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暗器卓絕技驚雙煞 山莊探秘誤露行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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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鐵雲因邱亮之死,心中對楊家人銜恨尤深,本不想接受楊家人的幫助,但又一想,二煞功力高深,非是我三人之敵,若執意拒絕楊家人的幫助,用不多久,自己便會命喪在二煞的掌下,那時再想為兒子報仇可就萬萬不能了,所以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隻要活著,報仇就總有機會。心意一定,便沒表現出拒絕之意。
邱鐵霖要比邱鐵雲開通,一見楊氏雙俠一家助戰,不禁心中大喜,高聲說道:“楊大俠,咱們兩家的恩怨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這兩個東西打發了,否則咱兩家都難活命!”楊嵩道::“好,咱們今天就合力將二怪除去,免得他們以後再為害武林!”八人將二煞圍在垓心,狠命廝殺。二煞連聲怪笑,閃展騰挪,應付自如。八人使盡全力,兀自抵擋不住。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隻見一匹健馬如飛奔來,待得離眾人約三丈之地,那馬上的乘客“籲”了一聲,立時帶住坐騎。眾人偷眼看時,隻見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紅臉漢子,身穿粗布衣裳,腳穿多耳麻鞋,背插單刀,斜挎百寶囊,完全是一副莊稼人的打扮。
邱鐵霖見了,不禁心中大喜,忙高聲喊道:“萬佛兄弟,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們打發了這兩個怪物!”原來馬上的騎客正是以暗器稱著江湖的神手太保刀萬佛。邱氏雙俠與刀萬佛是姑表兄弟,故邱鐵霖一見到他便立即相邀助戰。
數日前李靖與東方一劍曾特意拜訪過刀萬佛,但那時因刀萬佛正好去山東奔喪,故此未能見麵。直到五天後,刀萬佛才從山東轉回,一進家門,母親便將李靖、東方一劍登門造訪以及叫他到寧武棲鳳莊楊氏雙俠家相會等事說了,刀萬佛料到東方一劍必有要事相商,不敢耽擱,第二天便辭別了家人,匆匆往棲鳳莊而來。剛走到柳河套附近時,忽聽前麵傳來打鬥之聲,為了看個究竟,這才徑自奔到廝殺之地。
且說申屠逍聽到邱鐵霖的呼叫,心念一動,暗道:“姓邱的既稱紅臉漢子萬佛兄弟,莫非他便是那龍門的神手太保刀萬佛?那刀萬佛不僅名聲甚大,而且暗器功夫更是了得,如果真是他的話,我可得多加小心。”想到這裏,忽然覷了個空隙,抽身跳出圈外,揚手一指道:“你這紅臉漢子,莫不是龍門的刀萬佛嗎?”
刀萬佛此時已跳下馬來,聽得申屠逍發問,便道:“不錯,某家正是刀萬佛!”申屠逍點了點頭,喊道:“老二,你快停下手來,龍門的刀萬佛來了。”申屠遙身子猛地拔起,急忙脫出身來。
申屠逍又對刀萬佛道:“我兄弟正想領教一下你的暗器功夫,想不到竟然在此遇到,嘿嘿,咱們真是有緣分啊!”刀萬佛道:“是啊,咱們確實挺有緣分。你們不是想領教一下我的暗器嗎?那好,你們可小心了!”右臂一揚,叫了聲:“著!”二煞聽得喊聲,急忙閃身向旁躍開。待立定腳後,發現刀萬佛竟什麽也沒打出。原來刀萬佛成心戲弄,隻是作勢虛揚了下手,其實什麽暗器都沒打出。眾人見了二煞的窘態,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二煞心頭大怒,喝道:“刀萬佛,你竟敢戲耍我們,真是可惡!”同時淩空飛起,盤旋撲上。刀萬佛叫聲:“來得好!”雙手往百寶囊中一探,取出兩隻金錢鏢來,鏢分兩路,疾向二煞打去。二煞見鏢來到眼前,雙手一揮,立時將鏢震落,哈哈笑道:“這點雕蟲小技,豈能奈何得了我們!”飛撲速度不減,仍向刀萬佛襲來。
