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二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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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阪口安吾二十一歲時的這一年。
    他的好友太宰治十八歲, 另一個好友織田作之助二十三歲。他們共同效力於港口黑手黨這個組織,是偶爾會一起聚到up酒吧喝酒的關係。
    ——今日的相聚隻是萬千個疲憊夜晚中很普通的一次。
    從三人碰麵後,太宰治的神奇腦瓜裏源源不斷開始往外冒新鮮的事, 織田作安靜聽完總會從更神奇的角度給出獨特解讀,而阪口安吾往往聽不到最後就開始忍無可忍的吐槽他們。
    於是今天阪口安吾脫口而出了一個疑問:“織田作——你會開玩笑嗎?”
    他的好友織田作之助, 是一個表裏如一的治愈係認真男人, 不懂得吐槽, 好像也沒開過玩笑。在吐槽的這件事上阪口安吾已經放棄了, 但開玩笑他還可以嚐試教教織田作先生!
    當時織田作是怎麽回答他的?
    紅發男人低頭想了想,略有些困擾的醞釀半天, 還是沒了下文。隨後……好像是時間晚了,他們三人就碰了最後一杯酒, 出門準備散場了。
    阪口安吾從回憶中歸來,看著剛走出up酒吧離開小巷的三人,再聯係一下酒吧裏交談的上下文,他恍然大悟的突然驚了——冷不丁說出這麽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奇怪話語,原來“二重身”就是織田作終於醞釀出來的玩笑嗎?!
    織田作先生!!
    先不提這個話題好笑不好笑雖然太宰已經被逗笑了)雖然,能為這麽冷的梗捧場笑出來的太宰也讓他想吐槽), 但,織田作你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啊!
    “……”離場仍然灌了一肚子槽點的阪口安吾心情複雜的和兩個友人揮手告別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在“開玩笑”這件事情上也放棄使勁了。
    “下次見, 太宰。”織田作之助也平靜的告別著。披著黑色大衣的少年便隨意揮了揮手,向另一個方向離去。如果有誰能從小巷和這條大路的上空看過去的話, 可以看到三人漸漸分道揚鑣。
    漆黑的小巷深處。
    月半這才謹慎的拉著荒宰往外走了兩步,他憂慮地問:“我們被這裏的織田作看到了, 這要緊嗎?”
    “沒事, 我們直接去找他談談。”荒宰搖搖頭, 又等了一會兒, 才走出小巷,辨認了一下方向沿著大路走去,目的性很明確。月半跟上後想問問他們找織田作談什麽,但一想,一會兒就能知道了,他就清空思緒又把話咽了回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荒宰時不時會行為古怪的停一會兒,再繼續往前,就像他們在避免被誰發現行蹤似的,又像是在隔空對弈,你來我往的下著盲棋。
    很快月半就不迷惑了。
    因為他們遠遠的看到了一棟長屋,長屋的一樓是一家熟悉的西餐廳——這裏是織田作之助家。“噓,我們在這裏停下。”荒宰扯了一下走得更快的月半的衣袖,把他拽回來,兩人的身影就遠遠被一片建築群擋住了。
    這個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那一邊,他們能看到紅發男人即將走進西餐廳,這一邊,隻能模糊的看到男人紅頭發留下的鮮豔顏色。這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跟蹤的距離。
    但超出月半預料的是——紅發男人的腳步涇渭分明的停在了進門前。
    他沉默兩秒鍾,轉過身來,平靜沉聲說:“跟了我一路的人,要進來喝杯茶嗎?”
    月半驚了:“!”
    好敏銳!這都感覺得到嗎!
    這就是正版織田作之助的厲害之處了嗎!好驚豔,即使具有同樣的經驗和身手,月半覺得自己要學的和要磨練的東西都還有很多。因為同等情況下,他感覺自己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
    但月半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很沉得住氣。一是基友荒海壓根沒有暴露的意思,二是月半也懷疑這是不是織田作在詐他們。
    ——但織田作之助不是玩這種花樣的人,他既然開口了,就必定有原因。
    紅發男人還沉默的站在原地,誓不罷休的等待著一個結果。空氣沉寂了半分鍾後,在荒宰月半身前幾百米快接近西餐廳的地方,牆壁拐角的陰影裏最終轉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那位去而複返的披著黑色大衣的繃帶少年。
    “太宰?”織田作之助見到這個結果也有些訝然,不解友人為什麽尾隨他回來。但他沒有詢問,而是四平八穩的繼續發出邀請:“進來喝杯茶吧。”
    月半看了心生佩服。這就是他對原著織田作最敬仰的部分啊。
    “不了。”太宰治的話語聽上去充滿了興味,語調嗓音卻壓得又低又平,聽起來喪喪的,沒什麽波動興趣,“本來我還很好奇織田作的‘二重身’能長什麽樣子的,所以想觀察看看——”
    他的話戛然而止,沒有說出下文,而是臉上露出一點真摯的淺淡笑容,自然的跳躍到了下一話題:“明天見,織田作。”
    綁著繃帶的鳶眸少年釋然的就這麽幹脆轉身離開了,大衣衣擺在他身後蕩起了一條弧度。
    “……”織田作之助便也沒有詢問友人沒有說出的下文是什麽。他站在門口沉默了兩秒鍾,罕見的有些遲疑,他苦惱的轉身和西餐廳裏的胖老板對話了兩句,決定上樓看看孩子們。
    才走上最後一節台階,織田作之助就繃緊了神經,戒備的把一隻手放在了腰間:在他麵前——在通往孩子們房間的這段走廊裏,有兩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一個穿著沙色風衣的紅發男人,和一個綁著繃帶的鳶眸青年。
    ——非常熟悉,宛如照鏡子一般。
    織田作之助神色微沉,一貫麵無表情的臉上其實流露出了些微的空白,他沉思而凝重的喃喃自語道說:“二重身也能傳染嗎?”
    看那神情中,還有點恍然,仿佛認真的明白了什麽大發現。
    “……”好不容易翻上來狗狗祟祟的月半和基友無語對視一眼,隻恨現在沒有一個安吾出現開始吐槽。‘織田作,這是關注角度的重點嗎!’
    難道織田作還以為是剛才同伴太宰跟了上來,導致他所看見的二重身也被傳染成了兩個?這清奇的腦回路還真是織田作之助專屬……
    等會再吐槽。
    荒宰努力收斂起他複雜的心情,開始辦正事了,他嚴肅的正色告訴麵前的這個織田作之助,說的一字一句:“織田作。”
    “——你的孩子們快要死了。”
    織田作之助心肺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