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慣著(王爺啊……哭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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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司雪昏死了一天一夜。
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 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眉頭皺死緊,疼到連後腦勺都跟著嗡嗡作響。
“娘的……”
衛司雪嚐試著動頭,齜牙咧嘴地呼哧了好一會兒, 這才終於轉過了頭。
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 隻有兩三個火盆在屋裏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衛司雪口幹舌燥到張不開嘴, 看清了這屋子裏麵的擺設, 知道這裏還是她給折春買的那間院子。
外麵鵝毛大雪無聲地飛落, 後屋裏麵爐子上燉著藥, 一個小侍女蹲在那裏, 片刻不敢馬虎地看著。
衛司雪醒過來, 直播自動開啟, 彈幕陸續湧入,就開始激烈地討論起來——
我來看看我的女兒還活著沒有。
昨晚上女兒沒用治療儀, 直接昏過去了, 我看看,哦醒了。
太慘了,連脖子也動不了, 但我隻想笑。
今天正好是綁定了係統的一個月, 哎, 空間恨意值下滑了半顆星。難道折春還恨女兒?
恨意值不一定是折春的, 興許是女兒的。
衛小狗有什麽好恨的?她恨誰?
誰知道呢,隱藏劇情不放出來, 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
期待隱藏劇情, 但又怕是一把大刀,比穿過小狗身體的那一把還要讓人透心涼的那種。
瑟瑟發抖並期待, 話說這個世界也算是改造很順利了吧。
算的,衛小狗能聽得進去意見和人話, 很不錯!
……
衛司雪掃了一眼彈幕,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就在腦中敲係統。
“給我弄口水喝……”衛司雪說:“我叫不了人,但是我現在要渴死了……”
係統很抱歉地說:“我沒有實體,並不能給宿主倒水喝。”
“但是我可以給宿主喝一個營養液,宿主需要嗎?”
衛司雪早就看到空間的那些東西,她不知道熱武器是幹什麽的,之前覺得係統是個邪物,也不太相信係統說的什麽營養液的作用,所以一直都沒有理會。
但現在她是真渴得要死了,連忙道:“喝喝喝……”。
“宿主是要草莓味兒的,葡萄味兒的,還是榴蓮味兒?”
衛司雪隻知道葡萄,她所生活的這個世界裏,草莓,它也不叫草莓。因此她就說:“一樣來一瓶,快渴死了……”。
係統用某種肉眼看不到的方式,給衛司雪喂了個營養液,葡萄味兒,很開胃,又給了個草莓的,酸酸甜甜。
衛司雪渾身都暖起來,疼痛也稍稍有所緩解,然後迫不及待地又要係統給她喝一瓶。
然後她差點吐在床上。
“你給我喂的是屎嗎!我要投訴你!”衛司雪直接喊出聲,彈幕聽到這裏都笑瘋了。
“是榴蓮味兒……”係統解釋道,“一種營養很豐盛的水果。”
衛司雪死死皺著眉,忍著惡心說:“我就說你們不是什麽正派東西,營養液做這種味道是要惡心死誰啊!”
“再來倆葡萄的,給我解解味兒啊!”
衛司雪剛沙啞地喊完,突然有個人撩開簾子。
衛司雪急忙吞下了嘴裏係統新弄出來的葡萄味兒營養液,看到來人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過來,盯著衛司雪看了片刻之後,抖落起了身上的雪。
“快點……”衛司雪說:“別窮講究了,你家‘老爺’我要渴死了。”
折春一身的涼氣,怕衝到衛司雪,將大氅脫下來,扔在凳子上。在火盆旁轉了轉,這才急忙去桌邊倒了溫度適宜的水,然後走到了衛司雪的身邊。
衛司雪咕嘟嘟地喝了一杯,根本不夠,折春連給她喂了三杯,衛司雪才總算痛快地籲出一口氣。
“活過來了。”折春將衛司雪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又拿著布巾給她擦嘴。
衛司雪躺下之後,感受了一下,然後震驚地發現,渾身暖融融的,舒服了好多。這不至於是因為喝水,肯定是因為這個她一直不屑一顧的營養液的作用。
她在腦中查看了一下,她有的是這玩意。
衛司雪頓時就想到了要給折春嚐試,結果側頭一看,折春垂著眼睛,視線看著她,眼中卻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別告訴我,你看著我心裏想的卻是別人……”衛司雪抬起手,回手抓了一下折春。
折春立刻回神,視線聚焦在衛司雪虛弱成這樣,還在說笑的臉上,眼中有水霧慢慢凝結。
“你醒了……”折春的聲音沙啞得比衛司雪還要厲害。
衛司雪昏睡了一天一夜,折春看著她就看了一天一夜。
這短短的又漫長無比的一天一夜,折春設想過數不清的可能性,如果衛司雪高熱怎麽辦,如果衛司雪好不了了怎麽辦。
如果衛司雪好了,卻後悔了,又怎麽辦?
