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還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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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落在鎖月山一棵老樹枝頭上,苦思冥想,不知該怎麽勸說溟師,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受無謂的傷害。
又想:那金湚說不定就是沒了馭龍珠才會受這麽重的傷,這個小龍兒是知道的,按說,以他的性子,該是過來搶的才對,奇怪,他怎麽這麽耐得住性子。
是金湚他習得了什麽法術不用馭龍珠了?又想了想道:莫不是他知道這個珠子對溟師不利?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他把馭龍珠要回去,就算不是我所想的這樣,難免溟師會被馭龍珠裏,金湚的情感迷惑,分不清哪個才是他該惦念的人。
打定主意,便又一次來到大雲朵這裏,但還是在大雲朵外徘徊,想多呆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端倪。
而嘯月何等的聰明,早就察覺他在外麵來來回回地遊飛。
便一個跟頭翻了出來叫道:“過來玩啊,小仙鶴!為何躲著我?”
白玉隻好飛過來,硬著頭皮擠出笑來,故意推辭道:“不了不了!我家還有事兒呢。”
“唉——能有什麽事?”
說著嘯月已經從雲朵裏走了出來,一把摟住白玉的脖子,白玉掙脫不開,隻好道:“唉——還不是馭龍珠攪和的。”
“馭龍珠?那可是我家主人的命元啊,還說呢,我那個傻——”
想想不能這麽說,便收回了手指道:
“我那個隻顧別人不顧自己的主人呢,把自己的命元讓給別人,不知對自己的危害有多大呢,再過些時日,馭龍珠不歸體,還不知會不會變成什麽石頭啊,木頭啊什麽的。”
此時溟師擺脫了長老們,也出了來,想尋找孝忠看看現在的他怎樣了,也正趕到嘯月這裏,正巧聽見二人的說話,心裏一痛,方才想起:“是啊,馭龍珠對金湚而言多麽重要啊……”
便趁著他二人說話忽地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了,又即刻出現在孝忠身旁。
眼見孝忠雙眼緊閉,身上的傷不止捆龍索的,還有血煉幽靈的,創口一直沒有愈合,心道:
如此重傷之身,仍然挺身而出,阻止大戰,你如此重情重義,又有誰知曉,真是苦了你了。
隨即伸出右手來,按在血煉幽靈刺傷的傷口上方,又施了一陣法術。
怎料與上次一樣,果然沒有愈合。
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這就將馭龍珠還你……”
說著便凝聚法力。
怎料此番操作也陣痛了自己的傷,忍不住清咳了一聲,忙用扇子擋住嘴,忍住不咳。
“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說著扇子一揮又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了。
“那麽嚴重?”白玉又聽了嘯月一陣玄乎的說辭,不禁驚訝得叫了出來。
“誰說不是。”嘯月故意烘托道。
“唉,正好,溟師也受那馭龍珠的影響整日想著為金湚報仇啊,雪恨啊,放著水族不管,唉,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不如——”白玉道。
“對,不如交給我吧。”
“你想怎樣?”
嘯月心想,這小子看來不知溟師離開馭龍珠會怎樣,管他呢,世界上隻有一顆馭龍珠,馭龍珠在他身體裏,亡命的便是孝忠,先要回來再說。
“放心,我的辦法兩全齊美,啊,把心放肚子裏。”
白玉知他心眼多,不放心地望著他,不知他肚子裏憋著什麽壞,但是總比現在要好,便由他去了。
待傍晚時分孝忠終於醒了,這兩股力量輸入到體內,自然是起了作用,但卻不知溟師來過。
嘯月見孝忠醒了忙又閉上眼睛吐出舌頭躺在地上裝死。
大戰過後孝忠本就擔心嘯月,奈何衝破捆龍索之時也是耗盡力氣,加之傷口一直未愈合,實在沒有能力估計他,如今嘯月果然不適,便著急起來。
不顧身上的傷痛拍著嘯月忙問道:“嘯月,你怎樣了,嘯月——”
仍不見嘯月回應,又責怪自己道:“是不是當日我,我有傷到你,還是……”
以為當日發力震斷捆龍索那段幹紀舒被震得筋脈具斷,許是震傷了嘯月也有可能。
“咳咳——”嘯月知道孝忠擔心他,於是他的病情就更加嚴重了,此刻收回了舌頭,微微睜開眼睛,似乎要說話,但就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孝忠又自責道:“對不起,當日我……心情複雜,忽略了你,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嘯月聽得這話在心裏默道:“太肉麻了,別說了。”
又怕孝忠繼續肉麻下去,便直接了當地說道:
“孝忠……我……因馭龍珠而生,如今馭龍珠在一個水族人身體裏,我感應不到它……所以又怎能活?咳咳……”
“嘯月——”
“孝忠,你若再執迷於那個水族首領,這世上怕便在沒有嘯月了……”
“對不起……”
孝忠說著便拉起嘯月的手向嘯月身體裏灌輸氣力,嘯月本來就是裝的,自然有力氣阻止孝忠,道:
“不可,你本就沒了馭龍珠護體,若執意而為,便會法力散盡,無力回天,那我,不也就命不久矣?”
“這樣?”
孝忠信了,道:“嘯月,堅持住,一定會有辦法的。”
拉著嘯月的手又要灌輸,嘯月隻好佯裝更加痛苦,竟暈厥過去,孝忠自然當真了,更加著急了:
“嘯月——嘯月——”
著急地呼叫了一陣,嘯月“艱難”地醒了,虛弱地說道:
“鎖月山東靡是個修養的好地方,你,帶我去吧……”
孝忠聽了不覺一陣心酸,當年的他們,自己是怎樣沒有能力,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的,如今,又有了這樣的親人般的人,又要離我而去嗎?
既然有這樣的地方,又怎能不去,立刻帶著嘯月飛走了。
嘯月又怎能感受不到他的心酸,心裏更加堅定了:孝忠,無論如何,哪怕是坑蒙拐騙,我也要為你奪回馭龍珠。
在鎖月山東靡,果然是個好地方,這裏山水環繞,騰雲嫋嫋,水繞山,山環水,孝忠找了處山澗,將嘯月放了下來。
此刻的嘯月已經“支撐不住”人形,化作龍身,趴在這個山澗裏倒是正好,又偷偷睜開一隻大眼睛看了看孝忠,心道:“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想辦法嗎?”
孝忠見嘯月安頓好,便四下巡視一番又飛走了。
心想:此地離溟師很近了,此事若問問溟師或許有解救之法。
便飛到鎖月山山頭。
偶見溟師正在山頂撫琴,一旁的遊月煮著清茶,一人撫琴弄弦,一人舀著清茶,二人如此琴瑟和鳴,便是一幅更加生動的水墨丹青。
此情此景孝忠不由得想起與香魂的種種,心裏又一陣酸楚……
“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