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機關蚓
字數:5431 加入書籤
看著跟在水蛭王後麵密密麻麻的水蛭,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蛋疼。我們五個人被掛在十幾米高的樹杈之間,下麵是光禿禿的樹幹,壓根沒有著手之處爬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跳下去,按照我們之前下落的速度來看,落到地麵輕則骨折,重則命喪黃泉。
“我不想被吸成人幹,摔死總比被活活咬死的好。”涵子抱著樹枝,盯著黑漆漆一片的水蛭,咧了咧嘴說。醫生和牧子也認同涵子的話,低著頭在水草瘋長的潭底尋找最好的降落地點。
涵子的辦法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對上那麽多水蛭,我們必死無疑,從樹上跳下去,命好的可能安然無恙,那也是我們的唯一一線生機,這是我最壞的打算。
我之所以沒有主張跳,是因為從落水之後小宗爺一直保持著沉默,我想他或許知道些什麽。踩在樹幹上,我一點力氣也不敢用,唯恐一用力這些在水裏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樹枝就會哢嚓一聲斷掉,然後我就做自由落體運動,最後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我爬到小宗爺旁邊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沉默不語了,他老人家經不住折騰已經在樹上昏死過去了。看到小宗爺趴在樹上的姿態,我隻能感歎他命大,換作一般人絕對掉下去摔死了,可他老人家卻安然無恙,像是睡著了一樣。我叫了他幾句沒有一點反應,用力拍了拍他皺巴巴的臉都沒有醒過來,與此同時,我們麵臨著從十幾米高的樹上跳下去的挑戰,還要照顧一個老人。
看著右邊離我們不足十米的水蛭群,我咬了咬牙說:“小宗爺昏死過去了,我們不得不跳了。”
“哥,我和牧子哥先跳下去,沒事的話,然後你再把小宗爺扔下來我們在下麵接著。”離水蛭最近的涵子說著就縱身跳了下去,牧子也沒有絲毫猶豫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一秒鍾,像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還好,我見到牧子落在水草裏安然無恙。
“哥這裏全是淤泥,快扔下來。”涵子和牧子站了起來,焦急地催促到。
我抱起一米七有餘,體重不足百斤的小宗爺朝著涵子和牧子扔了出去,與此同時醫生和我也跳了下去。
在我們跳下去的瞬間,黑壓壓一片的水蛭跟在水蛭王後麵穿過了我們剛才呆的地方,上麵那些水草在它們經過後被一掃而空。它們似乎看不見我們並沒有直接轉身過追著我們過來。
我們已經感覺不到有水的存在,我想這兒和鎖妖塔二層那個湖一樣,上層是水到了下層就是另一片天地。這裏的樹木都已經枯萎了,之前我看到樹木茁壯成長,是因為樹枝上纏滿了各種雜草。
我在雜草裏麵上滾了幾道才停下來,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走到涵子他們身邊去看小宗爺。
醫生在給小宗爺檢查身體,他用英語說:“小宗爺受不了風寒,老人身體不比年輕人但昨晚為了那群孩子他風裏來雨裏去,又在黑龍潭裏泡了那麽久,所以就病倒了。”醫生解釋說小宗爺的情況很不好,如果不能及時醫治就會有生命危險。
“救人要緊。醫生,牧子你們兩個留下照顧小宗爺,我和涵子去找出口,要盡快把小宗爺送到醫院。”我站了起來,看了看枯樹林,枯樹林裏看不到很遠,感覺像蒙著一層霧一樣,稍微遠點的景物就一概模糊不清。
牧子說:“快去快回。”
“好,好好照顧小宗爺,我們一找到就回來帶你們出去。”我點了點頭,拍著牧子和醫生的肩膀說。我和涵子決定先向南找,因為我們昨晚一路向北而來。
我倆走出了一公裏左右已經看不清牧子和醫生他們兩個所在的那片森林。地上長滿雜草,走路很費勁。還好雜草裏沒有蛇,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被咬多少次了。
我腦子很亂,一路都是漫不經心,注意力渙散。尋找出口的任務落在涵子一個人的肩膀上。
“哥,你看。”涵子扯了扯我,盯著三百米左右的樹上說。
我看過去,一個光著小腳丫的五六歲女孩坐在樹幹上晃動著小腳丫,小腦袋還不停的點,像小雞啄米一樣。她的右手裏拿著一個殘缺不全,布滿牙印的手掌。
她忽然聰樹上跳了下來,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著我們。他就是之前帶我們出鎖妖塔的那個女孩,她啃著人手,左手裏提著一塑料袋草藥,慢慢地向我們靠近。
在離我們十幾米的地方放下了左手裏的袋子,衝著我們甜甜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走了,不遠處出現了那個白衣男子,牽著她的小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涵子走過去打開了袋子,看到裏麵有一些我們認識的草藥,還有一些不認得。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先拿去救小宗爺要緊。我隻是好奇她和他怎麽知道我們需要藥材,他們又是怎麽進來的?為什麽要三番五次地幫助我們?
