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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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文
第29章
“呀。”兩人剛出實驗區的大門, 唐數便語氣上揚。
姚淩舟看過去,用眼神詢問怎麽了,餘光便闖進一道人影。
作戰服將那道身形勾勒的極其挺拔, 長腿朝這裏大跨步走來時,似乎都帶著風。
“我就不在這兒散發光芒了哈,先走一步。”唐數迅速擺手溜之大吉。
姚淩舟莫名其妙:“前男友而已, 你跑什麽?”
唐數頭也不回:“怕死。”
“……”
“姚。”紀尋麵上不悅,但也不敢真說些什麽,隻倔強地強調,“我們是戀人。”
姚淩舟睨他:“你很閑?”
“不, ”紀尋立馬道, “但我要來找你。”
姚淩舟心底隱隱有了猜測,靜等他說下去。
果然,紀尋緊接道:“大貓是我送你的。就在11年前。”
“是我送給你的。”
不覺間,中午的陽光轉移到了頭頂, 不熱, 但仍然像個過於亮的火球,讓人不敢直視。
太陽的邊緣正好卡在超聲儀端的上方, 連帶著那座儀器也讓人看不清了。
哪怕早上走時就猜到紀尋會想起點東西,現在直白聽見, 姚淩舟心底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抑製地微妙。
就像被什麽纖細的柔軟東西極輕地觸碰到了心髒。
他突如其來地想, 難道狗紀尋要被刺激, 才會想起更多?
“哦,”姚淩舟無謂,“然後呢?”
“然後就是!”紀尋瞪著眼睛, 再次強調, “大貓是我送給你的, 不是別人。”
“你怎麽不告訴我?”
天知道他今天想起後看見大貓敵視他的眼神有多受傷。
雖然他總是跟大貓爭寵,拎著它後頸把它丟出家門156次,但好歹一起生活三年呢。
如果沒有那發瘋的一匕首,說不定大貓現在對他態度……也會還行。
“你是誰我要告訴你?”姚淩舟眉宇輕蹙,很認真,“希望你以後少找事少發瘋。”
紀尋喉頭一哽,竟然泛起陣難以言喻的窒疼。
好,他現在才是最受傷的。
但他記得他把大貓送給姚淩舟時,他有多高興。
當時還不知道十九就是黑豹時,姚淩舟翻來覆去地研究,和小貓臉對臉,道:“小貓的眼睛以後都會是藍色的嗎?”
知道手裏的到底是個什麽物種後,他驚奇,又問:“為什麽要送我小豹子?”
紀尋眼睛彎起來,道:“你看它眼睛顏色多像你啊,像靚麗的藍寶石。”
“但你的更漂亮。”
姚淩舟挑眉,抱著小貓走到鏡子前,離近鏡麵仔細對比,心道,確實像。
他直起身體,回笑:“的確我的更漂亮。”
眉眼柔和,全是寵溺。
哪裏像現在,冷冰冰的,眼睛裏看不見一點愛意。
隔著一幅護目鏡,就更看不見任何感情了。
“別這麽看我。”紀尋抬手想撫平他過於冷漠的眉目,被姚淩舟側首躲過。
他抬腳徑直離開。
紀尋手頓在半空,轉而跟上去:“姚。”
他又執拗地說一遍:“大貓是我送你的。”
看起來如果不回應,他會一直這麽說下去。
姚淩舟勉為其難:“嗯。”
紀尋立馬再接再厲:“不是別人。”
姚淩舟無所謂:“哦。”
“你說了大貓是你愛人送你的,”紀尋一本正經,“大貓是我送的,所以我就是你愛人。”
“……”
姚淩舟眉頭緊緊蹙起,忍無可忍地停下步子,不善:“我什麽時候說過?”
“啊,你翻臉不認人?”紀尋突然炸了。
他堪稱語無倫次地驚天地泣鬼神描述:“就我們在裝甲車上的時候啊。我一直問你貓是誰送的,你說是你愛人。”
“那不就是我嗎?”
