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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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
    月半聽到這個原因的時候,不著痕的瞥了一眼武偵宰。就算他不思考,他也知道武偵宰一定會想歪。從他們的角度很明確,這個名字就是根據基友的名字“荒海”起的,但這個理由不能拿出來說。給出別的說辭的話……
    武偵宰絕對會聯想到曾經的荒神的。本身這個同位體太宰治就對中原中也抱有好感,再加上自起名字這麽有聯想性,說是說不清了,雖然‘荒’字連發音都不一樣。
    月半瞥過去的那一眼,果然看到沙色風衣青年嘴角有些微的抽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很是微妙:“……”
    “荒宰。”其他人不知實情,倒是從善如流的接受了這個名字。本來,區分同一個人可以分成喊人姓氏和名字,但看兩個太宰都沒提出來過這個建議,就知道他倆誰都不想被人喊成“治君”,想想都要惡寒。
    月半又看了一眼亂步。
    江戶川亂步那邊還在不作聲的把玩著彈珠,百般無聊的翹著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大概能看出荒海說的是真的,隻不過還隱瞞了一部分事實。對此亂步沒什麽追究的心思,對方是太宰治的話,不像其他人在他麵前那麽透明很正常,他沒想挖根掘底。
    “其實我也考慮過‘情死未遂’什麽的,但是想了想,或許以荒蕪為名,更符合我這種萬事無成的人哦。”荒海想了想,微歪了歪頭語氣淡淡的做出了補充。繃帶青年說的俏皮,其他人也覺得他的感慨啼笑皆非又驚奇,沒人把這句解釋當真。因為太宰治也會有這麽貶低自己的一天嗎?乍一聽過去全是讓人想吐槽的欲望啊。
    武偵宰卻沒笑。
    他很不情願承認有時候自己和同位體表現出的共通性,那讓他覺得討厭了。不如說,從沒見到這個同位體開始,他就在討厭對方,那是一種腸胃有輕微不舒服般的反應。嘖,不用說他都知道,對方也在討厭他。
    “荒宰君。”
    解決了稱呼問題,與謝野醫生便繼續了她剛才沒完的話題,“我看你的狀態很不好,要不要來醫療室治療一下?”穿著白襯衣束腰短裙和高跟鞋的女性姿態英姿颯爽,她此刻看過來的目光中充滿了火熱和意動。
    哪怕對太宰治無法使用異能力——與謝野作為一名醫生,對人明顯的不適感也無法忽視,她忍了半天了。
    “謝謝醫生,請給他開藥。”月半看繃帶青年還有點隱藏起來的抗拒,似乎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似的,他就輕推了一把荒海的背,麵無表情的替人直接應下了。
    哦不,從這裏開始……可以對基友改稱呼為荒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織田作。”荒宰苦著臉瞥他一眼,磨磨蹭蹭的跟著與謝野醫生進了醫療室,那沉重的步伐要多慢就有多慢。其他社員看得津津樂道。哪怕這位陌生的太宰先生不是要接受醫生的異能力瀕死治療,隻是普通的更換繃帶,吃胃藥和止痛藥等遏製不利狀態的普通操作,他還是走出了一副要去上刑的痛苦架勢。
    這模樣倒和別人進醫療室時的反應如出一轍了。
    “太宰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又不喜歡接受治療。”月半看武偵宰一直在帶點新奇意味的默默打量著他的反應,簡潔的出聲解釋了一句,“有時候,這會給我和他都帶來一點困擾。”
    穿越以前,想讓基友荒海在負麵狀態下主動吃點藥可太難了。
    月半就算脾氣很好,時常也總產生“要不然我摁頭去把藥塞進他嘴裏”或“要不然我直接把他搬去醫院吧?”之類的抓狂想法。可惜他們隻是朋友關係,大多數時候月半被自己的腦內想法折磨得苦悶不已,憋得要命,還是隻能委婉提示兩句。
    每到這種時候,他都萬分感歎佩服原著裏的織田作之助,到底是怎麽做到把“尊重朋友意見”和“表現自己的擔憂情緒”平衡得那麽好的?
    在這點上,他怎麽都欠缺火候。
    ……
    織田作之助等在醫療室門前,好心的穀崎妹妹給他端來一杯水,請他在社員的一把辦公椅前坐下。紅發男人就老老實實捧著水坐下等著,仍然是一副麵癱的表情,呆毛垂落。武偵宰卻能從他臉上看出放空的意味,織田作恐怕現在注意力已經飄遠了,苦惱的陷入什麽沉思裏去了吧?
    武偵宰還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紅發男人。
    ……或者說,自從今天遇到對方後,他的目光就很少停留在別的地方。
    ‘這個織田作和他認識的織田作——相似,但又很不一樣。’他經過今天的漫長觀察後,先得出這樣的結論。進一步的說,結論應該是:‘異世界來的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他們兩個的關係和這個世界中的太宰織田作兩人截然不同。’
    因為港口黑手黨中的特殊環境,因為當年混亂動蕩的那些日子,武偵宰和織田作以及安吾,三人曾互為朋友,卻也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締結一份正常的朋友關係。他們之間的友誼過於脆弱,想要好好嗬護就需要十足的謹慎。
    他們互相小心的在意著對方,卻不敢也不能過多幹涉對方。一如注意到安吾失蹤前異常卻選擇了一言不發的太宰,一如麵對太宰總是追求危險行動而隻是默默聆聽的織田作之助,又如明知三人關係未來注定分離崩析,卻隻能保持現狀不敢做出任何星點改變,追求今日的安吾。
    他們三人之間刻意製造出來的空當,是環繞不去的寂寞,是每個人默契遵守的最佳距離。也是這一丁點的友誼能生根發芽的最根本基礎。這微小的希望,卻是三人唯一能捧在手心裏的東西。
    ……盡管如此,織田作還是在最後說他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沒有過多介入太宰的生活,他後悔自己沒有在想做的時候真的去做。所以一切才來不及,所以他隻能匆匆說完遺言,把那些想法托付給太宰治,然後在遺憾中死去。
    “太、太宰先生?”敏銳直覺如小動物般的中島敦猶豫著小聲詢問。他莫名覺得太宰先生此刻表情淡淡的樣子有點異常。
    “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吧?敦君不用管我哦,哼,哼哼哼——”被打斷思緒的武偵宰從善如流的找出自己的耳機扣在腦袋上,舒服的直接躺回了那張他的專屬沙發。他修長的兩條腿一折疊,閉上眼睛像往常一樣熟練開始摸魚,哼著歌看不出一點異常了。
    國木田條件反射的就要發飆斥責,但轉眼瞥到門口還在等待的紅發男人,他來回猶豫了兩秒鍾,還是假裝沒看見了:
    ……特事特辦!僅此一次!
    武偵宰沒有再想下去的,就是這對異世界來客和他們之間的區別。
    一個願意主動介入太宰治生活的不一樣的織田作。
    一個默認了朋友靠近,不像他們似的關係生疏的太宰治。
    那是武偵宰過去想都想不出來會變成什麽樣的發展。過度的親密啊……今天見到的每一個織田作和太宰治不同的反應,都讓他感到新鮮和驚奇。那是一個和他們截然不同的、讓人羨慕的走向。
    武偵宰發自內心的覺得……
    真好呀。
    ……
    ……
    ……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