刀萬佛冷笑一聲,叫道:“你們再瞧瞧這個!”雙手起處,十多枚問心釘又分向二煞的關節要害射到。二煞再次揮掌抵擋,掌風到處,竟將問心釘全都震得粉碎,不過如此一來,卻也阻滯了他們撲來之勢,不得不落到地上。
刀萬佛暗暗吃驚,忖道:“這兩個怪物的功夫真是了得,看來不使出殺手絕招,難解今日之圍啊!”雙手連揚,再次打出多種暗器。但見暗器互相撞擊,上下斜飛,猶如一張大網般緊緊將二煞罩住。他所發出的暗器中,有一種名叫火焰彈的尤為厲害。此彈後端設著機括,內裝特製火藥和數百枚銀針,當火焰彈射出之時,一經強力震蕩,火藥便會自動爆炸,化成團團藍色火焰,同時後端機括也自動打開,無數飛針激射而出,令人防不勝防。二煞哪料到其中有這些奧妙,火焰彈被二人掌力一迫,頓時噴出團團火焰,與此同時,火焰彈中所貯的銀針突然飛出,二煞猝不及防,竟然每人身上都中了數針。二煞連聲驚呼,雙雙縱出數丈之外。
刀萬佛哈哈笑道:“我這裏還有更絕的,你們要不要試試?”二煞驚魂未定,心中頓生怯意。申屠逍道:“刀萬佛,今天就算你厲害,你且記著今日之事,我兄弟日後定要找你算賬。”說完身形疾起,雙雙遁入岸邊的柳叢中。眾人皆知二煞凶悍,也不追趕,任他二人去了。
邱氏雙俠走到刀萬佛麵前道:“幸虧表弟及時趕到解了圍,否則我們可都有性命之憂了!”刀萬佛道:“這兩個怪物的功夫著實了得,方才我若不是拿大話把它們嚇走,也沒法再對付他們了。”
楊氏雙俠也走上前向刀萬佛致謝。刀萬佛打量了一下兩人,問道:“二位怎麽稱呼?”楊嵩道:“在下楊嵩。”指著楊泰道:“他是我胞弟楊泰。”刀萬佛道:“原來是棲鳳莊的楊大俠、楊二俠。失敬!失敬!”說著抱拳施了一禮,楊氏雙俠急忙以禮相還。
刀萬佛道:“昔日我來邱家二位表哥家時,因來去匆忙,未能得空親來二位府上拜訪,此番若非應東方一劍大哥之邀而來,哪能如此湊巧與二位在此地相遇。”楊嵩笑道:“東方一劍邀請刀大俠同去朔州剿匪之事,他早就跟我們說過,不期今日刀大俠才來到。”刀萬佛錯愕道:“怎麽,東方大哥竟是邀我去剿匪的?”楊嵩道:“不錯!“遂將李靖、玄化受太宗所托往朔州查剿少年處子失蹤之事說了。
刀萬佛道:“原來東方大哥他們做的竟是這般大事!楊大哥不說,我還一直不知詳細呢!”又說道:“料來他們也邀請二位了吧?”楊嵩道:“是的!”刀萬佛道:“那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楊嵩道:“隻因內人過世,才特意回來,此時正忙著趕回懷仁,不想在這裏遇到了兩個怪物。”
刀萬佛點了點頭,轉麵又問邱氏雙俠:“二位表哥怎麽又會在這裏?”邱鐵雲哼了一聲道:“我們是特為追蹤楊嵩他們而來,若非叫那兩個怪物耽擱了許多功夫,我早已把楊俊殺了為我兒邱亮報了仇!如今兩個怪物已走,也該輪到我討公道了,楊俊,你還我兒命來!”揮動鐵爪,衝到楊俊麵前,當頭便抓。楊俊豈能坐以待斃,急舉燕子鐺相迎。
刀萬佛見此情狀不禁大為驚詫,忙向邱鐵霖問道:“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邱鐵霖長歎一聲,遂將聽來的關於邱亮之死的傳言說了一遍。
刀萬佛吃驚非小,忙又走到楊嵩麵前問道:“楊大哥,楊俊殺死邱亮之事是否屬實?”楊嵩道:“邱亮死了倒是不假,但卻並非為我兒所殺。據楊俊所說,當他一腳把邱亮的鋼刀踢飛並將他掃倒在地之後,那把鋼刀也正好從空中落下,恰好插在邱亮的胸口上,邱亮乃是因此而死。街頭傳言以訛傳訛,並非事實真相。”
刀萬佛沒有言語,抬頭向邱鐵雲和楊俊看去。隻見邱鐵雲猛揮鐵爪,就如一頭烈怒的雄獅一般,向楊俊致命之處痛下殺手,楊俊被他逼得左支右絀,節節敗退。劉勝、楊方見勢不妙,手按兵器,正一步步向邱鐵雲靠近。
刀萬佛忽然縱身疾掠到邱鐵雲和楊俊麵前,將單刀往楊俊的燕子鐺上一格,又急揮左手向邱鐵雲的麵門虛劈一掌,大聲叫道:“住手!我有話說!”