“那就是我。”
“……”
操,把這茬兒忘了,真是壞了好記憶的名聲。
一世英名就栽嘴賤上了,逞什麽口舌之快。
姚淩舟麵無表情:“我沒說過。”
紀尋:“你說過!”
姚淩舟上去就是一腳,身形利落又迅速,踹完氣定神閑,又道:“我沒有。”
“你說過!”紀尋往後退了兩步,彎腰揉大腿,堅持己見。
“我說了我沒說過,”姚淩舟手摸向後腰,看起來是個拔.槍的手勢,“你記性好還是我記性好?”
“……”紀尋仔細想想自己目前這個狗德性,沒什麽底氣。又想想那天晚上五顏六色的“玩具”槍,更沒底氣。
他低聲:“你。”
“嗯,”姚淩舟道,“那我說過嗎?”
“……”紀尋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讓它帶著血消化,“沒說過。”
姚淩舟滿意了,繼續邁步往前走。
由於這小傻.逼一直在身邊找存在感,他突然意識到件事。
紀尋有再生能力,無論這個再生能力是怎麽產生的,都應該會改變基因走向。
不然血肉組織怎麽可能在普通的人類基因下做到再生,哪怕不是改變基因,被植入紀尋體.內的東西也一定能夠和他的人體基因融合,相輔相成。
而人類基因檢測儀,沒有識別出紀尋的其它身份。
【“基因檢測儀根本不會出問題,它啟動就需要兩層嚴格密碼,出不了事兒,沒有人能夠修改這種儀器,摧毀另說。”
“而其它的機械體啊,就是智能人什麽的,動植物和其它任何不屬於人類的基因庫,便屬於非人類範疇,它很好分辨。”
“當然要是有技術可以將其它變體的基因完全偽裝成人類,那它可能就得好好思考思考。就像剛才那樣。”】
就像它反應了幾十秒才能夠分辨出姚淩舟的人類身份。
這些是唐數說過的話,以及開過的玩笑。
在這時卻令姚淩舟醍醐灌頂般警醒。
所以,人類基因檢測儀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人。
姚淩舟垂眸,心道下次一定要找個機會再試試。
他,紀尋,還有一個……溫閱,都遭到了人類檢測儀的特殊對待。
可紀尋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要被植入再生機製,重點是還完全沒有人告訴他。
他就像個明晃晃的、用來殺人的劊子手。
所以,到底是誰傷害的小混賬呢。
汙染爆發後,連拘留所的空間都變小了。但好在 f 市身為大城市,人數眾多,基地也不小。
一個人一間在拘留室並不覺得擠,還覺得有點空。
而且為了給他一點教訓,這都不是拘留室,是監獄!
往裏麵一待也不知道外麵具體幾點,但智者猜,大概是到了中午了。
“哢噠。”
走廊盡頭的大門響起,幾道腳步聲漸近,緊接著是隔壁房間的門跟著響了一聲。
智者豎起耳朵聽,確定聽到了有鄰居來!
他眼睛霎時亮起,在剩下的腳步出去了消失後,連忙屈指敲敲牆壁:“誒,敢問兄弟還是姐妹的大名啊?”
沒想到旁邊那哥們兒比他還激動,聞言立馬湊上去:“是智者嗎是智者嗎?”
聽聲音像是個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最是容易上當受騙的無辜年紀。
“……”這熱情的智者都想說不是了。
“啊,我是誒。”他熱情散了一半,挺好奇,“你怎麽進來的啊?”
那人嘿嘿一笑:“我散播謠言。”
智者:“……”
“不會是散播我說過的那些話吧?”
“為什麽不會,”男孩兒興衝衝地說,“我覺得你說得非常對啊,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新人種進化才更有說服力好嘛。”
“不然人類根本沒有任何希望活下去。”
智者:“小朋友你多大?”
“十五!”
“……”
竟是連十六七都沒有。
智者不得不陷入沉思,是不是自己說的廢話真的太多,所以才導致了未成年人的無腦追捧。
“你聽這些東西你爸媽不打你啊?”