折春想到最後,把自己所有的期待都壓在灰燼當中,枯坐在衛司雪的床邊。
直到剛才外頭下了大雪,折春出去站在雪中,想吹吹涼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這是什麽眼神啊?”衛司雪有些受不了的說:“你要吃人啊你……”
“你不應該問問我疼不疼,感覺怎麽樣嗎?”衛司雪說:“當人家的外室還用人教……”
貫穿傷怎麽可能不疼,怎麽可能會感覺好。
但是折春聽到衛司雪這麽說,閉上了眼睛,把淚意壓下去。
這才開口說道:“‘老爺’,你覺得怎麽樣?疼不疼?”
衛司雪笑了起來,她一笑,也不知道怎麽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笑得別提多扭曲了。
她抬了一下手,折春立刻會意,抓住了衛司雪的手。
衛司雪閉著眼睛說:“我睡了多久了,我哥呢,他今天沒來嗎……”
“一天一夜,”折春說:“醫師說了,你隻要不發高熱就不會有事,你沒有發高熱。”
“王爺今天早上走的,也跟著熬了一整夜,清早上朝去了。下了朝之後,他也不能馬上過來,已經派人來說過了,他要先接見家臣。”
衛司雪點了點頭,折春又說:“小灶上一直溫著粥呢,郡主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
衛司雪又看向折春,頓了一會兒才問:“戎問楓……他怎麽樣,昨天走的時候看上去怎麽樣?”
折春沒有馬上回答,看著衛司雪,抬手理順了一下她的頭發。沉默的衛司雪都著急地抓住了折春的手腕。
折春才說:“郡主很擔心他嗎?”
“我當然擔心啊,”衛司雪理所當然地說:“他到底怎麽樣了,昨天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看上去還生氣嗎?”
折春知道自己不應該顧左右而言他,衛司雪已經做出了選擇,她擔憂戎問楓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折春抿著嘴唇,不想衛司雪提起戎問楓這個人。
衛司雪瞪著折春,還沒反應過來,折春是在吃味,她在情愛一事上,腦子直接通腸子,就根本反應不過來這種事。
彈幕提醒衛司雪也沒有看,好在折春很快開口引導她。
折春說:“郡主不問問我嗎?”
“做‘老爺’的,不應該關心外室是否吃飽穿暖,心情是否愉悅,有沒有被嚇到嗎?”
“你不就坐在這裏嗎?”衛司雪說:“你說話能不能別拐彎抹角……”
她看著折春的眼睛,話說了一半,把難聽的掐掉了。然後有點反應過來,折春不肯提起戎問楓是什麽意思。
“我的天哪……”衛司雪被肉麻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牽動傷口又疼得齜牙咧嘴。
但是她忍不住又笑,笑了之後身上的傷更疼。
“你這把年紀了……跟我身邊這麽多年,現在突然間開始吃味,我真得好不習慣啊……”
“我很老嗎?”折春似乎今天就是要把這個小性子使到底,好好的體會一番什麽叫做恃寵而驕。
“你總說我老,那誰年輕呢?……”
“戎問楓嗎?”
衛司雪笑得胸腔發顫,牽得傷口更疼了,可是這疼痛之中滋生出來的愉悅。卻是毫不作假的。
衛司雪最受不了人矯情,可是折春這樣子,她竟然覺得……挺好玩的。
折春也露出了一點笑意,他一笑起來,眼中的那抹綠蕩開一般,似如春暖花開,溫暖而溫柔。
衛司雪好容易收了笑,仰頭看向折春說:“你以前怎麽不這樣?”
以前不敢。
衛司雪沒有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之前,折春根本就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更遑論跟衛司雪一直說喜歡,說想要嫁的人爭風吃醋。
衛司雪抓著折春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信我?”衛司雪說:“我敢保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為第二個人這樣。”
衛司雪把折春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微微撅起來親了親他的手心。
“我連夢裏都是你……你還怕什麽?”
