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赤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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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忠被噩夢驚醒,便沒了睡意,走出臥房,走進幾人休息的臥室,看著幾人睡得十分踏實,比起軍營中踏實多了,心道:看來你們真的把這裏當家了。方要離開,卻發現地下多了一雙靴子,借著月色定睛一看,原來浮山也來湊熱鬧,這浮山自回朝後便直接回了胡尚書令府,畢竟父母管教太嚴,如若不從,說不定還會受罰,但還是不知用什麽方法說服了母親,這才能夠回來。孝忠見狀心中一陣安慰,巡視一番,卻唯獨不見蕭離。
    不覺心中又沉重起來,道:“希望剛才的夢不是真的……”
    又思慮道:此時不是邊關戰場,蕭離也不必尋崗,此刻他會做什麽。又想了想剛才的夢,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便匆匆離開了。
    此舉動驚動了公孫啓,或許他根本沒睡,因為在此之前公孫啓自行安排蕭離離開了,回朝這幾日,他夜觀星象,便知道有事發生,派出雕梟打探,方知司徒等人欲以蕭離為由,除掉孝忠,可蕭離在北域不與人交往,思緒簡單,多說他也聽不懂,便隻交代他,離開孝忠,這樣孝忠才能安全,蕭離不解,但他聽得懂隻要他在,孝忠便有麻煩,於是這天夜裏就離開了,此時公孫啓望著孝忠離去的背影,在心裏默念:但願蕭離已經出城了。
    孝忠在府內巡視一周,隻見值夜的士卒,問詢一番也無果,便打馬出了城,一路尋來也不見蹤跡,又策馬往回走,正走著,偶見城門不遠處有一人影,站定一看正是蕭離,蕭離不會說幾句話,想表達心情,望著怒氣衝衝的孝忠道:“孝忠因為我,你——好像遇麻煩了。”
    “所以你不告而別!”
    孝忠下了馬語氣中透著怒氣,走到蕭離麵前,又平息了怒氣,問道:“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
    蕭離低頭不語。
    孝忠又說道:“我知道這都是公孫啓的安排,他這麽做全都是為了我,蕭離,在邊關戰場,你舍命護我周全,此時我又怎能棄你不顧,放心,無論你是否是北域人,記住做你自己,沒人會把我們怎樣。”
    蕭離久居北域麵堂紅暈,顴骨通紅,在黑夜依然能看清他愁眉不展,蕭離還是點了點頭。
    孝忠縱身上馬,向蕭離一伸手示意他上來,蕭離心中閃過一股暖流,暗自下了決定:我此生必用我的性命守護你。
    二人一前一後乘一匹馬進城。
    忽然空中一陣疾風襲來,便聽得蕭離在身後大叫:“放開我!”
    孝忠在馬上聽到蕭離在身後大叫,忙打馬回身隻見蕭離被一鎖鏈拉下馬並牢牢捆住,忙飛身下馬,正要將蕭離拉過來,怎料手剛碰到鎖鏈便如雷擊一般灼痛難忍,孝忠驚道:“捆龍索!”
    “沒錯!”這時段幹現身。
    孝忠拔劍砍向段幹手中鎖鏈,隻見電光一閃又如雷擊一般龍尾劍瞬間飛了出去。
    段幹道:“孝忠,不必白費力氣,你碰不得捆龍索,這捆龍索也不會傷害蕭離。”
    “段幹,你我才分別不過三年,才相聚怎麽就成了對敵?我不明白!蕭離本就是我大漢子民,一生漂泊無依,現如今我隻想給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你為何偏要為虎作倀!幫助文敬傷害蕭離?”
    “孝忠,我身不由己,但是我以性命保證不會傷害蕭離,相信我,你二人明日就會相見。”說罷一拉鎖鏈,消失在夜空。
    孝忠望著段幹蕭離消失的地方,除了雙拳緊握卻什麽也做不了。
    回府後管事牽過馬,孝忠巧遇公孫啓,事實也不是什麽巧遇,公孫啓知道孝忠必會出去尋蕭離,此刻也想出來看看蕭離是否跟回來,隻見孝忠一人回來心中暗喜,以為孝忠沒注意到他,正想悄悄離開。
    不料孝忠怒斥一聲:“公孫啓!”
