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大門風波及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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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沒把於文的警告放在心上,繼續惡聲道:“好笑,它本就是一隻扁毛畜牲,難道不準說?仙閣門前不容外人撒野,何況乎扁毛畜牲!”
雲朋突然化道金光劃過短短的距離用尖喙猛啄那人的腦袋。
那人其實高度防備著,可當他被它的金色眸子盯住時莫名地心裏發毛,微一心虛的工夫就慢了半拍而閃避不及,護體仙罡似紙紮般被啄破,隻趕得及瞬發催動脖子上一件護身法寶來抵擋。
尖喙是金雕身體上天生威力可比法寶的部位之一,在妖力加持下隻一擊,啄得對方的法寶尚未完全展開威力便靈光渙散回成本體,不過這一啄之力也告用盡。那人待要趁機疾退時身體一緊,已被它牢牢抓在雙爪裏。
雙爪是金雕身上另一個威力賽法寶的部位,形成強有力的妖法禁錮封住此人的周身竅穴,切斷他的靈力、神識與其身上其他法寶之間的聯係。
虛掩的大門裏搶出一道身影欲來救援那人,可雲朋選占的位置極佳,爪中之人剛好擋在中間讓來援者投鼠忌器沒法使力。
眼見雲朋二次下,爪中之人亡魂大冒,不要命地使出保命絕技。其腦袋陡然光芒耀眼,光芒中央端坐著其元嬰,元嬰的身上有一件法寶鎧甲,這件鎧甲飛起來攔住尖喙。
尖喙啄在鎧甲上迸發出讓人無法睜眼的強光,強光之中一道黯淡的人影掙脫雙爪飛退回大門前,從門裏搶出來的人也立即改變方向護住人影。
刺眼的光芒眨眼間散盡,雲朋向對麵的人投去輕蔑的目光,將嘴裏叼著的鎧甲、爪上抓著的衣褲扔到地上,瀟灑地飛回於文的肩頭。
虛掩的大門前,那人顯出身形,他的身上除兜襠布之外再無寸縷,臉皮和身上因為羞憤而紅得發紫,恨不得地上馬上出現條地縫好鑽進去。
護住那人的是一名麵相六十多歲的老者,元嬰後期修為。老者神情冷峻,微一招手將雲朋扔掉的鎧甲、衣物隔空抓回來,反手遞給身後的同伴。
那人接過去抱在懷裏,一聲不吭地鑽進門縫走了。
老者發話:“閣下真正好膽!”話氣森森顯然強自壓抑著憤怒。
於文嘴角微挑:“道友一直藏在門後,坐視門下弟子肆行無禮而不予阻止,難道不是期待看到剛才的一幕?”
老者臉皮輕跳壓下怒火,抱拳道:“老夫是青毓仙閣容嗥題。”
於文馬上記起這個人的親傳弟子奕秩侗曾追求於雪的舊梗,抱拳還禮:“久仰大名,鄙人是落陽山麓吉武國人於文。”
容嗥題乜一眼雲朋:“九級妖禽,郝師弟敗得不算冤。剛才的事老夫會向上麵如實陳述,本派不會放過欺上門的惡客。”
“我此來注定不會平和,貴閣還有什麽招數隻管用。”
蒿鶴隨故意大聲打岔:“容峰主,上頭委派郝式鋌峰主叔接待於文前輩,您能不能去問問他會不會回來繼續主持?要是他不回來,接下去怎麽辦呀?”
