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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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遵聽到“常羽”二字的時候,心中猛地一驚,這就是長安最出名的花花公子,欺負段鬆夫婦的元凶,趙遵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場合和他碰麵了!
常羽見趙遵麵露驚色,以為他被自己的身份所震懾,洋洋自得:“怎麽樣?嚇破膽了!”
趙遵冷冷的對他說道:“我是左將軍趙破虜的獨子,泗水縣侯趙遵!”
此言一出驚得常羽倒退了一步:“你……你……”你了半天沒下文了。常羽是苗氏的相好之一,數日來他一直陪同皇帝春祭,今天剛剛回到長安便想來找苗氏鬼混,可到門口就聽說苗氏和一個年輕公子在房中待了大半日,常羽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雖然苗氏是別人的老婆,他也不想其被他人染指,打翻了醋壇子闖進屋來要給“奸夫”好看,結果進屋看到苗氏和“奸夫”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這才亮出身份讓對方知難而退,沒曾想對方的身世一點不比自己差,爵位比自己還高一等,頓時沒了士氣。
趙遵撇了苗氏一眼,苗氏羞愧的脖子都紅了,這氣氛儼然是常公子和趙公子在爭奪情婦!趙遵可不想跌這個份,沉聲嗬斥道:“安鄉侯,為何入夜闖入熊將軍家中啊!”
“這……”常羽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算他清醒著也不是趙遵的對手,結巴了半天,反問道,“那……那你又是來做什麽的?”
趙遵正色道:“我奉車騎將軍之命前來探望熊將軍夫婦,安鄉侯私闖朝臣府邸可是要判刑的!”
常羽狡辯道:“我也是來看望熊將軍的!”
“啪!”趙遵一拍幾案站了起來,“提著寶劍來探病嗎?”
“不不不!”常羽處處受趙遵壓製,心緒全亂套了,忙把劍收回劍鞘,“我以為有賊,對,有壞人!”
“好啦!”苗氏見二人劍拔弩張怕真出意外,“安鄉侯是家夫的故舊,泗水侯也是家夫的朋友,別傷了和氣!”苗氏一邊打圓場,一邊偷偷拉住常羽的袖子,用唇語說“快走!”
常羽自知討不到便宜,隻好冷哼一聲敗興而歸,苗氏回過頭見趙遵麵色鐵青,低著頭不敢與其直視。
趙遵怒道:“這個常羽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壞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節,你怎麽和他攪在一起!他是騙你的!”
苗氏歎了口氣:“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可依靠的人,可他嘴甜會哄我開心,姐姐沒把持好,以後……以後我不見他了便是!”
趙遵從苗氏的態度上便知她對常羽不是普通的好感,嘴上說不再見他,無非是權宜之計,趙遵歎了口氣,苗氏這種看淡了男女之防的放浪女子,抗拒不了小白臉的勾引,自己又不可能替代常羽填補苗氏的空虛,隻能聽之任之。
趙遵氣的坐回到席位上,原本愉快的氣氛蕩然無存了。
苗氏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等待著趙遵的訓斥,然而趙遵並沒借題發揮,也許是苗氏的坦白說服了趙遵,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甘於寂寞,不是每個人都恪守禮法,苗氏的身份如果轉換成一個男子,她的行為就是合情合理的,可惜她是個女人,做同樣的事便會受人唾棄。
冷靜下來的苗氏也好像從“親情”、“友情”的幻覺中醒了過來,變回了那個精明狡猾的“壞女人”。
“你今天來恐怕不是單純來看我丈夫的,當然更不可能是專程來看我的!”
趙遵知道自己雖然給苗氏帶了禮物,但自己不是好色之徒,明顯不是為苗氏的美色來的,以苗氏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
趙遵淡淡的一笑:“我真的是來看你的!”
“我不信!”
“熊將軍病重,有些話我隻能來問姐姐。”
“問我?”
趙遵很認真的說道:“苗姐姐,熊將軍是怎麽病的?”
苗氏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熊將軍是習武之人,體格強健,又無痼疾怎會突然病倒?”
苗氏變顏變色道:“你懷疑是我謀害自己的丈夫?”
“每個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
苗氏把雙臂一伸:“把我鎖了拿到官府過熱堂去吧!”
趙遵把苗氏的手按回到了原處:“那是來之前的想法,現在就算你自首我都不會相信和你有關!”
“哦?這是為什麽?”
“熊將軍身體健康的時候,你可以一走了之不被詬病,可如今將軍病了,這時候你若去了,會背一輩子罵名,也有損家族的榮譽,僅此一點可以斷定熊將軍的病即便是人為造成的也和姐姐無關!”
苗氏苦笑了兩聲:“哼哼‘家族榮譽’四個字活活把我壓死啊!我與丈夫雖然沒有什麽感情,但他對我很尊重,過門幾年不曾虧得我半分,我怎會去害他!”