衛司雪這一句話說得猶如宣誓,但是她這句話說的其實是實話。
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她的感情就那麽一點,還是不開竅的。
被折春在三年的時光當中偷走了,好不容易鑿開了,無論換成了誰,都再沒有了。
折春感受著手心的濕漉,心也濕漉漉的下起了雨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再想哭的衝動,而是低下了頭,將額頭抵在了衛司雪的頭上。
他的擔心和設想,都無法再折磨他了。衛司雪醒了,衛司雪沒有後悔。
折春跟衛司雪貼了一會兒額頭,這才抬起頭來,提起了戎問楓。
“他昨天走的時候跟王爺說,要王爺轉告你,退婚的事情他會想辦法。”
折春語氣冷淡地說:“你不用再操心了。刀傷皇族追究起來是滅族的大罪,你不追究他就應該感恩戴德,剩下的事情合該他去做。”
彈幕也在針對著這件事情討論,衛司雪看了看彈幕,覺得上麵說的其實也挺有道理的。
歸根結底,這件事情是她見異思遷,戎問楓傷她解了氣,斷了情,可他不應該被牽連到前途。
“抗旨不尊可不是小事。”
衛司雪搖頭說:“皇上雖然不會真的處置他,但搞不好他一身軍功都廢了。”
必廢無疑。
折春很清楚,皇帝剛剛下旨賜婚,這婚還是戎問楓自己親自求的。
結果戎問楓轉頭就要退,拿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何止軍功廢了,說不定他家族都會遭到牽連。
這件事情是有緩和的辦法的,折春看著衛司雪,問她:“郡主想幫他嗎?”
折春是有辦法的,他有辦法讓太子出麵,需要跟太子做一些交易就好了。
隻要太子出麵,皇帝絕對會賣太子的麵子,畢竟皇帝現如今手中的權勢,都出自太子的孝。
民間有句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一個君王年紀大了還不死的話,通常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隻不過文海帝雖然年輕的時候做了很多糊塗事,格外的鍾愛自己的長女,幾乎要將太子壓入泥地。
可是他也算教子有方,太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皇帝弄下馬的想法,哪怕他如今已經大權在握,隻欠東風。
“幫他就是幫我自己。”衛司雪說:“派個人去將軍府內傳個信吧,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我會跟他一起麵見皇上……”
“你怎麽去?”折春皺著眉:“這件事情你不要……”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衛司雪打斷了折春的話,對他說:“你隻要好好地伺候你家‘老爺’就行了。”
衛司雪從來都不知道折春有什麽能耐,折春在她這兒就是一個又老又病的男倌。
可是沒辦法,喜歡這個東西衛司雪自己也控製不了,雖然她從來都看不上折春軟弱無能,現在也能良好接受。
反正人是她的,無論是什麽樣子都是她的人。
這就是折春喜歡她的原因。
一個生長在汙泥之中,背負滿身髒汙的人,所有人喜歡他都是有原因的。
大多數的人因為他年輕時候的皮相,一少部分因為他操控人心的能力。
隻有衛司雪喜歡他,喜歡的是他最不堪的地方,她也會鄙夷也會討厭,但她會坦然地接受,溫暖的包容。
他隻有跟衛司雪在一起的時候,衛司雪從來都不需要他做什麽。
不需要唱曲彈琴,不需要他用色相去伺候,更不需要他機關算盡。衛司雪從來不需要他有什麽能耐,跟他說得最多就是“你給我好好吃藥。”
仿佛隻要他的病有好轉,衛司雪就對他沒有任何的訴求。
折春見便險惡人心,見便人間惡欲,他沒法不愛衛司雪。愛她待人如雪一般純淨的心。
折春垂下了視線,並不打算展露他的手腕,而是老老實實地說:“好吧,‘老爺’。”
衛司雪見折春乖乖地答應,心裏又是一陣柔軟。她又跟折春保證:“我肯定不會跟他舊情複燃的,你放心吧。”
折春聽了之後,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現在就算衛司雪想要舊情複燃,戎問楓也打死不會同意的。
這個世界上會喜歡混蛋的人非常稀少,戎問楓那種酷烈的性格絕不在其中。
當然混蛋也有人喜歡,除非能夠看到混蛋的本質,比如折春。
“你笑什麽?我感覺你在嘲笑我……”衛司雪抬手去碰折春的臉,她有點夠不到,折春就輕身對著她低下頭。
“沒笑什麽。”折春說:“‘老爺’醒過來,我很開心。”
“我好餓呀。”衛司雪捏了一下折春的臉說:“不說有粥嗎,趕緊端上來吧。”
折春轉身去弄粥了,衛司雪躺在床上,跟彈幕吐槽。
“以前多乖呀,什麽要求都沒有。現在可倒好……真的是恃寵而驕了……”
折春很快端著粥回來,微微墊起衛司雪的頭,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動作非常的輕柔。
衛司雪被伺候得躺著直哼哼,一邊哼哼著一邊跟腦中的彈幕交流。
彈幕都在奇怪她為什麽不先治療,衛司雪則是說:“現在不能治療,我得帶病進宮,讓老皇帝好好地看看我被‘刺客’給刺傷了……”。
“否則他怎麽肯放我離開皇城,跟我哥哥一塊去封地呢?”
