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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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文
第7章
“哢嚓!”
卡牌自遠處泛著冷光閃過,直接從中斬斷樹藤。
綠色的汁液從裏麵嘀嗒落在地上。
紀尋拖住羅塞斯這蠢貨的衣領翻身把他甩到一邊,抬眸看向麵目冷峻的姚淩舟。
他頭發還在滴水,連身上的襯衫都是水洗幹淨擰得半幹後穿上的,有點貼身體。
不過天色還暗看不太清。
姚淩舟護目鏡下的雙眼平靜地看著紀尋,薄唇微啟:“槍。”
“臥槽!”
“這是什麽東西啊?!”
聽到激烈槍響的布遲憶他們布署好便跑出來,邊瘋狂爆粗邊點射。
萬幸這玩意兒沒摸清基地大門,眼下隻在爬山虎的圍牆外大發雷霆。
圍牆兩米,那滿身透著詭異奇怪的男人就像是高舉著自己的頭顱,麵目可憎地盯視基地裏的幾名小卒。
紀尋:“姚。”
一把重 . 彈. 槍從半昧的天色裏完美拋出,姚淩舟一把接住。
“姑娘家說什麽髒話。”紀尋當場給布遲憶後腦勺一巴掌,又在那男人隻剩半拉的腦殼上連續補了幾槍。
但他還是沒倒下。
要命的是響動太劇,活死人都被吸引而來,數量不龐大,但也說不上少。
姚淩舟從未用過軍.械,但他卻已經迅速上手,瞄準了那顆已粘膩不堪的醜陋頭顱。
...
“不要!我不要殺人!”
極其稚嫩的男孩音色瘋癲地說著拒絕的話,但他麵前模糊不清的身影巋然不動,還異常平靜道:
“你不殺他,那死的就會是你。”
“我不要……”
“砰——!”
近距離的重.彈直接轟碎男人的剩下半顆腦袋,將無論回想多少次都無法串聯起的、不成形的男孩身形一並打散。
男人上半部分的腦袋全變成稀爛的肉漿,他痛苦地張大
血液將他兩排齒列染紅,一聲怪叫自那已可見喉底的口中發出。
“隊長!這到底是什麽怪東西啊?上麵為什麽沒通知!”周忍冬臉都白了,饒是他早對各種血腥場麵見多識廣,對這一幕卻還是心理不適。
手心都出了一把汗。
紀尋壓抑嗓音:“我怎麽知道。”
周忍冬那一嗓子,將恐懼瞬間傳染給了在場所有人。
白蟻病毒重新爆發,末世一夜降臨,並且未像 12 年前那樣得以控製,可如今……
姚淩舟今夜心底的不安變為了現實。
這才是真正的危險。
——未知。
沒通知這些在戰場上與死神擦身無數、身經百戰的人,是因為……他們的上級也不知道。
姚淩舟無意識攥緊手裏的軍.械,如數溫度被冷鐵攫取,猶如他沉穩的臉色冰涼一片。
三根樹藤陡然朝著姚淩舟麵門、脖頸、心口而去,姚淩舟動也不動。
就是在這一瞬間,一道皮毛全黑,矯健勁瘦的猛獸煙藍色的獸瞳裏飽含殺意,它繃直全身飛至半空,將樹藤男人從背後狠狠撲倒在地。
淒厲的發怒吼聲令人振奮。
鋒利的爪子從男人脊椎處狠刺進去,另一隻便踩住那隻剩下嘴巴的半臉,往反方向使力。也不知道這抹力量有多強勁,男人從脖頸脊椎處像被拔草似的連根拔起。
斷了!
