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誌大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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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公指的自然是賈代善,而老榮國公才是他們這樣人家嘴中的賈源。
“哼!”
聽王亙貌似很推崇賈代善,王贇鼻孔出了個氣後,沒好氣的道。
“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這榮國公和老榮國公之間的差距。”
王亙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低聲下氣道。
“願聽大父教誨。”
王贇這才惠聲道。
“先國公在的時候,人在京中,卻掌握著江南糧道,鹽道的巡檢官職的認命,這品的官職看上去不顯眼,卻最適合做利益交換了。”
王贇的話王亙明白,七品以上官員的認命很容易需要通過吏部,而七品下的官員全看地方政策,不需要驚動什麽人。
真真的好的籌碼!
王亙這才品出些味道來,而王贇繼續道。
“天高皇帝遠,老榮國公曾經的那些手下願意聽他賈家的,那是因為感念先國公給了個現有的官職不說,手中還把持著他們的升遷前程。”
一個常年在京的人,還能控製著江南的官場,這可不容易。王贇自認沒有這個本事,笑道。
“這叫做恩威並施。”
說著,不屑的看了王亙一眼;這孩子有個毛病,那就是看事隻看表麵,但這是所有權貴人家孩子普遍的毛病。
好在做事的時候大差不差,也就算不得什麽大缺點,甚至有時候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自己也隻能潛心教導,潛移默化的改改孩子的性子,讓孩子保留幾分對人浮於表麵的禮貌就好。
賈家就是個好例子。
“寶泉啊,你以為賈代善當上國公就厲害了,大父我自小就和他打交道的,太知道他的成色了。”
說著掏出把鏽跡斑斑的短劍,似乎追憶起了當年。
“先國公在世的時候,我從沒在賈代善身上占到過便宜,那不是他賈代善厲害,而是他賈家可調動的資源太多了,我王家比不了!”
王贇歎了口氣,不等王亙問,就繼續絮叨了下去。
“可到家賈代善的時候,我才能明白什麽是正經的紈絝子子,傳聞和現實是兩回事。”
說完,王贇放下了短劍感慨道。
“也就是從賈代善開始,江南護官符成了那金陵護官符,還有了什麽四大家族!簡直就是笑話!”
王亙也覺得這差距是有點大,但是是怎麽造成的卻不明白。
“這是為何。”
王贇狠狠的點了點那個“德”字道。
“因為德不配位啊!”
王亙不懂。
“此話怎講!”
王贇教育道。
“賈代善一輩子順風順水,把一切都想當然了。”
一句想當然,王贇說的是咬牙切齒。
“那賈代善吃著祖宗的蔭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天真的以為,江南道的人就應該聽他的,就該給他辦事;可到了論功的時候,卻又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王贇沒有說的很透,大致上的意思就是,辦事的時候賈代善徇私枉法,可事成了,需要獎勵的時候,他賈代善又開始用公事公辦來敷衍下屬。
這不隻是賈代善無能,也可能是到這時候,很多東西賈代善已經把控不了了,老榮國公很多的東西沒來得及傳到他手裏。
可王亙也聽懂了,因為他以前也如此行事;總覺得別人給他辦事是應該的,是理所當然的。
出身王家,還被當成接班人培養,門下的人看在王家的麵子也願意和他打好關係,從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可等到了考進士,要入仕,不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競爭了,王亙才明白,不是誰都無緣無故的愛著自己的。
即便是王家門人幫自己,為的也不是自己。
王亙有些慚愧,而此刻的王贇卻沒看王亙,反而繼續道。
“賈代善這種人啊,就是懷威而不具德,太自以為是;他身處高位的時候還好,那些人明白,這二少爺雖然給不得好處,卻能讓人下台。再加上老太公的情分,自然也會幫他。”
說到這,王贇才看了王亙一眼。
“可誰又不想上進了?沒了賈家這條上進的路,那縣官就不如現管了,國公就不如堂官了。”
道理很簡單,不是我給你爹當門人我就天生是你的門人的,也不是我給你當門人,我兒子就是你門人的。
再說給老國公當門人,那也是有好處的;給你當門人,又麽得好處,還總有風險,那就不能怪兄弟們另投別家了。
什麽忠誠啊,義氣啊,上位者才最愛宣傳這個,因為這是忽悠下麵人的。下麵的人也願意用這個去忽悠更底層的人,但自己確實不信的。
可就因為這點小事,諾大的勢力縮減到這種地步,王亙不可置信問道。
“於是這江南護官符,就變成金陵護官符了?”
王贇卻洋洋得意道。
“你說這賈代善算不算敗家子!”
王贇希望王亙明白,你手頭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聚攬多大的勢力,不想出利益的上官,是得不到好下屬的。
但是賈代善的風評太好了,在京中有著一代英明的榮國公雖然不是王亙的崇拜的對象,但也絕對是心中的榜樣。
聽伯父這麽說,歎息了一句道。
“哎,榮國公好賴還是一世的偉名,若不是碰到那檔子事,榮國府也不會落得今天的地步啊!”
而王贇聽侄子這麽說,突然有種失望感。
“那檔子事?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我還真看不出來,那賈代善無能程度,真的是幹大事惜身,見小利忘義,你可知道你口中有偉名的榮國公,在那檔子事中起了什麽作用嗎?”
王贇自己都沒發現,自從看到了別人家孩子回頭是岸的範例後,自己對自己兒子充滿了希望,如此對寄以厚望的侄子,潛意識裏有些別的想法了。
而王亙此刻還沒有感覺出自己哪裏令人失望了,反而興致勃勃的問道。
“傳聞,那榮國公以死救駕,大義滅親,與太上皇上演了一出君仁臣直、君唱臣和的典範來,才讓榮國府犯了那謀逆的罪過還能全身而退。難道其中還有兒子不知道的隱情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