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截然不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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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老夫人,就連旁邊的魏氏聽到這句話麵色都有些不自然。
    但也比老夫人淡定多了。
    因為這消息就是她告訴賀雨舟的。
    “嗬嗬…呃…嗚嗚…嗬……”
    賀老夫人的神情有些猙獰,嘴裏嗬嗬嗚嗚的,那憤怒的情緒不知道是在辯解,還是在咒罵什麽。
    賀雨舟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那恬淡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清晰的映出賀老夫人那張猙獰的臉。
    掙紮了片刻,賀老夫人似是有些累了,漸漸安靜下來。
    可眼神中的狠厲卻絲毫不減。
    不知道是仗著她現在無法說話不能承認就可以賴掉以往的罪過,還是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一副你們能拿我怎麽樣的架勢。
    老夫人隻是身子不能動了,可思維還在,眼珠轉了轉,狠狠的瞪上了那邊的魏氏。
    魏氏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旋即就跳腳起來,指著老夫人的鼻子罵道:“你看什麽看?就是你做的,就是你害死的夫人,你還想賴賬不成?”
    老夫人氣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閉了閉眼再睜開,嘴裏又是一陣嗚嗚啦啦。
    聽那語氣,像是在跟魏氏對罵。
    就連魏氏這腦子笨的也讀懂了老夫人的意思,冷笑道:“這就叫報應,你作惡多端,坑害自己的兒媳婦,陷害繼子,現在你躺在這裏不能動,拉尿都不覺了吧?”
    “還有你那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無能,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要不是仗著祖上蒙蔭,早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給人刷恭桶了。”
    “你大兒子耳根子軟,四十好幾的人都斷不了奶,把你的話當聖旨,連自己媳婦都護不住,由著他親娘害死。”
    “你二兒子就是個地痞流氓,可是繼承了你害人的黑心腸了,現在倒好,把自己坑進去了吧?流放三千裏呢,也不知道你二兒子那養尊處優的身子能不能走到流放地。”
    門簾外頭,賀懷慶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但臉色鐵青,這鐵青的臉色中又透著一絲赧然的紅。
    魏氏的話難聽,可卻是句句說在了點子上。
    這些年他所謂的謀劃,現在想來,每次到最後都是在按著他母親的思路走。
    沒有一條有用的籌謀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賀懷慶輕輕的歎出一口氣,轉身走了。
    魏氏罵的痛快,老夫人嗚嗚啦啦的也示弱,你凶狠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下一秒就能站起來掐架似的呢。
    最後魏氏罵累了,嘴角都開是泛沫了才停下來,吆喝在外頭伺候的丫鬟給她端了茶水進來,仰頭一飲而盡,臉上透著痛快。
    賀雨舟眼觀鼻鼻觀心,將那些汙言穢語都摒除在外。
    耐心的等兩人戰鬥結束後,抬眸看著床上還在喘粗氣的老夫人,輕聲道:“岐山道人昨天晚上從倉庫裏偷東西被送去衙門了。”
    老夫人才歇了片刻的眼睛騰的又瞪了起來,情緒比之前還激動:“嗚嗚…嗬…呃…嗚……”
    “看來老夫人也覺得他罪有應得。也是,岐山道人雖然是親戚,可也不能不經過主人同意就隨意從倉庫往外搬東西不是?這要是傳出去,不得讓人以為咱們賀家的親戚都隨意來家裏搬東西了?有多少東西頂的住大家搬呢?”
    賀雨舟清淺的笑著,單純的理解著老夫人臉上、眼底的焦急是在擔心賀家有沒有損失,而不是想替她那個外甥辯解。
    畢竟她還是挺願意願意相信老夫人也有大公無私的那一麵的。
    “呃…嗬…嗚……”
    “別急別急!”賀雨舟柔聲道,“該給的教訓已經給了,昨天晚上送去衙門二十棍子打下去就招了。”
    賀雨舟搖搖頭,歎道:“這親戚呐,也不能慣著。您往日可沒少疼他,可他呢,還一個勁的攀咬您,非得跟衙門的人說是您讓他去拿的,真是好笑!”
    “呃……”
    老夫人無力的掙紮著,眼裏的情緒極為複雜,努力的想做出點頭或者搖頭的動作,可掙紮半晌最終還是無力的放棄了。
    “不過啊,還是大棒子管用,最後就全招了,不光全招了,還把這些年從家裏坑過去的銀子都交了出來。”
    賀雨舟像是在敘述別人家的故事似的,娓娓道來:“可偷東西是不爭的事實。本來吧,家裏想著能拿回損失就放他一馬……”
    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眼裏充滿了期待。
    賀雨舟笑道:“可轉而一想,如果放他出來他再來家裏偷東西怎麽辦?於是呢,我就讓人找了幾家曾經被他蒙騙坑害過的人家一起去衙門舉報,再加上他給府裏送害人的藥的事,本來都走到衙門口了,又被拘了回去。”
    “這下啊,他在裏頭就不用出來了,也省的他再出來害人不是?您說萬一要是在他害人的過程中碰上個聰明又脾氣不好的,還不得被人當場活活打死?所以,留他在牢裏是保他的命呢。”
    老夫人閉上了眼,胸口劇烈起伏。
    賀雨舟見此也不再打擾她,站起身來笑盈盈的道:“聽了這個故事老夫人應該能安心睡上一會兒了,那您歇著,等哪天我再來看您。”
    語畢不再理會仍然躺在那裏運氣的老夫人,轉身帶著丫鬟婆子走了出去。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對罵,可老夫人確實氣的不輕快。
    魏氏看著賀雨舟離開的背影,滿臉的崇拜。
    直到走出了壽和堂的院門,賀雨舟才鬆開袖口中緊緊攥起的手。
    害死母親的仇人,她卻不能以手刃之。
    無他,因為這個人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祖母。
    就像是那日母親牌位被踐踏,她也隻能轉身離開一樣。
    因為一腳一腳踩碎她母親牌位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如果是與她毫不相幹的人,恐怕早就一劍刺過去,讓他身首異處了。
    可她不能!
    “主子!”
    聽露眼露關切的道。
    賀雨舟回了神,才覺出臉上涼涼的。
    “我沒事!”
    苦笑著搖搖頭,抬手抹去臉上的涼意,領著幾人回了聽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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