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平行空間之我爬上前夫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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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計劃生育是風口浪尖上的事情, 雖然林望舒是符合政策的,但回國後依然比較低調,好在這個孩子還算乖, 並不鬧騰,也沒怎麽折磨她。
    關彧馨知道她懷孕,自然是心疼又擔心的,那邊孫子孫女也顧不上了, 專心照顧她, 陸崇禮和雲菂也都處處關心。
    當然主要是陸殿卿,這兩年他的工作初見成效,沒有最初那麽忙了, 倒是有時間陪著她, 親手照料她。
    兩個孩子現在上幼兒園了, 都適應得很好,現在見她回來, 自然高興, 便幹脆都帶在身邊,她每天下班回來, 還能陪著孩子看看書什麽的。
    國際經濟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和博士課題是同時進行的,還是需要耗費很多心力, 不過好在並不是什麽體力活, 有些工作在家也能做,對於她這麽一個孕婦來說自然是很合適。
    研究過程中, 得益於陸家的人脈, 她也拿到了不少實踐資料, 並有幸參觀了國內各大銀行的金融改革成效以及詳細的內部運行機製,這些對她幫助很大。
    她可以感覺到, 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陸殿卿確實也付出了許多,生活中處處照顧妥帖,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就連研究工作,他都是處處設法為她打通那些耗費心力的調查研究環節,處處大開綠燈,這樣自己隻需要專注於自己的數據研究就行了,確實減少一些精力耗費。
    以至於她覺得,回國後她倒是沒什麽太辛苦的,反而比之前悠閑了,雖然懷孕帶來一些負擔,但也是可以克服的,而且都是暫時的。
    她回國時,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回國後無非再熬五個月。
    一切都很幸運,整個孕期非常順利,也沒覺得太辛苦,到了臨產,疼了十幾分鍾就順利生產了,生下一個男孩,幹脆就取名叫陸執葵了。
    當她這麽取名的時候,甚至會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好像當年她最初選定了陸執葵這三個字,就是應了今天。
    生下來後,倒是輕鬆了,坐月子期間趕上過年,雲菂請了專門的月嫂來照顧她,照顧得非常精細,孩子什麽的也不用自己操心,生完後又根據國外的理念做了複健,也就耽誤了一個多月的研究工作,其它倒是沒什麽影響。
    對於這個意外得來的孩子,陸殿卿格外珍惜,他也覺得這個孩子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覺得這個孩子和他們有緣——畢竟確實是沒打算要的。
    對於林望舒來說,最大的影響也許是因為這個孩子,博士學位到底是比自己預計的晚半年拿到,不過看著陸執葵的笑臉,又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人生中的精彩也許比普通人要來得遲,但終歸是到來了,晚半年,也就認了。
    在陸執葵七八個月的時候,陸殿卿帶著雙胞胎,帶上了關彧馨,一家人前往美國,陪著林望舒進行了結業儀式。
    之後開始辦理手續,回國,正式入職剛剛成立的中國國際經濟研究中心,得益於她在金融方麵的研究成就,是直接以副教授的身份入職的。
    此時的她已經不年輕了,三十八歲了,距離她離婚已經六年多了,但是就這麽六年的時間裏,她走過了一條狹窄而曲折的通道,最後終於觸摸到了前方的光明。
    偶爾間,對著電腦,一個恍惚,她會想起曾經的那十年,她虛度過的光陰,會設想如果沒有那十年,她會如何。
    但是轉念之間,又會覺得,她能在六年半的時間裏就取得了現在的成績,那是因為她知道時間不多了,她一直在拚命地和光陰賽跑。
    如果沒有那十年的磨礪,她又怎麽會這麽拚命的往前追。
    三十八歲,作為國際經濟研究中心的副教授,這已經超過了同齡絕大部分人,隻能說她先磨礪於人生低穀,之後奮起直追,彎道超車,如今終於可以站在半山腰略鬆口氣,歇歇腳,之後繼續往前走。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她也盡量抽出時間來,多陪陪孩子,多陪陪家人。
    陸殿卿卻提出來,想補辦一個婚禮。
    林望舒覺得沒必要,孩子都生了仨,年紀不小了,補辦什麽婚禮?
