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將有五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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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
    司徒哭訴道:“金湚的部下殺了我兒,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明王辯解道:“可是據小王所知,當時因為文敬舉劍刺殺金湚,所以他的部下才會失手殺了令公子,如果不是蕭離出手,今日死的便是金將軍。”
    老皇帝問孝忠道:“此事當真!”
    孝忠道:“的確如此。”
    “可是,你向來軍紀嚴明,你的那名部下在京城隨意殺人,金湚,這件事你應該主動處決才是!”
    “萬歲有所不知,他的那名部下便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北域人!”大司徒仍然振振有詞。
    “當真!”
    孝忠忙道:“萬歲,蕭離並非北域人,蕭離一心護主,若非臣有性命之危,他也絕不會出手傷人!”
    武帝麵露怒色。
    明王見皇帝欲降罪孝忠,忙接過話題道:“父皇,蕭離曾被兒臣收在門下,兒臣近日也一直在查探他的底細,昨日兒臣不在府上,沒能看住他,卻不料發生這樣的事,兒臣也有責任。”
    皇帝道:“你的確有責任,下朝後便去責令司領罰。金孝忠他既然是你的部下,觸犯國法是否當誅,你應該自知。”
    孝忠道:“萬歲,戰場上蕭離殺敵英勇——”
    “金湚!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還要為那個北域人說情?”大司徒大怒斥道。
    孝忠無言以對。
    皇帝隻好命司徒將蕭離收監,擇日處斬。
    下朝後孝忠求見皇帝皇帝允了,孝忠語氣緩和些道:“萬歲,戰場上蕭離殺敵英勇,自從為我軍效力後一直擔任向導,先鋒,若說功勞,左右將軍恐怕也不及他。大司徒的公子挑釁在先,而蕭離護主心切,防衛過度,臣認為蕭離罪不至死,隻求萬歲能給蕭離一次機會,留他一命。”
    老皇帝須發皆白,行動也有些緩慢,宮人送上補藥,老皇帝慢慢地飲了一口,想了想,又道:“孝忠,朕知道你愛惜將才,實乃我三軍之幸,這幾年邊關頻頻禍亂,你們也為九域帝國立下汗馬功勞,可是這人身份本就無法證明,又在我九域目無法紀,隨意殺人,即使你相信他,而他的行動已經坐實了奸細之嫌。”
    孝忠還要說話,老皇帝站了起來走到孝忠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孝忠,朕是看著你長大的,當年你父就是為了一時義氣,造成永遠挽回不了的遺憾,使朕耿耿於懷多年,如今的你也如你父親一般,領軍作戰從未讓朕失望過,朕也不想讓這來曆不明之人來離間我們,更不想你重蹈覆轍。你,莫要讓朕失望。”
    說完,由宮人扶著回了寢殿。
    孝忠望著他的背影,想到他年事已高,身體日漸孱弱,又決心殺蕭離,知道再說無益,便不再開口。
    小明王爺悄悄來到大將軍府,身邊隻帶一名貼身護衛。
    孝忠施禮接見,明王道:“如若再這番繁文縟節便不再來了。”
    孝忠放下手,後麵幾人看看孝忠也都放下了,並站在孝忠一旁,明王問:“哎,真是無趣,你不問問我為何而來嗎?”
    “明王殿下是為蕭離而來。”孝忠答道。
    明王又道:“是啊。為蕭離。蕭離為人雖不善言辭,但衷心護主。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本王也想保他,可是他畢竟在京城殺了人,殺了文敬,觸犯了王法。孝忠,為將者有愛才之風的確難得,可是,蕭離不過是一個士卒而已。小王認為何必執意如此。”
    孝忠有些怒了,走上前來道:“在你眼裏他是一名士卒,在我眼裏他是我生死與共的兄弟!你不懂他們在戰場舍命護我的那份情!”
    明王語氣有些強硬:“可他殺了司徒大公子,這是事實!金孝忠,袒護士卒不是明智之舉!這麽多年行軍打仗見過多少將士生生死死,難道這一點你悟不透嗎?”
    二人沒再說什麽都很氣氛,小明王兩手指插在腰帶間,吐了一口氣又道:如今沒有兩全其美之計,唯有棄卒保車。”
    孝忠很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放棄蕭離的!”
