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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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想問我什麽?”
兩人走在燈火通明的長街上。
滿眼皆是全息廣告和炫彩斑斕的霓虹燈, 旁邊某些攤位上還傳來爭吵的聲音。
“……呃。”
蘇璿看著一個人用拳頭砸著販賣機,咒罵著那個該死的機器吞了自己的錢卻不吐出商品。
她回過頭看向旁邊的白發青年。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組織,那個組織的成員手上有紋身, 而且這種紋身是要人死了之後才會浮現出來?”
薑靨還在慢吞吞地吃丸子,聞言興趣缺缺地搖頭, “我知道好幾個符合這描述的組織。”
蘇璿想了想, 覺得這家夥恐怕也知道那天夜裏發生的事, 畢竟他是給自己介紹任務的中間人。
她幹脆就說出來了, “銀狐的首領, 菲拉克, 他手上就有一個劍的紋身,
“然後它出現在銀狐的屍體上?”
薑靨歎了口氣, “說實話,據我所知許多染料都能做到這一點, 無論是異植提純還是人工合成, 譬如在一定溫度以下就會顯形, 屍體自然可以做到這一點。”
蘇璿也能想到這個,“還有呢?”
“可能還有異能的情況。”
薑靨想了一下,“可以建立契約或者製約的能力,在被影響之後,身上可能會形成某個印記,有時候這存在於一群臨時合作者間, 為了確保沒人會背叛退出,或者保守某個秘密, 有時候也存在於一個固定組織的成員間, 目的是差不多的。”
蘇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你並不知道菲拉克屬於什麽組織嗎?”
如果邵雨霏和銀狐是一個組織,考慮到前者所在的極夜星航公司,雖然運送範圍遍及半個宇宙,常年來往於各個星域間——但總部在索瑪王國,所以邵雨霏應該也算是那邊的人。
那麽這個組織吸納成員的範圍也很廣。
從索瑪王國運輸公司的船長,再到聯邦暗星上的幫派頭目。
蘇璿:“那你知道極夜星航公司嗎?嗯,你肯定知道,我是說——”
“有個屬於極夜星航公司的運輸船長死在這裏了?”
薑靨接口道。
蘇璿:“你也知道這個?”
薑靨:“我知道,他來找我買過一些消息,有些關於韓豫的事,還是我告訴他的。”
蘇璿睜大了眼睛,“你是說我救了韓豫這件事嗎?”
“哦,當然不是。”
薑靨有些好笑地說:“他來之前就把你在荒星的事查清楚了,你在艾恩七的姓名工作住址之類的,我隻是將你在外城區經常出沒的地點告訴了他。”
“你去死吧。”
蘇璿麵無表情地捶了他一下,“原來他能找到我都是因為你!”
“嘿!”
薑靨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胳膊,“我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生意,那時候我不認識你,如果是現在嘛——”
蘇璿:“你就不會賣我了?”
薑靨:“——我肯定要加價。”
蘇璿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
“而且我會通知你。”
薑靨吃掉最後一個丸子,將手裏的盒子扔進垃圾箱,“我們都是生意人,就像我知道你沒有真的生氣一樣,如果有天你接到任務殺我,你會怎麽樣?”
蘇璿腦子裏下意識浮現出了可能發生的對話。
——什麽?你要殺他?
他可是我的熟人老朋友,要加錢的。
蘇璿搖了搖頭,“我不是每個任務都接的,之前有個人渣雇我綁架他指定的一個小孩,說要報複那個小孩的父母,我就拒絕了。”
通常協會平台上不會出現這樣的任務。
但那家夥隻是守在協會大廳附近,隨手抓住路過的雇傭兵,表示自己願意出五千塊,隻要她去綁架一個孩子。
薑靨眨了眨眼,“我知道,其實我也不太願意與那些毫無原則的雇傭兵合作,因為他們隨時都能殺死身邊的人。”
蘇璿攤開手,“你看吧,如果有人要我殺你,我肯定拒絕。”
“哈哈哈哈——”
白發青年很愉快地笑了幾聲,“我被你感動了,下次如果你還需要什麽東西,我一定給你打折。”
蘇璿無語,“我總覺得你在諷刺我,你不要小瞧一個整天和毒舌人相處的家夥,我在這方麵可是很敏感的。”
薑靨搖了搖頭,“相信我,絕對沒有,雇傭兵們雖然不是職業殺手,但大部分也都是在幹殺人的活兒,所以聽到一個雇傭兵說出這樣的承諾,還是挺不容易的。”
放屁。
蘇璿很清楚這家夥一點都沒有感動,甚至可能還覺得這件事挺好笑的。
但她也無所謂對方怎麽想的,“算了,你一眼就能看出我極化過,或許你比我更——”
話音未落,餘光裏忽然瞥見熟悉的身影。
蘇璿訝然轉過頭。
隔著喧囂吵嚷的人群,明滅閃耀的燈光,紅發男人佇立在街對麵,在廣告屏幕下方的陰影裏。
邵虹靠在巨幕立柱上吞雲吐霧,前方繚亂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眼中,掩蓋了眸中的情緒。
或者他本來也沒有什麽情緒。
他吐了口煙,抬頭看了過來。
蘇璿不知道他在看自己還是看薑靨,亦或二者都是。
紅發男人夾著煙,走過混亂擁擠的街道,慢慢向他們靠近。
因為個子太高,他走路姿勢又有點獨特,看上去稍稍有些顯眼,但周圍人很多,也很少有人會注意他。
倒是有幾個正在打鬧推搡的年輕人,跌跌撞撞摔了過去。
邵虹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自顧自往前走,精確地避開了險些自己撞到的人。
“嘿!”