    不過陸殿卿卻堅持,他說他欠她一個婚禮。
    林望舒也就同意了,恰好這一段,研究中心的項目課題告一段落,她便騰出時間來,拜訪了昔日好友,自己也休息幾天。
    六年多的時間,昔日的好友人生已經有了新的際遇,孟綢已經不打算結婚了,目前和一位早年歸國華僑交往著,不過她說對方年紀大了,她不是太滿意,就這麽湊合著吧。
    葉均秋這些年一直醉心於物理研究,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在學校的職稱提拔並不如意,不過好在現在也是副教授了,他已經談了一個對象,目前正準備結婚。
    如今兩個人勉強也算是重新成為同事,葉均秋對於她的情況很驚訝,他知道學校新成立的那個國際經濟研究中心,據說目前很受國家層麵重視,沒想到六年時間,也就是別人讀一個博士的時間,林望舒回來直接就成為副教授了。
    林望舒看著葉均秋,也是頗多感慨,她以前其實很羨慕葉均秋的,沒想到這麽幾年過去,自己比起葉均秋來,也並不差了。
    和葉均秋吃完飯,出來餐廳,卻恰好碰到了以前的同事,這家餐廳本來就是以前同事經常來的。
    開始的時候同事看到她還驚訝,開玩笑說葉教授這是哪位,之後有人認出來了,驚訝得不輕。
    現在的林望舒雖然已經三十八歲了,但是這幾年一直還算注重保養,經常健身不說,雲菂的各種美容養顏滋補品也時不時給她送過去,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吃,感覺確實挺有用的。
    況且她現在的一些穿戴,便是不刻意挑揀,也都是國際知名的品牌,隨便從首飾盒裏拿個耳環戴上,也都是價值不菲的。
    所以知道這竟然是昔日那個林望舒,一群同事驚訝不已,覺得她現在渾身貴氣,又覺得她現在氣質優雅,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被細問起來,林望舒也就說了自己的情況,已經在經濟中心擔任副教授了,有自己的研究課題和項目經費,接下來就是從容不迫地深入研究,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得益於國家的少數民族政策,都上了戶口,接下來要補辦婚禮。
    大家聽得越發倒吸一口氣,之後細問起來,更是驚得不敢相信。
    “你是說,那個陸家,那個一部陸家譜百年中國史的陸家嗎?”
    如果是之前,林望舒也許會在意,會在意大家覺得自己高攀了誰誰,但是現在,她已經可以坦然地麵對這一切了。
    她的閱曆和自信,讓她對這些可以一笑置之,所以就大方承認:“對,我丈夫你們估計聽說過,前華工集團的掌門人,陸殿卿,我記得前一段他還曾經被邀請到我們學校裏演講過。”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幾乎窒息,大家都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她。
    她便笑了笑:“過幾天舉辦婚禮,到時候給大家發喜糖。”
    說完,也就先尋了個理由告辭了,隻留了一群同事麵麵相覷。
    大家無法理解,六年前,那個離婚後黯然離職的林望舒,現在竟然成了國際經濟研究中心的副教授了?
    陸家是什麽人家,稍微了解的都不免咂舌,至於陸殿卿的履曆,那幾乎更是傳奇一般的輝煌,幾乎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一個離婚十年的女人,名聲狼藉地離開了這座城市,結果才六年多的時間,就這麽一下子攀升到了她們大多數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個同事突然喃喃地道:“不對啊……當初她離婚,不是說她不能生嗎,我記得是這樣?”
    另一個同事:“你那都老黃曆了,據說不能生的是她男人,她憋屈著呢!”
    旁邊幾個同事忙“噓”了一下,左右看,之後道:“別說這些了,人家現在嫁到陸家了,副教授了,過去的事,別提了。”
    大家一想也是,林望舒已經不是過去的林望舒了,這樣的林望舒,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了。
    她背後是陸家,是那個前華工掌門人急流勇退重回體製內,如今已經手握重權的陸殿卿。
    這種人,以後見到隻有捧著的份兒。
    林望舒順便看望了席銘教授,席銘教授越發老了,背都駝得像蝦米,不過聽說最近三年他碩果頻出,做出許多研究成果,有一些內部消息,他應該會當上院士了。
    他看到林望舒的時候,眼中有一絲恍惚,明明看著林望舒,卻仿佛透過林望舒看到了另一個人。
    林望舒和他講了自己的大致情況,席銘教授卻激動起來,竟然握著她的手:“很好,很好,你真的很好,我就知道,你走哪條路,都能走出成績的!你將來一定會有大成!”
