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打狗看主人，艾虎未必是豐化雨的走狗，不過這也的確是豐化雨的關係。
    崔世倫心裏琢磨了一下，開口道：“艾虎，我知道你和化雨關係匪淺，但是在辦案的時候，還是要沉住氣的，你說的疑點本官自然能想到。”
    旋即崔世倫又道：“來人！”
    牢頭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恭聲叫了聲大人。
    崔世倫一指洞口：“此處為何會有一個洞？”
    牢頭解釋道：“大人，這間牢房以前是養狗的，後來因為豐大人入職刑部，破獲了不少案子，一時間犯人太多，牢房又不夠用，就改造了一下...”
    崔世倫看一眼艾虎，那意思你聽明白這洞是怎麽來得了吧，這是狗洞，回頭要見了豐化雨，你可得跟他解釋清楚。
    “屁話！既然改造成牢房，為何會有這麽大的紕漏？”
    牢頭也是個狠人，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沾著唾沫翻了幾頁：“大人，按照豐大人的意思，刑部大牢這邊有什麽事情都要記錄備案，我查了一下，改造的這件牢房的時候，正好是豐大人破獲黑虎幫的時候...”
    豐化雨之前搞過一段時間的掃黑，用他的話說，天子腳下有這個民間組織，實在是影響風氣，必須要辦了黑虎幫！
    那一次五城兵馬司出動了不少的人手，豐化雨聯合著刑部及五城兵馬司兩個官衙，一氣兒抓了幾百人，那段日子刑部的大牢還真是緊張。
    當然了，黑虎幫也沒有那麽簡單，背後自然有保護傘，豐化雨就是因為要對付黑虎幫背後的人，所以才下的手，為此也惹到了幾個朝廷大臣。
    牢頭把記錄交給崔世倫一看，記錄的很明確，這間牢房改造倉促就是因為犯人太多，根本顧不上仔細收拾，更何況當時關押的都是彪形大漢，誰還能從狗洞裏麵鑽出去？
    崔世倫再道：“既然這個問題能解釋，就權且問你一個失職的罪過，誰叫你負責刑獄，卻放任這個漏洞存在的？”
    “我再問你，就算這個狗洞是無心之失，那昨天晚上方琳逃脫之時，為何沒有人發現？巡視牢房的獄卒都幹什麽去了？”
    牢頭道：“大人，昨日巡視的獄卒是...”
    牢頭把相關獄卒的名字一報，崔世倫一一問詢，這幾個獄卒也是答得嚴絲合縫，基本上都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湊巧了。
    按照獄卒們的說法，方琳鑽洞的時候他們正在外麵巡邏，方琳逃走以後，他們剛好回來休息，就沒顧及到牢房裏麵的情況，外麵也沒人了。
    值夜麽，大晚上有個休息的時候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一般刑部大牢也不會出事兒，稍微鬆懈一點，主官也不會特別嚴厲，關鍵就是不能出事兒。
    而且來說，刑部大牢不像是京城老百姓想得那個樣子，有多麽多麽戒備森嚴。
    按照大頌的製度來說，京城裏麵一共有幾個關押囚犯的地方。
    最鬆懈的是京城府衙，府衙裏怎麽關都是犯了法的百姓，也都是順民。
    往上一等是刑部大牢，這地方關得囚犯就算凶犯了，但是也沒有特別嚴苛。
    最高一級，那就是天牢了，正經這地方是管理最嚴格，囚犯的罪過最嚴重的，往最輕裏說先斬後問都不冤枉，按製是刑部掛名，兵部負責日常的管理，專門調了一批京營的士卒看管。
    那麽現在問題就來了，正經這是已經出事兒了！
    “扯下去打！打這些玩忽職守的狗才，吃著爺家俸祿，不好好當差實在是該打，打完之後開革公務，讓他們滾蛋回家抱孩子！”
    “大人恕罪呀！”
    獄卒們哭著喊著那也不頂用，崔世倫已經處置他們了，當然不會徇私。
    但是話說回來，案子還是要查，這個結果就算是合適，但是絕對不合理！
    崔世倫也感覺現在刑部內部的問題，可以糊弄過去，調查結果就放在這裏，哪怕是個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隻要一會兒查出了方琳手中毒藥的來源，那就齊活了。
    “你們幾個跟我走，既然現在看來刑部之內暫時沒有問題，那我們先查一查方琳手中的毒藥究竟源自何處。”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了，當著大夥兒崔世倫可沒有否認刑部有問題，他說得是暫時，這可是留了個活扣兒。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先趕赴方府。
    打去了封條，刑部辦案的高手就在方府裏麵活動開了，艾虎還是那麽賣力氣，就恨不能把方府翻一個底兒朝天。
    沒多一會兒功夫，艾虎在方與同的書房裏麵，翻出來一包毒藥，隨行之人裏麵可是有驗毒的好手，接過藥包扇聞了一下，立馬就出了定論。
    在方府搜檢出來的毒藥，與昨夜晚間方琳所中之毒一般無二！
    崔世倫滿意地點點頭：“好，看起來方琳的毒藥就是方與同家藏之物。”
    也沒有人會問為什麽方與同家裏麵藏著毒藥，這個問題太愚蠢了。
    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兒灰色的事情，甚至於方與同一個戶部侍郎，就是有點兒黑色的事情，那也是見怪不怪，藏包毒藥算什麽了，按他那個罪過，家裏麵屯點兒甲胄都不是不可以的，反正現在人死了，栽贓陷害都成啊。
    艾虎還是愁眉不展，事情進行的太順利，就眼前的線索來看，方琳這個案子要了結可太輕鬆了。
    艾虎是非常讚同豐化雨說過的一句話，太過完美的犯罪本來就是破綻！
    “大人，小人鬥膽，請大人細查細問，此間事情尚有蹊蹺！”
    崔世倫瞧著拱手抱拳的艾虎，出口問道：“我說艾虎，證據就擺在眼前，何來蹊蹺？刑部大牢之內，本官證明了方琳出逃乃是巧合，方府之中又搜檢出了同樣的毒藥，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你這是存心找事。”
    艾虎道：“大人，如果說方府的毒藥是有人事後放進去的呢？”
    作為搜出了毒藥的人，艾虎可知道這毒藥被發現的過程有多麽簡單了，進了書房一點兒不費事兒就直接搜出來了。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