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性命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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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楚元以自己的性命發誓,就算不願意去的,也絕不會打擊報複。現在,願意隨我前往岐陽的,向前一步。”
    現場一片寂靜,可卻沒有一個人邁出步子,都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元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就見五百神機營將士不約而同的邁前了一步,隨即大吼道:
    “願為主簿大人效死。”
    吼聲聲勢震天,驚得戰馬都有些失控,楚元隻感覺一腔熱血勃發,眼角好像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劃過。
    “好,防疫救災成功之日,便是我與諸位痛飲慶功酒之時。”
    楚元一聲令下,一行人踏入了岐州的地界。
    “大人您看,這個村子原本有著上百戶人家,可現在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岐州司攻參軍朱賢在楚元身邊,為他介紹著情況:“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路過了十幾個村莊,還有數座小城,可幾乎都已經是杳無人煙,就如同無人區一樣。哎,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來人,澆火油。”
    楚元手一擺,幾個士兵推上來一輛投石機,將數百個瓦罐投擲進了空無一人的村莊之中。
    一陣亂響之後,整個村莊都被之中黑色的火油給蔓延到了。
    楚元親自彎弓搭箭,將火箭射出,正中滿是火油的地麵。
    村莊中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衝天的火焰燃起,將整個村莊都籠罩在其中。
    許敬宗在一旁歎道:“無論看到多少次,都還覺得這種火油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也多虧了大人見多識廣,居然能找到這種好的燃料來。不然的話,想要控製住傳染源,那可就麻煩了。”
    這火油就是石油,在中國早就已經有了使用石油的記錄,而楚元則是恰巧的發現了一座露天的油井,那石油自己就能噴出來,根本就不用開采。
    朱賢就介紹道,附近的百姓經常來取這種黑油作為燃料,隻不過燃燒的時候會產生大量的濃煙,熏得人半死,所以並未推廣開來。
    可楚元卻是知道,自己遇上寶藏了。
    他命手下軍士收集了無數的石油,並且將其裝入瓦罐之中,遇到空無一人的村鎮,也不命人進入,隻等確認了確實是沒有生還者之後,就將這些瓦罐投入,然後一把火將其燒個幹幹淨淨。
    一開始許敬宗還覺得這樣做不妥,可用楚元的話說就是,老子手底下這些士兵每個都是無價之寶。
    這些壇壇罐罐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再弄,可人要是死了,那就再也救不回來了,無論花多少錢也沒用。
    所以老子寧願把這些可能沾染了虜瘡的東西一把火燒個幹幹淨淨,也不願意讓老子手底下的士兵去冒險。
    這就是楚元對許敬宗所說的話,說的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許敬宗捏了捏眉心:“大人,下官並不是質疑這一點,下官也不認為錢財會比人命更加寶貴。可是您要知道,這樣做了,在朝堂上會引起怎樣的波瀾?那些文官敗類們,會不會以此作為罪狀,趁機對大人您攻訐?”
    “哈,老子在外麵拚命,那群碩鼠們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放心,老許,你說的事情我也不是沒考慮過,你看我像那種身體比腦子先行動的無知莽夫嗎?”
    許敬宗差一點就下意識的點頭,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不,大人您每走一步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自然不會打無把握之仗。”
    “所以啊,老許。如果是換了一般的皇帝,不用什麽昏君,哪怕就是那種心胸狹隘,時時刻刻提防著會有人功高震主的皇帝,說不定那些碩鼠們的如意算盤都有可能變為事實。”
    “可咱們現在的那位皇帝,可是古往今來少有的,能與功臣共富貴的皇帝。別的不說,除了幾個確實犯下了大罪,有反跡的,甚至是已經舉兵造反的以外,當今陛下可殺過一個功臣?”
    “沒有吧?別說這個了,就算是已經故去的鄭國公,那還是隱太子的心腹呢,最後不也是和陛下成為了君臣相攜的典範?”
    “所以,你要相信陛下他是有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胸和氣度的。”說著,楚元拍了拍許敬宗的肩膀,“說起來,老許你為官這些年,對陛下的了解卻還不如我啊。”
    “我知道,這是和你的性格有關係,總是習慣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人心。確實,我承認這不是一個壞習慣,但是有的時候,這樣做並不好。對人,還是要坦誠一些比較好,狼心狗肺的人,畢竟不是全部。”
    說完,楚元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許敬宗留在原地。
    就這樣,一路行來,哪怕是最最心軟的人,也變得逐漸鐵石心腸起來。
    死的人見的實在是太多,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悲傷亦或是傷感,所有人都忙碌的腳不沾地,就連許敬宗也放下了某些心結,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救災之中。..
    凡是路途中所遇上的,沒有任何活人存在的村鎮乃至於城池,楚元一律下令以火油覆蓋後,放火焚燒,從根源上滅絕掉虜瘡傳染的途徑。
    而遇到還有幸存者的村鎮或者城池,就由他一個人獨自進入,與那些尚且幸存的人一起,將虜瘡死者的屍體徹底焚燒後,在遠離水源的地方深挖坑後埋葬。
    然後再用孫思邈所配置的消毒液徹底的給城池徹底的消毒,然後將幸存者們驅趕到城中,留下足夠的生活物資後,徹底的封鎖城池,不許任何人外出,並且告誡他們盡量不要出門,不要與人接觸。
    直到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們沒有身患虜瘡之後,才能放行。
    當孫思邈問起這樣做的原因時,楚元的回答是:“對於傳染病來說,預防和截斷傳染途徑同樣的重要。我也想帶著這些幸存者們一起上路,可萬一有一個感染了虜瘡,卻還沒有發作的病人混了進來,那這神機營的數百人,將十不存一。我也是不得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