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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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達卡王子向皇帝稟報公主被劫走的消息,皇帝已經麻木,他癱坐在沙發上,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好像靈魂逃走了,隻留下一攤皮肉。
“父皇,要不我率兵把妹妹救回來吧。”達卡王子看著父皇落魄的樣子,主動請纓去救瑞芬萊娜,可他心裏知道,這不過是一句不切實際的口號罷了。
皇帝怒吼道:“兵,哪來的兵?朕現在手裏一個兵都沒有,拿什麽去救人?錢是湊齊了,可是重建軍隊需要時間,誰知道聯邦這麽不給麵子,說撤軍就撤軍,大使也騙不了,搞得朕下不來台,唉,我們國家的命數就到此為止了嗎?”
這時,達卡王子拿出藏在衣兜裏的標識,雙手呈給皇帝,並說:“父皇,這是我在劫持的現場找到的。”
皇帝接過標識,看了一眼,旋即,驚恐的神情躍然而上,他大喊道:“這是天環的標誌!”
“難道擄走妹妹的也是他們?”達卡王子附和道。
“我早該知道是他們,”皇帝緊緊握住手中的標誌,重重地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這群卑鄙的公司狗,扶持藩鎮跟朝廷對著幹也罷了,連我心愛的女兒也不放過,真是無恥!”
看著自己的父皇憤怒不已,達卡瞅準時機,吹響了反攻的號角:“父皇,現在已是國難當頭,兒臣建議盡快重建禁軍,以應朝廷用兵之急,如此,才有戰勝藩鎮的希望。”
皇帝抬頭望向達卡,嘴巴變成一個圓形,正當達卡懷著激動的心情準備迎接父皇的聖旨,可這時,皇帝轉念一想,現在組建禁軍,時間根本來不及,皇帝頓時垂頭喪氣,即將出口的話也被生生摁回肚裏,
達卡察覺到了父皇的擔憂,不慌不忙地開始執行第二套方案,他說:“兒臣明白父皇的擔憂,聯邦的撤軍打亂了我們原本的計劃,但是父皇,您難道就沒想過,聯邦為什麽會撤軍?”
“還能有什麽原因,他們的僑民撤離完畢,任務就完成了唄。”皇帝脫口而出。
“父皇,聯邦不僅是撤離了僑民,”達卡一字一句地匯報道,“承蒙皇恩,兒臣被聯邦所救,因為皇子的身份,兒臣時常接觸到一些聯邦的高級官員,據他們所說,聯邦企業建立在布倫克爾的工廠內,存放有大量先進的工業設備和設計圖紙,對聯邦而言,這些東西堪稱價值連城,一旦被遺失盜竊,後果不堪設想,原本聯邦的計劃裏沒有撤離除聯邦外的公民,但是因為設備和圖紙的撤離需要更多的時間,聯邦為了延長時間,就開始幫助其他國家的僑民撤離。”
“達卡,你的意思是指?”皇帝一臉狐疑地看著達卡。
“父皇,聯邦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是為了聯邦的利益,現在設備與圖紙撤離完畢,布倫克爾上麵沒有了聯邦的利益,聯邦也不會久留於此,所以,我們得讓聯邦從布倫克爾繼續獲得利益,才能留住聯邦駐軍。”
一語驚醒夢中人,皇帝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被王子的話語所震撼。
“兒子,你真的成長了,如果沒有你的提醒,父皇可能已經......”言至此處,皇帝立即緊閉自己的嘴巴、轉過身體、背對著達卡,生怕接下的內容為人所知。
“父皇,我是您的兒子,為您分憂是我的本分,”說著,達卡伸出雙手,輕輕挽住父親的左臂,“如果父皇相信兒臣,兒臣可以為父皇一輩子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下午,皇帝緊急召見文武百官於大殿之上,侍官、貴族、將領,包括皇家學院的弟子,皆聚集於此。
萬眾矚目之下,皇帝從龍椅上緩緩起身,用洪亮的嗓音向所有人宣布:“眾愛卿,如今,內有藩鎮作亂,外有強敵環伺,此則危急存亡之秋也,朕意效仿我族先賢之故事,命吾兒達卡為我朝之監國,暫代朕決斷全國機要。”
還沒等群臣提出異議,大殿兩旁的號手立即吹響號角,嘹亮的號聲回蕩在恢弘肅穆的大殿之內,隻見一位身披金甲的俊朗少年,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大殿,一直行至皇帝跟前。
“兒臣參見父皇。”接著,行跪拜大禮。
“平身。”
“謝父皇。”
起身後,皇帝朝身邊的侍從揮了揮手,侍從雙手將尚方寶劍呈給皇帝,皇帝接過寶劍,一隻手交給王子,王子雙手接過,緊接著轉過身去,麵對文武百官,隨即,寶劍出鞘,散發出淩冽的寒光,使得在場所有人皆不敢抬頭直視。
“月神在上,今日我奉父皇之命,代朕監國,望諸位與吾同心協力,共赴國難,若誰有消極懈怠之過,尚方寶劍伺候!”
“吾等定不辱使命!”
隨即,文武百官行叩首之禮,以示忠誠,但在忠誠之下,仍有憤恨的眼睛,覬覦著那柄尚方寶劍。
深夜,獲得至高權力的達卡獨自待在寢宮,他小心翼翼地拉開寫字台下的抽屜,將一對黑色的無線耳機戴上,手指輕輕碰了碰耳機上的開關,小聲地說:“聽得見我說話嗎?”