“我沒爸媽啊。”
智者又陷入沉思:“沒事,我也沒爸媽。來吧寶貝兒,你想聽什麽?”
男孩兒似乎在隔壁興奮地扒住了牆壁:“智者,你說的那些真的都是真的嗎?”
“假的。”
“……哦。”男孩兒有些失落,他沒想到智者竟然能把否定的答案說得那麽快。
智者歎氣:“都說了是謠言嘛。”
“我雖然是個騙子,但我很有職業道德的。我從來不騙未成年!”
“假的也很有趣,”還是年紀小,說什麽都不會太過心,男孩兒眨眼滿血複活,“那你給我講講你知道的好不好?我進都進來了,因為是未成年,所以他們說隻會關我一天……你別讓我空手而歸啊,我想聽。”
智者點頭:“好的好的。”
他問:“你知道各個國家都有防護汙染中心嗎?”
男孩兒聚精會神,傻傻地應道:“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智者說,“那你知道各個國家都有研究所嗎?”
“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用回答我,”智者被逗樂了,繪聲繪色地說,“這個國家防護汙染中心呢,已經跟各種汙染物打了百年的交道了。”
“哇,汙染物一百年前就有了嗎?”
“謠言謠言,編的,你別打岔兒!”智者及時讓他止住,繼續,“但那時候的汙染物呢,都很溫和。而且都待在人類幾乎不會染指的地方,它們有它們的地盤兒,和人類涇渭分明。”
“你要是說為什麽我們不提前消滅它們,實在是因為人類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就已經遍布世界角落了——地區偏遠,所以人類意識到的很晚。”
“也就是說,汙染物其實不止出現了一百年!”男孩兒驚訝地道。
“對。”智者點頭,“那為了抑製汙染物爆發——就是今天這種情況,國家要幹什麽呢。”
他語氣突然沉下來,帶了點令人心悸的冷漠。
男孩兒輕聲:“幹什麽?”
“研究出不會被感染的新人種,和汙染物對抗,”智者笑了聲,“新人類呢,有的會異變成章魚,觸手特別牛逼;有的鮮血會具有高強度的腐蝕性,用自己的血當做武器,所向披靡。”
“無數次的研究中,其中因為超聲儀端沒有打開,造成了多次的血腥場麵。”
“什麽是超聲儀端?”
“就我們基地中央那個巨大的物件兒啊。每個基地都有。”
“哦哦哦。”
智者繼續道:“而有的新人類呢,那就非常全能了,連死都死不了的,什麽都會!”
“啊?”男孩兒驚訝,“那個新人類殺不死嗎?”
“殺不死。”
“那怎麽才能夠殺死?”
“哈哈哈,小屁孩兒我都說了殺不死嘛。”
“那這個人要是叛變,不想對付汙染物,反過來對付人類該怎麽辦?”男孩兒突然驚恐,不敢想象那個畫麵,道,“他死不了的啊!”
“那有什麽,”智者很是無所謂,聳了聳肩膀,“再怎麽厲害也隻是一個人嘛,又抵不過千軍萬馬。”
“對啊。說得對。”男孩兒放下心來。
智者突然問:“誒小孩兒,你玩過全息沒有?”
男孩兒道:“沒有。”
“嗯?”智者很驚奇,“全息遊戲是最普遍的遊戲,你竟然沒玩過?”
連在遊戲裏都沒有爆過活死人的頭,怪不得這麽多問題,對什麽都好奇。
聞言男孩兒無辜:“雖然全息遊戲確實很便宜很普遍,但是我吃飯都難誒。”
智者沉默。
男孩兒像是絲毫體會不到他抱歉的心情,又歡欣道:“誒智者哥哥,你這些都是從哪兒看來的啊?”
智者差點被他一句哥哥喊得沒說出話,半天才道:“在一本科幻書上。”
“作者是誰啊?”
“‘我’。”
“我能看嗎?”