楊俊忙收住招式躍到一邊,邱鐵雲後退了三步,說道:“萬佛,有什麽話等咱們回家再說,我還要殺楊俊為我兒報仇,你先閃開!”刀萬佛橫刀攔在邱鐵雲的麵前,道:“二哥,如果你連兄弟說幾句話的機會都不給,那我可不樂意了!”邱鐵雲聽了,不好再駁他的麵子,當下緩和語氣道:“那好,兄弟你有什麽話就請說吧!”
刀萬佛道:“二哥,關於邱亮的死因,我已盡都知曉,但你們邱楊兩家各執一詞,究竟誰是誰非,兄弟我一時也不好判斷。當然,我說這話倒不是來給你們當審判官,審判的事最終還得交給官府辦理。我之所以讓二哥停下手來,就是想和二哥商量商量,你為兒子報仇的事,能否往後再拖一拖?”刀萬佛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怎好往後拖延?”刀萬佛道:“我說此話,自然有番道理。”邱鐵雲道:“什麽道理?”刀萬佛道:“二哥,咱們之所以習武,為的就是上可保疆安民,下可防身除害,如今朔州匪賊橫行,正是俠義之士大顯身手,為國效力之時。楊大哥一家如今正要趕往懷仁去幫助李靖他們剿匪,我也正是因此而來,你此時若殺了楊俊,剿匪的隊伍就會少了一份力量,而且楊家也絕不會放過與你,非跟你拚個好歹不可,如此一來,不但你們兩家傷亡慘重,同時也給剿匪大業帶來重大損失。想二哥本來也是個俠肝義膽,通情達理之人,豈能因小而失大,假私而廢公?所以依小弟之見,二哥何不暫且放下個人恩怨,先以大局為重,暫時饒過楊俊,等他剿匪回來,那時再把他交給二哥,但憑二哥處置也就是了,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邱鐵雲聽了刀萬佛之言,雖覺有理,但心中畢竟對楊俊恨意難消,倘若就這樣輕易將他放過,實在心有不甘,當下默默低下頭來,嘿然無語。
刀萬佛轉頭問邱鐵霖道:“大哥覺得我的提議如何??”邱鐵霖想了想,對邱鐵雲說道:“二弟,我覺得萬佛說的很有道理,我看你就別再固執了,就按萬佛說的辦吧!”
邱鐵雲沉吟良久,歎了口氣道:“罷了,我今天就給萬佛兄弟一個情麵,先把楊俊欠我的這筆血債記下來,等他剿匪回來後我定要找他算賬!”
刀萬佛長出了口氣,轉麵對楊氏雙俠道:“你們此去懷仁,不知在何處落腳?”楊嵩道:“前番在金家寨與李靖他們分別時,李靖隻叫我們來日到懷仁去尋他們,具體落腳地點卻未說明。”刀萬佛道:“既然如此,你們先行一步,待我與二位表哥安排了邱亮的後事,便去懷仁尋你們。”楊嵩說了聲:“好!”當下與刀萬佛道別,五人五騎往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