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中原 一百九十三 擇英大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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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盛會,開場竟這般簡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草率了。
會場裏各路豪傑交頭接耳,議論聲不斷,往年可不是這樣,怎麽今年一切從簡了呢?連比武獲勝有沒有獎賞都未公布。
還沒等眾人討論明白,隻見一青年俠客飛身上了擂台,緊接著又一人躍了上去,這兩人各報姓名後便交上了手。
時間一晃大半日,已是到了下午時分,這比武可以說是車輪戰,誰贏了誰在擂台上繼續打,直到落敗為止,這也是鎮武司故意為之,真正的江湖廝殺沒人跟你一對一,打完了還得讓你休息休息。
徐亦航幾人從清晨看到現在,就晌午去吃了個飯,這時已是百無聊賴,為啥,這上台的頂多川字上等的水準,也就淩青霜、蔣威那種水平,各大派的菁英弟子根本就沒上。
霍英等人也有些倦了,霍英勸道:“北周和南齊的探子肯定早就注意到我們了,不如走吧,今年的擇英會著實無趣。”
徐亦航伸了個懶腰,說道:“無趣?那就師弟我就讓它變得有趣。”
徐亦航說罷不等幾人反應,腳下運氣直接躍起,踩著前麵江湖眾人的肩頭就飛身上了擂台。
一身藏青色勁裝、手握長劍,黑發高束、麵容俊俏、身姿挺拔,瞬間引來無數目光。
“亦郎!”
“亦大哥!”
唐門和青城派同時傳出兩聲女子的驚呼。
唐門唐依雪滿目柔情、眼含淚光,朱唇緊咬,便要飛身上台,卻被唐萬雄一把拽住。
“父親?”唐依雪扭頭,一臉哀求神色。
唐萬雄看著擂台上那個青年,狠心道:“不行!”
唐依雪冰雪聰明,豈能不知唐萬雄的顧慮,思量之下終究是忍住了。
旁邊齊融更是瞪大了雙眼,緊握手中的長方形包裹。
青城派本就跟唐門鄰近,淩青霜扭頭看了眼唐依雪,仰頭嬌哼一聲,也要上那擂台上去,卻被淩毅君按住肩頭,絲毫不得動彈,明亮的雙眸頻閃,說道:“爹,那是亦大哥。”
淩毅君回道:“我知道,先別急,待看形勢如何。”
絕刀門那邊也出了動靜,隻聽一青年喊道:“亦兄,許久未見,小弟我甚是思念,今日把酒暢飲如何。”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絕刀少門主冉雲瀚。
劉卿元下意識起身,想說什麽,但看了看冉行舟,便又坐下了。
宕渠侯薑白華滿眼欣賞,嘴角微翹,並未起身打招呼。
正北看台的北蒼派蘇惟賢極度興奮,大叫道:“徐兄別來無恙啊,大梁城下可真是過癮啊,待兄台你得空,你我小酌幾杯可好?”
旁邊不遠處的袁師義臉色頗為難看,呂顯雖是麵色平靜,但仍是忍不住看向蘇惟賢他爹,北蒼掌門蘇烈。
這北蒼派掌門蘇烈,年過五旬,麵容嚴峻,目光如炬,極具威嚴,此刻察覺到呂顯的目光,也沒個回應,隻當什麽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八卦派商西韻也是起身朗聲說道:“徐兄,那日民驛一別,甚是想念,救命之恩更是銘刻在心,今日便祝徐兄拔得頭籌、再揚威名。”
徐亦航聞聲向蘇惟賢、商西韻抱拳回禮,算是回應了,又跟冉雲瀚點了點頭,隻是那炙熱的目光鎖向唐依雪後便再也挪不開了。
二人四目相對,這一刻,日夜相思、魂牽夢縈、牽腸掛肚在瞬間都釋然了。
“你還打不打了?這擂台是讓你展示這副臭皮囊的嗎?”方才擂台上獲勝的北蒼派弟子不耐煩地喝道。
“滾。”徐亦航一直盯著唐依雪看,隨口回了個滾字。
這北蒼派弟子登時暴怒,提劍便向徐亦航攻來,一劍直刺徐亦航脖頸。
徐亦航收攏心緒,轉身、拔劍,閃過刺來的劍刃,一劍抵住了北蒼弟子下顎,緊接著一腳將這不長眼的北蒼弟子踹下了擂台。
“好~”
竟是蘇惟賢在鼓掌呐喊,這蘇公子可真是,自家的師兄弟被人踹下來了,竟然還有臉叫好。
隨著蘇惟賢的喊聲,這沉寂了一個多時辰的會場終於熱鬧了起來。
徐亦航立在台上,朗聲說道:“在下蜀地徐亦航,有一事不明,往年比武皆有獎勵,今年可還有?”
