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望北城戒嚴
字數:4916 加入書籤
李觀瀾倏地站起,他對幾個要員低聲說了兩句,幾個官員的臉色頓時也凝重起來。
李觀瀾對其他人道:“諸位慢用,本官和幾位大人有公務要處理,去去就來。”
一出後堂,李觀瀾原本保持的笑容就消失了,冷聲問道:“範兄,我相信區區三千人馬還不足以讓你來後堂找我。”
他和範思沅早早就商量好了應對之策,按道理說範思沅是不會特意跑這一趟。
那他既然跑了這一趟,那說明情況有變。
果然,範思沅沉聲道:“大人,具體情況和我們之前設想的有所不同,還是要您親自去城牆上看一看。”
李觀瀾深吸了口氣,對身後幾個官員道:“諸位,望北城有麻煩了,請諸位回各自衙門,立刻集合所有官吏,以防事變。”
“還有,自此時起,全城戒嚴!”
李觀瀾如此嚴肅的態度,幾個官員也隻是在海妖入侵的時候才見過。
他們頓覺背後發涼,互視了一眼後,領命快步離去。
李觀瀾則和範思沅一路往南麵城牆而去。
望北城南,是望北城最大的交易市場所在。
平日裏,市場會在日落之時關閉。
最近這段時間,由於各地考生到了望北城,因此市場閉市的時間也往後推了兩個時辰,方便來望北城參考的學生以及長輩采購。
作為南部行省最大的交易市場,根據交易物品的種類劃分出了詳細的區域。
今晚正是舉子離開望北城前的最後一夜,因此也是市場最後大促的時刻。
市場中的所有賣貨的都是鉚足勁推銷自己的貨物。
在丹藥區的一角,端木流清坐在一個不起眼的攤位前,身前擺放著一排丹藥。
自從她入了金丹期以後,煉出來的丹藥總算有了點樣子。
這幾天來,她也算是小賺了一筆元晶,今晚她隻希望能再賣出幾瓶丹藥,那麽她就有了足夠的元晶,來讓自己提升到金丹中期。
不過今晚的客人明顯比之前幾天要少上許多,大部分未考中的學生都已經返鄉了,她本來就不算火爆的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端木流清點了一遍這幾日賺的元晶,又看了看人煙越來越稀少的市場,歎了口氣,準備收拾一下便回客棧了。
她在客棧開了個最差的單間,條件雖然差了點,也能好好睡個覺了。
就在她準備收拾丹藥的時候,不經意間卻看到了一張眼熟的臉!
那個長相普通得扔到人群中就認不出來的臉!
“陳先生!”
端木流清輕呼了一聲,將手中丹藥瓶往懷中一塞,就要朝著陳老六所在的位置衝出去。
可就在她剛動的同時,一群衙役衝進了市場。
“李大人有令,全城戒嚴!立刻閉市!”
一聽到全城戒嚴四個字,所有賣貨的和買貨的都沸騰了。
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麽,他們最清楚不過,
隻有在戰爭爆發之時,望北城這樣的大城才會戒嚴!
一時間,整個市場陷入了混亂之中。
端木流清本來還想追陳老六,可市場要閉市了,她又不得不返回身去將沒有收拾完的丹藥全部收拾好。
等到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東西的時候,回頭一看,哪裏還有陳老六的身影。
端木流清心中一窒,不由地歎了口氣。
自從上次陳老六出手相救,然後又拜托“書不同”讓自己安然脫身以後,端木流清一直在尋找陳老六。
一來是要當麵對他說聲謝謝,二來她要將那張借據親手還給陳老六——她自從拿回嵐襄丹經以後,便再也沒有打開過那個箱子。
畢竟在端木流清看來,如此重要的單據,不能出現任何閃失,隻有見到了陳老六以後,她才能打開箱子,然後當著陳老六的麵銷毀。
當然除此以外,她心中還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隻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而已。
隻是沒想到久別後的再次相遇,也隻是一麵之緣,連半句話都沒說上。
端木流清意興闌珊地走出了市場,這時,她才發現城中情況不對。
市場外,滿街都是披堅執銳的士卒,軍官在大聲下著軍令調動部隊,街道上連一個百姓的身影都看不見。
端木流清等剛從市場出來的一行人,很快便在士卒的“護送”下,往各自的住處走去。
特別是佛道兩門的人,與其說是護送,不如說是押解。
端木流清因為是女子,“護送”她的士卒當沒那麽蠻橫,但是言語也不大中聽。
端木流清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斤斤計較之時,即便那幾個士卒出言不遜,她也隻當沒聽到,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路。
行至半路,幾匹高頭大馬迎麵而來。
為首的正是布政使李觀瀾。
見到布政使大人過來,幾個士兵便將端木流清拉到了一邊,讓出了道路,恭敬地對李觀瀾行禮。
就在李觀瀾剛走過幾人身邊的時候,突然勒停了馬匹。
“籲!”
端木流清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頓時緊張了起來。
還好李觀瀾停馬後並未看向自己,而是回頭皺眉道:“胡鬧,他們兩人怎麽來了?”
他抬頭道:“你們兩個別躲了,趕緊出來!”
端木流清順著李觀瀾的視線看去,就見到兩個身影從道路一側的房頂上跳了下來。
其中一個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子,一出來便吐著舌頭道:“還是被爹爹發現了。”
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個差不多歲數的少年。
端木流清看清楚少年模樣的時候,登時便瞪大了雙眼。
這少年不正是和陳先生一起到店中買丹藥的少年麽!
端木流清險些就朝馬悟空衝了出去了。
可她剛挪動了半個腳步,就引來了身邊神晶緊張的士卒怒目圓視。
端木流清隻好收回了腳步。
李觀瀾佯怒道:“你們兩個不在家裏好好吃席,怎麽跑出來了?”
李流熒嘻笑道:“吃飯太無聊了麽,我見爹爹出去了這麽就都沒回來,便出來找爹爹了。”
“胡鬧!”李觀瀾跳下馬,抬起了手,猶豫了下,輕輕落在了李流熒的腦門上,“沒看到爹爹在忙軍務麽?趕緊回去。”
李流熒撒嬌道:“我不麽,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望北城,都沒和爹爹說上幾句話,明日我就要回書院了,晚上爹爹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
李觀瀾很想說,以眼下的情形,你明日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
但是他又不好直說,怕女兒受了驚嚇,便隻能道:“乖,你先回去,等爹爹忙完便回去和你說話。”
見李流熒還要撒嬌,他便轉頭對在邊上的馬悟空道:“悟空,你趕緊帶流熒回去,晚上不要讓她踏出府門半步!”
馬悟空趕緊應了下來,伸手就去扯李流熒的袖角。
“回府了,流熒姐。”
李流熒哼了聲,正要掙脫,卻被李觀瀾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流熒從小到大還沒被李觀瀾如此瞪過,也隻好收起小脾氣跟著馬悟空一步三回頭地回府了。
李觀瀾見兩人離去,才重新上馬,疾馳離去。
等到李觀瀾離開,幾個士卒才緩了口氣,催促著端木流清趕緊走路。
端木流清想了想,小心問道:“剛才那兩個人是誰?”
幾個士卒一聲不吭,端木流清又隻好再問了一遍。
其中一個士卒不耐煩道:“這兩位你都不認識麽?那位女子是我們李大人的千金,更是南部行省頭一位女舉人!另外一位公子更不得了,他是本屆鄉試的解元公,望華書院的馬悟空馬公子。”
端木流清瞪大了雙眼:“他就是馬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