“不能啊,早不知道被我扔到哪裏去了。”
“……”
汙染地第72禁區。
帕爾德衣服上幾乎全是血窟窿,槍口就有好幾個,幸好都不在要命部位。
他把死去下屬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撕成布條,麵色冷硬地讓人纏繞在他的傷口上。
來時身邊帶了六個人,如今還隻剩下一個。
金發女人滿身髒汙,沒好到哪裏去,此時正垂眸仔細地給帕爾德處理傷口。
二人找了處隱蔽的地方,遠離水源。異變的魚人主要戰場在水裏戰鬥力會更加強韌,人類可不是。
稍有不慎,就會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真主九那個該死的人,他們這邊四個人都對付不了他一個。
帕爾德麵色冷硬,雖然槍.支軍火殺不了真主九,但仍可以暫時對他的肉.體造成片刻傷害。
隻要準頭夠足,子.彈夠多,真主九的愈合能力沒那麽快,和zhou完全沒法比。
姚淩舟有的可不隻是愈合能力。
可是該死的真主九在頂不住火力時,竟然把他們引到了魚人眾多的地方。
真是陰險狡詐!
“長鱗片了。”金發女人突然道,音色凜然。
“沒事,”帕爾德漫不經心地瞥過去一眼,“一會兒就會消失了。”
隻見在那些傷口處,一層層堅硬的東西在陰暗的陽光下散發著冷光。
由於傷口翻出血肉,那些鱗片便也跟著層層翹起,一眼過去頗有些駭人。
帕爾德伸手輕輕摸那些和自己皮膚觸感完全不同的鱗片,皮.肉有感覺,就證明這東西已和他融為一體。
幾十年前不願意做的事,今天還是被迫做了。
聽說 professor t 手下的那個學生,倒是和章魚汙染基因融合的不錯。
不過安啟森純粹是靠自己,挺厲害的;在這種情況下,帕爾德可不敢靠自己。
他手上拿著一管血紅色的東西,液體清亮,質地像血,玻璃管表層貼著獲取的時間標簽。
不知是放置太久,還是在尋人過程中受到磨損,標簽上的字體已經看不清了。
時間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當時要這麽點東西,小孩兒可是哭了好久,”帕爾德看著玻璃管就像是看到當時的情景,灰綠色的眼裏還滿是笑意,“那麽疼,還總是不吭聲。”
玻璃管被食指向上推開,帕爾德收了旖.旎表情,將紅色液體倒在傷口上。
幾分鍾後,那些由於傷口外翻而翹起的鱗片像是遇到了什麽絕對壓製性的東西,乖巧地緩緩縮了回去。
沒於皮膚之下,看不出任何異變。
“看清真主九到底朝哪個方向去了嗎?”帕爾德問。
金發女人從後腰處掏出一個小巧的儀器,那是她差點被打死才紮入真主九頸側的隱形追蹤儀——她手上可以查看被植入追蹤儀的人的具體位置。
要不是被紮那一下讓他產生了片刻眩暈,想必真主九還是不願意放棄殺掉帕爾德。
真主九的目的很明確,殺了姚淩舟。那在殺他之前,必須要先找到他。
“z1基地。”
帕爾德愉悅:“確定?”
金發女人:“嗯。”同時把隻有拇指指甲大小的儀器光屏給帕爾德看。
那點紅光停留在了z1 基地外圍,似是已許久未動了。
帕爾德扶著地麵站起來,喟歎道:“我就說zhou 最不喜歡大城市了。”
他說:“先回去帶些人吧,不然我們可帶不走他。”
“是。”
—
“槍是誰送你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進餐區,紀尋已經是第三次詢問,但是姚淩舟都當他是空氣。
姚淩舟一直在想人類基因檢測儀檢測出的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根本沒聽紀尋在說什麽。
直到紀尋忍無可忍拽住他胳膊,第四次壓抑著聲音問:“你的那把槍,是誰送你的?”
