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岫走了之後, 季成樾打了個哈欠回到座位上繼續專心敲代碼。
    戴鑫則躲在一台電腦後麵, 兩人相距數步遠的距離。
    戴鑫手裏捏著個銀灰色的u盤, 是白天女神塞給他的那隻，就這麽緊緊攥著, 不知道是房間太熱還是心裏虛，反正就心裏燥的很，燥出點汗意，搓了搓手心，手心也是汗涔涔的。
    他怎麽就答應了？
    白天不覺得, 現在細細琢磨了一下, 戴鑫覺得自己是挺夠缺心眼兒的。
    人家季成樾是誰啊，全國青少年組蟬聯四年的散打冠軍, 就他這樣的小身板, 還不夠他兩拳的。
    所以……
    他怎麽能就這麽答應女神來py代碼了呢？
    要不, 還是算了吧。
    思忖了片刻, 牙一咬, 他把u盤揣回兜裏, 手還沒完全抻進去呢，腦子裏忽然在這一瞬間浮現出白天那幾個職高少年被打的狂吐的慫樣, 心下一哆嗦, 又飛快的把u盤掏出來了。
    我去，打就打吧。
    這人活在世上誰還沒挨打過？
    被季神揍最多也就是臉腫一點，嘴巴歪一點，受的都是皮肉之苦, 可落在女神手裏，那就隻能是蹲在地上挨吐的份。
    男子漢大丈夫的，蹲地上吐？
    聽著就糟心！丟臉！想想都沒尊嚴！
    權衡好了，戴鑫迅速坐下來，拿起鍵盤作為掩體，眼睛從兩台計算機之間的夾縫裏窺視出去，像探照燈一樣盯著前麵電腦屏幕就是一通掃瞄。
    用u盤直接拷貝太容易被發現，關鍵找不著機會下手，本來他想著先憑著自己的記憶記他個大概，但發現這明顯是高估自己了。
    季神的手速太快，黑色顯示器上代碼一串接著一串，飛快的往上遞增，這還沒看到輸入是什麽呢，那頭輸出都出來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靠他那破記憶力，記到明年怕也記不全，更別提對麵那人現在用的壓根兒就不是平常能接觸到的計算機算法。
    這種看上去十分酷炫的高端算法，他根本，連看都看不懂……
    得想個辦法。
    要不等會借口上廁所？就說天黑他害怕，拉著季神一塊去，就裝的像一點，慫一點，興許人心情好就陪著他去了，到時候再半路折返回來，插上u盤，拷完就跑。
    想完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
    他要是就這麽跑了，解釋不清楚啊，被逮回來了鐵定是一頓猛揍，就算沒被逮，這明天不還是得見麵嗎？到時候怎麽說？總不能說家裏著火了才招呼都沒打就那麽急匆匆的回家了吧？
    這誰能相信？
    季成樾把頭轉過去的時候，戴鑫正處於兩眼無神的放空狀態，也不知道在那想什麽，臉上一會兒喜一會兒憂，戲份別提多足。
    季成樾站起來，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麵：“讓你寫的防火牆代碼更新好了？”
    “……啊？”戴鑫眼見著對麵站起來了，目光還從他臉上緩緩向下……
    臥槽！戴鑫立刻手忙腳亂的把手裏的u盤往兜裏塞，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還……還沒呢，這不，正要做嗎？”
    他現在心裏緊張的要了命，汗涔涔的手差點捏不住那金屬片，險些讓它從心裏蹦出來。
    好不容易塞進去了，還沒等鬆口氣，一抬頭，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跟前。
    就隔了一個電腦屏幕的距離，直勾勾的眼神盯著他。
    “……季神，怎麽了？”戴鑫吞了吞口水，“您這，看什麽呢？”
    季
    成樾說：“我看你沒更新完一個人在那演什麽戲。”
    “哦，”戴鑫老子在這一刻轉的飛快，頓了一下說：“我這不是在回憶嗎，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方法能把那代碼刪減點，力求簡易明了嘛。”
    季成樾眼神寡淡的看著他，沒說話。
    戴鑫坐上了，把抱在懷裏的鍵盤放在桌子上，雙手按在上麵就是一直猛敲，也看不清楚abcd，就閉著眼睛敲，脖子上的冷汗掛下來的時候他伸手抹了一把，餘光跟著在前頭亂瞟。
    季成樾還沒走。
    又過了五分鍾，戴鑫有點忍不了的笑道：“沒事的話季神你就去忙你的，甭管我，你站這我還挺有壓力的……你看什麽呢？”
    季成樾指了指旁邊，聲音裏聽不出情緒：“我看你到底在搞什麽 ，到現在連編譯器都沒打開，你在那敲個毛線嗎？”
    戴鑫偏頭一看，還真是，編譯器的黑匣子孤孤單單的擺在桌麵上，都沒連上電腦。
    “……”
    戴鑫頭皮一陣發麻，身體僵硬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就這麽低著頭，都不敢看對麵了。