吃了一碗粥,衛司雪又恢複了一些力氣,指使著折春去櫃子sp;“把那個匣子打開,裏麵有我給你準備的藥,”衛司雪說:“你一天多喝幾瓶,這個東西喝完渾身暖融融的,對你的舊疾有好處。”
折春打開那個櫃子的匣子,看到裏麵碼得整整齊齊的小瓶子,愣住了。
他背對著衛司雪,一時半會沒有出聲,這個匣子他今天早上打掃的時候還打開過,裏麵分明空蕩蕩。
折春不動聲色,回頭看了一眼衛司雪。
衛司雪還在滔滔不絕:“這個東西味道都不一樣,因為配方不一樣。你如果喝到很難喝得像屎一樣的,也不要奇怪,不是壞掉了就是那個味道……”。
“找到了嗎?”衛司雪扭頭問折春。
折春伸手摸了摸瓶子,拿起了一瓶在眼前看。
和這個世界的小瓷瓶並不一樣,這種瓶子折春從來都沒有見過,類似琉璃,可比琉璃不知道通透了多少倍。
折春見過數不清價值連城的寶物,來自各國的。他敢篤定,至少是在文海周邊幾國,沒人能做出這樣精致的瓶子。
而且這些東西憑空出現……折春拿起了一瓶,把匣子關上,回頭不動聲色地問衛司雪:“這些東西,郡主是從何處得來?”
“啊……”衛司雪說了:“一個江湖的野郎中那裏,你不用管了,反正我已經試過了,對身體很有好處的。”
“快喝吧!”衛司雪催促折春。
折春拿著小瓶子,雙眼緊緊盯著衛司雪,緩慢走回衛司雪的床邊,蹲在衛司雪的床頭盯著她看。
片刻之後,他毫無預兆地親吻在衛司雪的雙唇之上。衛司雪睫毛顫了顫,很快閉上了眼睛,勾住了折春的脖子,朝著他嘴唇又啃又咬。
好一會兒兩個人分開,折春確定這個人就是衛司雪,可是……
折春看著手裏的瓶子,沒有直接說出之前他打開過那個匣子什麽都沒有看到的事。
他隻是將瓶子打開,一飲而盡。
折春見過很多奇詭的事情,無論衛司雪是怎麽做到的,是隔空置物也好,還是有什麽其他的能耐。
隻要這個人是衛司雪,哪怕讓折春喝的是毒酒,折春也能含笑飲下。
“什麽味道的?”衛司雪說:“你湊過來一點,我聞聞。”
折春勾著唇笑了一下,半跪在床邊,再度親吻上衛司雪的嘴唇。
“草莓味……”衛司雪含糊地說:“嗯……你怎麽這麽黏人啊,老是勾引我……我都這樣了,你也不老實。”
她嘴上這麽說著,卻捧著折春的臉不肯放開。
折春眉目如春水拂過,縱容著衛司雪,口不對心纏著他,一次又一次地纏綿。
兩個人是真的很少這樣縱情,到最後兩個人呼吸淩亂不堪,折春才總算壓住了衛司雪的肩膀,起身說:“郡主有傷在身,還是克製一點。”
“克製個屁!”衛司雪說:“我都答應讓你做我的夫君了,你還一口一個郡主。”
“那我叫什麽?”折春坐在床邊上,滿臉春色無邊,看著衛司雪的眼神充滿侵略性。讓衛司雪渾身發軟。
“老爺?”折春說著,舌尖打卷一樣叫了聲:“老爺。”
衛司雪聽得渾身像過電一樣,還以為係統漏電了。
她一巴掌拍在折春的腿上,嗬斥道:“何方妖孽!”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衛司雪說:“你跟我哥哥一樣,叫我的乳名吧。”
“雪兒。”折春收斂了不正經的樣子,聲音清悅而溫潤。
衛司雪聽著心都酥了,感覺一碰就像年節時候賣的那種酥心糖一樣,咬一口劈裏啪啦地掉渣渣。
“再叫一聲。”衛司雪恬不知恥地說。
折春就又叫了一聲,“雪兒……”。
衛司雪閉著眼睛,歎了口氣說:“真想快點好啊……”
她嘴上歎息著,然後手指不怎麽老實的爬到了折春的腿上,從他的長袍sp;折春一把壓住了她的手腕,抓著她的手塞回了被子裏。
衛司雪嘖了一聲,睜開眼睛,瞪著折春:“不會還要我求你吧?是我給的錢不夠多嗎?”