容嗥題道:“老夫隻是奉命回閣述職時順便來瞧熱鬧,不好插手,否則……哼!蒿鶴隨,老夫素知你慣會裝傻充愣,這件事你也擔著職責,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提起安耜舫拂袖而去。
“二哥,我隻是仙閣附庸的子弟,做不了主。”蒿鶴隨尷尬地說,“你委曲一下先按照普通訪客招待流程暫住在迎客穀迎賓館,我催上頭速拿章程。”
跨進青毓仙閣的大門,門後麵一條寬闊的青石大路穿行在層巒疊嶂的大山中通向山脈深處。沿大路行進三十裏拐上左側一條支道,進去數裏翻過一道山梁來到一片廣闊的穀地。
穀地方圓幾十裏,從四周大山裏流出來的清溪匯聚到中間的大堰湖,湖泊周圍廣建樓台館舍,栽種珍稀花草樹木。這裏就是迎賓穀,一般未獲邀請、未曾預約的臨時訪客都安排住到此處,以等候仙閣的接待安排。
眼下因為正值大海潮,仙閣關閉山門不接待臨時訪客,所以偌大的賓館區連仆役人員都沒有,空空蕩蕩十分冷清。
於文隨意選擇一個館舍住下。
翌日一大早,一個男子怒火衝天的幾聲吼叫如驚雷般徹山穀:“於文,滾出來!”水上宿鳥、林間飛禽被嚇得亂糟糟地亡命飛開。
很快,蒿鶴隨跑進來說:“隱修曹央詬洞主來外麵罵陣。”
青毓仙閣的體製,凡晉入元嬰期的弟子都可以在宗門範圍內任意挑選一座有靈脈的無主山峰做領地,其中擔任宗門職司者每年領取一大筆修仙資源補貼,男性稱為峰主、女性稱為閣主;拒絕擔任職司、專注於修煉的是為隱修,他們沒有補貼,被稱為洞主。
一百四、五十名峰主和閣主構成了青毓仙閣明麵上的全部元嬰期戰力,實際上隱修的洞主的人數並不比明麵上的少,真實戰鬥力可能更強。
於文聽說過這些事,不解地問:“我跟他素昧平生,他為什麽一大早跑來向我罵陣?”
“曹洞主在沒有修道之前家中赤貧食不果腹,幸虧得到郝式鋌峰主的家族接濟才沒有全家被餓死,所以他發誓誓死維護郝峰主。他別理他,仙閣的規矩弟子不得逼迫住在迎賓穀的客人比武鬥法,半個時辰後他必須離開。”
“避戰豈不弱了氣勢。”一起去會會那位元嬰後期道行的曹道友吧。”於文邁步跨出大門
曹央詬生得儀表堂堂,無論相貌還是氣質都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可惜此刻的表情有一些暴戾,看見於文之後立即惡聲惡氣地道:“你就是於文?你昨天指使妖禽羞辱郝式鋌,對不對?”
“嗬,他不自量力,又不聽警告,自取其辱,一場鬧劇罷了。”
“不知悔改的東西!明說吧,我曹央詬今天是來替他找回公道。靈寵犯錯,其主人必須一力承擔後果,這個你認不認?”
“你想怎麽辦?”
“很簡單,你和我到外邊打一場。你輸了,就在大海潮結束後的東瓏地區慶功大典的主會場上,脫得隻留一條兜襠布示眾一天一夜。我要是輸了,這件事就算了結,以後不再找你的麻煩。”
“哈哈,你在搞笑嗎?”於文嘲笑,“譬如賭博,第一把是我贏,現在開第二把,你必須拿出新的賭注。賭注對等,誰輸誰在慶功大會上裸站示眾。”
曹央詬略一沉吟後說:“可以!”
兩人當即擊掌為誓,然後由曹央詬帶路一起向東飛進深山中,蒿鶴隨作為見證人同去。
飛出兩百多裏,來到一片石峽區,這裏的山體上遍布鬥法留下的各種創痕。曹央詬停住道:“就這裏。”
“不錯,荒無人煙,適合鬥法。”於文打量四下滿意地點頭,“勝負怎麽算,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你覺得合適嗎?”曹央詬反問,“放開手腳生死不論,直到一方死亡或者徹底喪失反抗力或者認輸為止。”
蒿鶴隨嚇得跳出來:“曹峰主,這樣不行吧,於前輩是客人……”
“小屁孩滾一邊去!”曹英詬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雲朋在於文的示意下飛出去把蒿鶴隨架到一邊。
曹央詬道:“你是客人,你選擇是在天空還是進山峽開戰。”
於文道:“不用挑,此時此地開始就行。”他的話音未落,突然身形化道殘影消失原處。
幾乎是同時一道灰不溜秋、與周圍環境背景融為一體的暗影穿過他留下的殘影並且瞬間膨脹放大到五十餘丈,赫然是一柄飛刀形的法寶。