    空氣靜的連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半分鍾後，季成樾死亡一樣的聲音響起：“兜裏都揣什麽了？”
    戴鑫立刻捂住口袋：“沒有什麽！什麽都沒有！”
    “哦，”季成樾點了一下頭，“不太老實啊。”
    戴鑫：“…………”
    沒有什麽東西能比來自蟬聯四年散打冠軍的死亡凝視更驚悚更恐怖。
    戴鑫哭喪著臉從兜裏把u盤掏出來，放在桌麵上，主動交代：“我就想拷個代碼，真沒想幹別的，成樾你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的，女神非威脅我讓我這麽幹……真的，我也勸過她，可是勸不動啊！”
    季成樾把u盤握在手心裏說：“你撇的倒是挺幹淨的，你女神要是知道你這麽快就把它給賣了，不知道什麽感想。”
    戴鑫想也沒想的說：“那我也不能把你賣了是不是？咱倆什麽交情？女神雖然是女神，可是跟你一比，還是外人不是。”
    這麽感天動地的兄弟情，要不是知道這貨什麽德行，他都要信了。
    u盤頂端有個明顯的豁口，很規整，不知道是碰巧在哪裏磕的還是故意鑿出來的，季成樾用指腹輕輕摩擦：“你女神拷這串代碼做什麽？
    “不知道，她沒說。”
    季成樾抬頭，戴鑫立刻舉起雙手，“不騙你，真沒說！”
    季成樾點點頭，把u盤拋進戴鑫懷裏：“拷吧。”
    “……”
    “啊？”戴鑫耳朵失聰了一樣，懵了半天說，“……啊？”
    季成樾往旁邊的電腦桌上一靠，掏出支煙點上，彈了下煙灰之後重複：“拷給她。”
    “……我沒聽錯吧，”戴鑫站起來，一路小跑繞到他跟前，“這可是你想了幾天幾夜才琢磨出來的防空洞3.0，就這麽拷給別人了？”
    太容易了，容易的戴鑫都不可置信。
    “你不是說你女神威脅你嗎，”季成樾吐出口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拷給她吧，誰讓咱倆是好兄弟？”
    戴鑫那個感動啊，感動的都快當場痛哭流涕了。
    他要知道這麽容易，還掙紮這麽久幹什麽？
    真是感天動地兄弟情啊！
    “好兄弟！”戴鑫抹了把眼角虛假的淚水，屁顛屁顛拷代碼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宜岫就醒了，七點半和徐家人吃了個早飯她先上樓換了身衣服，出房門的時候
    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不甘心的打開電腦。
    昨晚上她又用那串代碼測試了一遍，和之前的結果相同，又拿著編程書研究了半天還是沒讓他琢磨出季成樾說的那串代碼不能用，問題究竟出在哪。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人。
    中國紅客j
    宜岫打開瀏覽器，找到中國紅客j的專欄。
    最後一樓是她的留言，但底下空空蕩蕩的，紅客j沒有回複。
    宜岫歎出口氣，其實她也隻是想碰碰運氣，畢竟按照這個大神幾年才回複一次的頻率，等到他的回複，她大學都可能已經畢業了。
    出了門一路往西，和宋揚約的時間是九點，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小時。
    雖然她和這個新學生隻見過兩麵，雖然已經警告過他，但是從他昨天說話的語氣和她昨晚轉身往門外走背後響起的那一聲輕哼可以推斷出那小子不可能準時。
    她走的不快也不慢，路過季成樾家手機店的時候剛到八點半。
    宜岫看著眼前的緊閉的鐵皮門，心裏一陣嘀咕：都八點半了，還不開門？嘖嘖嘖，這樣的店怎麽能招攬生意，怕不是很快就要倒閉了吧。
    她這頭還在為手機店的未來擔憂著呢，那邊季成樾從旁邊巷子口出來了，背心短褲拖鞋，肩上搭了條毛巾，頭發有點亂，造型看上去是剛起來。
    季成樾表情挺意外的：“你找我？”
    “不是。”宜岫立刻否認。
    雖然她現在站人家店門口看上去是挺像在等他，但是誰讓這居民樓這麽擁擠，到宋揚他們家非得從這兒路過。
    宜岫指了指南邊：“我找……”
    話還沒說完，背後忽然有道粗狂的男音飆起來：“女神！”
    宜岫回過頭，看見戴鑫穿的像個迪克牛仔，一陣風一樣的奔了過來。
    太快了，宜岫感覺他腳下踏過的土路都揚起一陣灰塵，這讓她想到一個詞：一騎絕塵。
    戴鑫走過來筆直站好，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宜岫。
    “後頭有狗追你嗎？”
    宜岫問。
    戴鑫愣了下：“啊？沒啊。”
    可能是對方表情太認真，他還特意往後麵看了一眼。
    確實沒有。
