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風口鎮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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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豹和野兔晚上回到家很興奮,他倆很喜歡學堂的氛圍。等做好了飯,獵豹叫醒了張勃。吃飯的時候,他們看著張勃心情不好就問他怎麽了。
張勃搖搖頭說,“沒事。”張勃看著餘興未減的二人說道,“你倆很喜歡齊先生?”
獵豹剛要說話,野兔興奮的點點頭,“是!齊先生人很好,風趣幽默!講起課來一點不死板!”
獵豹也點點頭,“而是我倆今天也交到了幾個朋友。”
張勃感興趣的說,“你倆還能和小孩子和的來?能交到朋友?”
獵豹嘿嘿笑到,“我們也還是小孩子好嗎?”獵豹回憶著這一天,他們去了當然是被人欺負,有一個帶頭的孩子,也是自小習武,哪成想被獵豹兩下就打服了。他現在是孩子王!所謂的交到朋友,是多了很多小弟。
獵豹掏出一個小包裹,裏麵有一些銅錢,嘴裏吃著肉含含糊糊的說道,“這是小弟們交的保護費。”
張勃白了他一眼,“你是大魔王嗎?連小孩子的錢也要!”
獵豹反駁道,“是他們先和我要的。我如果打不過他們,被欺負的就是我和野兔了。”
張勃不再深究,問到,“齊先生不管這事兒嗎?”
獵豹,“我一開始是告訴了齊先生,齊先生說課堂之外的事兒他不管。”
張勃腹誹道,“臥槽!這老頭是縱容校園暴力啊!他就這麽培養學子的?不應該教導大家相親相愛嗎?”
獵豹來了興致,“先生才不管呢!先生說生活要比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困難的多,如果連這點困難都應付不來,即使長大了也是一個失敗者。如果小孩子從小不會自我保護,隻是生存在家長或者先生的羽翼下,長大了經曆了困苦就會落入深淵。”
張勃聽著好有道理,卻總覺得哪裏不對!他不在想,而是問到,“你們聽說旁邊死人了嗎?”
獵豹搖搖頭,“沒有!我們放學就直接回家了。”
“哦,你們關注著點。如果明天有什麽消息,回來告訴我。”張勃淡淡的說。
獵豹和野兔點點頭,張勃沒有再說別的,他倆也沒在追問。他們看出了張勃有心事。
第二天,張勃在村裏轉悠,竟然發現村裏一個人都沒有提楊藥家的事。他才發現,原來死一個人是這麽簡單的事。蘇家的積威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亂世生活不易,每個人都怕自己惹禍上身。雖然現在的靖國國土十不存一,但是在靖國統治之下的百姓卻沒有幾個敢反抗的。晚上回來獵豹和野兔也沒有聽到小孩子說什麽。張勃歎了一口氣,回屋沉沉的睡下。
之後再也沒有值得提及的事兒,獵豹時常進山打獵,多餘的肉他們就拿出去賣掉,換一些錢存著。
頭到年關,知微草堂早早的給孩子們放了假。張勃他們也準備過年的年貨。獵豹進山打了很多野味,野兔在家收拾,把這些暫時吃不了的肉,醃的醃,風幹的風幹。獵豹和野兔對齊先生的感官很好,主動送去了足夠齊先生吃到年的野味。
張勃想著帶著獵豹和野兔去鎮上轉轉,他們和齊先生打招呼,問他有沒有要帶的東西。齊先生說沒有什麽特別要帶的。三個人興高采烈的去了鎮上。
風口鎮是附近一個很大的鎮,村裏缺什麽不常用的東西了,都會來風口鎮采買。戰亂沒有直接波及到中州,此時中州的人民相對來說是幸福的。鎮上的大小店鋪一個挨一個,都已經掛上了紅燈籠。街上臨時的小販也多了起來,賣一些自家做的小玩意兒。
野兔是最興奮的,看見什麽都新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獵豹則是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生怕這個小姑娘開口要什麽東西。獵豹的錢都好像是別在了他的肋條上,每花一分錢都是好像再撕他的肉。
野兔可憐巴巴的看著獵豹,“就要一個好不好?要一個咱仨分著吃!我還沒有吃過糖葫蘆呢。”
獵豹板著臉回絕到,“那玩意兒有啥好吃的,就是破山楂裹著糖。山楂你又不是沒吃過!一會兒給你買點糖解解饞!”