而經過這最後一下,那怪物竟徹底失了聲息。
布遲憶都看愣了。
在一個活死人察覺到大貓的氣息撲上來時,大貓已用爪尖勾住未開的電網,迅速攀爬兩下,躍至地麵回到了安全場所。
它躥到姚淩舟身旁,豎著滿身的毛在主人邊打轉。
“做得很好,別怕。”姚淩舟摸摸大貓的腦袋,大貓耳朵抖了抖。
十九是紀尋把槍扔過來前,姚淩舟低聲對它說:“擰斷他的神經脊椎,就像在全息裏。”
“我會有槍,會保護你。”
在末世全息裏時,姚淩舟經常教給它,怎麽可以不用嘴咬下去就將活死人幹掉。
它翹著尾巴在微明的天色裏跳過電網門,悄無聲息地離開。
姚淩舟在它身後說:“不準用嘴巴咬他。”
十九小聲:“嗷嗚。”
“刺啦——”
兩輛裝甲車一前一後迅疾開過,刮起一陣染著血腥的風。
周忍冬:“上車!”
爬山虎被無數腐朽的手纏繞抓緊,布遲憶一梭子子.彈像暴雨的雨串,彈無虛發。
隻是動靜越大,吸引的活死人也越多。
這兩天她就沒見過這地方有這麽多喪屍。
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
看到裝甲車啟動,她竟久違地感到一抹安全感,再不敢耽誤時間和溫閱一齊跳入車廂。
“兒子,去。”
大貓跟著跳上車。
幾個幸存者早已被安排在車上,唐數就在周忍冬這輛車。
但姚淩舟沒看見是誰安置的幸存者,以為唐數還在裏麵沒出來,蹙眉:“唐數呢?”
“唐什麽數!”一手抓槍一手過來抓人的紀尋拽住姚淩舟就跑,“以後隻能問紀尋!”
姚淩舟:“神經病。”
裝甲車撞破鐵網大門,直奔出去。
紀尋雙手猛然扣住姚淩舟腰際把他扔上裝甲車,自己利落一跳,上來對著身後緊追不舍的活死人瘋狂掃射。
羅塞斯的裝甲車緊隨其後,其餘三名幸存者在他那裏。剛開始車的路線竟還不是直的,顯然是嚇破了膽。
紀尋沒管他,扔了幾個手|榴.彈到喪屍堆,轟然火光炸起,混合著殘肢。
在出來的那瞬間,所有人都看清了最初襲擊他們的怪物。
後背長出許多樹藤的男人胳膊呈綠褐色,長滿了不知名的細小樹葉,那些東西明顯已與他融為一體。
半截脊椎神經連著下巴的臉處被扔在一邊,徹底切斷神經元的下意識動作。
所有人都先默默地表達了一番對十九的肅然起敬。
而很明顯,和活死人不同,男人明顯……
“感染新病毒,”姚淩舟說道,“變異了。”
溫閱喉結輕動,起了一身白毛汗。唐數更是默默往十九身邊靠了靠,這時候他連豹子都不怵了。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姚淩舟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個被樹藤貫穿的白人。
不知道別人的眼神如何,反正他看見了死去的白人胳膊上長出了樹葉。
“那個人在變異。”雖然內心知道會感染,但被證實後姚淩舟還是覺得現在的情況真特麽扯淡。
裝甲車快速前進,紀尋眉宇蹙著,應:“嗯。”
同時手一伸,姚淩舟將重|彈.槍扔給他,後者接住,瞄準那個白人的脖子就轟了過去。
確認看到那人屍首分離,紀尋才猛地關上車門。
“咣當”一聲,將人身上的冷汗都激落了,冷得想要打顫。
周邊景色在堅製的車窗上飛速映退,車廂邊角堆著物資,是彈藥與營養液。
當代人擁有了冗長的壽命,生活卻依然未曾慢下來,反而更加忙得腳不沾地。
為了節省時間,營養液營養針迎合出世,喝一袋營養液就可以三天不用管身體機能,打一針營養劑更是可以五天不吃不喝。
五穀雜糧美味佳肴早已成為過時的東西。
不過經此,要是在目前這種情形下,那些活著的人心血來想潮吃些有味道的食物,可能都難了。
活著都難,還想吃飯。
吃土都得怕感染。
姚淩舟就沒喝過營養液打過營養針,他喜歡吃飯。
忽然想到這點的姚淩舟眼神裏流露出抹不易察覺的迷惘,想到以後可能居無定所吃不了飯就想殺個紀尋出出氣。
“給。”
骨節分明握槍多年有薄繭的大手突然伸到眼前,拿著一根被剝好的粉色棒棒糖。
姚淩舟不覺間染上戾氣的眉眼還未來得及收回,就發現本還在車尾的紀尋不知何時已摸到他身旁,冷漠道:
“你以為糖能收買我?”
