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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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爆炸發生的前三天清晨,101大廳裏出現了一個身披白色鬥篷,佩戴狐狸麵具,手提這一隻箱子的人類。此人類身材嬌小纖細,似乎是一位女人,經過簡單的詢問,前台工作人員帶著他來到了朗旦辦公室。
    “你好,我要進行命格交易。”白狐開門見山,他的聲音沙啞而蒼老似一位老人,明顯可以感覺道他佩帶了特殊的聲音處理設備。
    朗旦驚訝了三秒,他打量著眼前全副武裝得隻剩下一對眼睛的男人,隨後禮貌的問:“不好意思,您怎麽稱呼?”
    老人說道:“我叫白狐。”
    朗旦又驚訝了三秒,隨後禮貌的回絕到:“真是抱歉,我的白狐客人,根據度司局規定,今天是最後一天上班,明天開始就歇業了,還請您申月十六再過來。您放心,我這邊給您做好登記,一旦開工,立馬給您安排。”
    白狐手裏從鬥篷裏拿出了一個皮箱快速的打開說到:“這是五百萬定金,事成後會再付五百萬。尾款已放進cmc擔保局,這是賬號和密碼,你可以確認相關信息。申月三十下午,完成命格交易後就可以提取這筆資金。”白狐將一張取款磁卡放到了層層疊疊的現金上麵。
    朗旦再次驚訝了三秒,他是小心的用機械眼掃描了皮箱裏的現金,都是真金,磁卡也是真的。看來這位客人已下定了決心,不過這樣的總價已經遠遠超出了市場價。天下無免費的午餐,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問到:“白狐客人,我承認你開出的價格讓我很心動,不過你為何選擇101?”
    白狐抬頭看向了朗旦:“我並沒選擇101,而是選擇了虛度人——知陌。”狐狸麵具背後孤冷與堅定的眼神令他捉摸不定。
    知陌是101的第二大股東,更是朗旦拜過把子的兄弟,他的顯性命格——賭命格從未向任何人透露,為何眼前的這位白狐會知道,還點名要與他做命格交易。朗旦回過神當場拒絕:“不好意思,白狐客人,您這單生意我們不接。”
    麵具背後的人類笑了一聲:“接與不接,知陌說了才算。請把這張卡片轉交給他。”白狐又從鬥篷裏拿出了一張撲克牌大小的卡片,卡片上畫著一片淡藍色羽毛,羽毛是用特殊顏料繪製,在燈光的照耀下五光十色。
    朗旦接過卡片說:“白狐客人,請您先回大廳稍作等候,我稍後回複您。”朗旦將客人送回至大廳,拿著卡片轉頭向研發室走去。他太熟悉這藍色羽毛了,與知陌胸前的紋身一摸一樣。該紋身是“灼燒之日”不久後,知陌自學紋身近三個月的成果。但沒有誰知道這紋身的含義,包括他自己。
    朗旦很快來到了研發室親自將知陌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將卡片遞給了知陌。
    看到卡片上的圖案,知陌驚訝的問到:“這是哪兒來的?”
    朗旦將桌上的電腦屏幕轉向了知陌說道:“就是這位帶著麵具自稱白狐的人。”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大廳休息區的錄像。
    知陌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任由大腦搜尋著,也並沒有這位的任何信息。他很疑惑的說道:“我並不認識他。他想做什麽?”
    朗旦回答到:“他想與你做命格交易。”
    知陌難以置信:“什麽?與我交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命格?”
    朗旦原以為知陌認識對方,看到知陌的反應他感到越來越感到疑惑,回答到:“不知道,他開出了一千萬的價格,這是五百萬現金。”朗旦打開了桌上裝著五百萬的皮箱。
    看到滿滿的一箱現金,知陌有些激動,撫摸著現金,顫抖的說道:“一千萬,一千萬!”
    朗旦用手重重的拍著恍惚的知陌說道:“陌子,你清醒點,他知道太多秘密了,這對你來說很危險。還有,重點就在這一千萬,他實在給的太多了,我都有點把持不住。我還沒有答應他,他說這個交易的決定權在你,你是怎麽想的?”
    知陌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對,我已經把持不住了。對於一個α人來說,我的命格就是個廢命格,為何還有人願意花錢買它!並且,他是如何知道這片羽毛的?”
    朗旦又搖了搖知陌,盯著他大聲喊問到:“難道現在你還不肯說出這片羽毛背後的含義嗎?你真的不怕死嗎?”