“這?”
看台上各大派魁首麵麵相覷,今年的確未曾準備,問題是這些年多次大會均未正兒八經準備,幾乎都是從大梁武庫裏臨時挑了幾件上好的兵器當做獎品,也沒人敢提前問啊。
鎮武司、上清派、北蒼派作為主持擇英大會的三巨頭,此刻確實有些下不來台了。
呂顯略有怒意,對身旁袁師義、鮮於威德低聲說道:“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本就是通緝要犯,本官看在公孫大人的麵子上,今日本不想與他計較,他竟蹬鼻子上臉,大庭廣眾之下自曝身份,今日若不拿下這狂徒,我大周的臉麵何存!”
袁師義、鮮於威德回道:“大人放心,今日必緝拿這小子。”
不遠處,北蒼掌門蘇烈閉目不言,似是此間事與他無關。
上清派乃道家門派,向來與世無爭,在座的四位真人也是懶得回應。
三絕門虞君安用手戳了戳虞問蘭,低聲道:“我妹夫以前就這麽莽嗎?”
虞問蘭懶得搭理她這個白癡大哥,隻盯著徐亦航,滿是擔憂神色。
正北看台上雖然沉默無聲,但這比武會場裏卻頓時人聲嘈雜。
“他就是徐亦航?”
“他還真來了?”
“不愧是以一人之力殺穿數百鎮武司好手的人物,這膽氣。”
“英姿勃發、相貌堂堂,不負盛名啊。”
“這些年江湖上屬他的傳說最甚,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錯,看這態勢,今日恐怕又要廝殺一場,我等正好一睹烏陵猛虎的風采。”
。。。
場中議論聲越來越大。
呂顯見蘇烈沒有插手的意思,又見那幾個老道跟潭死水一樣,隻得起身說道:“少俠,想要獎勵那也得等勝出後再說,各派神兵秘籍數不勝數,到時任你挑選。”
呂顯此刻裝作沒聽到徐亦航那三個字,看來是想大會過後再偷偷動手了。
徐亦航回道:“可是在場各派都可?大人可是能做得了主?”
呂顯說道:“本官乃是鎮武司掌司,豈會誆你?”
徐亦航回道:“好,在座各派掌門既然無人反對,那在下就信了。”
呂顯被徐亦航這話懟得有點難受,這明顯沒把他當回事。
各大派魁首都或多或少聽聞過徐亦航的事,聽說過徐亦航可能是得字榜的水準,也怕他獲勝後選自家的絕學,但轉念一想,看呂顯的反應,隻怕這徐亦航下得了擂台,出不了大梁,所以又都把心放肚子裏了,個個默不作聲。
徐亦航見無人應聲,便又說道:“無人上台嗎?那在下可就贏了。”
徐亦航話音剛落,隻聽東看台一人暴喝:“狂妄小輩!尋死莽夫!殺我幫眾,害我弟兄,老子尋你很久了!”