布遲憶目瞪口呆,脫口而出道:“這就是你每天身上帶糖的原因?!”
驚訝不解的語氣把車廂裏過於沉重的氛圍都震碎了。
他們這位隊長非常奇怪,幾人認識作戰七年,誰都不知道他進阿爾法部隊之前是幹嘛的。
而且從認識那天起,他身上就老愛裝把糖果,五彩繽紛。
帶就帶吧,不小心讓隊友看見了不該客氣一下讓讓?
紀尋就從不。
但他自己也不吃,就隻是帶著。
姚淩舟伸手接糖,麵無表情又勉為其難地用 0.1 秒的時間把糖塞進了嘴巴。
布遲憶:“……”
“卡吧。”姚淩舟牙齒一用力,把糖果咬下來些,放在手心喂給大貓。
大貓舌尖一卷立馬將糖果卷進血盆大口,還挺滿足。
紀尋:“。”
紀尋仔細地盯了會兒姚淩舟的側顏,而後拉下臉,目光幽幽地對上大貓。
大貓往姚淩舟腳邊一趴,閉眼睡覺。
“你快說這狗東西到底是誰送你的?”紀尋質問出聲。
姚淩舟腦袋往車廂一靠,雙手環臂,含著糖閉眼假寐。
布遲憶搖頭和溫閱小心對視一眼,用口型:“他好慘。”
溫閱同樣:“是啊是啊。”
“淩舟。”
姚淩舟睜眼,就見唐數的手已經朝他的護目鏡而來,他下意識側首躲,同一時間唐數的手腕也被截胡抓住。
紀尋忍下心底翻湧的莫名戾氣,語氣不好:“幹什麽?”
唐數無語,掙開手,對姚淩舟說:“護目鏡上染血了。給你擦擦。”
視野上有幾處斑駁,姚淩舟知道,但他不打算在這時處理眼鏡。
“沒事。不用。”
他重新閉上眼裝隱形人。
“紀隊,你和大哥怎麽認識的啊?”
姚淩舟心想,誰是大哥?
紀尋不記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食指與拇指輕輕撫摸銀鏈上的戒指,太陽穴忽而像針紮似的,起了一陣綿綿密密的疼。
他麵色未變,語氣裏含了點不明顯的笑:“好像是……執行任務。”
布遲憶豎起耳朵好奇:“什麽任務?”
“殺了他。”
一片寂靜。
唐數驚訝地瞪圓眼睛看著眼前的兩人,很難想象都這樣了還能談戀愛?!
溫閱顯然也不理解,用黑色手套茫然地撓了撓腦門兒:“然後呢?”
紀尋理所當然:“殺床.上去了。”
溫閱:“……”
紀尋輕笑,得意:“他會揍我的。”
話音未落,姚淩舟已經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紀尋的迷彩作戰服大腿外側當即印上一個清晰的腳印,非常重。
紀尋美滋滋:“看,他打我了。”
布遲憶:“……”
前麵的周忍冬聽了一路,早忍不住,幾乎是喊著說:“怎麽殺那什麽上去的?”
興許是被打出了毛病,紀尋特來勁,滿嘴自信道:“他勾.引我。”
“怎麽勾.引?”
“他見我第一麵就問我成年沒,我說成年了。”
紀尋看了眼抱臂依然沉穩閉眼的姚淩舟,眼裏的如數情緒滿得要溢出來,抑揚頓挫道:
“他就說,過來,做a……”
“嘭!”
眾人正聚精會神地聽,隻聽沉悶聲響再次牙痛的傳來。
就見姚淩舟又是麵不改色的一腳,看力度這次是想把紀尋直接踹飛。
溫閱看著都疼,默默地拉著布遲憶遠離是非之地。
紀尋悶笑出聲,把被踹出去的屁.股挪回原來位置,甚至離姚淩舟更近。
他特稀罕地道:“看,他又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