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見麵的……嗎？”空睜大了眼盯著溫迪目光所指的方向。
    可無論他怎麽看，於他眼中的世界依舊是空無一物，隻餘一大片澄澈蔚藍。
    金發的少年麵色複雜地低下頭。
    他應該以何種姿勢，何種態度對待另一位失卻故國之人呢？
    空抬頭，望著走在他身前的少年。
    神明啊，我願意信仰你的存在，願意為你的力量貢獻微不足道的一分力量，隻希望你能順遂如願，與你的故土故人在這世界重逢。
    少年神明忽地轉過身，驚得正在禱告的空猛地後退一步。
    可惡！忘記他聽得見了！
    在金發少年臉色逐漸變得凶惡之前，少年神明及時開口，一張長不大的臉上是純粹的好奇，成功製止了自己目前唯一的信徒即將“襲神”的心思——
    “空啊，熒妹妹她有沒有說這次找我是有什麽事啊？”
    聽到妹妹的名字，成功被轉移話題的空回憶著中午接到的緊急通訊，隻覺得頭疼：“她沒說具體是什麽事，隻讓我把你帶回去。”
    這句話當然是美化版本，原話是“哥哥你晚上回來時記得把溫迪也拐回來！”
    還不等空詢問，對麵又快速加了一句：“我買了一打蘋果酒！剛剛到貨！”
    好吧，空麵無表情地想著，看來他是攔不住溫迪了。
    不如說，溫迪現在還沒有原地起飛，就是因為空沒告訴他這個消息……
    看著已經可以看到自家所在小區，再聽見溫迪這麽問，空終於覺得時機應該成熟了，他歎一口氣：“還記得熒說要請你喝蘋果酒嗎？”
    哦，看啊，他的眼睛已經亮了，就連那兩條小辮子都亮起來了，空甚至感覺自己身周起了風……
    等等？起了風？
    空一個衝刺上前抓住前風神的手腕：“冷靜點！你還想再去一趟警局嗎？”
    被他扯下地的溫迪不滿地鼓起臉：“我現在可以用幻術了！”
    空用兩秒時間接受了這個消息，隨後十分自然地鬆開了手，抱緊了沒反應過來的溫迪。
    “誒？”
    “是兄弟就一起飛！快帶上我！”
    “你不是說不來嗎？”
    “誰說的？我那隻是不想再去喝一次茶好麽？”
    “哼哼，真是沒辦法啊，雖然你這麽任性，但好歹也是我唯一的信徒呢。”
    忽地風起。
    路上走著的人紛紛眯起眼，再睜眼時已沒人發現兩個少年消失在了原地。
    除了熒。
    少女正癱坐在沙發上，寬大睡衣垂下露出半個肩膀，手裏本來拿著的半包薯片在看見陽台上兩個男孩的一瞬間掉在了地毯上。
    “你……你們怎麽上來的？啊啊啊！”
    她跳下沙發，一把把陽台前的窗簾拉上。
    “別進來！在我說可以前別進來！”
    溫迪敲敲空，一臉好奇：“這是怎麽回事？”
    空回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一眼：“是因為你來了吧。”
    “熒從來不會避諱我的……”親哥一臉憔悴地開始碎碎念。
    窗簾拉開，換了一身白裙的金發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滿臉笑容地上前拉住了溫迪的手。
    “溫迪！快來看我新買的蘋果酒！”
    雖然這輩子還是個還沒沾過酒的未成年，但早就被記憶裏的酒精醃入味兒的的前風神一臉興奮：“真的是蘋果酒嗎？真的是給我的嗎？”
    熒大笑著：“當然！全都是你的！你喝不完還可以帶回去！”
    “放心！不會存在這種問題的！”
    “？”熒詫異回望，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溫迪，又對上了哥哥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沒聽錯吧？雙子中的妹妹向著哥哥對著口型。
    我說過你不要後悔就好。空艱難地對著妹妹擠出微笑。
    如果說熒之前還不知道為什麽空會這麽說，那麽看著溫迪喝酒的她很快就明白了。
    看著一杯接一杯蘋果酒下肚，五分鍾不到已經幹掉三瓶酒的溫迪，熒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買的不是蘋果酒而是蘋果汁了。
    “溫迪……你喝不醉的嗎？”
    “誒？”藍綠色眼睛的少年眨巴眨巴眼，“這點喝不醉的吧？”