野兔哼了一聲,扭頭跑開了。野兔也不是不懂事,她平時也很精打細算的。隻是這次看著那鮮紅欲滴的糖葫蘆實在饞得慌,而且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偶爾放肆一下怎麽了?
張勃看著兩個人好笑,掏出一把碎銀子給獵豹,“快過年了,讓野兔高興高興吧!增進一下你們夫妻的感情!”
獵豹吃驚的道,“你這是哪來的錢?”他可沒見張勃有什麽掙錢的門道,而是家裏的肉都是他和野兔出去賣,張勃從來沒拿過錢啊?而且是銀子,他們都多久沒見過銀子了。從買了宅院和五畝地,還有足夠吃到明年的糧食,他們就再也沒有銀子了。
張勃把頭一揚,“別問!給你就花。多買兩串,咱仨一人一串!”
獵豹狠狠的點點頭,去找小販買了三串糖葫蘆,先給了張勃一串,然後跑著去追野兔去了。
張勃慢慢悠悠的走著看年貨,這時候一個人從後麵拍了拍他,“老羅?你怎麽來了?”
老羅笑嗬嗬的說,“齊先生怕小公子第一次上鎮上來不熟悉,幾個小孩子畢竟不方便。而且買了東西也不好拎著,所以派我過來幫小公子指指路,拎一些東西。”
張勃臉當時就黑了,這齊先生絕逼是怕自己不給他買禮物好吧?但是馬上過年了,他也不好跟老羅計較,“那就多謝齊先生了!”
獵豹和野兔跑回來看到老羅來了很驚喜,張勃卻支開他們,“獵豹你帶著野兔在鎮上多轉轉,買點東西,看看表演。不許耍脾氣,讓野兔高高興興的。我去陪老羅辦點事!咱們傍晚在這匯合。記住啊,今天給你的錢必須花完,花不完不許回家。”獵豹知道張勃有事,也沒說別的,帶著野兔高高興興的走了。
老羅跟著齊先生大半輩子,那是一個多精明的人,知道這小公子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事,他們邊走老羅就笑嗬嗬的問,“小公子怕不是有什麽特殊的事吧?咱們去哪兒?”
張勃笑嗬嗬的說,“沒事沒事。就是怕獵豹和野兔跟著我玩不高興。平時省吃儉用的,舍不得花錢,委屈野兔了。這不臨近年關了,讓他們也去高興高興!這是給他倆創造一個獨處的空間。”老羅恍然又疑惑的點點頭。
走了一段路,張勃問到,“老羅,按齊先生的身份來說應該是家資頗豐啊!怎麽生活過的這麽寒酸?”
老羅說道,“嗬嗬,小公子把我家老爺的底細了解的那麽清楚,這些會不知道?”老羅也沒在意,繼續說道,“我家老爺為官清正,一輩子不貪!咱靖國雖然富庶,官員的俸銀也不算少。可咱家老爺都救濟了有困難的百姓了。自己一直過著節衣縮食的生活。那時候堂堂一個當朝一品大學士卻隻有小院一處,下人三個。”
張勃撇撇嘴,“這齊先生白瞎了這麽大官,一點不會享受生活。貪財也沒關係啊?貪的越多,那不是能救濟更多有困難的百姓嗎?其實為官不患貪,而是患不作為!”
老羅哈哈大笑,“小公子思路倒是清奇。我家老爺退隱以後也說過和小公子同樣的話!說他這一輩子的路走錯了。”
張勃撇撇嘴,嘲諷到,“這就是他現在這麽貪心,黑我們的原因??”
