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要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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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鄉正大人!”
曹鄉正聲音響亮,也好似故意讓遠處躲在暗處的人,聽得真切。
“大成。”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悄然而逝,葉墨領著三個人也完成了最後一次煉爐,看著紅彤彤的鋼水,慢慢凝固,臉上終於露出微笑。
“如製成利刃,可斬強敵皮甲?”
“可斬吳軍強甲三層。”
葉墨站在煉爐房門前,最後一次細細檢索大腦記憶細胞關於記載煉鋼工藝細則,仰著頭看著天邊奔騰不息的雲層,毅然決然走了進去。
並示意讓施斑魚轉動磨盤。
隨著施斑魚的磨盤轉動,不長時間,白色的豆漿順著下麵磨盤的凹槽,流下來,慢慢聚到下麵的木桶裏。
葉墨接著道:“豆子可是好東西,可磨成豆腐,可生出豆芽,和著肉炒著吃。另外小子習慣把豕稱之為豬,豕肉就是豬肉。
等一下,小子就給您展示什麽是炒菜,不滿您說,小子最拿手的其實就是炒菜,和品嚐各種菜肴。”
炒菜用鐵鍋最好,開鍋也很簡單。
用木材不是不行,有煤炭就不需要木材了。
煉精鐵剩下的煤炭很多,拿來就是了,還有皮子做成的鼓風機必須有。
小鐵鍋塞上木把,在火上燒紅,冷卻後用豬皮用力蹭,然後清水衝洗幹淨,先素炒個青菜,再清洗一遍,歐克。
大鐵鍋沒有木把,就用麻布墊著耳把手,讓閑著看熱鬧的施合操作。
把鄭鮑幀叫過來,看著怎麽炒豆子,一邊炒著一邊講要點,時間不長,豆子炒好了,下一鍋就讓他自己上手操作。
端著炒好的豆子,先讓曹鄉正品嚐,又讓施裏正吃了幾顆,就放在桌子上,把酒倒了幾碗,吃一顆豆子,喝一口酒,好啊,這才是生活的開幕。
豆漿磨好了,就倒入已經吊起來的紗布上,大鐵鍋開好了,就讓用力擠壓紗布漏出的豆漿流到大鐵鍋。
鹵水的配方,施紫衣死也不肯露出去,就自己把守著,前幾天去縣城買來配料,在葉墨的指導下,已經做出來。
現在可以用上了。
鹵水慢慢的點,勺子慢慢的攪動,再把點好成腦的豆漿,舀到模具裏,蓋上紗布,在加木板,最後放上大石壓實。
小麥麵也是施紫衣與鄭旦上次一同在縣裏買回來的,教她和麵,擀麵,最後用剛打成的精鐵菜刀細細的切成條,大鐵鍋早就燒開了水,麵條高裏頭,加大火煮。
七嬸娘對精鐵菜刀讚不絕口,切起菜來更是得心應手,野韭菜,山茱萸,野山蔥,野蘑菇,豬肉切得絲,片,均勻正好。
不長時間,一樣野韭菜炒雞蛋,野蘑菇炒豬肉,紅燒豆腐,一大碗紅燒肉。
最後的主食,過水麵條盛入碗裏,上麵碼好山茱萸,野山蔥,小炒勺裏滾開的豬油,澆到上麵,“嗞啦”一聲,香氣立刻從屋子裏飄到外麵,爬滿了窗子,門口的大人小孩子,長大了嘴,讓口水肆意的流出來。
看得新奇,吃的香甜,喝的美味,笑聲就蓋不住了,一陣陣在村子上空盤旋。
“你小子不愧是神仙手段啊,說吧,有什麽條件。”
“哪有什麽條件,這是小子應該孝敬長輩的。”
“告訴你啊,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好吧,那小子就不客氣了,我要兩成。”
“什麽?你小子瘋了不成?”曹鄉正幾乎要跳起來。
施裏正也在旁邊急的直給葉墨不斷使眼色。
葉墨卻還是笑眯眯看著曹鄉正,說道:“曹長輩先不用急著回複,過些時日會想通的,當然,作為回報,小子還是有好處孝敬您老的。”
曹鄉正上下打量他,歎著氣道:“老子還沒有喝多,但總覺得你小子好像有些變了,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變了。”
然後看著施裏正,問道:“你個老貨,別顧著喝酒,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變了?”