“嘿嘿,不虛偽,有點意思!”於文在上方天空中發出長笑。他的身形在天空的背景下繼續留下一道又一道殘影,快速移動著輕鬆避開飛刀法寶的追擊,並且移動的線路立即變得玄妙起來。
曹央詬搶攻未能得手,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隻管專注地催動法寶追擊目標。他很快發現對方的移動速度太快、線路太難捉摸,飛刀法寶恐怕很快要喪失搶攻帶來的先手優勢。
於文並不急於催動法寶,隻展開身法和速度,在擺脫飛刀攻擊的同時不斷飛高,對手不知不覺跟著他的節奏追上來。短短幾秒鍾之後,飛到距離地麵千丈的高空,他的身法忽然一變,速度翻倍不說,還飛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徹底擺脫掉飛刀的威力覆蓋範圍。
曹央詬見狀果斷收刀,騰出手瞬發催動一套護體仙甲,又悄悄在左手暗扣一枚金色小彈丸,右手則印訣變化,飛刀法寶由灰不溜秋變得白光璀璨,飛舞過程中噴出大片雲霧快速彌漫兩、三百丈空間。
於文身上也穿戴上一套明光鎧甲式樣的釋符法寶,一手瞬發催動開靈科火焰劍,另一手催動開荊棘圓環。荊棘圓環中吹出青氣風卷,變成狂暴不歇的巨大龍卷風衝進雲霧中。
雲霧、龍卷風激烈地互相撕扯,短短幾秒鍾之內產生出數以千計的電蛇在雲霧中、在龍卷風中猛烈遊竄,散逸出來的靈力飛快地化成烏雲,將數裏之內變成風雨雷電交加的風暴之地。
僵持不到十秒,龍卷風和雲霧區一同迸碎,白光耀眼的飛刀從裏頭鑽出來,迎頭撞上荊棘圓環上那條背生六翼的巨大青蛇所噴吐的閃電。飛刀的白光與閃電交匯成一體釋放強烈十倍、百倍的強光,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原本的烏雲、風雨竟然變成騰騰火焰,這片高空至少兩裏空間成為一片火海。
此時於文已不在原處,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火海之下曹央詬的身後方位,靈科火焰劍變到十丈大小,帶著蒼白的火焰掠過不長的距離刺向曹央詬的後心。飛劍剛一接觸到對方護身仙甲的防禦靈光,他立即意識到不妥,對方法寶護甲的防禦力弱得不正常。
不等他刹住撤回劍勢,曹央詬的身體猛地迸開成一片金光,海量的天地靈力湧來,金光變成一個遮天斷地的巨大房屋將於文裝在裏邊,房屋裏麵四麵八方伸出幾百根木桶粗細的金色鎖鏈纏綁過來。曹央詬的身形在屋外三十丈處出現,揚手打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團。
光團約七尺大小,飛出來時,上下左右平空冒出來上百個同樣的光團,它們兵分八路稍一繞圈拉開距離將金色巨屋團團圍住,然後每一個光團一化十、十化百,轉眼間變成上萬個。
“殺!”曹央詬發出命令。
上萬個光團一晃之下全數變成七尺長的異形圓刀,赫然是玄庚精金所造。無數異形圓刀先是一齊振動,音波成為音攻率先衝進金色巨屋,爾後上萬柄玄庚精金圓刀鋪天蓋地殺過去。
音攻散逸的餘波和無數圓刀發出的肅殺氣機,讓遠處觀戰的蒿鶴隨胸中惡悶、嗓中發腥幾欲吐血,還好雲朋放出妖罡護住他。
金屋中,鎖鏈在音攻的助力之下最終突破明光鎧護甲構成的護罩,於文在被鎖鏈綁住之前笑了笑:“還不錯,現在輪到我。”接著他就不見了。
與此同時,曹央詬突然看見於文出現在十丈外,這個位置已經切進他的護體仙罡和護身仙甲的防護圈範圍,他有點發懵:“他怎麽做到的?”
於文是用戰場百丈短距瞬移能力直接殺過來的,使用這個能力時連靈寶都不能鎖定他,擺脫對方的兩件高階法寶自然也不在話下。他手上的符文閃現,靈科火焰劍被從金色巨屋裏召出來,順勢閃電刺出將曹央詬的護身仙甲點燃。
接下來的戰鬥就完全變成一邊倒。於文換上靈陽雙刀,以身法之妙、速度之快、刀法之絕展開近身作戰。曹央詬使盡渾身解數,哪怕拚命動用幾種消耗精血的秘術都無法改變近身作戰的狀態,逃也逃不掉,落入完全被動挨打的境地。
最終,曹央詬被打暈,整場戰鬥的用時沒有超過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