回去的路上,涵子說:“如果不是嫂子出事了,我真的認為那是我的小侄女了。她和嫂子太像了,太像了。”
我點了點頭,真的很像。小女孩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和我朝思暮想的小希有太多的相似,從鎖妖塔出來以後我腦海一直都是她和小希的身影來回晃動,最終慢慢地重疊。
“確實像。但她不會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我實話實說,當年的我和小希除了接吻什麽過分的舉動也沒有。”我提著塑料袋,走在涵子前麵。
“哥,我相信你。”涵子有點無奈地說,
“當年嫂子出事的時候,醫院給出了一屍兩命的說法,那時候孩子已經六個月大。醫院而且做了DNA比對,那孩子的DNA和你的配對。最後警方給這案子蓋棺定論,說是你和嫂子因為孩子的事起了爭執,你把她推下了樓,然後你畏罪自殺。”
“這件事情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但是嫂子一屍兩命的事是鐵證如山。”
我聳了聳肩,我的部分記憶也是如此。當年小希墜樓後,是一屍兩命我也因此而入獄。隻不過後來涵子和牧子堅決認為我和小希一同墜樓身亡……而已。
我沒有說話加快了步子,十幾分鍾後我們看到牧子和醫生,小宗爺也醒了過來,虛弱地靠在枯樹上看著歸來的我和涵子。
牧子迎了上來問:“找到出口了麽?”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隻不過又遇到了那個白衣人和小女孩。他們給我們留了一些草藥,我們就帶回來讓醫生看看有沒有用。”
涵子從我手裏拿過草藥給了醫生。
“為什麽每次他們都會出現?那個小女孩從保山開始我們到哪兒,哪兒有就有她。”牧子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茫然地說。關於這件事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每次我們都是經曆千辛萬苦或是偶然進入陌生世界,他們都會毫無征兆地出現。光光這點就讓我頭疼不已,這是人能夠辦到的嗎?
醫生在一邊驚歎不已,用英語問我:“這藥你是從哪裏弄的,這裏麵的每一種藥用在小宗爺身上恰到好處。最為巧妙的是不需要任何工具,直接吃就行了,而且裏麵還配了調味了的,用來中和掉幾味草藥的苦辛。這個藥方搭配堪稱完美。”
我聳聳肩,淡淡地說:“帶我們出鎖妖塔的那女孩給的。”說完走到醒了卻虛弱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小宗爺身邊,扶著他。
小宗爺根本沒有力氣咀嚼那些硬梆梆的草藥,想要用石頭搗碎的,可是把四周找了個遍也沒看見一塊石頭。我們四個沒了辦法,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把小宗爺狠狠地委屈了一把。
“小宗爺,對不住了。”我們是的一人往嘴巴裏塞了幾種草藥,硬著頭皮,忍著草藥的苦澀,用嘴巴嚼碎然後用手往小宗爺嘴裏擠口水和藥汁混合物……我看到小宗爺眉頭扭在一起,他的四肢都在奮力掙紮著,嘴巴死活也不張開。我和牧子一人抓住小宗爺的一邊,涵子撬開醉醫生往他嘴裏擠口水混合物。
我想如果他有力氣絕對會把我們四個人暴打一頓……不要說是小宗爺了,就連在一邊看著的也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折騰了好久,終於把四團藥的藥汁都給擠進小宗爺嘴巴裏。小宗爺已經沒了力氣,昏睡了過去,我們也累得不行,躺在草叢裏睡著了。
“你們四個小崽子。敢這樣對老頭子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們四個都同時被一陣低沉有力的咆哮給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看見小宗爺手裏拿著一個手臂粗的樹幹朝著我們一步步走來。
“媽呀。跑啊!”小宗爺似乎比以前都健壯了,緊追著我們不放。
小宗爺在枯樹林裏一邊追我們一邊大叫著:“你們說是那個小王八蛋想的餿主意?”
他們三個很不講義氣地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指著我說:“是他。”
“你們三個,你妹的。”我心裏一千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有種想打人的感覺。
他們三個和小宗爺站在一起向我走來。
“啊,疼!”他們三個一起大叫。
“活該,活該。哈哈。”小宗爺出其不意地一棍子同時打了他們三個,痛得他們摸著屁股退開好幾米。我大笑著幸災樂禍。“叫你們出賣我,活該被打,小宗爺您老打死他們。”
“主意是你拿的。”小宗爺不再看他們三個,反而一步步向我走來,涵子他們三個揉著屁股跟著小宗爺,現在輪到他們幸災樂禍了。
“小宗爺,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擺著手小心翼翼地後退著。“我也是為了您老好啊,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就……就……就……”
本來想說“您就饒了我吧”但我被忽然在他們身後出現的東西給嚇得卡殼了。
“就什麽?哈哈。”牧子他們幸災樂禍。
“就什麽?”小宗爺也說。
我拚命搖了搖頭,右手食指指了指他們背後的東西,嘴巴慢慢張大。
小宗爺和涵子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對轉過身去,頓時和我一樣精彩得有若見鬼的表情。
一條條水蛭王,不,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種生物。它們抬著頭,俯視著我們五個人。
十幾米長身體像蛇一樣,上麵滿是青色的鱗片,散發著淡淡地金屬光澤,大木桶一樣的嘴巴微微張開,站在他們下邊有種尿褲子的衝動。
“機關蚓,楊玉科將軍墓的守護者。”小宗爺扔了棍子,和涵子他們後退了幾步,和我站成一排仰望著它們喃喃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