的身邊,嘴角含著散漫的笑意看著他,問:“大師兄,是又想起欠了我什麽,來還的嗎?”
    瞿清眉頭又皺得深了一些,他說:“師妹,門中有弟子受困,我脫不開身,你去一趟吧。”
    瞿清避開姚姝的問題說:“我來之前,去赤閣長老那邊已經說過了,闕南長老那裏我也會著人照顧。”
    瞿清聲若碎玉,卻一字一句,重若千鈞:“若此次你解救弟子歸來,赤閣不會再對你冒名頂替一事追責,你依舊是門中無可替代的大師姐,弟子們都會對你信服。”
    姚姝看著瞿清,看著她曾經癡迷的眉目,細數著自己的心緒,發現她真的已經毫無悸動。
    原來不愛一個人這麽容易,虧得她當初瘋了一般,為挽回瞿清的心舍生忘死。
    不過瞿清倒也沒有如她猜測的那樣,妄圖以昔年情誼說動她,也沒有提起文瑤。
    他至少為她爭取了解除赤閣的懲罰,也為她擺明了能夠重新博得弟子信任敬愛的路。
    如果上一世的她,一定會感激涕零,更加愛死他。
    可惜啊……她現在根本不在乎什麽懲罰,不屑做什麽門中大師姐了。
    不過姚姝這一次沒有落了瞿清的麵子,就算闕南不和她達成那種交易,她也是要下山的。
    她要趁此機會,去測試係統空間那些熱武器的威力,以及拿到木靈。
    上一世她拿到了木靈,頂著惡名,將這木靈給了瞿清,想要幫著瞿清驅散心魔。
    可姚姝不知道瞿清的心魔因何而起,隻知道這木靈最後也落入了文瑤的手上。
    瞿清好像什麽好東西都會給文瑤,這件事隻要想想,就讓姚姝牙癢癢。
    不過心裏再怎麽扭曲憎恨,姚姝麵上卻又變回了那個“乖巧”的師妹。
    她對瞿清說:“好啊,我收拾一下,你令此次隨我一同前去的弟子準備吧。”
    瞿清愣了一下,以為還要多費一番唇舌,他甚至都已經想好,如果姚姝實在不肯去,他便偷偷將文瑤的身份告訴姚姝。
    但是姚姝居然這麽痛快地同意了。
    瞿清眉頭舒展開,朝著姚姝走近了一步,溫聲說:“師妹,你想開了便好。”
    他抬手試圖像從前一樣,去撫摸姚姝的頭頂,卻被姚姝後退一步躲開了。
    姚姝轉頭看向了闕南屋子的方向,說:“闕南長老不喜我同你親近,他醋意很大的,最會折騰人,大師兄不要害我。”
    姚姝說著,麵上還露出了一些嬌羞,催促瞿清:“大師兄,你快些令弟子去準備吧,我也準備,盡快下山。”
    瞿清才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他也看向闕南的屋子的方向。姚姝和闕南現在是道侶,瞿清也不能說什麽,可是他見姚姝這樣害怕闕南,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瞿清真的沒有什麽立場說什麽管什麽,便之好點了下頭,迅速離開了青瀾苑。
    姚姝利用起闕南的名頭真的是非常順手,闕南現在在整個盤璧山都變成了一個非常難伺候,要姚姝整天背著進出的殘廢長老。
    現在估計又多了善妒,加上很會折磨人。
    彈幕都替闕南伸冤,在他們現在看來,姚姝的一切嬌羞作態都是真的,她和闕南已經相互表白在一起了。
    一旦加上戀愛的六千多度濾鏡,姚姝和闕南現在對視一眼都是纏纏綿綿到天涯的糖。
    尤其是姚姝回到了屋子裏之後,拉著闕南坐起來,半圈著他,喂他喝營養液,跟他說話溫柔軟語。
    “我會自己去取法器,大概下午走,”姚姝說著,還湊近闕南的臉邊上,親了一口他的側臉。
    闕南垂著眼睛,看不清楚神情,但是沒有躲避的意思。
    姚姝又親了一下,索性將頭輕輕擱在他的肩膀上說:“我會想你的,你也要好好想我……”。
    想我的提議哦。
    後半句是用傳音說的。
    闕南眼睫飛速顫了顫,居然側過頭來看姚姝的眼睛。
    兩個人這樣近得連呼吸都交纏起來,闕南在姚姝的眼中找不出半分認真……她一點也沒有變。
    姚姝卻滿眼都是躍躍欲試。
    她滿口的話都是假的,和彈幕說的,和闕南說的,包括她最開始怕係統能夠控製和察覺她的思想,她連自己都騙,騙自己大徹大悟給係統和這些異世之人看。
    可是有一件事兒是真的,就是她真的想睡闕南。
    她的情愛曾經都係在瞿清的身上,可她和瞿清最親密的接觸,不過是相互扶持著曆練。
    瞿清會摸她的頭,曾經姚姝以為,那便是情愛。
    但是闕南承載的卻是姚姝的欲。
    掠奪欲,占有欲,施虐欲,還有……情欲。
    她從文瑤那裏將他掠奪來,變為自己的道侶,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而他縱使心裏想著別人,那又怎麽樣?