施裏正老臉通紅,又大大喝了口酒,眼睛一閉,“撲通”就倒在地上。
施斑魚趕緊扶起他,搖了搖,見沒有反應,不由大驚,焦急的看著葉墨。
葉墨歎口氣,曹鄉正眼睛一瞪,斥道:“老貨,鬼一樣精明,瞎急什麽,抬出去就清醒了,趕緊滾出去。”
嚇得施斑魚一把抱起施裏正就大步走了出去,剛一出門口,施裏正就一巴掌拍在施斑魚後腦,斥道:“趕緊放下老子,死不了,先回去,這就不是咱們爺們能待的地方啊。”
這些天,葉墨很是頭疼,這種頭疼不是病理上的,而是因為施紫衣。
自從有了鐵鍋之後,施紫衣對於炒菜很熱衷,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無論什麽野山菜,都要試著炒上一炒,弄的烏煙瘴氣的,還不敢說,說了擔心打擊她的信心,而影響自己的口福。
所以隻能把廚房搬到樓下,在學堂的一角,隔出來小空間。
於是,施紫衣就變得更癡迷了,技藝也在突飛猛進的增長。
葉墨感到很欣慰,因為他終於可以吃到用鐵鍋炒出來的菜了。
廚房搬出去了,書房就增大了,可以讓葉墨書寫,作圖,就寬鬆舒服的多,隻不過,卻又新增了另一個麻煩,就是每次畫出來的圖形,都會被施夷光拿走。
自從上次做了個簡易木鎖後,施夷光就像魔障一樣,隻要是葉墨手裏出去的布片也好,竹片也好,都要統統拿走鎖到自己私人木箱裏。
鑰匙就整天揣在懷裏,一刻都不離身,就連施紫衣都不行,弄的施紫衣總是跟自己嘟嘟囔囔的,一臉的不情願。
這兩天姐妹倆不知怎麽搞的,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別扭了,施紫衣又熱衷於自己的炒菜大計去了。
而施夷光更加肆無忌憚顯示自己未來女主人的身份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自家的寶貝,不能讓外人撿了去,別人不放心,隻有自己親自來保管才能安心。
這句話說的沒毛病,挑不出什麽理來,可是仔細想一想,怎麽好像差點事,再仔細想來,對啊,這不是還沒過門嗎。
可是施夷光卻不這麽認為,她認為既然早晚都要過門的,既然早晚都是女主人,那麽為何不提前彰顯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沒毛病,葉墨也隻好捏著鼻子這樣認了。
可問題是,你保管的木箱子,憑什麽放到你施家的屋子裏?
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不想,想一些能想得通的事情。
所以,葉墨一個人躺在竹床上,開始想另外的一個問題。
他發現,越國與其他諸侯國相比,在對待沒房沒地沒工作的流民,或者說“野人”的態度上,要寬鬆許多,也許是因為連年征戰,人口銳減的緣由。
隻要流民對平民沒有造成騷擾,就會允許他們自生自滅,也允許他們給土地多的平民種地,也可以做工。
反之,就會遭到衙役、或兵士直接捕殺。
曹鄉正哈哈大笑:“你小子,是不是沒有酒了?你這種討酒的法子很是特別,卻偏偏很奏效,好了,長輩都叫出口了,如不隨了你的意,豈不讓他人恥笑?”
葉墨也笑道:“哪個不開眼的,敢恥笑曹長輩,小子定當讓他步歐冶子的後塵。”
說話間,幾個人走進學堂。
嘶......,很多人都替這個謫仙高興,明知道這個謫仙早晚都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真的知道了這個消息,心裏的滋味還是很不好受,因為這時的謫仙,就要離開這裏了,真舍不得,多好的小後生啊。
但施政心裏卻是酸的,酸的厲害,還有他的婆娘,當然還有施靜。
曹鄉正飛身上馬,就要離開,葉墨道:“曹長輩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很可惜?”
聞聽這話,曹鄉正一把帶住韁繩,回頭不解問道:“此話何意?”
葉墨舉起手中一大一小兩個鐵鍋,笑道:“如果曹長輩今日就這麽走了,可就沒有口福了。”
果然,聽得懂這句話的人,不由暗自吸口冷氣,陣前斬敵二十的軍功,給的武職相當於縣衙裏的縣司馬啊,比鄉正的官職都大啊。
“哈哈,好好,此乃軍功,上報縣司馬,可抵斬敵首二十。”
施斑魚和施合還是力氣最大的,一人抱一個幾十斤重的石盤氣都不喘,葉墨讓兩個石盤疊在一起,正中心的位置,有個圓孔,葉墨用圓木正好塞進,上麵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圓孔,葉墨用細一些的圓木塞入小的圓孔裏,用手一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葉墨笑著對曹鄉正道:“此物為石磨,上下兩塊圓石轉動摩擦,可使泡好的豆子磨成漿湯。”說著話,把旁邊的木桶裏浸泡的大豆,用木勺子舀出來,放入圓孔裏,道:“小子習慣於把菽,稱之為豆子。”
施裏正看到葉墨被烘烤發紅的臉頰,都起了皮,不覺又心疼起來,可是當著曹鄉正的麵又不好發作。
曹鄉正看著葉墨燦爛而純真的笑容,就知道這小子成功了。
雖然完全不具備後世的各種實驗,但在這個時代,這樣硬度的鋼,已足夠應付冷兵器的戰場。
剩下的鐵石,當然不能浪費,做出一大一小兩個鐵鍋是必須的。
當然,成功這兩個字,必須由葉墨嘴裏說出來才算真正的成功。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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