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卸不掉的重任——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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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月也來到白玉身邊陪著白玉,但見白玉仍為溟師遊月的事苦惱,便想找個由頭讓他忘了此事,道:“白玉,你還記得瀛求仙山的瀛求仙人嗎?”
“哦,記得。”白玉仍然沒有心情,回答道。
“這麽多年我一直被封印著。也不知道這位哥哥過得怎麽樣了。”嘯月說道。
“哥哥?嗬嗬,有機會我帶你去去看看你這位哥哥。”白玉嘲笑著道:“你這小小年紀跟我們稱兄道弟。”
“對呀!”白玉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嘯月被嚇了一跳。
“如今圖瓦來尋仇,溟師才蘇醒,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接下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他一定有辦法,我這就去找他。走!”白玉起身便走。
“啊?說走就走,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嘯月近鄉情怯,又覺得唐突了些。
但是白玉已經飛走了,嘯月隻好追去了。
路上二人打打鬧鬧一天多的時間終於來到瀛求仙山。
白玉找了處落腳的地方,嘯月也落了下來,但很猶豫,白玉看出來了,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走了?”
“哦,你是被封印的,當年你們分開是不是你犯了什麽天條?不敢見老鄉?嗬嗬,我猜對了吧。”白玉仍然嘲笑他。
“什麽呀?我就是,就是……”
“近鄉情更怯?”
“哎呀,你先去吧,我在這轉轉,轉轉。”
“那你轉吧。”白玉來的時候,在溟師的床幔上扯下一條白色錦帶,如今拿了出來套在脖子上,道:
“這麽多天沒來了,我得訛他點什麽。”
瀛求遠遠地看見他身上披著的一條極細的白綾,在瀛求仙山的一叢樹林徘徊,自然知道他在作甚,便上去故意問道:“你這是,想摘果子?”
“可我這樹上又哪來的果子?莫非尋短見來了?”白玉不搭話,他自己回答道。
“我在找你這的歪脖子樹呢?”
“你,”這麽一說瀛求氣得直哆嗦,道:“你死在哪裏不好為何偏偏要死在我這山頭啊?”
“怎麽,人到盡頭了,給個去處都不肯,你們火神一族,哎呀——”
“哎,我看你也沒誠心啊,這麽細的繩子,恐怕連蜘蛛都吊不死,何況我這仙樹,哪有歪脖子的,說罷,遇到什麽難處了?”
“哎,還不是當年欠下的孽債,如今人家討還來了。”
“啊?孽債,你——莫不是,把哪個姑娘給——”
“哎呀,你這麽大年紀了想什麽呢,我是說永恒國,圖瓦,索命來了。”
“哦,你直說不就得了,嚇了我一跳。”
“那圖瓦來索命,你著急上吊幹什麽?”
“要是來索我的命就好了,”白玉不再找歪脖子樹了,拿著白綾坐了下來,“當年溟師滅了永恒國,如今溟師解開封印了,自然是來找他索命了。哎——都是我造的孽呀,若不是因為我,溟師又怎會如此多磨難。”
“哎,我以為多大的事,害你來我這找歪脖子樹,就這——”
“當年我見金湚年少懵懂,以為他去了永恒島,搶來永恒石,就會幫我斬草除根,殺盡永恒國殘餘勢力,怎料非但沒有斬草除根反而弄巧成拙,沒能除了永恒國王子圖瓦,反而引火燒身啊。”
“我看你這並非弄巧成拙,而是弄巧成巧”
“啊?”
“啊,什麽?”
“虧你倆,不,何止你倆,我看那金湚,哦,我滴火神殿下,和你們近得很,有他在你們何患之有?”
“你又怎知我們水族的故事,那圖瓦非人非鬼非仙,虛虛實實,鬼魅得很,實在難纏得很,我們在明他在暗,暗箭難防啊,那個圖瓦竟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傷害溟師。唉——”
白玉搖了搖頭又道:“何況,他手裏那兵器何其了得,聽說當年你們火神卷天也是忌憚他們三分。”
“是他們?”瀛求疑惑道。
“是啊,這回,你知道我緣何來你這找歪脖子樹了吧。”
“所以今天來到這這是來訛我來了。”
“不,不隻有他,還有我。”
嘯月遠遠的望了瀛求很久,終於肯走過來。
“嘯月?”瀛求聲音有些顫抖了。
“是我,當年那個不爭氣的嘯月,讓你們受累了。今日回來,實在無顏相見,隻是想來說一聲,對不起……”
嘯月走近瀛求,聲音也有些哽咽。
“回來了就好,我們火神一族沒有敗落,如今就要大團圓了,就要大團圓了……”
白玉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傷感,心裏又想起遊月,想起香魂,本以為溟師冰封得解,終於可以團聚了,可如今到底是誰團圓誰敗落啊……
傷感了一陣又故意打斷他道:“哎,我說瀛求老頭想想辦法呀?”