    林望舒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席銘教授一向性子古怪,她也就沒當回事,把自己帶來的禮物送給了席銘教授,表示了感謝。
    會見了昔日各路舊友,她心裏自然也有一些感慨,她覺得在自己內心深處,也許是想和過去告別吧,或者多少有些顯擺的意思,想讓那些人記憶中那個黯淡的林望舒消失,告訴所有的人,她重新站了起來,獲得了新生。
    不過不管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思,這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徹底的了結,她可以忘記曾經的自己,步入婚姻,開始嶄新的人生了。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天她竟然見到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雷正德。
    雷正德因為之前的行賄受賄案,判了三年,出獄後,據說去了深圳打工,勉強也掙了一些錢,不過這兩年因為沈明芳病重,他隻能回來了。
    那天他過來了新街口的老宅子,看樣子是來看看。
    那邊的宅子已經分配給別人住了,他自然不能進去,隻是站在門口。
    因為陸殿卿說要裝修這邊的老宅,準備了設計圖紙,林望舒便過來看看,恰好碰到了雷正德。
    六年多不見,彼此自然變化很大,剛開始幾乎都沒認出來。
    此時的雷正德,竟然添了不少白發,額頭也有了皺紋,乍一看竟仿佛小五十歲的人了。
    他愣愣地看著林望舒,她穿著一件剪裁優雅的裙子,外麵是別致的羊絨罩衫,頭發略卷,就那麽很隨意地搭在肩頭。
    整個人知性優雅,時髦洋氣,看著也很顯年輕。
    六年多的光陰,似乎在她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把她打磨得越發光彩照人。
    林望舒認出雷正德,也是笑了,誠懇地道;“聽說你進監獄了,正德,恭喜你出來了。”
    雷正德看著林望舒的笑容,便滿心酸澀,他冷笑一聲:“你把我坑得這麽慘,你倒是過得不錯。”
    林望舒想起曾經,感慨道:“我確實過得不錯,其實我也時常想起你來,你是不是對我充滿恨意?可我卻時常感激你。”
    雷正德聽著,意外,不過咬牙道:“你想起我,你還能想起我,你怕不是想著怎麽坑我吧!”
    林望舒誠懇地道:“我經常想起你,並且非常感激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說真的。”
    她的眼神是如此坦誠,她笑起來是如此溫和,以至於雷正德有些恍惚,他喃喃地說:“這麽多年了,我受了這麽多苦,好歹也聽你說一句人話了。”
    林望舒歎道:“你看六年過去了,這胡同變了多少,那邊的街道也繁華起來了,還有咖啡館,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吧。”
    她笑著道:“正德,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我確實也做錯了一些事,我們談談吧,可以嗎?”
    雷正德看了看那邊的街道,果然街道上有咖啡館,裏麵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這些距離他已經很遙遠了,不過當看到這樣的咖啡館,他倒是想起以前,他也曾經意氣風發過。
    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林望舒:“好。”
    兩個人便過去,一起進了咖啡館,這邊生意還不錯,顯然這裏的客人對於林望舒這樣一個一看就知性優雅的女人和雷正德那樣一看就潦倒落拓的人不是一回事,大家有些好奇。
    林望舒大方地請雷正德坐下,問他要吃什麽,要了咖啡糕點。
    她留意到雷正德坐下後的拘謹,便笑道:“正德,不管怎麽樣,我們曾經是夫妻,我其實也很關心你,想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雷正德呆呆地盯著眼前的咖啡,道:“我還能怎麽樣,不都是被你害的,我什麽都沒了,我爸被關了好幾年,前幾年出來,身體一直不太行,我媽最近也總是病,我姐現在我也沒聯係了,不知道怎麽樣,我這日子過得也不好,在深圳打工挺辛苦的,攢下錢也不容易,我最近好不容易重新找了一個,對方帶一個孩子,勉強過日子,不過我媽又病了……”
    提起這個,他歎了一聲,眼中充滿茫然,這是一個被生活磋磨的男人,不過倒是也沒徹底絕望,看來對生活還存著一絲希望,這不是還有再找一個女人的心氣麽。
    窮寇莫追的道理她懂,對方沒牽掛,她還真不好說什麽,對方還存著對生活的希望,但又處於這樣的潦倒中,這是最合適的。
    於是她同情地看著他:“我倒是還好,和你離婚那天,我就直接和陸殿卿睡了。”
    她這麽優雅從容的樣子,直接說這麽直白的話,很不相稱,雷正德乍聽到這個“睡”字,眼角便抽搐了下,他聽著難受,刺心。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聽到陸殿卿和林望舒的聲音,那種近乎沉迷的歡愉,林望舒跟了他十年都沒那樣過!