折春麵不改色地說:“那袋銀珠子已經花光了。”
衛司雪抬手砸了一下床鋪:“敗家子啊!你這樣我是養不起的!”
折春配合著衛司雪,說:“說了我是頭牌。很貴。”
“多少錢一晚上?”衛司雪挑著眉看著折春:“你就開個價吧,我看我能不能嫖得起。”
折春本來是最討厭別人說這種話,他的出身,以至於聽過無數個人,用各種各樣惡心的語氣問他這種問題。
可是衛司雪這樣說,折春就壓不住地想笑。
衛司雪從來都不會避諱什麽,不會怕傷到他的心,就故意回避某些話題。
她不小心翼翼,不會表現出看不起,她的態度一目了然,她的意圖一眼就能看穿。
衛司雪的態度甚至讓折春覺得,這沒什麽見不得人,這沒什麽大不了。
衛司雪這個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像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能遮得住折春世界當中所有的汙穢。
“一百箱黃金。”折春說:“一夜。”
折春並沒有虛報,這確實是他曾經一夜的價錢。
衛司雪躺在床上倒抽一口涼氣,咳了兩聲。
這才誇張地說:“我當初把你買回來也就花了兩根金條!你這簡直獅子大開口啊!”
“黃金什麽時候論箱了?國庫現在有那麽多黃金嗎?”
“沒有。”折春肯定地說。
折春的身價怎麽可能就兩根金條,衛司雪當時說要買走他,接進端親王府,不夠的那一部分是折春自己添的。
不過這種事情折春一輩子也不會告訴衛司雪。
“國庫都沒有,你跟我要?你是不是就是不行啊!”衛司雪雖然現在不能幹什麽實事,但她可以打嘴炮。
她表示強烈懷疑:“我聽說男倌年紀大了都不行,哎……難不成我年紀輕輕的就要守活寡嗎?”
折春表情收斂了起來,做出一副黯然的樣子。
衛司雪見到他這樣,心裏咯噔一聲,收起嬉皮笑臉。
“怎麽了?”衛司雪說:“開玩笑的,你不會生氣了吧?”
彈幕一直看兩個人甜甜蜜蜜,但每次聽衛司雪說話都心驚膽戰——
哪能就戳著人家的痛點說呢!
就是啊。衛小狗別太狗,有些玩笑不能開!
折春肯定是傷心了,你看那種表情……
狗啊,長點心吧!
以後不要再提男倌不男倌了,折春早就不是了!
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不能吧?小狗不是之前還說感覺到他了。
萬一就隻是能感覺到並不能用呢。
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啊喂哈哈哈
這方麵的和諧是很影響夫妻關係的,這關乎到以後他們能不能真的happy endg!
……
衛司雪以為自己真的把折春弄生氣了,回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彈幕,覺得自己說話是有一點過分。
然後掙紮著要起身,折春按住了她的肩膀。
看著衛司雪說:“如果我真的不行呢?郡主會怎麽樣,會拋棄我嗎?”
衛司雪臉色微變:“你別嚇唬我,那天我明明感覺到……”
“要是感覺到,就隻是能感覺到而已呢?”折春看著衛司雪的眼睛,看著她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說:“我心裏有障礙,我沒有辦法……”
“如果我真的做不到……郡主還會要我嗎?”
