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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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繞著橫濱兩大組織, 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老大中了一個名為‘同類相殘’的毒。
    這是一種病毒型的異能。微小病毒會在48個小時之內在體內迅速繁殖,但如果其中一個宿主在時限到來之內死亡,那麽異能力就會停止。注1)
    這個計劃的籌謀方就是異國組織‘老鼠’的頭目,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簡稱‘陀思’。
    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立場,在即便知道是對方的陰謀下,也還是會因此自相殘殺。
    這個堪稱完美的計劃,出現了一個變數。
    伴隨著這個變數,衍生出了很多種的可能。
    比如那個前文出現的三花貓, 是三刻設想的初始者、傳說中已經隱退的最強異能者——夏目漱石。
    比如將他的‘老師’全都當情報透露給太宰治的森千咫。
    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翻車了。
    “呀?”陀思微笑著, 看著地上因為想要觸碰他而被他的異能殺死的軍方的人。
    安吾用手扶了扶眼鏡,冷靜的盯著這個像吸血鬼一樣的男人,“把手舉起來,不許動。”
    陀思聳了聳肩,“這是他自己要來碰我的。”
    少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裏的人,以及滾落在他腳下的手銬。
    緊接著陀思的聲音再次響起,“嘛,這個世界上隻有小千桑才有資格觸碰我。”
    少年彎腰撿起了那副手銬。
    “為什麽呢?”少年聽見陀思用相當疑惑的語氣說道:“小千桑為什麽要背叛我呢?”
    少年的手上動作一頓,他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 神色虛偽而又偏執病態,仿佛糅合了一切的矛盾體,他是癲狂的, 又是優雅的。
    連笑都帶著薄涼的美感, 就是這樣子的一個男人。
    異能特務科的人將槍口指著那個男人。
    安吾的目光一冷,再次重複地說道:“將手舉起來。”
    陀思緩緩地雙手舉過頭頂,表示放棄抵抗。
    陀思微笑著被他們的搶眼指著, 然後穿過人群的中心, 在與少年擦肩而過的時候, 陀思留了這麽一句話,“那麽,那個人真的是我嗎?”
    ……
    事情告一段落後。
    森千咫並沒有回到港黑。
    “很遺憾,我的人間失格對你沒有用。”太宰治聳了聳肩,說道:“如果能讓我觸碰到那個對你使用異能力的持有者的話,也許會有辦法。”
    “但是那個異能力持有者應該已經死在那場車禍之中了。”亂步說道。
    “所以你可能隻能一直保持失憶狀態了。”
    對於這個答案,少年也沒有感到多失望。隻是抱著試試的狀態,才讓太宰治對他使用人間失格的。
    如果能恢複記憶那就最好了,不能的話,也無所謂了。
    恢複記憶後的我還是我嗎?
    這個問題倒是提得很哲學。
    ……
    突然有一天,武裝偵探社迎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有著一頭顯眼的白毛,還戴著奇怪的眼罩。
    這個白毛青年自稱自己是來找他摯友的弟弟。
    國木田獨步他們對這個突然到訪的可疑家夥,打起了十二分謹慎。
    亂步先生卻坐在轉轉椅上,安然自若的玩著彈珠,他頭也不抬的讓國木田他們放下武器,“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五條悟新奇地湊過來,盯著亂步裝在盒子裏的彈珠。——亂步被盯得手頭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猛地瞪了一眼五條悟,仿佛在警告對方不許打他限量版彈珠的注意。
    被亂步瞪了的五條悟卻笑嘻嘻的道,“那偵探先生就快點告訴我,那個小孩到底在哪裏嘛。”
    亂步氣鼓鼓的道:“偵探社的員工宿舍,大概就在太宰的房間裏。”
    ……
    偵探社的員工宿舍。
    五條悟正在走廊上,
    隔著大老遠都能聽見裏麵傳來了非常吵鬧的聲音。
    “太讚了~嗚嘿嘿嘿嘿~我好像聽到了!是死神在向我招手!啊~完全受不住誘惑了嗚,今天的河流如此的清澈~格外適合自殺呢!!!”
    “太宰先生,一個小時前你已經入過一次水了,我並不想再下水撈你了。”
    “還有太宰先生,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過來我給你換藥吧。”
    “不——我不要!”
    “太宰先生,請您不要任性。這是薑湯,喝掉。”
    “那我想要一份加了‘喝了就能夠清爽的自殺成功’的薑湯!”