“正常,”耳機裏傳來了奧斯塔的聲音,“你那裏處理好了嗎?”
“放心吧,父皇已經將尚方寶劍賜予給我,我現在想幹什麽都可以。”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達卡初掌大權的自信。
“好,那我問問你,現在財政部部長是誰,禁軍的重建權在誰手上?”
“放心吧,你說的這些事現在都不是問題,相信我,我很快就會搞定。”達卡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奧斯塔搖了搖頭,很不客氣地指責達卡:“達卡,沒人會因為幾句冠冕堂皇的空話而把你奉上高位,真正的地位與權力是靠自己的雙手打拚出來的,手中的寶劍不用就會慢慢生鏽,你必須要做出行動,在朝堂上建立屬於自己的權威。”
“可是我該怎麽做?”
奧斯塔清了清嗓子,開始手把手地教學:“首先,找個服眾的理由,把處於重要職位的貴族拉下馬,赫連與席拉瓦爾,一個管錢、一個管軍,兩者除其一,則可重創貴族集團,但是別急,我們得先去做掉另一個人——約書亞.科特迪亞,就是這家夥出賣了禁軍的情報,讓藩鎮把你們揍得落花流水。”
“是他出賣的我們?”達卡王子驚訝地瞪圓眼睛,“不可思議”四個大字清清楚楚寫在臉上,“這家夥一直在國外,怎麽可能知道禁軍的動向?”
奧斯塔從褲兜裏摸出一張名片,仔細一看,這幅名片竟然來自維拉迪亞家族,達卡頓時傻眼。
“他不知道,可是他還有老丈人呐,”奧斯塔將維拉迪亞的名片在屏幕前晃了晃,隨意地丟在一旁,“,為了扳倒貴族,我可是收集了他們不少犯罪證據,通敵隻是其中一條,貪汙、洗錢、侵占民田、陷害忠良等等,簡直罄竹難書,說實話,隻需稍微用點心,這些罪行一查一個準,可惜,你們從沒在意過。”
奧斯塔一番數落,令達卡羞愧不已,因為這就是事實。
“我妹妹她......她現在怎麽樣?”達卡聲音顫抖著說。
奧斯塔挽起袖子,露出胳膊,將其懟在屏幕上,兩排深色的牙印清晰可見,旁邊還有淡淡的淤青。
“生龍活虎著呢,”奧斯塔隨即放下衣袖,將手臂抽了回來。
達卡忍不住嘲諷道:“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高高在上的軍情局局長,竟被他的人質反咬一口。”
“哦,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得讓她吃點苦頭?”
“你敢動萊娜一根汗毛,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說完,達卡握起拳頭,朝桌子狠狠地砸去。
“別激動,王子殿下,等這件事過去後,你們就可以團聚了。”
“哼,我會盯著你的。”達卡沒好氣地說。
奧斯塔一笑了之,隨後繼續聊起對付貴族的方案:“說回正題,你明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人手,一路去逮捕約書亞,一路去搜查維拉迪亞家,切記,一定要找到維拉迪亞向海外匯款的賬本,哪怕推平整座房子,也要找到。”
“明白了。”
通話結束,奧斯塔下意識地離開座位,躺倒在床鋪上,忽地,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伊森去牢房送飯怎麽這麽久沒回來?”
奧斯塔立刻動身前往牢房,一打開門,就見到倒在地上的伊森,頭上的指示燈瘋狂地閃爍著紅色,應該是遇襲後,哪個零件被打壞了,床上,盤中的隻剩下吃剩的食物殘渣,旁邊還有一副掰斷的手銬,手銬的上麵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緊接著,一股凜冽的寒氣直逼奧斯塔的太陽穴,奧斯塔咧了咧嘴,自覺地舉起雙手。
“哎呦,挺自覺的嘛,”旁邊,瑞芬萊娜手握冰錐對準奧斯塔的腦袋,字裏行間透露著反客為主的洋洋自得。
“吃的還行嗎?”
“不錯,挺符合本公主的胃口,”隨後,瑞芬萊娜話鋒一轉,問“那麽,奧斯塔局長,我回答了你,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先報酬呢?”
“什麽報酬?”奧斯塔麵無表情地說。
瑞芬萊娜堅定地回答道:“幫助我們,戰勝天環!”
“你有求人的樣子嗎,先是背後偷襲,再是用冰錐頂著我的腦袋,難道這就是你們精靈族的誠意?”
“沒辦法,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可惜來不及了。”
“別胡扯!”瑞芬萊娜一麵嚴厲警告,一麵將冰錐頂到奧斯塔腦袋邊上。
“我沒有胡扯,”奧斯塔平靜地回應說,“藩鎮現在改變了計劃,他們決定派出後備軍攻占海拉尼亞,明天下午敵軍就會強攻星港,以現在海拉尼亞目前的狀況,想要成功抵抗,根本不可能。”
“那你們還不快停止撤軍,把藩鎮堵在布倫克爾!”
“不可能的,這是藩鎮從邊疆調來的部隊,不是布倫克爾的主力,麻煩你分清楚點。”奧斯塔解釋道。
“那就直接出兵,把他們的飛船全都打下來!”瑞芬萊娜著急地朝奧斯塔吼叫著。
“現在出兵,黃花菜都涼了。”
“那你說怎麽辦!”
奧斯塔微微一笑,隨即放下舉起的雙手,說:“我需要你的幫助,瑞芬萊娜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