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字數:5607 加入書籤
午休結束的鈴聲還未敲響。
葛飛靈蹙著眉醒過來。
刻在身體裏的生物鍾比響鈴更準。
景浣坐在她床前的椅子, 支著手假寐。
如果再觀察仔細點, 可以發現他的睫毛微顫, 仿佛剛闔眼沒多久。
葛飛靈掃了一眼,沒心思研究對方,手腳的疼就足夠她受了。
說不恨毛巧貞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劇烈的痛覺隻多不少,像在提醒她要眥睚必報。
“你醒啦,需要我幫你請假麽?”景浣撐開眼,嗓音帶了點啞。
葛飛靈默不作聲, 緩慢地垂下手臂。
“是不是還很疼?”
她越是不吭聲, 對方越是待她溫柔如水,隻差沒拿出糖果哄小孩了。
“……還好。”葛飛靈不由冒出報複毛巧貞的念頭。
她不好過, 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毛巧貞的死穴就是景浣, 她正好能利用這一點。
“你沒去午睡嗎?”葛飛靈別過頭,認真地打量他。
“我不困。”他簡單地帶過, 仍是將話題放在她身上,“真的不疼了?要不請假去一趟醫院?”
他現在的關心是最好時機。
葛飛靈頓了半秒,說:“不去了,有點麻煩。”
“這怎麽能嫌麻煩呢。”真拿她沒轍。
“…反正不要緊, 你別怪毛巧貞。”
景浣眼眸一定,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
“真不是她推的?”
成功引到毛巧貞那兒,葛飛靈垂下眼瞼,裝出一副黯然的難過。
不等景浣繼續追問,她又看向自己的腰:“好痛。”
他果然將椅子拉近, 稍微俯身,說:“哪裏痛?”
葛飛靈動動手指,指著自己的腰。
景浣停下來,動作滯住,他無奈地望她:“我記得醫生沒說你這裏有傷。”
他表麵還維持著鎮定,心跳卻愈發加快。
“真的很痛…”她執著地重複這一句。
景浣的右手按在病床邊沿,遲遲未動。
葛飛靈見狀直接去拉他的手,挪到腰間,細柔的聲線又講一遍:“不信你看看。”
完全豁出去了。
她瘋起來對自己都狠。
“你……”景浣快連麵上的平靜也撐不住,手腕第一次被她抓著,力氣很小,他卻無法甩開。
她醒來後的態度差異很大。
但這種轉變無疑讓他更欣喜。
“別胡鬧。”他終是用盡自製力撇開她的手,轉過頭調整表情——
女生又撲進了他懷裏。
毛茸茸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
景浣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心情不好,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壞話。”葛飛靈挨著他的胸膛,真誠地道歉。
同時,她還靠著痛意擠出眼淚。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不時動來動去,緊接著校服那塊開始變濕。
景浣喉結滾動,下頜被她順滑的發絲抵住,說不出告誡的話。
他強忍了幾個來回,說:“我沒有怪你。”
“真的嗎?”
她高興得往他懷裏蹭得更深。
景浣下意識將手放到她的胳膊,正要推開,脖子上傳來柔軟飽滿的觸感。
他驀地
腦內一片空白,心跳快炸開。
手逐漸滑落到她的腰間。
“啊,好像不小心撞到你脖子了。”她很抱歉地說。
景浣不自覺收緊,撚住她的腰,答非所問:“你這裏疼麽?”
“…疼,嘶。”懷裏的女生果然怕疼地挨緊他。
“這裏呢?”他掐著細軟的腰,一處處問下來。
“疼……”
葛飛靈也在忍,渾身的細胞都在抵觸著。
直至景浣隔著校服揉捏的力道越來越重,她真被弄疼了,開始閃躲:“別弄了…”
可是沒用,她被男生抱得越來越緊,身子不受控製地貼緊他。
“景浣,我的腿要麻了……”
她冷靜地繼續提醒,壓下心裏的恐慌。
腰上的折磨終於消失。
葛飛靈得以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忽然空了一塊。
景浣有些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他回過神,按著眉骨懊悔:“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
“……沒事。”葛飛靈假裝大度,依舊是溫柔討好的語氣。
無意中似乎試出了他的某些意圖。
葛飛靈不免心情愉快,他現在不止一點喜歡了吧,快克製不住了吧。
這點上他輸得徹徹底底。
雖然被占了點小便宜,但她驗證了自己的魅力,得大於失。
看來她能好好報複毛巧貞了。
“快打鈴了。”景浣恢複原樣,壓住所有的悸動,“趁外邊的人不多,我們先回教室吧,我抱你回去。”
“不用……”她還沒說完,他已經摟住她的腰和腿,緩緩淩空病床。
葛飛靈臉皮發燙。
突然明白了自己是怎麽被送過來的。
暈過去後沒知覺和精神清醒時被抱完全不一樣。
“我應該可以走路…”她試著小聲提議。
結果被摟得更緊,似乎防止她掙紮掉下去。
葛飛靈:“……”
大麵積接觸,她渾身都不舒服。
可是景浣不知怎地,不管她說什麽,都沒再將目光放到她臉上,隻是不時回一句簡短的話。
那天之後,毛巧貞請了一周的假。
葛飛靈還沒來得及實施報複,對方就縮回家裏躲著了。
憋著的氣沒地兒發泄。
但也算有個好處,她的腿受傷了,那幾天的早操她都不用去,景浣幫她跟昊磷請好了假。
“把褲子提起來,我幫你擦一下藥。”
不過壞處是景浣比以前更煩了,借著她受傷老是給她抹各種藥。
葛飛靈被搞得對藥生理性厭惡。
“不用,我好很多了。”她搪塞,在毛巧貞沒回來之前,她都不好跟景浣冷戰。
“是嗎?讓我看一下。”對方不吃她這套。
葛飛靈馬上有遠見地按住校褲,說:“你明明昨天看過了,今天又看?”
“昨天的情況跟今天的不一定相同啊。”
他拎著藥膏,垂眸看她。
葛飛靈忍住內心的煩躁,還得客氣地婉拒:“謝謝了,可我確實……”
話音未落,她按著褲子也擋不住他的偷襲。
手被他拿開,校褲被他提拉上來。
“……”
葛飛靈覺得他不是一般無恥。
不
情不願地又被他看清楚腿上腫脹的血塊,然後好似懲罰一樣,被他用藥逮著擦。
“…你能不能輕點??”葛飛靈蹙眉說。
同時還得提心吊膽周圍的人發現。
為什麽他這麽熱衷於幹這種事,閑到這種程度嗎?
“我已經很輕了,是你太嬌氣。”景浣雖然嘴上反駁,但還是放輕了力道。
過了會兒,景浣發現她好像在賭氣一般不出聲,他笑笑,下手又重起來。
葛飛靈倒吸涼氣,心中一股火騰起。
但話出了口,又變成:“我也發現我很嬌氣,你能不能再輕一點…”
早知道她就應該在他擦藥之前離開座位,躲到下課再回來。
景浣笑著,仿佛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