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岫本來沒什麽睡意, 靠著窗戶一會又困了, 閉著眼睛很快睡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隻感覺到熱，下意識的動了動, 想把手從被子裏拿出來，蓋在身上的衣服卻掉下去了。
    宜岫愣了下，腦袋此刻還不清不楚著。
    伸手去撈，周圍漆黑一片，拽上來的什麽根本看不見, 摸布料應該是她的線衫。
    她抱著衣服反應了一會。
    窗外是深藍色的天空, 再不遠處是高樓……她還在車裏？
    應該是睡著了。
    腦子終於清醒了，第一反應是季成樾去哪了, 一扭頭, 看見主駕駛上似乎睡了個人, 借著車載顯示器微弱的燈光看見那人身上什麽也沒蓋, 隻一件黑色短袖衫。
    知道他在身邊宜岫心裏安定了些。
    她把手裏的衣服塞在座位一邊, 腦子醒了之後身體也跟著醒了, 後知後覺的半邊胳膊是麻的，應該是剛剛睡覺壓著了。
    這種麻很難受, 遲緩的卻又清晰的, 像是螞蟻一圈圈在咬，讓人受不了。
    宜岫輕輕轉了下肩膀，手剛一抬，就感覺有股勁把她往回拽, 下一秒，睡在主駕駛上的人動了一下，醒了。
    “怎麽了？”他問。
    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倦音，沙啞的，低沉的，讓人心慌的。
    宜岫動了動手，提醒：“我胳膊麻了……”
    說完又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睛，睡著了幹嘛還一直牽著她。
    季成樾馬上鬆了手。
    其實他想說之前感覺她掌心有點涼所以才牽的，沒想到閉著眼睛一會他也睡著了，不過想想又沒有解釋，隻很低的說了聲，“抱歉。”
    宜岫活動了一下手臂之後感覺略有好轉，停了半秒指了下車載鬧鍾，上麵顯示時間是淩晨一點：“你怎麽不叫醒我？”
    其實也就睡了兩個多小時，宜岫把臉貼在窗戶上，不遠處就是徐宅，周圍燈火俱暗，看上去灰撲撲的。
    “看你睡的熟沒忍心叫你。”
    季成樾把窗戶搖下來一點，夜裏的風有些涼，拍在臉上人清醒了些。
    過了會低頭看著宜岫：“冷嗎？把衣服套上。”
    “熱，”宜岫小聲抱怨：“你把衣服全蓋我身上了。”
    她都是被熱醒的。
    “我怕你凍著。”季成樾笑了笑，伸手握她，掌心果然是熱的。
    身上似乎出了點汗，t恤衫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宜岫也把車窗搖下來打算吹吹冷風，被季成樾及時製止。
    “出汗了？”他問。
    宜岫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出了汗更不能偷涼，容易感冒。”他伸手把自己這邊的窗戶也給關了。
    過了會把車前燈打開了，雪亮的燈光照在不遠處的地麵上，車裏也跟著亮了一些。
    “把衣服穿起來，”季成樾伸手把安全帶解了說：“我送你回家。”
    宜岫沒拒絕，忍著燥熱把衣服一件件穿起來了。
    季成樾見她隻套了一件校服外套就沒了動作，提醒道：“外麵冷，我的也套上。”
    宜岫隻好又把他的那件也套上了，穿完了想起來問：“你等會怎麽回去？開車？”
    季成樾“嗯”了一聲，然後偏頭，淺淺的打了個哈欠。
    這裏離手機店不算遠，但開車還是得十分鍾，天太晚了，況且對方看樣子很困。
    疲勞駕駛太危險，她有點擔心。
    猶豫了一下，還
    是開口：“要不我不回去了……”
    她抓著安全帶，手心微微出汗，怕他誤會趕緊說：“天太晚了，我怕你開車不安全……況且都一點了，很快天就亮了。”
    說完也沒敢看他，把臉偏在窗戶上。
    季成樾笑，聲音很低的說：“剛剛不還說手麻了？你睡到早上全身都得麻……走吧，送你回去。”
    他是行動派，很快俯身幫她把安全帶解了，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宜岫感覺呼吸淺淺的噴在她耳邊，她動都沒敢動。
    好在，他很快離開。
    “怎麽了？”季成樾感覺到了她的猶豫，靜了一會問。
    宜岫把頭扭過去：“你真要開車回去？”
    季成樾看出了她的擔心，笑了一下，忍不住想揉她的發頂，克製了一會，還是伸出手，輕輕的，在她頭發上揉了一下。
    低著頭說： “知道疲勞駕駛的危害，等會送你回去了我就在車裏睡，所以，回去乖乖睡覺。”
    她被他說的心裏一軟，過了一會，點點頭。
    回到家互道了聲晚安，宜岫才躺上床，閉著眼睛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爬起來，偷偷的掀開窗簾往外看，季成樾還站在不遠處的路燈底下，看著她的窗戶發呆，宜岫臉一燒，“唰”一下把簾子拉上了。
    更睡不著了。
    她拿睡衣進去洗了個澡，全身濕.漉.漉的出來，看了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
    猶豫了好半天，又偷偷摸摸挪到窗簾下麵，悄悄的掀開一個角。
    路燈底下已經沒人了，但遠處的車燈還是亮著的。
    他還沒睡嗎？
    為什麽？不困嗎？
    還是車裏根本睡不舒服？
    季成樾靠在車旁邊抽了根煙，腦子終於清醒了些，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站起來，把煙掐滅。