    那隻會讓姚姝更興奮。
    闕南很快垂下視線,他覺得自己又失敗了。
    可是他垂頭看向自己的雙腿,眼中滿是蒼涼,他已經沒有再重新來一次的能力了。
    姚姝看著闕南這一副簡直痛不欲生的樣子,心裏又痛快又恨。
    為了防止自己當著彈幕的麵,對闕南做出什麽難以解釋為喜歡的事情,她迅速起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闕南躺回了床上,看向床頂,眼神之中是寥落的荒原。
    他要怎麽辦?
    他又能怎麽辦?
    姚姝總是會走到那條老路上麵去,闕南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改變她。
    姚姝拿著闕南的長老玉牌,去了法器庫,守門的弟子看著姚姝居然拿著長老玉牌,表情都要繃不住了。
    姚姝進入法器庫之後,四處看了一圈,心裏無數瘋狂的想法成形,她甚至可以偷盜這些法器,然後出去開宗立派。
    但是最後所有的念頭,都被另一個強烈的念頭壓下去了。
    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終,她虛耗的青春和一世,她的愛已經終結,但恨還在滋生,她要親手了斷一切。
    於是她便徑直走到闕南說的最裏麵的屋子,拿了星月甲和毒魂。
    披上星月甲的時候,姚姝手中抓著毒魂匕首,手指輕輕擦過毒魂的刀刃。
    一點血跡落在毒魂之上,毒魂便立刻閃過一道幽暗的光,接著如同活蛇一般,盤踞上了姚姝的手腕。
    姚姝翻過來轉過去地看了一下,不知為何,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可是她很確定,她腦中並沒有關於毒魂的記憶。
    姚姝站在法器庫中,甩動手腕上的毒魂。毒魂在她的手腕之上飛速地變幻著形狀,如液體一般卻鋒利到直割靈魂的刀刃,在她的指尖流轉,隨著她的動作收放自如。
    姚姝停下,中指的指尖伸出,那毒魂的刀刃,便直直地懸在她的指尖之上。
    姚姝斷定,她和這法器,是舊識。
    姚姝回到了青瀾苑,卻沒有去闕南的房間,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接著一言不發地開始脫衣服。
    直播屏幕很智能地關閉,姚姝她垂著眼,神色晦暗,聲音有些冷地開口召喚係統。
    “係統,你是不是動了我的記憶?”
    姚姝說:“你說重新給我一次生命,要改造我,卻動了我上一世的部分記憶……是剝奪還是篡改?”
    她感覺到模糊不清的,不該忘記的記憶,可不止這毒魂的熟悉感這一點點。
    她對係統說話聲音並不多麽淩厲,可是係統如果是個人,這會兒怕是已經嚇瘋了。
    她居然連這個都猜到了!
    係統不能透露隱藏劇情,但是被宿主猜到隱藏劇情,這還是第一次!
    它的設定不能對著宿主說謊,於是它隻能認。
    它把關於隱藏劇情隻能在改造成功之後解鎖坦白告訴了姚姝。
    它準備迎接姚姝的怒火,畢竟沒有人被人偷去了記憶會有什麽好脾氣。係統甚至想到了姚姝會罷工,會發瘋試圖將它從識海中除去。畢竟她甚至知道用脫衣服來屏蔽彈幕和它單獨對話,這種堪稱卡bug的行為,讓係統覺得自己中了病毒,病毒的名字叫郭妙婉+姚姝。
    姚姝卻隻是問它:“我猜到了隱藏劇情,沒有獎勵嗎?”