    那個才和他打了離婚官司的女人,剛剛和他掙脫關係,就那麽沉淪在陸殿卿的床上。
    林望舒繼續道:“睡了後,他果然不一樣,我非常喜歡,而且效果很好,我馬上就懷孕了。之後我出國,名校讀書,我們在國外雙宿雙飛,恩恩愛愛。陸殿卿這幾年的成就你也應該看到了,他可真是有權有勢,也舍得給我花錢,現在已經把不少不動產和股份都轉移到了我名下,我想要什麽,他就給我什麽,總之對我百依百順。”
    雷正德聽得怔怔的,他當然知道陸殿卿現在成就非凡,但知道是一回事兒,聽林望舒這麽說,那更是另外一回事兒。
    特別是那句“睡了後效果很好”,真他大爺的,這是戳人心窩子嗎?
    林望舒笑看著雷正德:“現在我已經拿到了國外金融博士學位,入職了北大,當上了副教授。”
    她回憶曾經,感慨一聲:“總體來說,還不錯,我覺得我的人生比別人也許來得晚,但這個年紀,我能擁有這些,我已經非常滿意了。”
    雷正德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是北大的副教授了?”
    林望舒笑了笑,輕輕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是。”
    雷正德目光下意識落在她手上,發現她留了指甲,精心修剪過的指甲看上去非常別致,手指細長,一看就被好好保養過,而且手指上還戴著挺大的鑽戒。
    總之整個人珠光寶氣,比闊太太多幾分知性,比學校的教授又多了幾分貴氣。
    他喃喃地說:“你可真行,你把我給坑了,你自己日子過得這麽好,敢情你這是衝我顯擺的!”
    林望舒:“是還不錯,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現在有三個孩子了,頭胎是龍鳳胎,後麵又生了一個孩子,孩子都很好看,聰明可愛,陸殿卿很喜歡,爺爺奶奶那裏也很疼他們,我媽當然也非常高興了,她覺得我這輩子值了,我當然對自己的生活也非常滿意。”
    雷正德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些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孩子,龍鳳胎,這是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了。
    他腦子裏懵懵的,竟然不斷在回想,回想那一天,那一對男女的種種,就是那一次,他們竟然有了雙胞胎?
    林望舒目光溫柔地望著雷正德,笑道:“正德,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感謝你,我覺得你真好,並且我打算對你走出一些回報。”
    雷正德聽這話,有些意外,他看著那個眸中漾著嫵媚溫柔的林望舒,蠕動了下唇,低聲說:“你還能想到我的好,我也不說什麽了,這輩子我是沒法比上陸殿卿了,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們好歹有過一場,你現在還能記著我,我……”
    林望舒誠懇地道:“你知道你對我做過最有幫助的事,是什麽嗎?”
    雷正德眸中泛起回憶來,喃喃地道:“是什麽?”