    公孫啓見躲不過去,便出來迎上去。
    孝忠又說道:“公孫啓,蕭離是你趕走的?”
    公孫啓見狀確定蕭離真的走了,才安心,道:“我隻是想讓他回鄉查查他的身世,這樣一來也好有個交代。”
    “回哪個鄉?查哪個身世?你我心知肚明,他自幼漂泊無依,去哪裏尋他的身世,北域嗎!”
    公孫啓也知這麽說很幼稚,便直接了當,道:“孝忠我知道讓蕭離離開實屬下策,可是如今皇帝年邁,朝局難免動蕩,而蕭離又是這樣不明身份,我怕他們借機對你不利,我不想讓你成為他們爭鬥的犧牲品。”
    “他們和我沒有關係,我隻知道我的手足兄弟一個也不能少。”
    公孫啓搖搖頭,知道金孝忠最在乎這些,勸也無用。
    孝忠又道:“蕭離被段幹劫走了”
    “段幹——”公孫啓一驚,“那個使捆龍索的?”
    “是。”
    “他為什麽劫走蕭離?因為回城時你遇到那個文敬?”
    “是”
    “那你為何不去要人?”公孫啓故意問道。
    “段幹答應我不會傷害蕭離,我了解他的為人,他既然這樣說了蕭離就一定不會有事,如果我們冒然前去,定會中了文敬的圈套。”
    公孫啓思索著:“文敬為何會劫走蕭離?”
    孝忠又道:“且看明日如何。”
    翌日早朝。
    皇帝剛入朝便又是一道聖旨,其中都是金湚金孝忠近年戰功,孝忠跪聽跪謝後,皇帝又道:“大將軍金湚這幾年戰功赫赫,實在是我大漢幸事,如此戰功,就是封侯也不過,金湚,朕今日便封你為大漢護國侯,食邑五縣,這便授予你金印紫綬。”
    孝忠又一次謝恩。
    “但,那一日文愛卿所提之人——金湚,朕說過,不論他是否是北域人,都不能留,你,明白嗎?”
    “這……”孝忠頓時怒了。
    靖王在一旁用眼神提醒道:“莫要因為一名士卒毀了自己的前程。”
    孝忠不以為然大聲說道:“蕭離是臣的部下,這幾年隨臣出生入死,所以他絕不會是北域人,更不會是奸細,萬歲三思,臣用人不疑。”
    “金孝忠,你今日是要抗旨?”
    “不敢!”
    “那你可有證實他身份的證據?”
    “沒有。”
    “帶上來!”
    一聲令下,便見兩名將士押著蕭離上來,孝忠回身見蕭離無恙,心下鬆了一口氣。
    蕭離道了聲:“孝忠……”
    孝忠安慰道:“蕭離放心,沒事。”
    “嗯。”蕭離重重地點點頭。
    大司徒道:“萬歲此人便是方一進城便滋事的北域人。”
    皇帝見蕭離麵堂黑紅,顴骨高高,一頭短發,實在不像漢人。
    大司徒又道:“大將軍這幾年與北域交戰功勳顯赫,我們有目共睹,但此人是你的部下,你口口聲聲說他是漢人,卻又無身份證明,我這方又無從查證,你若非說他是漢人,請萬歲,請諸位同僚,細細辨認,我九域百姓有誰生得如此模樣?”
    “文大司徒,蕭離與我在戰場上殺敵千萬,眾位將士也是有目共睹。你怎可以貌取人!”
    “金將軍,你可是我朝的統軍將軍,你若非說他不是奸細,我們又能怎樣!”
    大司徒話中有話,另外半句估計是留給皇帝了。
    孝忠麵紅耳赤,道:“你想怎樣?”
    又聽皇帝道:“金湚殺了他,證明你的衷心,你替我九域除去這一奸細,才配得我九域的護國侯。”
    他不解地望了一眼武帝,不解武帝怎麽會這麽做,又望了一眼蕭離,蕭離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孝忠本就不用選擇,道:“萬歲,蕭離是我九域勇士,為我九域殺敵千萬,立下汗馬功勞,臣的龍尾劍隻飲敵人的血!”
    “你還是要抗旨,來呀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