    係統用冷漠的機械音回複道:“沒有。”。
    “我能用熱武器兌換那些記憶嗎?”姚姝又問。
    係統:“……不能。”
    “那你還真是屁用都沒有。”
    姚姝不再偽裝自己,她太了解自己。若是係統要改造她,隱瞞掉了關於她的劇情,那必然是會影響改造,影響她成為一個好人的。
    那能是什麽?姚姝猜不到細節,但是能猜到是什麽方向。
    係統知道那些隱藏劇情,她也沒有必要對著係統裝什麽純良,反正一年期限還有好久,係統連她的思想都不能控製窺探,它自己的禁忌也多得很,姚姝根本不怕它。
    於是姚姝罵它:“人工智障。”
    她自然也是看到彈幕上罵過,隻不過姚姝不像郭妙婉一樣愛學這些話。她是因為係統無父無母,姚姝覺得除了罵這個,別的好像也傷害不到它。
    姚姝罵完了,又開始穿衣服。
    她等著係統的反應,漸漸笑起來,係統就算被言語攻擊……果然也不能隨便懲罰她。
    姚姝猜測它並不能幹涉改造過程。
    很好。這樣免得它礙手礙腳。
    姚姝穿上了衣服,彈幕很快恢複。
    姚姝裝作束胸結束,有些羞澀地對著彈幕說:“有點鬆了,要去打架呢,重新束一下。”
    係統:……這一局它都想主動放棄了,毀滅吧這個世界。
    姚姝穿戴好了,此次隨行的弟子們也都在青瀾苑門口等著了,他們動作很快,這會兒才過正午。
    姚姝又進了闕南的屋子,她現在和闕南是一對“愛侶”,她自然要和闕南依依惜別。
    姚姝給闕南留了很多營養液,叮囑他別忘了喝,又要他不要擔心自己。
    姚姝說:“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姚姝說的意味深長,除了闕南和她,再沒有第三個人懂她要平安回來幹什麽。
    闕南表情木然,可是姚姝真的要轉身出屋的時候,闕南還是提醒道:“先製住它本體,再去找它的化身。”
    姚姝腳步一頓,轉頭看著闕南,對他笑了笑,這一刻的笑意是真心實意的。
    她又折返回來,勾著闕南的後腦,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下,這才轉身出了屋子。
    彈幕因為這臨別之吻,嘰哇一通,又在氪金給姚姝儲備裝備。
    崽崽要去打仗了,收下我的深水魚雷!
    南南不用擔心,叔叔現在一個人能滅一個國。
    砸下一顆地雷,主播加油!
    手榴彈和美女更配哦!
    一百六十瓶營養液送上,灌溉愛的小樹苗。
    ……
    姚姝抹著嘴唇笑得甜蜜,然後大步邁出了青瀾苑,門外站著弟子十幾個,大部□□著黑色勁裝,也就是赤閣的弟子。
    姚姝挑眉,足可見這一次赤閣長老下了血本了。
    剩下的弟子們都是和姚姝曆練過許多次高境弟子,他們有幾個平時不在門中,應該是臨時被瞿清招回來的。
    他們沒有趕上這段時間門中發生的事情,但都聽說了。他們倒算是清醒,大抵是不在文瑤身邊的原因,他們甚至對姚姝的做法沒有什麽意外。
    因為姚姝從來都是這麽個人。
    他們恭敬叫姚姝大師姐,除去什麽愛恨情仇,他們都很敬佩姚姝的強。
    姚姝看著赤閣弟子裏還有那天抓她的,不過這弟子上一次不敬,這一次非常知錯能改,對著姚姝也很恭敬。
    姚姝很滿意這次隨行的弟子,於是對著他們點了點頭,邊朝著山下走,邊說:“跟我出去,必須聽我的令行事。”
    “是大師姐。”眾人參差不齊地回應。
    姚姝沒有再說其他的,她朝著山下走著走著碰見了上山的外門弟子。
    她一眼便看出是伺候闕南的,於是站定對他們道:“闕南長老喜歡喝涼茶,但是不要給他喝涼的。”
    “不要老是讓他在屋子裏悶著,門外有步輦,若見他神色泛白,抬他出來曬太陽。”
    外門弟子點頭如搗蒜,姚姝繼續道:“我給他留了很多傷藥在床頭,一次十瓶,一定要看著他喝。”
    “還有每天早上給他準備一杯角羊乳。”他這麽多天了,雖然吃了辟穀丹,但是他也該吃點東西了。
    姚姝交代完了,想想也沒有其他的,至於闕南方便不方便,怎麽方便的事情,她問闕南闕南也不肯說,外門弟子問闕南,他隻會更難堪,索性隨他去了。
    外門弟子恨不得當著姚姝的麵掏出小本本記錄姚姝的交代,幸好姚姝也沒說很多,停頓了一下看著外門弟子道:“去吧。”
    外門弟子如蒙大赦地跑了。
    姚姝這才繼續走,彈幕都在刷好甜好甜,姚姝身後跟著的弟子們也麵色怪異。