    林望舒緩緩地道:“就是你要裏子沒裏子,要麵子沒麵子,各方麵都太差勁了。”
    雷正德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林望舒笑道:“你實在是太差了,以至於我毫不留戀地想離婚,我才能嫁給陸殿卿,才有了這樣的美好人生。”
    她起身,從容不迫地道:“你但凡能稍微有一絲的優點,我也不至於要離婚了,所以我擁有的這一切美好,都拜你所賜,謝謝了。”
    之後,她優雅地從錢包中掏出來十塊錢:“你現在日子過成這樣,我其實很同情你,我們十年夫妻,我總不能坐視不理,這十塊錢給你,去買幾個肉包子吃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將一張大團結放桌子上,之後,轉身離去。
    雷正德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那張大團結,半響,氣得臉孔扭曲。
    這個女人,萬年那個德性,嘴裏就沒一句好話,這是故意拿他開涮呢!
    誰知道這時,那咖啡館的侍者走過來,小心地說:“先生,是不是可以結一下賬?”
    這一年,林望舒和陸殿卿舉辦了一場簡潔而隆重的婚禮,婚禮是中西合璧的,她穿了婚紗,陸行鵷和陸守倞成了小花童。
    兩個孩子已經五歲多了,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軟糯白淨,略有些卷曲的頭發看著像是洋娃娃,不知道多少人都讚歎起來。
    關彧馨看著這一切,自然是滿足,這幾年,兩個兒子都安分工作,一天比一天好了,林觀海暫時不打算結婚了,就專心經營一家小餐館,生意倒也紅火。
    至於林望舒,國外名校金融學博士,北大副教授,高級知識分子了,想想臉上也是有光。
    至於現在,更是嫁到了陸家當兒媳婦。
    陸家那是什麽人家,比之前的雷家不知道高了多少,更何況陸殿卿現在的位置可是炙手可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公婆那裏都滿意得很,眼看著這日子真是舒心。
    到了這個年紀,她自然是沒什麽好擔心的,就等著享福了。
    這時候,旁邊的關珠清蹙眉:“姑母,你說我姐帶著孩子嫁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別人會不會笑話?”
    關彧馨看了一眼關珠清:“你要是覺得別人笑話,那就不要來,趁早出去好了。”
    她就是不明白,本來林望舒離婚了,名聲鬧得那麽難看,人已經沒臉留在北京隻好離開了,誰知道幾年時間,竟然嫁給了陸殿卿。
    陸殿卿是什麽人,那就是財富和權利的標誌啊!
    關珠清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圍,這次的婚禮擺桌並不算多,不過來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還有陸家的自己人。
    她打眼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曾經出現在報紙上的大人物,那是她平時這麽都不可能接觸到的。
    她在心裏暗驚,就是怎麽也不明白,這麽好的好事怎麽輪到了她表姐?
    一個離婚的女人,關鍵離婚還鬧得沸沸揚揚,她怎麽就能嫁那麽好?
    她微微側首,支著耳朵,努力想聽聽那邊陸家的動靜,那邊幾個女人,聽著應該是陸殿卿的堂姐堂妹的,還有幾個長輩,不知道她們怎麽說,肯定沒辦法接受陸家那麽出色的陸殿卿竟然娶了自己表姐那樣的離婚女人吧。
    誰知道她這麽聽著,竟然一句想聽的都沒聽到,最後好不容易聽到提起林望舒,卻是說起最近在北大的那個國際經濟研究中心如何如何,又說林望舒的研究成果好像要獲獎,之後又說起孩子,兩個孩子五歲了,現在已經會說三種語言了,說以後肯定很優秀雲雲。
    至於最小的那個,真是可愛,怎麽看怎麽可愛,太逗了,說陸崇禮和雲菂太有福氣了。
    甚至連那個往日裏最挑剔的陸知義都開始給大家說:“望舒現在的這個國際經濟研究中心,那可是好地方,這次是北大吸引海外留學高級人才成立的研究部門,我聽說最近望舒的課題,就是承接政府的委托,要研究改革發展中的專題,不是高級人才,肯定是進不去的。”
    關珠清卻聽得很是失望。
    這時候,就聽到那邊音樂聲響起,大家全都翹頭看過去,原來是新娘出現了。
    卻見灑落著鮮花的花道上,西裝革履的林觀海挽著林望舒的手緩緩而來,而林望舒身上的婚紗,卻是讓在場所有的女人驚歎不已。
    關珠清更是看直了眼,她在香港,也是見識過一些婚紗的,但是從不知道,婚紗還可以做得如何奢侈!
