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櫻(給我抱抱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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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航獨自一人坐於麥前, 麵無表情地點了一首又一首歌。
    “他沒事吧?”季櫻牽了牽傅景深的袖口,小聲耳語:“我們當初是不是不該騙他啊?”
    傅景深朝晏航的方向遞去一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手指:“別理他, 他自己一會兒就消停了。”
    季櫻眨眨眼, 又朝晏航看了看。印象裏那個落拓不羈的大少爺,此刻臉黑得如同被雷劈過的木炭。
    不過時間也輪不著季櫻再多想,許洲和江盛喊了好幾個女伴過來,朝他們招手:“三哥,帶著嫂子過來玩牌啊。”
    傅景深低頭問季櫻:“玩嗎?”
    季看向門口站著的或美豔或清純的一眾美人, 她哪裏見過這陣仗,唇瓣錯愕地張了張, 輕聲道:“可我不會打牌誒。”
    傅景深看著許洲喊來的人,蹙了下眉。他執起季櫻的手走過去:“我教你。”
    季櫻就這樣被帶到牌桌,抬眼朝對麵看去,又愣了一愣。
    許洲和江盛身側, 各自圍著兩個美人, 甚至連晏航旁邊, 都女人上前笑眯眯地給他點歌。
    唯獨傅景深沒有。
    這些女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不約而同地遠離傅景深,態度疏離又恭敬。
    正思襯著,季櫻對麵,有美人動作熟稔地給許洲點上煙。
    傅景深看過去, 淡淡道:“許洲, 煙掐了。”
    許洲看向季櫻, 頓時反應回來, 連忙掐滅煙丟進垃圾桶:“抱歉,抽習慣了。”
    季櫻笑著搖頭:“沒關係。”
    說話間, 牌局開始。
    除了還在點歌台前唱苦情歌的晏航,其餘人都饒有興致地圍坐著牌桌。
    江盛熟練地發著籌碼,“今天嫂子在,咱們玩點新花樣。”他晃了晃籌碼,笑道:“四川麻將還是廣東麻將??”
    季櫻琥鉑色的眼眸微微放大,她一個也不會呀。
    “隨便,開始吧。”
    傅景深俯身坐在她身後,說話間,季櫻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膛的顫動,她端坐著,不敢再動了。
    眼看著要開始了,季櫻試圖再提醒傅景深一次,拉了拉他的衣袖:“三哥…我真的不太會。”
    傅景深側坐著,伸臂替她摸牌。季櫻猝不及防,就這麽被他從後攬在懷裏。
    聽見他輕聲說:“你玩你的,輸的全部算我。”
    二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傳進了坐在兩側的江、許二人耳朵裏,兩人都聽傻了,紛紛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難以置信。
    這個美人在懷眉眼繾綣的男人,還是他們那個冷心冷肺到了骨子裏的三哥嗎?!這才多久,看破紅塵的冰山都融化了?!
    眼看著季櫻連摸牌的姿勢都不熟練,輪到她時,反應時常會慢半拍。
    要放別人,江盛、許洲早不耐煩了,但這次隻要一抬眼,便對上清冷燈光下季櫻清澈透徹的眼眸。
    這一看,終於明白了三哥為什麽會淪陷。
    季櫻的美,不止在外表,更在於全身上下都被精心嬌慣著長大的天真、淡然。這樣的姑娘,哪有人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連魂都快散了,哪還顧得上打牌。
    二人不約而同地,再一次在心中歎息傅景深有福。
    開始幾局季櫻還不會玩,全靠傅景深在身後指點。
    他似乎總喜歡貼著她耳根說話,溫度和氣息一齊籠罩上來,季櫻心跳亂了拍,扶著牌的指尖輕輕滲出一層薄汗。
    傅景深很厲害,不過幾局,季櫻麵前就堆了高高一層籌碼。
    她開心得抿唇直笑。
    “會玩了嗎?”傅景深輕笑著問她。
    季櫻思索幾秒,保守地回答:“應該會了。”
    “那你自己來?”
    季櫻表情嚴肅,如同攻克什麽難題般重重點頭:“我一定努力。”
    傅景深站起身,忍俊不禁地揉了下她後腦,“我去沙發上找晏航,有事喊我?”
    季櫻專心牌局,已經沒心思分給他,敷衍地應了兩聲。
    與此同時,沙發上的晏航終於是唱累了,包廂內一直縈繞於耳的苦情歌戛然而止。
    晏航孤獨地抱著酒瓶一人坐在沙發上,看到傅景深邁著長腿大步朝他走來。
    晏航哪裏能消氣,懶洋洋地闔上眼,懶得搭理他。
    傅景深直接命人開了紅酒,給自己和晏航分別倒了一杯。
    傅景深喊他:“過來喝一杯?”
