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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結束的鈴聲還未敲響。
    葛飛靈蹙著眉醒過來。
    刻在身體裏的生物鍾比響鈴更準。
    景浣坐在她床前的椅子, 支著手假寐。
    如果再觀察仔細點, 可以發現他的睫毛微顫, 仿佛剛闔眼沒多久。
    葛飛靈掃了一眼,沒心思研究對方,手腳的疼就足夠她受了。
    說不恨毛巧貞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劇烈的痛覺隻多不少,像在提醒她要眥睚必報。
    “你醒啦,需要我幫你請假麽?”景浣撐開眼,嗓音帶了點啞。
    葛飛靈默不作聲, 緩慢地垂下手臂。
    “是不是還很疼?”
    她越是不吭聲, 對方越是待她溫柔如水,隻差沒拿出糖果哄小孩了。
    “……還好。”葛飛靈不由冒出報複毛巧貞的念頭。
    她不好過, 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毛巧貞的死穴就是景浣, 她正好能利用這一點。
    “你沒去午睡嗎?”葛飛靈別過頭,認真地打量他。
    “我不困。”他簡單地帶過, 仍是將話題放在她身上,“真的不疼了?要不請假去一趟醫院?”
    他現在的關心是最好時機。
    葛飛靈頓了半秒,說:“不去了,有點麻煩。”
    “這怎麽能嫌麻煩呢。”真拿她沒轍。
    “…反正不要緊, 你別怪毛巧貞。”
    景浣眼眸一定,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
    “真不是她推的?”
    成功引到毛巧貞那兒,葛飛靈垂下眼瞼,裝出一副黯然的難過。
    不等景浣繼續追問,她又看向自己的腰:“好痛。”
    他果然將椅子拉近, 稍微俯身,說:“哪裏痛?”
    葛飛靈動動手指,指著自己的腰。
    景浣停下來,動作滯住,他無奈地望她:“我記得醫生沒說你這裏有傷。”
    他表麵還維持著鎮定,心跳卻愈發加快。
    “真的很痛…”她執著地重複這一句。
    景浣的右手按在病床邊沿,遲遲未動。
    葛飛靈見狀直接去拉他的手,挪到腰間,細柔的聲線又講一遍:“不信你看看。”
    完全豁出去了。
    她瘋起來對自己都狠。
    “你……”景浣快連麵上的平靜也撐不住,手腕第一次被她抓著,力氣很小,他卻無法甩開。
    她醒來後的態度差異很大。
    但這種轉變無疑讓他更欣喜。
    “別胡鬧。”他終是用盡自製力撇開她的手,轉過頭調整表情——
    女生又撲進了他懷裏。
    毛茸茸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
    景浣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心情不好,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壞話。”葛飛靈挨著他的胸膛,真誠地道歉。
    同時,她還靠著痛意擠出眼淚。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不時動來動去,緊接著校服那塊開始變濕。
    景浣喉結滾動,下頜被她順滑的發絲抵住,說不出告誡的話。
    他強忍了幾個來回,說:“我沒有怪你。”
    “真的嗎?”
    她高興得往他懷裏蹭得更深。
    景浣下意識將手放到她的胳膊,正要推開,脖子上傳來柔軟飽滿的觸感。
    他驀地
    腦內一片空白,心跳快炸開。
    手逐漸滑落到她的腰間。
    “啊,好像不小心撞到你脖子了。”她很抱歉地說。
    景浣不自覺收緊,撚住她的腰,答非所問:“你這裏疼麽?”
    “…疼,嘶。”懷裏的女生果然怕疼地挨緊他。
    “這裏呢?”他掐著細軟的腰,一處處問下來。
    “疼……”
    葛飛靈也在忍,渾身的細胞都在抵觸著。
    直至景浣隔著校服揉捏的力道越來越重,她真被弄疼了,開始閃躲:“別弄了…”
    可是沒用,她被男生抱得越來越緊,身子不受控製地貼緊他。
    “景浣,我的腿要麻了……”
    她冷靜地繼續提醒,壓下心裏的恐慌。
    腰上的折磨終於消失。
    葛飛靈得以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忽然空了一塊。
    景浣有些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他回過神,按著眉骨懊悔:“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
    “……沒事。”葛飛靈假裝大度,依舊是溫柔討好的語氣。
    無意中似乎試出了他的某些意圖。
    葛飛靈不免心情愉快,他現在不止一點喜歡了吧,快克製不住了吧。
    這點上他輸得徹徹底底。
    雖然被占了點小便宜,但她驗證了自己的魅力,得大於失。
    看來她能好好報複毛巧貞了。
    “快打鈴了。”景浣恢複原樣,壓住所有的悸動,“趁外邊的人不多,我們先回教室吧,我抱你回去。”
    “不用……”她還沒說完,他已經摟住她的腰和腿,緩緩淩空病床。
    葛飛靈臉皮發燙。
    突然明白了自己是怎麽被送過來的。
    暈過去後沒知覺和精神清醒時被抱完全不一樣。
    “我應該可以走路…”她試著小聲提議。
    結果被摟得更緊,似乎防止她掙紮掉下去。
    葛飛靈:“……”
    大麵積接觸,她渾身都不舒服。
    可是景浣不知怎地,不管她說什麽,都沒再將目光放到她臉上,隻是不時回一句簡短的話。
    那天之後,毛巧貞請了一周的假。
    葛飛靈還沒來得及實施報複,對方就縮回家裏躲著了。
    憋著的氣沒地兒發泄。
    但也算有個好處,她的腿受傷了,那幾天的早操她都不用去,景浣幫她跟昊磷請好了假。
    “把褲子提起來,我幫你擦一下藥。”
    不過壞處是景浣比以前更煩了,借著她受傷老是給她抹各種藥。
    葛飛靈被搞得對藥生理性厭惡。
    “不用,我好很多了。”她搪塞,在毛巧貞沒回來之前,她都不好跟景浣冷戰。
    “是嗎?讓我看一下。”對方不吃她這套。
    葛飛靈馬上有遠見地按住校褲,說:“你明明昨天看過了,今天又看?”
    “昨天的情況跟今天的不一定相同啊。”
    他拎著藥膏,垂眸看她。
    葛飛靈忍住內心的煩躁,還得客氣地婉拒:“謝謝了,可我確實……”
    話音未落,她按著褲子也擋不住他的偷襲。
    手被他拿開,校褲被他提拉上來。
    “……”
    葛飛靈覺得他不是一般無恥。
    不
    情不願地又被他看清楚腿上腫脹的血塊,然後好似懲罰一樣,被他用藥逮著擦。
    “…你能不能輕點??”葛飛靈蹙眉說。
    同時還得提心吊膽周圍的人發現。
    為什麽他這麽熱衷於幹這種事,閑到這種程度嗎?
    “我已經很輕了,是你太嬌氣。”景浣雖然嘴上反駁,但還是放輕了力道。
    過了會兒,景浣發現她好像在賭氣一般不出聲,他笑笑,下手又重起來。
    葛飛靈倒吸涼氣,心中一股火騰起。
    但話出了口,又變成:“我也發現我很嬌氣,你能不能再輕一點…”
    早知道她就應該在他擦藥之前離開座位,躲到下課再回來。
    景浣笑著,仿佛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