    婚紗是detrios的魚尾婚紗,優雅的版型把她纖細的身形襯得修長美麗,裙子上一串串的釘珠將奢華的精美演繹到了骨子裏。
    關珠清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喃喃地說:“這,這得多錢啊……”
    關彧馨:“這是小陸特意從國外定製的,反正聽說一大筆錢了,估計能買幾套房了!”
    一旁幾個親戚聽了,紛紛咂舌,不是因為一條裙子能買幾套房,是因為那句“小陸”,大家心想你知道陸殿卿是什麽人物嘛,竟然一口一個小陸。
    不過一想,也對,這是人家女婿了,可不叫小陸!
    而就在徐徐的音樂聲中,陸殿卿西裝筆挺,鄭重地走過去。
    此時的陸殿卿已經年近四十,舉手投足間是沉澱在骨子裏的持重。
    他走上前,牽起林望舒的手,和她四目相對,之後笑著攜手一起往前走。
    鄭重而肅穆的音樂聲中,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眼前美麗的一幕。
    一旁的陸崇禮和雲菂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慰。
    大孫子孫女滿地跑,還有一個開始在地上爬,他們終於看到兒子走入了婚禮的殿堂,走上了人生新的階段。
    而此時的林望舒,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遙想當年,她坐上飛機遠離故鄉,那時候她就從未想過回頭。
    她把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塌糊塗,她完全沒想過麵對這裏的一切,隻想著逃,逃得遠遠的,在國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她沒有勇氣去麵對,不想在這片稀爛的人生裏去拚搏什麽了。
    這六年,因為他悉心的包容嗬護,也因為自己在國外拚搏後的學有所成,如今的她,已經重新積攢了勇氣,脫胎換骨,穿著世上最美麗的婚紗,華貴精致地走在紅地毯上,走向他,和他一起攜手,共度人生。
    陸殿卿定定地望著她,低首,鄭重地為她戴上戒指。
    這時候,伴隨著音樂聲,一片浪漫的玫瑰花雨灑落,而就在那片玫瑰花雨中,他望著她的笑顏,卻是想起來許多。
    那一天,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少年,走進了古老黯淡的胡同,那一刻他滿心都是灰暗,就連牆根上的青苔都彌漫著頹然。
    這時候,她從天而降,落在他麵前,一樹的槐花與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一起落下,在他的心裏激起了波瀾
    從那個時候她就像一粒種子埋在了他心裏。
    這於年少懵懂的他,甚至無關乎愛情,隻是那個人足夠重要。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她就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
    隻是猶如命運的齒輪往前轉動,他們終究錯過,她有她的人生,他有他的半徑,每一個晨曦中他們擦肩而過。
    明明近在咫尺,卻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在過去的許多時候,他時常會想,假如生活中有如果,如果他當初不做那樣的選擇,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
    可是人生沒有回頭路,飽滿的麥芽釀成了這杯酒,甜蜜還是苦澀,他都不能讓時光回流。
    也幸好,他和她都還有機會。
    他可以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在那麽多雙眼睛的見證下,為她戴上戒指,許下一生的承諾。
    此時此刻,陸殿卿看著那細膩修長手指上的戒指,抬起眸來,看向她,低聲道:“我準備了鑽戒,希望你能嫁給我,你卻留書離去,告訴我說,下輩子讓我勇敢一些,說你要在最美好的年華光明正大地嫁給我,做那個被所有人祝福的新娘。”
    這並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台詞,林望舒也沒料到,她想起曾經,鼻子有些泛酸。
    陸殿卿露出一個淺淡溫柔的笑來:“我們不需要下輩子,我也不想等到下輩子,今天的你就是最美的,這就是我們最好的年華,你現在已經是那個被所有人祝福的新娘了。”
    林望舒瞬間眼睛濕潤,她仰起臉,透過朦朧的淚光看他。
    他眸中是曆經歲月洗練後沉澱下來的愛,安靜包容的愛,仿佛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她一回頭,他就等在那裏。
    她的眼淚滑下:“謝謝你,陸殿卿,我愛你。”
    陸殿卿啞聲道:“林望舒,我也愛你,一直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