“可熊將軍的病確實值得令人懷疑,你回憶一下,將軍中風前有沒有什麽征兆?”
“征兆?”苗氏想了一陣子突然開口道,“我丈夫病倒前的一個月間,幾乎夜夜不歸,在長樂宮值守,這之前他雖然也恪盡職守,但也沒有這般廢寢忘食。為此我和他還吵了一架,逼問之下他告訴我說長樂宮最近不幹淨,他作為長樂宮的守將必須保護好太後的安全。”
趙遵馬上問道:“‘不幹淨’是什麽意思?”
“我沒問,但是我以為他是給自己找借口,但幾天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趙遵皺起了眉頭,“不幹淨”可以有多重意思,比如長樂宮中有人手腳不幹淨,偷盜宮中的寶物,趙遵也曾親眼見過有人倒賣宮中的物品,這是一種合理的解釋。另一種解釋就駭人了,那就是長樂宮出了不幹淨的東西,也就是幽靈,更直接點就是鬧鬼!
苗氏見趙遵緊皺雙眉,說道:“我是個婦道人家足不出戶就知道這些,如果你想了解的更詳細,可以去找我丈夫的副手婁凡,他一直追隨在我丈夫身邊,他知道的更詳細。”
趙遵點點頭,起身要走,“你……你以後還會再來嗎?”苗氏低聲問道。
“當然,我有時間一定來看熊將軍和嫂子!”
苗氏目送趙遵離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麽。
皇帝的鑾駕已在前一日回到了長安,冷清了半個月的酒肆妓館又都熱鬧了起來,趙遵逆著熱鬧的人流準備回家,結果剛走到門前牌樓附近,突然一個人從牌樓後麵閃了出來,和趙遵走了個臉對臉。
“主公,您幹嘛去了!讓我好等啊!”
“郭六!”來人竟然是失蹤了許久的郭六!如今的郭六和分別是大不一樣了,留著三縷長髯,一身華服,連帽子上都鑲著美玉。
“老郭,怎麽是你啊?”
郭六一歪腦袋:“嘿,怎麽就不能是我!”見了主公郭六很快變回了原來的那副痞子相。
“回家!”趙遵把郭六拽到了府上,“有吃的嗎?”郭六和趙遵真不見外,張嘴就要吃的。
趙遵忙讓廚娘準備了幾樣菜肴,自己在熊弼府上也沒吃飽,正好和郭六喝幾杯。
郭六幾杯小酒下肚,原形畢露,把帽子靴子都脫了,摸著肚子說:“等了大半夜,可把我餓死了!主公,你幹嘛去了?我等你好幾個時辰!”
“我去了一趟熊弼將軍的家,因此晚了!”
郭六把酒杯一放,露出欠揍的表情說道:“哎呦,那你回來的有點早啊!”
“你也聽說過苗氏的醜事?”
“何止聽說過,簡直是如雷貫耳!這個淫婦對男人挑剔的很,長相不好體格不壯的可入不了她的眼,不過主公的條件當然……,你為何沒在她那兒度宿啊?”
“你越說越離譜,我是白天登門的!別侃了,說說吧,這些天都跑哪兒去了?”
“當然是在忙正經事啊!當你的耳朵,做你的眼睛!”
趙遵笑道:“我的耳朵和眼睛可不怎麽見麵啊!今天怎麽想起來見我了?”
“我是來要錢的!”
“什麽?”趙遵好懸沒氣的背過氣去,“我把家底都掏給你了,這才多長時間就讓你敗光了!你是不是拿我的錢去填渭河去了!”
郭六忙道:“主公別激動啊,您是知道的,長安物價極高,您又沒啥根基,我幹點啥都得花真金白銀,你給的錢也不經花啊!”
趙遵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要多少?”
“三千兩金子!”
趙遵氣樂了:“你怎麽不去搶!”
郭六道:“我倒是想去搶,可誰讓我搶啊!我話說給你了,你要不給,我立馬撂挑子不幹了!之前花掉的錢那才叫打水漂呢!”
趙遵道:“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錢你想怎麽花?”
“不能!咱們說好了,你是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對我不加幹涉!”
“好,不疑!可我真沒錢了,總不能逼著我去賣祖宅吧!”
郭六搖了搖頭:“也不至於賣房子!我知道你現在沒錢,但很快就會有了!”
趙遵一怔:“此話怎講?”
郭六道:“朝廷將追發一部分陣亡將士的撫恤金,北護軍在冊的有九百人,而且近兩年停發的軍餉也會一並補上,這可是很大的一筆錢!”
“消息可靠嗎?”
“丞相府傳出來的,錢已經入賬,很快就能發下來!”
趙遵堅決不同意:“這些是弟兄們的血汗錢,不能碰!錢的事我去想辦法,必須三千兩?”
“三千兩!”
“少一個子不行?”
“不行!”
“好,三天之後一定給你三千兩黃金!不過你給我做線人這件事必須保密,我家你以後不能再來了,我們需約定一個見麵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