    知陌消瘦的身體被朗旦像製片一樣搖晃得東倒西歪,他用力掙脫了朗旦的雙手,踉蹌了幾步癱坐在椅子上,突然用雙手捂住了頭,哭喊到:“別逼我,別逼我,別逼我!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什麽都不知道!”知陌像瘋了一樣哭喊著,頭似乎要炸開了來。
    朗旦趕緊從櫃子裏拿出了推拿茲4°,用手快速打開了瓶蓋,將瓶口湊近了知陌鼻息處。幾近瘋狂的知陌突然抱住酒瓶,大口喝了起來,幾口下去瓶已見底。狂躁的知陌終於安定了下來。
    朗旦心疼的一把抱住了知陌:“我的好兄弟,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想不起,我們就不想了,我們不想了。”
    知陌虛弱的說:“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曲垚。灼燒之日過去這麽多年了,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答案。”
    知陌咳嗽了幾聲,朗旦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知陌繼續艱難的說:“這個人一定知道有關‘灼燒之日’的事,我答應,我答應與他做命格交易,但條件是他必須告訴我們他知道的一切。”
    朗旦鬆開了雙手,雙手扶著知陌的雙肩,目不轉睛的盯著知陌勸阻到:“陌子,咱們不要再去冒險了好嗎?有關灼燒之日的事兒,就讓他爛到肚子裏,不去想,不去碰,安穩的過完這一生好嗎?”
    知陌用絕望的眼神盯著朗旦說:“不可能的,這個人的出現就代表著我們嚴守的秘密已經泄露,他是第一個,但不可能是最後一個。隻有徹底的弄明白灼燒之日背後的陰謀,我們的生存才會有一線生機。”
    朗旦又將知陌緊緊的抱住,痛苦的說:“就像你說的,我們將麵臨越來越多的危險。我的好兄弟,有我陪著你,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急診室走廊燈突然亮了起來,照亮了朗旦那疲憊的臉龐和眼角劃過的淚痕,他朝急診室望去,裏麵依然一片忙碌。
    知陌頭部上血跡模糊一片,醫生不停的用衛生棉進行擦拭,這時分流管已在護士手上備好,醫生給了護士一個眼神示意,用還是血肉模糊的手接過分流管緩緩的插入了剛才的小圓孔,將分流管後方的儲液囊、調壓閥及相連的管路均固在男子耳後,之後連接上腹腔端導管,導管從頸部、胸部到達腹部。機械臂從頭部移動至男子腹部,在醫生示意的肚臍旁邊劃了一道約2cm的切口,通過這一個小口醫生小心的將分流管的腹腔端置入腹腔內並深入了30cm。
    在長達四個小時的手術奮戰後,知陌眼角的血水漸漸凝固,牙關也不再緊閉,胸部有了緩慢而微弱的呼吸,左胸上的那片淡藍色羽毛隨著呼吸在瘦骨嶙峋的胸部上上下跳動,散發著微弱的餘光,它仿佛是這場凶險的手術的守護神,牢牢的鎖住了生命通往死神的那道門,將生命留在了人間。
    一切穩定後醫生和護士都癱坐在了病床一旁的椅子上空氣裏充滿了酒精、血液和汗水混合的刺鼻氣味,地上鋪滿了沾滿血液的衛生棉如雪花鋪在地上,掃地機器人將其一一吸入口中,不一會兒斑駁的陶瓷地麵就顯露出來,那是上萬次磨損才能讓雪白的地麵顯現出斑駁,急診室陷入了寧靜……
    片刻休息之後,醫生剛走出急診室,還沒取下口罩,就被朗旦用他那隻碩大的臂膀一把抱住:“謝謝你,曲白兄弟!知陌情況怎樣了?”
    “放心吧,旦子!陌子這小子命大,死不了,不過以後要是再這麽折騰,我可就不敢保證了!這次我可是把2號氫能發電機都貢獻給你兄弟了,年三十給你加班,這份情你打算怎麽還?”醫生喘著粗氣,額頭上還帶著汗水珠,幹裂的嘴唇艱難的蹦出這些字兒,不知情的他壓低了聲音調侃道:“話說,朗校官,這次什麽大買賣,命都不要了?”
    朗旦思索了一下並不想透露過多細節,隻是盡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低沉的說:“這真是一言難盡,陌子遭罪我有很大責任。101遭到了飛賊襲擊,要不是他陌子也不會遭這罪。要是他被我逮到,一定讓他償命!”走廊上傳來了回音,連急診室內的護士也驚到了,往外望去。
    曲白才意識到剛才的調侃有些唐突,他道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剛才是開玩笑的。這飛賊就該抓起來千刀萬剮!”曲白握住了朗旦的手安慰到:“旦子,你放心,陌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他這次腦部傷得嚴重,恐怕要睡個三五天才醒得來,你放心去抓那個飛賊,我一定把你陌子兄弟照顧好!”
    朗旦握緊了曲白的手感激的說:“好兄弟,還是你靠得住!給他用最好的藥,醫藥費少不了你的!”
    朗旦往急診室內望了一眼,護士正在給知陌換衣服,呼吸器罩子上均勻的出現了白霧,點滴一滴滴的流進手臂,心電監護儀上的心率顯示著30,31,30,31……確認一切穩定後,他快步走出了重症室,身影消失在隧道盡頭,僅剩皮鞋和地麵的碰撞聲還在隧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