    晏航抬起手腕擋住臉,悶聲道:“不喝。”
    “那我說,你聽著。”
    “茶樓那次,也是我數年之後第一次見櫻花。”傅景深將酒杯放在晏航麵前,低聲道:“那次之後,我起了私心。”
    聽到這裏,晏航放下手臂,氣呼呼地說:“所以三哥怎麽不早和我說?還和季櫻一起騙我,讓我鬧這麽大一個笑話。”
    傅景深默了幾秒,骨節分明的長指舉起酒杯,喉結滾動,喝完了整杯酒,坦然看向晏航:“這件事,我確實是蓄意所為。”
    一聽這話,晏航都氣笑了,抬起聲音罵道:“三哥,我是真的想罵你一句卑鄙小人。”
    傅景深笑了笑:“這句卑鄙小人我也認了。”他直視晏航,眼眸鋒芒銳利:“但別的或許能商量,她不行。”
    晏航自是知道傅景深的手段。他就是要讓他長記性,好讓他一輩子都斷了念想。
    傅景深對自己的所有物,有著絕對的占有欲。
    晏航也端起酒杯,將酒一口悶了進去。剛喝進去,就被烈得嗆出了聲,臉憋得通紅。
    他眯眼看向酒杯。這可不比剛剛的低度數啤酒,滾燙入喉,一路灼燒到了胃裏。
    晏航最後朝牌桌的方向看了眼。
    燈光下,女孩似乎是摸到了心儀的牌,她悄悄彎唇,眼尾蕩漾起瀲灩的弧度。一顰一笑都美如畫卷,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般。
    “算了。”晏航搖頭笑道:“我之前也坑了你一次,咱倆算扯平,我宣布這事兒揭過去了,以後還是兄弟。”
    傅景深頷首,指尖碰了碰酒杯:“還喝嗎?”
    晏航:“喝!”他睨向傅景深,惡狠狠道:“看我不把你喝趴下。”
    傅景深替他倒酒,“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
    不知怎麽,自傅景深走後,季櫻的牌運急轉直下,連輸了好幾局。原本麵前堆得高高的籌碼悄然無蹤。
    在忍痛朝江盛遞交最後一片籌碼後,季櫻宛如霜打的茄子,低落地耷拉著腦袋。看得江盛哭笑不得,都不好意思再收她籌碼。
    許洲撐著手直笑,朝著傅景深的方向就喊:“三哥,嫂子都輸光了,你還不快來買單?!”
    幾個女伴都捂著唇吃吃笑,季櫻自閉了,細白指尖繞在一起。
    沙發上,晏航雙頰通紅,已經醉到抱著酒瓶人事不省。傅景深將人拉到沙發上躺著,自己抬步去了牌桌。
    男人走過來時,季櫻隻看到他愈發深邃的眼睛,並看不出喝了多少酒。
    隨即,一陣清冽的酒氣從後將季櫻包裹住,是比冷杉還更強勢的氣味,充盈在鼻畔。
    季櫻的呼吸突然亂了一拍。因為她感覺到屬於傅景深的骨節分明的手掌,從後摟住了她的腰。
    她強作鎮定地一動不動,心跳卻完全亂了拍。
    傅景深隻是呼吸重了些,咬字依舊清晰。他聲音含笑,“怎麽都輸了?”
    季櫻有些不服氣地咬唇:“明明是運氣不好。”
    傅景深彎唇,完全順著毛往下捋,“嗯,肯定是運氣不好。”
    江盛和許洲嘴角抽了抽。
    傅景深開口問:“輸了多少?”
    聞言,江盛得意地朝傅景深晃了晃籌碼:“你自己看看。”
    “繼續。”傅景深淡淡道:“輸的全記我賬上。”
    說話間,又開始了新的一局。
    季櫻緊繃著小臉,打足精神,專注地盯著麵前的牌麵。
    一輪又一輪,季櫻越菜越愛玩,最後唯有她一家輸得底朝天。
    許洲、江盛,甚至是他們帶來的女伴,麵前的籌碼多得都堆不下了。
    “我來算算啊。”江盛笑眯眯地清點著籌碼,嘖嘖兩聲:“三哥,全記你賬上了哈。”
    季櫻看了看成片的籌碼,張了張唇,懵懂地看向傅景深。
    許洲把玩著打火機,眼中的愉悅都快溢了出來:““三哥今年贏我們的,嫂子全還回來了。”
    季櫻已經愧疚地快抬不起頭來。
    酒精的後勁衝了上來,傅景深眸中已經有微醺的醉意。根本懶得理會什麽,隻低頭問季櫻:“還玩嗎?”