“想什麽辦法,溟師是什麽樣的人物幾萬年了你心裏沒點數嗎?小小的一個永恒國能難倒他不成可是……”
“可是——”
“可是什麽?”
“溟師前日才被那個圖瓦所傷。”
“你看見了?”
“那到沒有。”
“咳,瞎著什麽急啊,走,我們幾個鬥蛐蛐去。”
“哎呀我沒心情。”
“真的?那我倆可去了。”
“哎,好,鬥蛐蛐,鬥蛐蛐……”嘯月見到親人一時間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這回聽見瀛求邀他鬥蛐蛐,心裏更加溫暖了,想不到無論當年自己做了什麽,原諒他的仍然都是他的親人們。
便跟了出去。
白玉一人坐在回廊裏,看看他倆真的走了,又沒叫他,伸伸脖子也想知道這回他得到了多大的蛐蛐。
可是怎麽也看不見,最後還是跟了過去,三人真的逗了起來,一時間歡聲笑語其他的事都忘在腦後了。
如此幾人在瀛求山玩了幾天,但白玉仍惦念溟師,還是回到了鎖月山。
嘯月也整日遊飛尋找其他故人。
才回到鎖月山,便碰到了溟師,白玉見溟師氣色似乎好了些,又恢複往日容光也放心了些。
“白玉,這萬年來你過得可好?”
突然被溟師這麽一問又覺不安起來:
“溟師,怎麽了,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白玉想了想,道:“當年你與卷天大戰,不辭而別,就已經料想到你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後我尋遍了天下,希望能找到你的蹤跡,因為我堅信,你還活著,因為在我心裏,你無人能敵,是不會被打敗的。
這萬年,我看似閑雲野鶴,漫不經心,而我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隻把每個明天當做是你回來的那一天。
如今,你真的回來了,到現在我都覺得這是做夢。”
“對不起,白玉,當年我若帶著你,恐傷了你,所以才不辭而別。”
“溟師,我怎會不知你的心意,如今我們雖團聚了,可是我仍然每日都如履薄冰,溟師,我想說水族,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這麽多年苦了你了,我在冰封的日子,何嚐不是日夜思念你們,可是,往日雲煙已過,如今水族今非昔比。”
白玉還是聽見了最不想聽見的,一顆心涼透了猶入萬丈深淵,溟師怎不知白玉所想,但還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雖不忍心但還是說道:
“自遊月仙去,我想,我該歇歇了,況且萬年了,凡覬覦水族的人都已經湮滅,水族是時候歸還給你了。”
溟師終於說出了口,白玉怎能接受如此殘酷現實,搖著頭,幾乎快哭了,聲音低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溟師你說什麽呢?”
溟師不忍看到白玉如此模樣背過身去又道:
“白玉,如今你已非往日的白玉,萬年的人生經曆,相信是時候一統水族了。”
白玉忙道:“可是,萬年前若不是我狂妄自大,有勇無謀,怎會累得水族首領和你們全族的慘敗。那日日夜夜的廝殺的場麵,那一股股的血腥味,萬年了,他在我心裏始終沒有淡化,還如發生在昨天一般,溟師,我不能勝任水族首領這個位置,我天生就不是繼承大統的人。”
溟師也急了道:“有誰生來就會做首領,不過是有災難我們帶著這些人一起麵對!一萬年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已經不是一萬年前的那個白玉了。”
白玉鐵了心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溟師,堅定地說:“溟師!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說著便要走。
“站住!”溟師更急了,一把拉住了白玉道:“白玉!既然你父親臨終將你托付與我,我便有權利管教你。”
白玉仍然執拗道:“我說過,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便要掙脫溟師,溟師望著他不成器的樣子,心裏一陣酸楚,又口不擇言地說道:
“那這萬年閑雲野鶴的日子該是誰過的!”
說完溟師也後悔了,但話已經說了不能收回來,就當是打了他一記耳光吧。
隻見白玉頓時被鎮住了,手慢慢地垂了下來。
心又一陣酸痛:若不是溟師,哪有這一萬年的日子,而這一萬年的日子卻是溟師用冰封自己換來的。
淚眼看著溟師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