中午的進餐區就像是大學食堂,人又多又擠,有那麽一瞬間姚淩舟竟然覺得,其實現在是完好的、真實的世界。
但是奇跡並沒有發生。
基地吃飯時間是規定好的,錯過了那就餓著,所以隻要是在公寓裏的人都會過來進食,不擠才怪。
姚淩舟隱蔽地甩出卡牌,鋒利的邊緣當即在紀尋的手背上劃出道血口:“離我遠點。”
紀尋猛地鬆開抓人的爪子,委屈地朝傷口吹了吹,但傷口已經長住了。
隻有手背上還殘留著一條濕潤的血線。
再生能力太強悍,他想賣慘都沒有好時機。
還沒賣呢,傷口沒了。
“別讓我在這麽多人的場合裏拿槍崩你。”姚淩舟極其正色地警告。
說著,姚淩舟卻突然眉頭一蹙,察覺到了很不友善的眼神凝視。
他側首看去。
偏僻的角落桌旁,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安靜吃飯,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姚淩舟的方向,惡心黏膩。
正是上次宋添說過的張乾。
姚淩舟能明顯感覺到,宋添很不喜歡這個張乾,見到他的時候,臉上所有溫和的表情都會收斂的絲毫不剩,眼底還有一股不明顯的其他含義,上次姚淩舟沒有觀察的太仔細。
宋添是軍人,不該對一個民眾露出那樣的眼神。
更別提張乾還曾是貝塔部隊裏的退伍軍人。
所以這個人一定做過什麽很不好的事情,說不定就和霍遷他們有關。
而張乾此時的眼神,更是非常令姚淩舟厭惡。
姚淩舟還不止一次覺得,他之前肯定也被這樣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過。
因為前幾天和唐數一起過來吃飯,他總能碰到這個男人。
甚至昨天依舊碰到,張乾還跟他打了個招呼,問他喜不喜歡男的。
姚淩舟眼底出現了戾氣。
……
察覺到人看過來,張乾瞬間揚起一個很友好,又自認為很勾人的笑容。
姚淩舟:……
就特麽不是很想吃飯了。
“哢!”
“噠!”
“操!”
“撲通——!”
黑桃 a 與紅桃 2 的金屬卡牌同時射出,有力堅硬地楔入張乾麵前的桌上,一前一後,通身都泛著攝人冷光。
張乾完全沒反應過來,隻條件反射地猛然站起後退,被凳子絆翻,狼狽地摔在地上。
他臉上的血色由於受到了威脅而迅速褪去。
周邊人的視線都被這股動靜吸引過來。
“嘖。”這麽廢物還敢盯著他看。
張乾對見到宋添的反應,都是比較尊敬的,證明他對軍人還有絲內在的服從。
又或者有什麽其它的原因。
姚淩舟不關心,他隻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尊重自己,說不定還覺得自己很好上手。
黑桃a卡牌就楔在紅桃2的旁邊,姚淩舟看了眼紀尋:“誰讓你動手的?”
紀尋滿目冷然,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張卡牌。
他隨意在指間把玩著,垂眸沒應聲,但周身的氣息已經降到冰點。
張乾沒想到姚淩舟竟然這麽凶,確認了他很不好擺弄;更沒想到那個紀上校脾氣也這麽大,而且是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紀上校是吧,大家都知道你是上校軍銜,你來基地第一天就自我介紹讓我們相信你,”張乾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怒不可遏,“你現在在幹什麽,怎麽無緣無故傷我?”
“我幹什麽了嗎?哪有軍人傷害普通民眾的道理!”
他長相繼承身材,雖然不錯但過於魁梧,一身腱子肉。
普通人往他身邊一站,肯定會感覺到被壓製的壓力。
紀尋抬眸冷眼看他。張乾竟然話音一哽,肩膀下意識地後縮了一下。
圍觀的人更多了。局麵對紀尋很不利。
他是上校,不能隨心所欲。
哪怕有人冒犯到了姚淩舟。
如果是隻有姚淩舟對張乾動手,那隻是兩個普通人之間起的衝突,僅此而已。
有了軍人身份,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紀尋仍然沒有收起手上的那張卡牌,腳下一動還徑直朝前走去。
似乎是想給張乾一個解釋。
“站住。”姚淩舟命令,他都能想象到紀尋的“解釋”是什麽,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再動試試。”
紀尋停住腳步,垂眸,低聲應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