蘇璿小聲打了個招呼,“我是不是還沒對你說謝謝,上次你提醒了我,關於,嗯,魔化。”
薑靨幫她牽線去黑狼之子那邊買的魔人肢體,也不用避諱了。
邵虹:“……”
他什麽都沒說。
蘇璿:“還有那時候你說‘自己想’?”
是她問起如何運用體內元能進入魔化狀態。
蘇璿:“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她連著說了幾句話,邵虹都沒什麽反應,直至此刻,他臉上好像才露出一點讚同。
但他依然沒說話。
薑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一圈,微微彎起嘴角,伸手按上了蘇璿的肩膀。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白發青年俯身湊到她耳邊說道。
他貼近過來,但又保持了一些距離,呼吸的溫度尚且不會傳到耳畔,隻有很輕的氣流微微拂過。
蘇璿下意識歪了歪頭,“是那個運輸船長的哥哥,邵雨霏被人害了,他來調查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來報仇,但是好像沒找到仇人。”
“哦。”
薑靨直起身來,“所以這位——”
他又按了按蘇璿的肩膀,“他叫什麽?”
蘇璿默默拿掉他的手,“邵虹。他們說的。畢竟他沒向我自我介紹過。”
“你聽上去有點委屈啊。”
薑靨看了她一眼,“好吧,邵先生,如果你不是來找我的小夥伴,那就是來見我的?”
邵虹看了他一眼。
薑靨也挑眉與他對視。
邵虹:“你見過他。”
薑靨:“他第一天來這顆星球,我們有過幾分鍾的對話,除此之外就沒了。”
蘇璿猜測可能是別人向邵雨霏介紹了薑靨這個情報販子。
果然,邵虹立刻又問了一句:“他是怎麽知道你的?”
“我認識的人太多了。”
薑靨搖了搖頭,“他沒有提過。”
“你不問?”
“兄弟,什麽都要刨根問底,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薑靨迷惑地看著他,“誰向他介紹了我——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邵虹冷冷地盯著他,看上去非常不爽。
有一瞬間,蘇璿都以為他倆會打起來。
她甚至仔細思考了自己應該幫誰,以及他們倆誰的實力更強。
畢竟薑靨的能力好像還是個謎團。
蘇璿隻知道他好像眼力很高明,譬如“看”出自己已經極化——天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特殊之處了。
這一點,邵虹也能做到。
最後蘇璿還是決定,如果他倆真的撕起來,自己就先跑為敬。
“怎麽?”
薑靨卻還是那副懶散的姿態,“還有事嗎,沒事別打擾我享受夜生活。”
紅發男人的視線微微一頓。
蘇璿默默移開兩步,“不是和我,他待會兒應該會去某個約炮人快樂廳,找到某個能欣賞他衣服上那些話的人,但不是和我。”
邵虹:“…………”
他似乎很想說這關老子什麽事,但最終也沒開口。
“看,我的快樂廳就在前麵了。”
薑靨向她揮揮手,“既然你完全沒性趣,那你可以走了,對了,差點忘了說,大部分人其實都是被派去尋找狩獵魔人。”
蘇璿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這說的是迦南國王招募的異能者。
“大部分人其實也根本見不到那位國王陛下——不過,我個人感覺,你的天賦足夠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了。”
薑靨像是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感興趣的話,就去試試。”
說完就慢悠悠地走了。
蘇璿再回過頭的時候,邵虹的身影也消失了。
她回到飛船睡覺,順便清理一下水缸,給芙芙加點營養液,正準備躺下,光腦忽然震動起來。
一條來自隊友的語音請求。
蘇璿接通了,壓低聲音詢問道,“什麽情況?”