    如此氣走了小明王。
    轉頭和貼身侍衛李準說道:“棄子一枚!”長長地吐了口氣,又站了一會兒道:“你可知是誰護送蕭離去刑場?”
    李準答道:“知道,刑部。”
    “廢話!刑部的誰?查清楚了給我好好地盯著,有事回報我。”
    李準俯首稱是。
    小明王走後孝忠坐了下來,以手拍案,歎了口氣道:“都怪我帶兵無方,如果救不回蕭離我——”
    “你想怎樣?”公孫啓問。孝忠閉上眼睛,沒有回答他。
    公孫啓又道:“這幾年一直在教會你不可冒進要深謀遠慮。”
    “遠慮?孝忠睜開眼睛又道:“明天蕭離就要被處斬了,何談遠慮!”
    “真是人無完人,將有五危!袒護士卒必受其擾!你便犯了這一致命的忌諱。明王的話不無道理現如今唯有棄卒保車,否則前麵必然會四麵楚歌危險重重。”公孫啓怒斥了一痛,也不想勸了。
    孝忠坐在案前閉上眼睛,思慮,蕭離一直在明王府裏,今日怎會這麽湊巧,在我和文敬動手之時出現,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
    公孫啓秦虞和子卿走出來,在桂樹下的石桌圍坐,商討如何幫助孝忠度過難關。
    秦虞問子卿:“昨日街上,為何文敬口口聲聲說金父是叛將?”
    子卿歎了口氣道:“孝忠父親一事說來話長。”
    “伯父與我父是親兄弟,當年追隨萬歲平叛天下,孝忠之父金淵的部下鄭楚袁湯二將策劃叛變,在河北一代起兵叛亂,萬歲知曉後派軍鎮壓,後將鄭楚袁湯押回京城,孝忠父親金淵後悔沒有教導好部下,並請旨親自殺了鄭楚袁湯和他們的家人,之後有人進言金淵或者是策劃的主謀,在京城是內應。金淵本因手刃與自己戰場並肩殺敵的同袍兄弟痛心不已,又為證明自己的衷心,便在宮殿前揮劍自盡了。”
    “哦……”公孫啓秦虞都感到遺憾。
    子卿又說道:“萬歲愛才,金淵死後萬歲十分痛心,將金淵厚葬,親自參加金淵的葬禮,並與葬禮當天守靈一個時辰。”
    “當時孝忠的母親即將臨盆,發生此事他的母親傷心欲絕,生下孝忠後便將孝忠後交於我父收養,與金父所葬之處發誓終身守靈,沒多久便消失了。”
    “萬歲一心栽培孝忠,在弱冠之年刺字孝忠,以祭其父對大漢盡忠盡孝,並與王子們一同在太學院讀書,我有幸與孝忠一起在太學院求學,當今的明王與我們也有同窗之誼。”
    秦虞,公孫啓聽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金父如此大義,可敬可歎!”說話的正是浮山,浮山被父親叫回去住了幾日,聽說了孝忠的事,又回將軍府來,正巧幾人在談論孝忠之事,他自然早就聽說了。
    公孫啓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有要事相商。”
    “好啊。”浮山依然爽朗地答道。
    秦虞還沉浸在孝忠的事情裏歎道:“想不到將軍的身世竟如此可憐。”
    “難怪蕭離一事孝忠反應,如此不尋常,細想來此事與當年之事頗為相似。我真後悔當初的決定,當初本不該帶蕭離回來。”公孫啓道。
    “你說此事與當年金父一事頗為相似,那麽孝忠會不會——”浮山問。
    “你是怕——”子卿道。
    公孫啓道:“隻怕孝忠他會重蹈覆轍,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就遭了。”
    “我們是該想想辦法決計不能讓孝忠步金淵的後塵。”浮山道。
    “是啊,公孫啓,你最善出謀劃策,明天蕭離就要被問斬了,在此之前定要想個兩全的辦法。”
    “哦,子卿,此事非同一般,容我仔細想想。”公孫啓道。
    “好,想好後我們再一起解決。”子卿道:“我今日有事要辦,諸位務必看好孝忠,告辭!”子卿說完便離開了。
    浮山盯著子卿的背影望了半天,道:“嘿,奇了怪了,什麽事比救他兄長還急啊,這可不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