    季櫻用力搖頭:“不玩了。”
    “不想贏回來嗎?”
    “可我贏不回來了。”季櫻長睫垂下,語氣裏還充滿著不解的鬱悶。怎麽就她總是輸呢?
    傅景深從後擁住她,輕聲問:“我帶你一起贏回來,不好嗎?”
    季櫻突然掩唇,打了個哈欠,眼中也因為困意染上水光,“三哥,幾點了?”
    傅景深瞥了眼腕表:“十點。”
    “啊。”季櫻一驚:“這麽晚了呀?我得回家睡覺了。”
    話說出口,周圍傳來幾道笑聲。
    牌桌幾人平時混慣了夜場,乍然聽見“十點回家睡覺”這種話,都被逗樂了,許洲更是笑直不起腰。
    傅景深掀起眼瞼,一眼橫掃過去,全員頓時噤聲。
    他牽住季櫻的手起身,“我送你回家。”
    季櫻點點頭。
    傅景深和江盛、許洲二人略作招呼,又看了眼在沙發睡得人事不省的晏航,轉身帶著季櫻離開。
    包廂大門在眼前闔上。
    許洲忍了一晚上的煙癮,見人離開,當即拿了支煙叼在唇邊點火,在一片煙霧中,想起傅景深那模樣,搖了搖頭,唏噓道:“咱們三哥,真的栽了呀。”
    江盛咬著煙笑,“還栽得不輕,要不是為了讓晏航死心,我看他都不舍得把人帶出來。”
    二人不約而同看向倒在沙發上昏睡的晏航,目露憐憫。
    “三哥真狠啊。”
    “晏航,大冤種本人。”
    季櫻被傅景深牽著,從會所大門裏走出,又抬步上了後車座。
    車廂狹小封閉,季櫻坐上後,便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酒氣。
    “三哥。”季櫻蹙了蹙眉:“你到底…喝了多少呀?”
    傅景深手肘撐在車窗,夜色裏,他眉目深邃,下頜線精致分明,直勾勾朝她看來。
    就這麽被他看著,季櫻都從心底升出一團燥熱。
    “半斤。”傅景深估摸著道。
    季櫻不太讚同地說:“怎麽喝這麽多啊。”
    傅景深漫不經心垂眸:“我還好。”
    “隻有晏航喝趴了。”
    說起晏航,季櫻還有些歉意,“要不你下次幫我給晏航帶聲道歉吧?我不是有意騙他的。”
    “這件事我已經解決了。”傅景深眼眸中有深色一閃而過,輕描淡寫地開口:“日後你們沒有關係。”
    季櫻一愣,隨後緩緩點頭:“…噢。”
    一時沒人說話,轎車繼續平緩地行駛在路上。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
    季櫻抬眼,看見傅景深拿起手機。不知來電人是誰,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
    隨後,傅景深接通了電話,嗓音清淡:“媽。”
    季櫻眨眨眼,竟然是傅景深媽媽?那個傳說中港城豪門的媽媽?
    電話的確是謝淩打來的。
    傅景深猜測是老爺子派人給謝淩遞了消息,她才會知道聯姻的事情。
    謝淩的語氣一如往常的簡潔淡漠,公式化地問了幾句進程。
    傅景深挑了幾個問題回複。
    二人的通話記錄透露著一種僵硬的機械。談到最後,傅景深沒了耐心:“您還有什麽事嗎?”
    謝淩唔了一聲,“季家那孩子什麽模樣?我聽說你們差六歲,她還是個小姑娘吧?”
    “其實港城這邊也有很多合適的人家…”
    傅景深直接打斷她的話:“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我掛了。”
    謝淩沒再多說什麽,隻道:“今年年底,我或許有空回來一趟。”
    “知道了。”說完,傅景深就掛了電話。
    季櫻始終側頭看著傅景深,自然沒錯過他眉宇間一閃而過的陰翳。
    在季櫻的印象裏,傅景深從未淺顯地表露過負麵情緒。但在剛剛,或許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感覺到了男人壓抑著的,宛如深海般的戾氣。
    “三哥。”季櫻朝傅景深靠近了些,仰頭問:“怎麽了?”
    傅景深垂眼,深邃的目光落於她瓷白的麵容,以及此時清澈到隻有他的眼眸。
    一種想要抓住什麽的衝動猛然襲來。
    下一秒。
    他伸手,在季櫻錯愕的表情中,輕而易舉地將人拉進在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掌強勢又不容置喙地按住女孩後腰。
    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
    “給我抱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