老羅一愣,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一轉眼就反應過來,又是笑的合不攏嘴,“也許是吧!”隨即又惆悵起來,“齊先生應該是把你們當家人了!當做子侄對待。”
張勃就無語了,“這齊先生為老不尊啊!不說多幫扶一下家人,還特碼讓人家孝敬他!他拿獵豹當子侄,可別拿我當子侄昂!最多是朋友!嗯,兄弟也行。”張勃自己也說的沒有底氣,又問到,“齊先生沒有家人嗎?”
老羅歎了口氣,“齊先生父母早就過世了。娶了一個妻子,嫌棄他為官清貧,存不住錢,一氣之下改嫁了。他們沒有留下一男半女,而齊先生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娶妻。”
張勃點頭認同,“如果是我,我也得改嫁!齊先生怕是朋友相當少吧!”
老羅點點頭,“是很少!文官清流很少,就有一兩個為官的學生圍繞在他身邊。武將倒是有一些,他挺喜歡這些耿直的大老粗。大將軍張致忠在老爺心裏算是他最好的朋友。”老羅搖搖頭歎息道,“可惜大將軍被人陷害致死,共同遇難的有一百二十多大小將軍。從那以後靖國就分崩離析了,各地的將軍家屬或者邊軍將軍直接就反了。龍椅上那位不知怎麽那麽糊塗!齊先生抗爭無力,心灰意冷就此辭官歸隱了。”
張勃情緒稍稍有些低落,不管怎麽說這是他的仇,他們家的仇。他沒有再插科打諢,而是一本正經的問到,“老羅,當時是誰主使的?”
“哎,當朝宰相蘇明遠。落雪村旁邊的蘇家莊園就是那個蘇家的人。”老羅說完就覺得自己不該說這話,“小公子問這些做什麽?”
張勃傷心的說道,“因為戰亂弄的我們家破人亡!我們三個悲劇的小孩子湊到一起,生活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有點積蓄,讓我們幾個小孩子怎麽活下去啊?這些仇是不是該算到蘇明遠身上?”
老羅恨恨的說,“該!確實該算到他的頭上!”
張勃看著老羅,“你一個老人家了,氣性怎麽比我還大!哈哈,不想這些,馬上過年了,高興的時候。你帶我去裁縫店吧,給你和齊先生添件新衣服。我看你倆身上這衣服太寒酸了。”
老羅頓時眉開眼笑,這小公子還真是有錢啊!他也不客氣,笑嗬嗬的帶著張勃去了裁縫店。齊先生早就囑咐好了,和山鷹不要客氣,他給什麽就要什麽。看上什麽想要什麽,就和山鷹要什麽。
老羅跟隨齊先生這麽多年了,到裁縫店說一下尺寸,裁縫店就知道拿什麽樣的衣服,衣服的款式是張勃選的,要了一件鎮上布料頂好的衣服,還有兩件布料稍微差一些的常服。給老羅也買了兩件。當然做好人就做到底,張勃又給齊先生和老羅買了鞋子和束帶還有發簪。當然這些東西齊先生的都要好一些。本來張勃覺得夠全的了,老羅提了提衣擺露出下麵的褲子,裏邊的都是補丁疊補丁。張勃捂臉,買買買。當然獵豹和野兔的都不能少,也一人買了兩件。
看到張勃這麽闊氣,老羅也不再客氣,直接雇了一輛大馬車。
然後他們又去酒肆買了各種類型的好酒一共十幾壇。肉是不用買的,獵豹打的獵就夠他們吃好久的。然後又去鎮上最好的點心鋪買了大包小包的點心和糖果。
最後匯合的時候獵豹和野兔看著這一大馬車的東西都愣住了。獵豹抱著幾匹粗布,說是野兔打算給他們做衣服用的。野兔手裏拎著一些小點心再也沒有別的。獵豹和野兔終究是不怎麽舍得花錢,張勃給的錢還剩下很多。
獵豹眼巴巴的看著張勃,那意思是你哪來的這麽多錢?張勃笑嘻嘻的看向別處,那意思是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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