“嗯?”
秦梟聞言反倒是有些不解,“什麽?”
蘇璿:“我剛剛在三十七街那邊,看到你被人帶上車,然後你又給我發語音,這讓我以為你碰到了什麽傳銷詐騙團夥,身陷敵營需要援助之類的。”
秦梟:“…………”
他似乎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不。”
蘇璿:“你沒碰到犯罪團夥?還是你不需要援助?”
秦梟不答反問:“你看到我被‘帶’上車了?”
蘇璿很清楚,自己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並沒有往這邊看,但隻要她多看他兩眼,他立刻會有所感應。
所以她並不意外他知道當時自己就在街對麵。
蘇璿:“沒,我隻是看到你正在往那些車的方向走——“
“畢竟你和薑靨相談甚歡。”
秦梟淡淡地說,“應該也沒時間去關注別的事。”
呃。
蘇璿滿頭問號,“我不明白,你需要什麽特殊的關注嗎?你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難道我看到一群人和你在一起就該心生警惕,為了避免他們把你打暈拐走賣到黑市,所以要一直盯著你嗎?”
秦梟沒有立刻說話。
耳機裏隱隱傳來流水般的音樂聲,似乎還有酒杯碰撞的聲音。
聽上去他像是置身於宴會裏。
這倒也不奇怪。
畢竟剛剛那群人似乎就是要接他去什麽場合,而且他還特意穿了正裝。
蘇璿:“所以說到底怎麽了?”
又過了幾秒鍾,秦梟才淡淡地開口:“我還以為你今晚和薑靨在一起。”
蘇璿:“…………”
還以為?
蘇璿仔細琢磨,覺得這話裏的意思是,好像他知道她和薑靨不在一起了?
蘇璿:“你又是怎麽確定我和他不在一起的?”
秦梟:“……我知道你身邊沒有人類。”
哦。
那該死的能覆蓋整個城市甚至星球的精神感知!
蘇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和所謂的高手相處,對於隊友能隨時掌握自己的位置這種事,她還真沒什麽不適。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蘇璿:“你為什麽要在意我晚上和誰度過?如果我和薑靨睡了——”
“我感覺很難受。”
秦梟忽然開口說道。
蘇璿震驚地睜大眼睛,“什麽?”
她沒有聽錯吧?!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秦梟沉默了幾秒鍾,“我身邊這些人很煩,太多廢話,這裏的東西也很糟——”
蘇璿長長地鬆了口氣。
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想了很多恐怖的事情,還懷疑自己精神錯亂幻聽了。
然而他這麽一說,蘇璿就能理解這些奇怪的現象了。
蘇璿:“不如外賣好吃嗎?我也覺得,可能是他們喜歡把貴的東西擺上來,但有些異獸和異植幾乎不能被調料和製作方式改變口感——”
或許不會做的很難吃,但相比起那些以口味為賣點的食物來說,就難免會遜色一些。
當然,這也許是宴會不夠上檔次,畢竟這是在暗星,而不是在某個國王的宮殿裏。
蘇璿:“往好處想,你又不是去吃飯的,等你從那裏出去,你想買什麽買什麽,而且,如果那些人是有求於你的話,你當著他們的麵點外賣都可以,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幾聲,“我是開玩笑的。”
大哥你可是以後要當皇帝的人,不至於連一個無聊的宴會都忍不了吧。
等等。
或許他真的很不喜歡這個。
那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麽後來會變成一個暴躁老哥了。
蘇璿忽然有點同情他了。
轉念一想,也沒人逼他這麽做。
如果他一直當個自由自在的雇傭兵,本來也不用忍受那些事。
她心裏的同情瞬間煙消雲散。
“總之,你可以想想你為什麽在那裏,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走唄,這世上還有誰能逼你做事?”
“……”
與此同時,位於夢城之外的某座城堡中。
在投影模擬的偽裝下,整座建築隱藏在山間的森林裏。
從外麵公路上經過的人,都看不到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堡,也更不會知道這裏聚集了一群暗星的地下勢力頭目。
甚至還包括遊蕩在這片星域的海盜們。
秦梟靠在天台上,暫時遠離了宴會廳裏的喧囂,然而他無法躲避所有人。
旁邊那個船長正在滔滔不絕的說話。
“閣下,我不知道您還有什麽疑慮,如果是不了解我們的隊伍,您盡可以去打聽,我們雖然不算好人,但我們劫掠過超控科技的運輸船還全身而退,我有一大批優秀的突擊艦駕駛員,隻要您能提供足夠的飛船——”
事實上,不久之前他們在太空中相遇的時候,對方還將他視為敵人。
直到他解決了那個魔人,顯露出震懾他們的力量,又隨口詢問他們願不願意做一筆交易。
“閣下,我發誓我們一定——”
秦梟看著不斷說話的船長,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船長直接閉嘴了。
“?!”