    回頭看，那扇窗戶已經黑下去了，小姑娘應該睡著了。
    他掀開車門正打算開車回去，餘光撇到了不遠處一個人影，他站著，很久沒動，過了會，把車門關上，走過去。
    小姑娘就站在他對麵，外頭披了件米色長外套，睡衣的衣領有一半露在外套外麵，底下是光溜溜是兩條腿。
    頭發也是半濕的，像剛洗過澡的樣子。
    “不冷嗎跑出來？”他皺眉，也來不及細問她這麽晚還下來幹什麽，伸手就把她往車裏帶。
    抓到她的手心，裏頭濕.漉.漉的，冰涼一片，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忍著沒發火。
    走了兩步，腰被人抱住了，季成樾愣了下低頭，宜岫一隻手環著他，頭直接埋在了他懷裏。
    那件米色外套從她肩頭上滑下去，他眼明手快的撈住，快速罩回她身上，一隻手按在她肩膀上固定，剛剛的火氣因為她這個動作滅的一幹二淨。
    有脾氣也變得沒脾氣了。
    這一刻他忽然預感自己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過了會低頭：“想說什麽？”
    懷裏的人沒動。
    他伸手，隔著外套碰了碰她的胳膊，帶點哄：“外麵冷，去車裏說？”
    依舊沒動靜。
    季成樾伸手撥了下她耳邊柔順的頭發，語氣無奈：“生病了會難受，乖一點，去車裏？還是要我抱你去？”
    最後一句說完，懷裏的人終於動了，季成樾笑，親親她的額頭。
    宜岫把頭抬起來，隻覺得臉上很紅，但是這一刻她不想思考，隻低聲說：“你別去車裏睡了，會難受……要去
    我房間嗎？”
    說完怕他誤會，趕緊解釋：“家裏有人，我隻是怕你睡的難受……你別亂想。”
    一聲輕笑。
    “我能亂想什麽？”
    “……”
    說不過他，宜岫幹脆抿唇，不說話了。
    過了會。
    他聲音有點啞的說：“真要我去？”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宜岫鬆開他的腰，轉身就往回走，沒兩步又被拽回來，圈在懷裏。
    他蹭著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卻又帶著笑：“不是不想去，是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
    宜岫反應過來之後，覺得臉上紅的快要脫皮了，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缺氧的暈眩感。
    “還讓我去嗎？”他啞聲問。
    宜岫心裏砰砰亂跳，過了會賭氣的說：“不知道，你想去就去。”
    最後季成樾還是去了，因為怕她光著腿凍著。
    宜岫的房間在二樓，旁邊有獨立樓梯，兩個人慢慢往上走，也沒開燈，快到的時候，季成樾忽然拉了她一下。
    耳邊是他略有些亂的呼吸。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說，嗓音低沉，沙啞，帶著些許熱度。
    宜岫低頭，沒說話，但是腳步沒停。
    陽台門關上的時候，屋裏一下子安靜了，隻有身邊短促有力的呼吸聲繞在耳邊，屋裏太黑了，什麽也看不清楚，宜岫抬手想要摸燈，還沒碰到開關就被他捉住，牢牢抓在手心裏。
    腰被人用力一按，後背就貼在了牆上，還沒來得及思考，嘴唇就被他含.住了。
    季成樾滾燙的氣息包圍著她，燙的她頭腦發脹，到最後她的呼吸也開始亂了。
    腦子裏一片空白，身上一點都使不上勁，隻覺得腰上箍著的那隻手很.燙
    ，他的呼吸很燙，唇也很燙。
    她沒力氣了，貼在牆上的後背忍不住下滑，又被他扶著腰拉起來，反複幾次之後，宜岫隻感覺腰要斷了，隻能雙手抱住他脖子。
    感受到她的回應，季成樾呼吸又重了些，他輕輕的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猶豫了一下，見她沒有反抗，才探.進去。
    因為這個動作，原本單純的吻變得不那麽單純了，兩個人都呼吸都重了些，宜岫明顯感覺到腰上的手開始慢慢往上，移到她背上。
    她身上一僵，趕緊把他推出去，嘴唇緊閉，不給他進了。
    季成樾愣了一下，感覺到她的情緒沒再糾纏，手又放回了她腰上，開始單純的親吻。
    過了很久之後他還沒鬆，宜岫感覺不隻腰累的慌，脖子也快要仰斷了。
    她推他胸膛，忍不住小聲抱怨：“你太高了。”
    說完，偏頭，親都不給他親了。
    “抱歉，”季成樾吻了吻她的額頭：“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克製不住。”
    披在肩上的外套早不知了去向，左腳上的拖鞋也因為剛剛事出突然不知道被她踢到哪裏去了，季成樾低頭看見她光著的一隻腳，用腿輕輕蹭了下她的膝蓋。
    “抬腳。”
    宜岫聽話的抬腳，再落下的時候發現腳底多了一層東西，是他的鞋。
    她讓他踩在腳上。
    宜岫臉微微紅了一下，手指無意識的蜷縮在一起，盯著他的胸.口發呆。
    她隻穿了件睡衣，短衫短褲，衣料單薄，可能是剛洗過澡，那股桃子從她領口鑽出來，香氣越發濃鬱。
    “脖子酸了？”
    季成樾喉結上下滾動了一
    下，抱著她的腰，聲音沙啞的厲害：“那我們換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