    他們聽聞的都是姚姝如何奪人所愛,害得闕南長老經脈撕裂,可是如今這情形……不太對啊。
    連姚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麽“賢妻”。
    她同弟子們到了山門前,便抽出儲物袋中飛羽劍,禦劍而起,極速朝著出事的山村趕去。
    那裏距離盤璧山足有千裏,尋常人要走上足足十幾天,而普通弟子禦劍,需一天一夜。
    姚姝帶著的去營救弟子的,全都是門中精銳。他們禦劍的速度飛快,姚姝的飛羽劍在正中央帶頭,一口氣未歇,白天便繞著城鎮走山中,深夜之後便不再躲避城鎮,直接取直路飛行。
    姚姝的靈力充裕,又才進兩境,根本沒有疲乏。
    可她身後跟著的弟子,臨近天亮的時候,都已經麵色泛白,有些強撐之態。
    他們也不敢說停下,好在天徹底亮起來,他們也已經抵達了出事的荊河村村外。
    姚姝選了一處山林停下,讓弟子們原地打坐。
    “馮任,方奇正,你們看顧師弟們恢複靈力,我先進村一趟,查問具體情勢,”
    姚姝點名的兩個,一個是常年在山下曆練的馮任,一個便是當日抓她去赤閣的赤閣弟子方奇正。
    他們被點了名字,都非常震驚。
    方奇正隻是麵露驚訝,畢竟他好歹是赤閣大弟子,姚姝會知道他不奇怪。
    可是馮任便是直接忍不住問出聲:“大師姐,你還記得我?”
    姚姝轉頭奇怪看他:“你才拜入師門的時候,半麵黑斑,才俊了幾年,我就不能認得了?”
    馮任笑了笑,很豪爽的一拍巴掌:“我就說傳言不虛,大師姐果然認得我們每一個弟子。”
    姚姝將星月甲從儲物袋取出來,穿在身上。
    馮任問:“大師姐,你要自己進城中嗎?我們……”
    “我不是去打架,你們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快些補充,我去尋幾個村民探聽一下,女子總是好說話些的。”
    姚姝說:“夜裏還指望你們協助我,莫要分神,快些補充靈力。”
    弟子們立刻便老老實實地補充靈力。
    星月甲穿上之後,能夠對妖邪隱匿身形,但是在凡人看來,便隻是一件普通的鬥篷。
    姚姝將她的重劍收回儲物袋,從山上足尖幾點,朝著村口飛掠而去。
    姚姝根本無需去打聽什麽,上輩子這個禍害也是死在她的手上,姚姝知道它根本不是什麽妖邪,更知道怎麽對付它。
    姚姝現在隻不過要隱匿身形,大搖大擺地去看一看,那些被囚禁起來的弟子們有多慘罷了。
    村子裏麵的路上沒有什麽人,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滿頭白發地在自家門口坐著曬太陽。
    雖然這個地方出現了妖邪,每一夜村民們都會聽到婦女的慘叫聲,根本就無法休息。但是這妖邪並不會出來害人,生活總還是要繼續。
    所以即便是村子裏麵沒有什麽人走動,這清早上家家戶戶還是炊煙嫋嫋,看上去居然透著一股安寧的意味。
    這個小村子其實地裏風水非常的不錯,道路兩邊隨處可見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村民們都繞過了大樹蓋房子,幾乎家家門前都有大樹。
    背靠大樹好乘涼,夏天的時候會很舒服,且樹乃生機根本,對老人和孩子都很好。
    站在這村口,便已經能夠聽到村子末尾瀑布奔流的聲音,若非妖邪出現的話,這地方倒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而這妖邪……說白了是人為。
    姚姝上一世並沒有先去傷這妖邪的根本,而是直接與它正麵交上,雖然最終製服它,但是戰況非常的慘烈。
    她不得已犧牲了一部分的弟子,也因此得了一個不顧同門性命的罪名。
    但事後知道了這妖邪的成因,姚姝恨不能沒有來過這裏,讓那因貪念而犯禁的人,自食苦果。
    不過這一世管還是要管的,隻不過姚姝不再是為了門中什麽弟子,純粹是為了測試她得到的那些熱武器,還有和闕南的交換條件。
    姚姝想到和闕南達成的那個交換條件,忍不住笑了笑,笑完了之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唇角,微微怔了一下。
    她現在有一點明白,為什麽總是有一些人會因著各種癡男怨女的情愛之事,被人罵做妖精。
    姚姝覺得闕南也是個妖精。
    但他如果是妖精的話會是什麽呢?