    “這碗就加了,喝掉吧。”
    然後五條悟就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似乎是剛才說話的房間發出來的。
    五條悟快步走到門前,然後打開了房門——
    就看到一個少年正拽著一個比他還要重的人,那個人身穿沙色風衣,腦袋無意識地歪到另一邊,身體一動不動地,像是失去了生命力。
    他的開門聲似的驚擾到了對方——那個少年轉過頭看他,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看他,沒有感情的視線落到了五條悟的身上。
    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麵無表情、正在拖著‘屍體’的少年。
    這個畫麵就像極了殺人後處理屍體的影視片段。
    五條悟也不覺得尷尬,他抬手朝著麵無表情的少年,非常自來熟的打了聲招呼,然後指了指少年手中拖著的那個睡著了的‘太宰治’,示意道:
    “要幫忙處理屍體嗎?”
    “……”
    少年:“……不用。”
    ……
    太宰治安分地躺在床上,他身上原本縫好的傷口又出了血,少年將藥塗在傷口上,然後縫合處重新包紮起來。
    五條悟百般無賴的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那個正在認真處理包紮的少年。
    “你對他做了什麽啊?”
    正在忙著包紮的少年得了空,隨口應了一句,“下了點蒙汗藥。”
    五條悟頓時有些好奇了,“你下了多少量?”
    少年皺著臉想了想,“大概,能讓一頭精力充沛的猛牛睡上個兩三天吧。”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
    最後少年在太宰治中彈的部位打了個醜醜的蝴蝶結。直到做完了這些,他在從太宰治的衣櫃裏找出了一件新的沙色風衣外套,披在昏睡中的太宰治身上。
    原先的那些外套衣服都濕透了。
    少年才偏頭看了一眼這個不請自來的奇怪眼罩家夥。
    “嗯……你是誰?”
    五條悟咳了一聲,然後正襟危坐。
    結果沒等假裝正經還沒到一秒的五條悟開口。——少年就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然後蹭地一聲站了起來,“我去換一件衣服。”
    這時候的五條悟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把受傷還沒痊愈就下水的太宰先生從神奈川河裏撈上岸後,他自己還沒來得及換新的衣服。
    然後五條悟就隻能繼續無聊地等著少年在衛生間裏換衣服。
    ……
    五條悟用手托著下巴,眼睛四處亂瞟,
    五條悟雙手撐著地麵,後仰著腦袋,然後吹氣讓劉海飛起來,
    五條悟將眼罩扯掉丟到一邊,盤著腿,用手指戳了戳碗裏的東西,他捏起一塊,嚐試性的咬了一口,然後臉皺成了一團,
    好硬的豆腐……
    這絕對是他平生吃到過的最難吃的豆腐了。
    門把轉動的聲音。
    五條悟偏頭看過去——
    這件大了不止一碼的白襯衫,堪堪遮住了少年的腳膝蓋,袖子被他幾經反折卷了起來。
    紐扣掉了幾顆,沒係全。鬆鬆垮垮的套在嬌小的少年身上,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既視感。
    這也就罷了,少年還一臉麵無表情。
    五條悟:噗哈哈哈哈哈哈!
    沒辦法,太宰治這個家夥的衣服太大了。
    一條襯衫都可以讓他當裙子穿了。——但比起穿著濕透的衣服,然後感冒吃藥,他寧願被這個奇怪的眼罩男人多笑幾聲。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話說這家夥到底誰啊。
    五條悟清了清嗓子,然後正式的向少年自我介紹道:“小孩,我是五條悟,你可以叫我帥氣的五條哥哥。”
    少年隻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他可沒忘記對方剛才還嘲笑他。
    他低頭往下扯了扯襯衣,尋思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國木田先生,把他的衣服送一套新的過來。
    “你要是叫我哥哥的話,我就出門幫你買一套合身的衣服哦?”
    “哥哥。”少年抬頭,沒有猶豫就叫了。
    五條悟滿意地揚起了嘴角,然後對著天花板打了個響指,“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五條悟的身影當場消失不見。——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幹脆起身從太宰治的衣櫃裏再拽一件新的沙色風衣外套。
    同時,從衣櫃裏掉出來了一卷長長的繃帶條。
    少年盯著裏麵裝了那滿滿一大箱的繃帶看了幾秒。
    “……”
    然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