    “沒有狗追你你跑那麽快。”
    “這不是看見你了嗎！”戴鑫笑了一下，把手裏塑料袋往上一提，“來找季神的嗎？吃過早飯了嗎？我這兒有包子油條豆漿，豆腐腦排骨……要不要湊合著吃點兒？”
    宜岫說：“我不是找……”
    “走吧，正好我找你有事，”戴鑫下巴往前一點，忽然蹲下來一點，悄聲說：“就你昨天給我交代的那事兒。”
    宜岫看著他，靜默半晌之後，沒再拒絕。
    走到店裏，戴鑫輕車熟路的從置物架旁邊拖出來一個可折疊的桌子，打開，把早點放上去。
    看架勢，應該是常來。
    季成樾從旁邊拖了兩個馬紮，放在桌子旁邊，衝著宜岫點了下下巴：“坐吧。”
    宜岫走過去，把剛剛被打斷的話說完了：“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宋揚，就你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
    “隔壁的第六家，”季成樾幫她說，“我知道。”
    他從裏屋裏抱出來兩瓶礦泉水，遞了一個給宜岫，然後坐在另一個馬紮上，和她麵對麵，又把一份豆腐腦推到她跟前，問：“找他有事嗎？”
    “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宜岫看著眼前的豆腐腦，本來想說自己吃過了，但想象了一下等會在旁邊看著他倆吃
    好像更尷尬，也就沒拒絕。
    從旁邊拿了個小湯勺，又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麵巾紙，鋪開，把裏麵的香菜一根根挑出來，挑完了，她才開口說：“我昨晚上答應他媽媽做他的家教。”
    “咳！咳咳咳咳咳咳！”
    宜岫偏頭看過去，戴鑫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嗆著了，一手掐著脖子，一手拚命往桌子上抓水。
    桌子上就兩瓶水，季成樾的，和季成樾剛剛拿給她的。
    戴鑫原本是往宜岫這邊伸的手，中途想起來點什麽，又改道往季成樾那邊抓。
    沒抓著。
    那瓶水在離他指間0.1毫米的時候被對麵那人抓進了手裏。
    “兩塊。”季成樾說。
    “我去，我這頓早飯，咳咳，我這頓飯可二十好幾！”戴鑫氣的兩眼冒金光，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了。
    “家裏就這兩瓶了，想喝的話兩塊。”季成樾神色寡淡的指了指旁邊，“哦，電磁爐裏也有熱水，但燙，得涼。”
    “……”
    戴鑫從口袋裏摸出十元大鈔，狠狠扔過去。
    喝完了水，戴鑫咳嗽是治好了，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緩和，他看著宜岫還是一臉的日了狗：“宋揚？女神你給宋揚做家教？那小兔崽子昨兒晚上剛找人把我打了一頓，我到現在臉上還帶著傷呢！”
    頓了下，他還是忍不住的提醒：“就那個被你打吐的職高生，手臂上有紋身那個，女神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沒錯，”宜岫咬了一口豆腐腦說：“就是他。”
    “……”
    好辛苦，和女神做朋友真的好辛苦。
    昨晚上才打了人家，轉眼又成人家家教老師……心思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也是誤打誤撞。”宜岫解釋。
    戴鑫沒再說話，就悶悶的一口一口咬著包子，季成樾倒是從頭到尾表情寡淡。
    他從塑料袋裏拎出來一個方形紙袋，推到宜岫跟前：“鎖骨，挺香的。”
    宜岫推回去，“我已經飽了。”
    季成樾也沒說什麽，從裏頭夾了一小塊出來細細的嚼，過了會忽然說：“我今天看你站那，還真以為你大早上跑過來找我……”
    “……我找你幹什麽？”
    宜岫警覺的抬起頭。
    “找我為了昨晚上那本英語練習冊。”季成樾把話說完整了。
    宜岫：“……”
    他還敢提！
    宜岫瞪著他：“你昨晚上幹嘛給我改作業，你無聊是不是？”
    “我就想看看，年級第一的英語能考多少分，”季成樾回視她，忽然笑了一下說：“嗯，反正挺震驚的吧。”
    “……”
    宜岫感覺渾身的血都沸騰，身上每個毛孔都叫囂著：揍他揍他揍死他。
    她壓著一頭的火把早飯吃完了，然後站起來，把紙巾和湯勺一股腦扔進了豆腐腦盒子裏，用塑料袋打包好準備帶出去扔了。
    “就放這吧，”季成樾點了下桌麵，“等會一塊帶出去。”
    “我自己帶出去，”宜岫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轉頭看著戴鑫，“你也吃完了吧，一塊帶出去吧。”
