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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振革臉色嚴肅, 在門外站了許久, 終是忍下幹涉的衝動, 轉身離去。
    臥室內,景浣好整以暇地抱著她,下巴輕輕抵到她肩膀。
    懷裏的人已經習慣了他的親密接觸,沒有抗拒,稍微垂下眸。
    葛飛靈手裏撫著一架航空模型,垂眸玩得認真。
    景浣稍微挪動,鼻尖若有似無地蹭她的脖頸。
    她身上有股清淡的幽香, 像月夜下靜謐的睡蓮, 蟄伏水底,緩慢地綻放花瓣。
    他好愛她, 每天都想跟她呆一起, 去經過人生的每個階段。
    然後慢慢變老。
    “...可以換裙子了嗎,我有點不習慣。”
    葛飛靈不自在地拉下裙擺, 被他哄著穿了這條短裙,悔不當初。
    “讓我再看一會兒,很適合你啊。”景浣的目光落到她光滑的長腿,皮膚白得反光。
    “...晚飯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 我得換衣服。”
    葛飛靈實在別扭,想盡快換下。
    但是景浣現在越來越霸道,她欲起身,腰上的手緊緊摟著,似乎沒有放開的意思。
    隨即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脖後裸露的肌膚, 他的唇瓣磨著前移,逐漸親到她前麵的臉側。
    景浣這時停止,貼著她近在咫尺的唇角不動。
    葛飛靈睫毛微顫。
    然後,她稍微轉過頭,碰上他溫熱的唇。
    腰上的力道驟然收緊,景浣鞏固加深這個吻。
    ......
    綿長而臉紅心跳的親熱結束後,景浣才回她:
    “你可以穿下去的。”語氣半開玩笑。
    葛飛靈又被他踩中炸毛的尾巴,馬上反駁:“......那你爸媽怎麽看我??”
    他隻是笑,不說話。
    葛飛靈氣不打一處來。
    “好啦,你去換吧,衛生間在那兒。”景浣沒幾秒就鬆口了。
    她立刻拍他仍停在自己腰上的手。
    景浣嘴角翹著,慢慢地放開她。
    葛飛靈起身,循著記憶去他的衣櫃翻出自己的牛仔褲。
    疊得整整齊齊的男性衣物,藍白灰黑,其中突兀地夾雜了一件顏色豔麗的布料。
    她頓了頓,伸手抽了出來。
    是當初他們一起挑的裙子......?
    葛飛靈仔細回想,他...說過自己是獨生子,也很少談及堂妹表妹等親戚。
    而且這條裙子,一開始先盯著的人是她。
    “怎麽站著不動?”
    “......還在找。”
    “要不要我幫你找?”
    “不用,我快找到了。”
    葛飛靈回完,沉默地將裙子物歸原處,拉上衣櫃門。
    她徑直轉過身,麵色不改地忽略景浣的目光,拎著褲子往衛生間走。
    當時他們還不熟吧,他是真為妹妹籌備還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樓下,鍾點阿姨搭把手之後,江婉姝看湯的火候。
    “太太,菜都切好了,我先走了。”
    江婉姝忙應好,禮貌地送阿姨出門口。
    回到客廳,丈夫正一臉鬱悶地來回踱步。
    “怎麽了這是?”江婉姝哭笑不得。
    景振革停了腳步,說:“那女孩她......她跟景浣回來的時候,你看見了麽?”
    “看見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景振革又換了種問法。
    “怎麽問起這個。”江婉姝認真地想了想,“大概五六點吧,我當時不在家。”
    景振革抒了口悶氣,說:“你知不知道,景浣新交的女朋友穿著打扮——”
    “爸,媽,你們在聊什麽啊?”
    景浣從樓梯走下來,帶著葛飛靈,好奇地問。
    “......”
    景振革啞火了,終究沒喊出“不檢點”三個字,尤其瞧見女生一雙筆直的腿,套著淺藍的牛仔褲,氣質清雅。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誆他的。
    妻子這時的注意力已經全放在他們身上,眉開眼笑道:
    “你們忽然下來幹嘛,晚飯還沒準備好呢,飛靈,你想吃什麽嗎?阿姨給你拿。”
    “不,不用。”
    葛飛靈麵對江婉姝的熱情,總是不由自主地拘束,無所適從。
    “客氣什麽呀,女孩子不要為了減肥就不吃甜點,身體還是得補充營養的。”
    江婉姝望著葛飛靈纖細的四肢,心疼得很,總覺得她下一秒要餓壞自己了。
    葛飛靈向景浣投去求助的目光。
    景浣笑眼沉澱著愉悅。
    “是啊,她平常就不怎麽吃東西。”
    葛飛靈:“?”他居然還火上澆油。
    可是再狡辯也晚了,江婉姝一臉果然如此地嬌嗔,拉她去沙發坐下,開始端各式各樣的甜品。
    葛飛靈無可奈何地坐著,垂下眼瞼。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真正生活無憂的傻白甜。
    不管是實驗班上的毛巧貞還是隨心所欲的徐柔,她們也沒到景浣他媽這種發自內心的善良單純的程度。
    他媽媽一定是被保護得很好,所以才能無差別向所有人散發善意。
    景振革見妻子為一個將來未必進家門的女孩忙上忙下,看得直皺眉。
    他擺擺手,示意景浣去別處談談。
    景浣站在那兒,盛滿愛意的眼神盯著那女孩。
    “......小景,過來一下。”景振革看不下去,直接喚他。
    沉浸愛戀的兒子才舍得挪開視線,邁腿隨他到角落邊。
    景振革還未開口,景浣先說了:“爸,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男人一時語塞,又胸悶起來。
    景浣笑了笑,開始講:“我知道你對飛靈不太滿意,就因為她不夠愛我,但是爸,你有沒有從另一個角度想過呢。”
    “......什麽角度?”
    “每個人能付出的程度都有一套不同的標準,她不像我一樣,從小被泡在愛的蜜罐長大,她很多時候連第一步都不敢踏出去,現在她好不容易肯嚐試邁出第一步了,你不能指責她說付出太少,因為你不清楚,她的一步就等於我的九十九步。”
    他的話令景振革陷入沉默。
    不一會兒,景振革歎了口氣,說:“小景啊,你就不能找個跟你習性相近的女孩麽?”非得找一個變數不定的。
    景浣笑著搖頭:“我先遇到她了啊,爸你對我這麽沒信心嗎。”
    爸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對那女孩沒信心。
    景振革曆經半世,歲數也不小了,瞧人的目光很準。
    那女孩前後態度相差有些大,唯一不變的是身上看不到對景浣的喜歡。
    她一定有所圖,隻不過圖的不是他兒子本身,而是其他。
    可能是錢,可能是看中他們家的資源,
    也有可能是玩玩而已。
    當有一天女孩想圖的東西消失了,痛苦的隻會是景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