折春心跳得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要做這種無聊的測試。
他對著別人可能不行,需要下藥,藥力猛到他失去理智才能做。
但對這衛司雪……他甚至都不需要撩撥,隻要抱著衛司雪,就想占有她。
可他就是想知道,折春也覺得自己開始恃寵而驕。
他知道衛司雪不圖他的能力,那如果他隻是空有色相,連男人都做不了呢?
折春認真地看著衛司雪,衛司雪表情凝重地看著折春。
短暫的沉默之後,折春的心越來越慌,他馬上就要放棄了,衛司雪這時候歎息一聲說:“其實那個事吧……也沒什麽好玩的。”
衛司雪僅憑自己擁有的那一點經驗,那一點已經因為時間而模糊又遙遠的記憶。
說道:“不怎麽舒服,還有點疼,根本不像話本子裏麵說的一樣。”
“就算你真的不行的話……也沒什麽關係。”衛司雪說:“我覺得我想跟你有什麽,就是想跟你親熱。”
“親親抱抱睡在一塊,再說了又不隻有那一種方式,我們可以嚐試別的辦法啊。”
“我看過很多本子,”衛司雪對著折春擠眼睛:“那上麵是花樣百出的,這個總不用我教你吧?”
折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的時候笑了。
“不用。”折春說:“等我們成婚……”。
“哎哎哎!”衛司雪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什麽又等成婚了?不說好了,等我退婚之後嗎!”衛司雪又拍了一下床,控訴道:“你這是坐地起價呀兄弟,這就不地道了。”
“又要百箱黃金,又往後無限推遲。”衛司雪嘖嘖道:“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這種事哪有男的不急的?”
折春表情有一點不好描述,他對衛司雪說:“怕開始了,停不下來。”
“有什麽停不下來?”衛司雪指著他說:“別給我找任何的借口,我過幾天好一些就去退婚,退婚之後你就算不行,也給我脫光了,上床上等著!”
折春挑了挑眉,衛司雪手指碰到他的鼻尖,點了點說:“等爺臨幸你!”
“好。”折春點頭。
衛司雪說:“這還差不多,既然外室藥變成內室了,那百箱黃金先欠著,你先過來,付你點利息……”
折春朝著衛司雪再度傾身,衛司雪捧著他的臉迫不及待地親上去的時候,侍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看見王爺。”
衛司雪立刻推開折春,因為力氣用的有點大,扯動了傷口,頓時疼得死去活來。
折春連忙輕聲詢問:“沒事吧?雪兒,我看看……”
衛司赫推開裏間的門,一進屋,就看到折春在解衛司雪的衣帶。
衛司赫以己度人,看到折春的動作,立刻吼道:“你在做什麽!”
“她昨天受了那麽嚴重的傷,把你那一套……給我收一收!”
折春動作一頓,鬆開了衛司雪,起身對著衛司赫見禮。
衛司赫瞪著他輕哼了一聲,又看向了衛司雪,見到衛司雪嘴唇通紅,還亮晶晶的,立刻又轉頭用眼睛狠狠地剜折春。
衛司雪無奈地叫了一聲衛司赫:“哥……你凶他做什麽,我不願意他敢幹什麽。”
衛司赫一聽更生氣,“你自己的身體是半點都不愛惜,對吧?!這樣你還吃什麽藥呢,幹脆去外麵練刀啊!”
衛司雪被罵了,嘴唇動了動之後沒再頂嘴。
她本來就因為縱容戎問楓對她捅刀子,對衛司赫有些愧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的父母都已經去了,衛司赫等同她的父母。衛司赫從小就非常地疼衛司雪,雖然有時候會揍她,但那也是為她好。
衛司雪不頂嘴了,開始越過衛司赫給折春使眼色,想讓折春趕緊出去,免得觸他哥的眉頭被罵。
折春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拿個茶壺和茶杯過來,給衛司赫倒好了茶,這才悄無聲息退出去,將門關上。
衛司赫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冷哼了一聲。
溫度剛剛好。折春這個人……自從聽太子說完之後,衛司赫就覺得他心思實在是太重了。
衛司雪到他的手裏像一個小狗一樣,被他給訓的聽話的搖尾巴,讓往東都不會往西。
雖說衛思赫現在知道折春是真的喜歡衛司雪,可若有朝一日折春不喜歡了,就衛司雪這種性子,會被折春玩死的。
“你不要幹什麽都慣著他。”衛司赫說:“男人不能慣著。”
衛司雪撲哧笑出了聲,衛司赫說完之後也有一些臉熱。但是他維持著嚴肅的表情,他自己是男人,他知道自己怎麽回事。
就是不能慣著。
衛司雪說:“這話等我嫂子來的時候,我要好好跟她說一說……”
衛司赫提起了戎瑾玉,輕哼一聲,驕傲得十分外露:“你跟她說什麽都沒有用,她隻會聽我的話。”
衛司雪想到戎瑾玉那個聽話的樣子,又想到了對她好得不得了,因為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痛哭的折春。
然後笑起來,跟衛司赫說:“哥,你沒發現嗎,咱們兩個喜歡的都是一種人。”
“一種人?戎瑾玉是腦子不夠用,你又了解折春多少?可知道他從前是在長公主身邊……”
“不管他之前是在哪,他就是那種出身,要是像戎瑾玉一樣傻的話,他還能活到如今嗎?”