徐亦航循聲望去,隻見鐵馬幫那裏,主座上一粗猛漢子拍案而起。
這漢子長得是極為凶惡,整條右臂竟是玄鐵打造,在日光照耀下,烏黑錚亮,這應是右臂外又套了層鐵臂甲。
“閣下是?”徐亦航問道。
“老子便是鐵馬幫寇猛!今日便要你血濺大梁!”這凶惡漢子暴怒道。
這人正是鐵馬幫幫主,鐵臂魔刀寇猛。
徐亦航輕蔑地回道:“是來尋仇的?那勞煩等這大會結束,難道你想當著呂大人的麵動手嗎?別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這又是什麽場合,還是說你是想上這擂台以大欺小?”
“你!”寇猛也被懟了,懟得無話可說,連呂顯都忍住了,他這條鎮武司的狗又哪敢繼續亂吠。
擇英會有個規矩,隻有年齡三十以下者才能登台比武,寇猛上擂台是萬不可能的。
這空,袁師義起身說道:“寇幫主,莫要擾亂大會秩序,個人恩怨請於會後私下解決,比武繼續,還有哪派高徒願意上台一試?”
徐亦航雖然名聲在外,但畢竟年紀輕輕,很多人根本不信那些江湖傳聞,擂台下多有蠢蠢欲動者。
霍英在台下急得歎氣,公孫自在卻是信心滿滿,索朗和夏侯鈞從未見過徐亦航這般托大,也是略有擔心。
隻聽一聲喝,一鐵馬幫幫眾躍上擂台,這是寇猛氣不順,派幫中年輕高手上台了。
沒過多長時間,一聲哎呦的痛呼,那鐵馬幫幫眾便從擂台上被打飛了出來。
又陸續有人上擂台挑戰,漕幫、北蒼派、三絕門、金剛宗、天劍門等派弟子多有不服者,就連不爭名利的上清派也有弟子上台,前前後後一二十人,均是年青一代有些名聲的俊傑,都被徐亦航輕鬆擊敗。
“可是我贏了?”徐亦航立在台上問道。
一時無人回話,徐亦航環視一周,卻見天劍門耿彪站了出來。
隻聽耿彪說道:“徐少俠威名在外,江湖皆知,你早已達到地字榜的水準,可謂是百餘年來第一人,若是單打獨鬥,這各門各派年輕弟子哪個是你對手?”
徐亦航看了看這個老相識,笑道:“耿前輩難不成想要貴派弟子以劍陣上這擂台嗎?”
耿彪回道:“非也非也,我天劍門自忖,眾弟子憑劍陣也贏不了,在下隻是提醒一下在場的武林同道罷了,可莫要僅憑年歲就小瞧了少俠。”
徐亦航冷笑道:“之前應你的物件,莫非你不想要了?”
耿彪聞言略愣了愣,突然想起是何物件,急說道:“是老夫失言,少俠莫怪。”
這耿彪一席話可是戳了馬蜂窩了,各門各派又是議論紛紛,自家年輕弟子再有天賦,那也得幾百上千人裏才能出一個山字下等的奇才,誰家弟子二十來歲就能達到地字榜水準?根本就沒有。
議論聲中,北看台上,一皂衣青年縱身飛躍,上了擂台,這青年相貌普通,看起來平平無奇,卻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那張臉讓人記不住,明明前一刻看過,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後,卻怎麽也想不起他這張臉是啥樣。
青年抱拳道:“在下通寶錢莊金卯,特來討教。”
這青年大約三十歲上下,手握一把直刀,也不客氣,通報了姓名便大踏步攻向徐亦航。
徐亦航也不想耽擱,畢竟身處龍潭虎穴,先贏了比武,當著江湖眾人的麵,讓上清派先應下武學秘籍的事再說。
刀劍相交,真氣澎湃,沒有任何的試探,兩人皆是全力,雖然還不能做到真氣外發、隔空傷人,但兵器上附著的渾厚真氣已表明這二人都是地字榜的高手。
擂台外又起議論聲:
“果然是地字榜高手,之前這徐亦航根本就沒使全力啊,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那通寶錢莊名叫金卯的青年又是什麽來路?竟也是地字榜的水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