    姚姝邊想著,邊輕車熟路地朝著上一世和妖邪對戰的那個人家走去,腦子裏忍不住想,如果闕南是妖精的話,估計是白雪那樣呆頭呆腦的……
    可白雪是個什麽東西,姚姝到現在也不知道。
    姚姝眯了眯眼睛,或許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的記憶被係統篡改了。
    彈幕上都對於姚姝這樣堂而皇之地去妖邪的老巢,有一些擔憂。雖然姚姝身上穿著星月甲,可是那麽多弟子都折在了這裏,他們也擔心姚姝萬一敵不過。
    姚姝寬慰他們:“不用擔心,如果我也折在這裏的話……盤璧山的長老們就會出來救我們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彈幕更擔憂了,不過也有一些人對姚姝非常的有信心。因為看了姚姝練劍時候凶悍的模樣,又看到她連進兩境,覺得她對付這個妖邪定不在話下。
    姚姝很快走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口,那戶人家大門緊閉。房子的上方也沒有同其他人家那樣冒出青煙,像是沒人住一樣。
    她站在大門外朝裏麵看了看,很快看到了門口大樹上麵掛著的屍身。
    彈幕也看清楚了,頓時嚇得哇哇哇抱成一團,屬實是屍體的模樣,有一些嚇人。
    不光嚇人還很惡心,屍體並沒有腐爛完全,眼球爆出在外掛著,腸穿肚爛,這大清早的已經蠅蟲飛舞。
    雖然彈幕隔著屏幕聞不到氣味,但他們能看見這屍體,就能夠想象出來那種堪比生化武器一樣的味道。
    可他們看向姚姝,姚姝的麵色毫無變化。
    姚姝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閉目感覺了一下院子裏麵,靈力散出去很快被輕柔彈回來,被阻隔了。
    她索性開口叫道:“有人嗎,我是過路的,想討一口水喝。”
    等了半天沒有人出來應聲,姚姝直接飛身進了院裏,落到了屋門口。
    屋子的門破了好大一個洞,姚姝站在那大洞的旁邊朝著屋子裏麵看。
    這時候屋子裏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朝著門口跑,馬上就要碰到姚姝麵前的門的時候,她的腳腕之上突然間被什麽東西纏住,然後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快速朝著屋子裏麵拖去——
    而這個女人在倒下的瞬間,渾濁的眼睛看到了姚姝。
    她張著嘴瘋狂地叫喊起來,可惜她的叫聲和她摔倒在地上的聲音一樣,絲毫未能夠從屋子裏麵傳出來,像是被一個結界無形的阻隔。
    姚姝看到了她的口型,便認出來這個女人是在喊“救命”。
    不過姚姝站著沒有動,而是仰頭看了一圈這個房子,抬手運起靈力,悄悄地覆蓋上去,確確實實有一層結界。並沒有多麽精良,但並非是妖邪的妖氣所設下的結界,竟也是用靈力設下的結界。
    這時候屋子裏麵突然衝出來了一個身形巨大、披著鬥篷的人。
    他速度飛快地跑到門口,一把便拉開了房門,從屋子裏麵邁了一大步走出來,正和姚姝麵對麵,他再向前半步就撞上姚姝了。
    彈幕都是第一視角,頓時又嚇得瘋狂在刷叔叔快跑!
    因為彈幕看到了這個妖邪的真麵目,它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它就是一個人形的大木頭。連眼耳口鼻都沒有,臉的部位和手的部位全都是抽搐的樹皮覆蓋,像用一截木頭非常粗糙的砍出個人形一般。
    但它真的太高了,尤其是它從屋子裏鑽出來之後,身形似乎又長大了一倍,姚姝站在它的麵前就像個站在大樹之下的孩子。
    它正在左顧右盼,它顯然聽到了剛才那個婦人的求救聲,以為又有人不知死活地闖進了它的領地,衝出來抓人。
    在彈幕精神緊繃,生怕姚姝就這麽孤身一人對上妖邪敵不過的時候……姚姝非常淡然的,簡直像是在逛自家後院一樣,繞過了它,從它的手臂下方鑽過去,步履悠然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