    “喝不醉的嗎？”熒看著溫迪麵前的杯子，杯中液體是清澈金色，蘋果香氣醇厚宛如實質，甜蜜得近乎發苦。
    金發金眼的少女看著和自己瞳色相近的金色液體，聞著那濃鬱的蘋果稥，眼中明顯有幾分意動：“那我也嚐嚐？”
    聽見這話的溫迪臉上露出了異常鮮明的糾結神色，那雙漂亮的大眼看了一眼手中的玻璃酒瓶，又看了看對麵垂涎的少女，最後看了看還剩大半箱的蘋果酒，最後才悶聲答應：“好吧，不過隻能給你一杯哦？”
    “一杯就行，我就嚐一嚐……”熒探身在溫迪眼巴巴的目光中倒了一杯酒，學著他一口悶下。
    “？”剛從房間裏出來的空看到這一幕，一個衝刺試圖上前製止：“住手啊！”
    然而已經晚了。
    把杯子“砰”地一聲摔在桌上的熒抬起頭，衝著空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咦？怎麽有兩個哥哥？”
    然後猛地砸在了桌子上。
    三秒鍾後，桌邊的溫迪和空聽見少女發出了細小的呼嚕聲。
    接收到了來自哥哥的憤怒視線，溫迪一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絕對是無辜的：“是熒妹妹自己要喝的！不關我的事！”
    他皺著一張臉，看上去委屈極了：“我哪想得到她酒量比你還差！”
    聽著這話的空懵了一瞬：“我在你麵前喝過酒嗎？”
    “誒嘿？”溫迪露出一個笑容開始裝傻。
    空看了他一眼，自暴自棄地低下頭：“算了，我已經不想追究了。”
    聽著他的話，溫迪若有所思地看了空一眼，結果正好和少年探究的視線對上。被抓了個正著的前風神一點不慌，泰然自若地收回了視線，又開了一瓶蘋果酒開始噸噸噸。
    看著他手邊的空酒瓶，空納悶了：“這蘋果酒有這麽好喝嗎？”
    “嗯？你是問我的感想嗎？”溫迪砸吧了一下嘴，“其實感覺沒有記憶中的好喝。”
    “記憶中？”
    “蒙德產的蘋果酒和蒲公英酒可是全大陸最好的！”
    “所以你這個蒙德的神也是酒鬼對吧。”空虛眼看他，“你喝這麽多肚子裝得下麽？”
    溫迪低下頭，拍了拍自己鼓起的小肚皮，結果一張嘴就打了個滿是蘋果香氣和酒精味的嗝。
    終於認識到這輩子自己是人類，酒量被胃袋限製住的前風神一臉沉痛：“……好像是的。”
    他一臉悲憤地說著：“可惡！這麽點根本不夠嘛！”
    “……禮貌問下你當神時酒量多少？”
    “我沒數過誒，算一算……大概一桶半？”
    “好的，打擾了，對不起。”
    就在兩人耍寶鬥嘴時，一陣信息提示聲忽地想起，空一愣，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看見沒有任何消息，他低頭看了一眼趴著睡著的熒。
    又一聲信息提示聲響起，空的視線瞄準了熒的白裙口袋。
    “熒？醒醒？”空推了推喝醉的妹妹。
    金發少女呢喃了一句夢話，翻了個身又愉快地打起了小呼嚕。
    坐在桌邊的溫迪睜大眼睛看著空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探身從熒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還十分熟練解了鎖。
    他一邊喝著蘋果酒一邊感慨，這對雙子的關係是真的是好過頭了吧。
    一邊翻著妹妹手機的金發少年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感慨，而是逐漸皺起了眉頭，又從手機頂上探出頭望了溫迪一眼。
    注意到他的表情，溫迪開口問道：“怎麽了？”
    “唔，的確有點事情，很麻煩。”空躊躇著，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又看了眼桌子前的溫迪，整理了半天語言，最後才開口說道：“其實和你上次的直播有關。”
    “嗯？”溫迪歪著頭看他。
    “有個工作室聯係到了熒，說想和你談談簽約的事。”
    “簽約？”
    “就是說……如果你想成為明星歌手正式在娛樂圈出道的話，他們可以幫你。”
    空看著溫迪，金發少年麵上滿是糾結：“溫迪，你還記得我之前的那個猜想嗎？”
    他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