衛司雪說:“我說的我們喜歡的是一種人。是我們都喜歡會為我們瘋狂的人。”
他們兄妹兩個都喜歡掌控。衛司赫這回挑了挑眉,心說衛司雪也不是太傻。
“你找一個男倌這件事,我可以暫時先不管。但是關於戎問楓的事情,我想跟你談一談。”
衛司赫說:“他那天說他要去退婚,被我暫時壓住了。這件事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如果他單獨跟皇上提起,他的一身軍功就廢了。”
“他在我身邊做副將那麽多年,我再怎麽生他的氣。也不希望他以後仕途灰暗。”
“我知道,我也派人送信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衛司雪說:“等我稍微恢複一點,我就跟他一塊麵聖。”
“你去麵聖打算怎麽說?”衛司赫問衛司雪:“你說你自己會解決和戎問楓之間的事情,我讓你解決。結果你險些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衛司赫說:“這一次無論你要做什麽都要提前跟我說,實在不行,我……”
“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解決,我會告訴皇上我被刺客刺傷,刺客就是榮西國大將的親眷。”衛司雪打斷衛司赫的話,說:“我會跟皇上說我不做郡主了。”
“你說什麽?!”衛司赫從床邊上猛地站起來。
“你不做郡主了?那你想幹什麽?你如果不做郡主,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有什麽其他的出息嗎?”
“又要找一個男倌做夫君,退了那麽好的親事,又連郡主都不做了。如果父親還活著,真是要活活被你給氣死!”
“我做郡主就不能跟哥哥在一起,那又有什麽意義?”
衛司雪躺在床上非常平靜地說:“對我來說,沒什麽比哥哥更重要。”
衛司赫表情本來發青,衛司雪一說又紅了,是氣的也是無奈。
“你就會說好聽的話,我真的那麽重要,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跟戎問楓成婚呢?他絕對是個良配。”
“哥哥……我其實一直都沒跟你說過。”
衛司雪難得滿臉認真,看著衛司赫說:“你們戰死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我每天想的都是給你報仇。”
“我瘋狂地練武……直到練壞了身體。”
“我想做文海國的女將軍,在戰場上手刃仇人。”
衛司雪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對衛司赫說:“對不起,哥哥。”
“我沒能保護好自己,醫師說我往後懷胎生子的幾率很渺茫,本來也不適合嫁人了。”
“戎家幾代單傳,我若真的嫁給他才是害了他吧……難道要讓他像他爹一樣,偷偷摸摸地弄個外室,生個崽子,不夠丟人的。”
“我是絕對無法容忍跟其他的女子共侍一夫的,這件事我和問楓哥哥交手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了。”
“哥……你別那種表情。我真的沒事,我本來也不想要小孩子,到時候你跟嫂子多生幾個,我給你帶著。”
“誰要你帶!全都帶成混蛋!”
衛司赫鼻子發酸,眼眶通紅一片,扭過了頭,不去看衛司雪,片刻之後氣哼哼地出了門。
他一出門眼淚就掉下來了,正好被折春給看到,然後衛司赫更生氣了。
折春連忙挪開了視線,悄無聲息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遞給衛司赫。
衛司赫接過之後,忍不住皺眉說了一句:“一個大男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做什麽……”。
然後又哼了一聲,快速從屋子裏出去騎馬離開了。
折春重新推開門進去,衛司雪正看著門口,看到折春之後問:“我哥呢?”
折春記著衛司赫剛才一進屋就說他的事兒。
頓了頓之後,毫無道德地說:“王爺啊……哭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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