船長看上去有些驚恐,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徒勞地揮了揮手。
“吵什麽。”
黑發綠眼的青年倚在欄杆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再多一句廢話,死。”
船長噤若寒蟬地看著他,然後瘋狂點頭。
很快,船長身後的幾個頭目,似乎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紛紛低頭看向地麵,假裝諸事不知。
“舅舅——”
一個身穿華麗裙裝、戴著昂貴首飾的女人走上天台。
她察覺到詭異的氣氛,臉上神情一滯,“這是怎麽了?”
她環顧四周,笑盈盈地說道,“舅舅和秦先生的生意談得如何了?”
不問還好,這話一開口,船長的臉色更糟糕了,然而他還是無法說話,隻能拚命給甥女使眼色。
那個女人微微一愣,剛想說話。
“你是這裏的主人?”
黑發青年倚靠在欄杆上,滿臉冷淡地說道,表情毫無玩笑意味,“下次換個菜譜。”
女人笑容微僵,“那秦先生想吃什麽?我現在就去讓他們加上。”
在這種場合裏,誰是來吃東西的?
就算真有那沒見識的,也不過是挑一些珍稀的異獸異植為食材的菜肴,多嚐幾口。
她並不認識對方,隻知道是舅舅請來的人,但想來也是很厲害的雇傭兵,自然是不能隨意得罪的。
“……”
其實他什麽都不想吃。
隻是莫名感覺煩躁。
或許這隻是一個借口。
秦梟平靜地掃了她一眼,“從三十七街夜市訂外賣吧。”
“你!”
女人臉色有些難看,“秦先生是在消遣我嗎?”
稍遠處,她的保鏢手下們都站在觀景走廊上,聽到這樣的對話,不由靠前走了幾步。
城堡主人本身也是異能者,連帶她的手下們,個個都經曆過腥風血雨,如今氣勢一變,也頗具壓迫感。
附近的客人都下意識向遠處避讓,也有些好事的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你也配讓我消遣?”
黑發青年微微歪頭,那雙映著燈光的蒼綠眸子裏,沒有半點溫度和情緒。
下一秒,無形的精神威壓籠罩了整座城堡。
仿佛一陣颶風吹過,合金玻璃窗紛紛破裂,碎片如同落雪般飛散而起。
同時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所有人都被壓得動彈不得,硬生生趴下或是跪倒在原地。
船長以及那群星盜已經完全跪伏在地。
城堡的主人及其手下也並不例外,他們的胸口和臉都貼在冰冷的石磚麵上,連手指都無法移動。
整個偌大的城堡中,數百客人以及侍者,再沒有人能保持站姿。
唯有一個人靠在天台的圍欄上,隨意喝了口酒,將杯子扔到一邊。
秦梟微微垂眸,看著滿地趴倒跪倒的人,又有些無趣地看向外麵黑沉沉的夜空。
下一秒,好像某種封印被揭開一般,所有人又恢複了自由行動。
他們茫然地站起來,麵麵相覷,似乎不知道剛剛為什麽會趴倒在地上。
城堡的主人也捂著腦袋起身。
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然而環顧四周,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女人眨了眨眼,發現那些玻璃窗也完好無損,幹淨鋥亮。
唯有她的舅舅站在一邊,滿眼恐懼地看向那個黑發綠眼的男人,好像看到了魔鬼。
“……”
秦梟並沒有洗掉船長和其手下的記憶。
他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任務裏聽話一點,盡管他們其實也是可有可無的。
不過,剛剛那個通話結束之後,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那混蛋說得對,自己確實沒必要忍耐太多,無論心中的火氣是緣何而起,他都不需要顧忌這些人。
話雖如此,秦梟還是不斷想到酒店門口那一幕。
那兩個人看上去實在太開心了。
因為那麽一句話,他們就樂得前仰後合,好像這輩子沒聽過什麽笑話一樣。
而且——
秦梟忽然越想越氣。
……
夢城正值深夜。
蘇璿在飛船艙室裏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光腦的震動驚醒了。
“到底怎麽回事?!”
她無語地捂住臉,“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真是有毛病。”
擴音器裏傳出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因為薑靨說我嘴甜,你就能笑成那樣?”
蘇璿:“………………你大半夜把我吵醒就是因為這個?”
還有,你當時不是在和旁邊那些人說話嗎?為什麽還要去聽路對麵的我們在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