    戴鑫看了一眼還沒啃完的排骨，又摸了摸吃了半飽的肚子，把塑料袋一攏，抓在手裏，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吃完了！”
    兩個人扔了垃圾又往前走遠了點戴鑫才把u盤掏出來。
    宜岫接過問：“順利嗎，沒被發現吧。”
    戴鑫頓了頓
    ，然後麵不改色的說：“沒有，很順利！”
    宜岫滿意的笑了一下，把u盤裝進包裏才說：“帶家教那事真是湊巧，我答應之前不知道那學生是宋揚。”
    ……誒？
    女神竟然跟他……解釋？
    這次倒換戴鑫不好意思了，趕緊擺擺手：“沒事沒事沒事，哈哈，我就是有點驚訝而已啦！”
    “那我走了。”宜岫說。
    戴鑫趕緊熱情的跟她擺手，笑得像朵燦爛的小葵花，“女神走好，女神再見！”
    到宋揚家的時候，他倒是起來了，就是形象有點糟糕，短t，褲衩，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黃毛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看見宜岫進來淡淡嗤笑了一聲，坐起來，把手機翻過來對著她的臉：“宜老師，你遲到了，昨晚上約好九點，你整整遲到了十五分鍾，有沒有點做老師的自我認知了？”
    宜岫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你不也是剛起？”
    “我早起來了！”宋揚把手機一扔站起來，對著宜岫的後背嚷嚷：“六點就起來了，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不守信用？”
    “哦，”宜岫扭頭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嘴角：“那你下次六點鍾起來刷牙的時候別忘了照照鏡子把牙膏泡泡給抹掉哈。”
    “……”
    宋揚一抹嘴，果然手心裏濕漉漉的，臉上頓時火燒火燎，想起來剛剛聽到她在樓底下說話心裏太慌從浴室裏跑出來，忘了把臉擦幹淨了。
    “你家有電腦沒？”
    宜岫把u盤掏出來。
    宋揚指了指床上：“你自己拿吧，開機密碼六個零。”
    說完就跑回浴室洗臉去了。
    宜岫開機，輸入密碼，電腦屏幕上是個性感的美女，應該是個明星，長的挺好看，就是此時此刻穿著一身露臍裝黑絲襪，脖子以下那塊被緊身衣勒出的兩坨讓人一眼就熱血噴張，大寫的少兒不宜。
    嘖嘖嘖，大好的少年怎麽滿腦子的黃.色染料？
    電腦桌麵上有photoshop，她打開，防止美女受涼特意給她加了兩件東北零下二十度才會穿的紅棉褲和大棉襖。
    點擊保存，剛設置成桌麵，宋揚已經滿臉濕漉漉的出來了，看見了，眉毛抖了兩下，但還是壓著火氣沒說話。
    隨她吧，宋揚想。
    反正也打不過人家。
    屏幕換好了，宜岫把u盤插進去，直接把那一大段代碼複製粘貼進了indos處理器，耐心的等待。
    其實剛剛打開文件，第一眼看到季成樾寫的東西她心裏就有點數了。
    他寫的這個程序不是由普通的算法組成的，應該是環環相扣，隻是她現在層次不夠，隻知道這個程序他寫的很難，很複雜，但究竟難在哪裏她還清楚。
    電腦顯示屏上顯示正在下載運行，一分鍾之後運行完成。
    宜岫動了下鼠標，沒挪動，難道是程序運行空間太大，卡住了？
    不可能啊，剛剛她特意看了一下字符數才3.2g。
    “怎麽了，卡住了？”宋揚扭頭看見屏幕上鼠標很久都沒動一下，幹脆站到宜岫背後去。
    “可能是好久沒清內存了，我來吧。”
    說完，伸出手，還沒碰著鼠標呢，電腦哢嚓一聲忽然黑屏。
    宋揚：“？？？”
    宜岫：“？？？？”
    宋揚舉起雙手：“你看我幹嘛呀，我可還沒碰呐！”
    “我知道……”宜岫說。
    宋揚長按開機鍵，沒反應，又試了
    兩下，還是沒反應。
    “那個，”宜岫輕咳一聲說：“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以及剛剛電腦的狀態，很可能是中病毒了。”
    宋揚不可置信的看著宜岫。
    又試了好幾遍還是一樣的結果，他轉頭說：“你真毒！”
    “不是我。”宜岫把u盤拔.出來遞給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麽.。
    “……可能是它。”
    一個銀色u盤，不大，u盤頂端還鑿出來個豁口。
    這可是遊戲專用本，運行快，剛買全新的，打遊戲杠杠的！
    就被這麽個玩意毒廢了？
    “都毒！”
    宋揚看著她，氣的差點把鼠標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