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不篤，奉行不力。
    楊東升隻感覺一個字難，兩個字真難，三個字非常難。
    難怪有兩位名傳天下的劍聖當事人，鹿島家傳試煉依舊不慍不火，對雙方的各方麵要求太高了，體力、精神、技巧，三者缺一不可。
    卜傳能幫助秀綱完成家傳試煉，不代表眼下的自己也行。
    本來照著楊東升本人推測，高原隻需在三日夜不間斷試合千劍即可，在外在無形壓迫以及狀態持續下滑的雙重不利因素下，將自身逼迫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境地，推動精神意誌劍術三者結合。
    從而跨入獨屬於自己的超凡之路，劍術超凡不是難事。
    靠夭！
    眼下小老弟不按常理出牌，打法妖嬈人為調高了試煉難度，給彼此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人家坑爹你坑哥呀！
    到頭來都怪自己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楊東升恨不得當場砍死這個小王八蛋，怪隻怪自己覬覦真劍更有威脅，可以增加試煉成功率，沒有充分考慮到鐵頭娃的小尾巴翹上天了。
    現在擺在麵前有兩個選擇，第一跟著對手節奏走，繼續跟對方纏鬥下去，自己體力率先不支導致失敗；第二動用【精神感應】以料敵於先的方式一擊製敵，最終以自己精神消耗殆盡提前結束試煉。
    結果都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怎麽一個輸法。
    楊東升一時半會無法取舍，隻能選擇避其鋒芒，通過四麵遊走換取足夠時間思考對策。
    見到對手不斷避而不戰，高原滿腔戰意越發高昂，從來沒有這麽痛快過，手中太刀越斬越快，人與刀合下有了幾分學姐急風驟雨的味道。
    楊東升簡直快要吐血三升，忍不住砍死對麵的蠢貨，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不是這個舞法，這樣下去隻會源源不斷的消耗把自己拖垮。
    與教學戰所用的竹劍不同，想怎麽招架就怎麽招架。
    古流劍術所用的真刀實劍講究一招分生死，前後閃躲有十數秒，楊東升決定果斷反擊，先以目擊幹擾對手，趁其手頭上攻勢一滯，一個閃步越到身側，反手常旌刀背緊緊貼到了高原脖子上。
    楊東升迅速退回起始位置，自然放鬆全身以期恢複體力，也沒有著急入靜冥想恢複精神，淺層入靜能恢複的精神力量相對消耗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先行檢查了一下自身精神狀況，楊東升的臉色黑如鍋底，半吊子目擊之術消耗遠比【精神感應】大，而且還是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這便是猶豫不決付出的代價。
    接下來隻能料敵於先一擊製敵，為自己爭取時間思考對策。
    與此同時，高原才後知後覺被刺骨寒意激醒，從戰意驅使下的瘋狂中冷靜下來，原來砍人也會上頭，尤其砍楊老大的時候，爽的不要不要的，越砍越上頭。
    楊東升若是知曉小老弟的念頭，第一反應估計肺要炸了，第二反應是帶他看看上世紀的古惑仔係列。
    高原冷靜之後隻管自身恢複體力，楊東升還在一臉苦比的琢磨應對方法。
    劉正平見進入休息時間，拉了下馬明示意出去說話。
    徑直來到距離試煉場百米的拐角，劉正平輕輕問道，“高原怕是失心瘋了吧，以弱擊強還要死纏爛打？”
    仔細回想剛才的試煉場麵，一個攻得不夠果斷，一個守得舉棋不定，馬明思考後有所猜測，微微搖搖頭給胖子解釋道，“聽東哥說，高原現在有超凡直覺，也許是直覺認為的最佳打法！鐵頭娃念念不忘要把東哥給親手做了，還有比試煉更好的機會不？”
    劉正平頗為無奈的咂咂嘴，下意識替東哥心疼三秒鍾，“那怎麽辦？”
    有些人不愧為將才之戲稱，馬明依舊無比鎮定，語氣相當淡定，“涼拌！對東哥有點信心，他不是那種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無私奉獻之人，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肯定會有辦法。實在不行，等到補充水分的時候可以提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楊東升身在試煉場中還沒有場外的小明同學看得明白，在平均四分鍾一回合的試合中，不可避免的逐漸陷入精神消耗過大的困局。
    當黑夜來臨一張喚做暮色的無邊巨網灑落下來，校園進入靜謐安詳的夢境當中，隻剩下儲物間窗口一點燈光還在對抗黑暗。
    除了劉正平和馬明還在旁邊陪伴，其他圍觀者都已紛紛散去，楊東升還是沒有找到解決之道，不得已之下隻能依靠【精神感應】應對，一觸即發，一發即收，後發而先至。
    因為劉正平自行領悟超凡劍術跨出了超凡第一步，所以楊東升一直沒有通過金手指查看胖子的信息。
    試煉場中的高原還不如對練時的胖子更有威脅，故而超凡劍術才是強有力的戰力保障，直覺並不能使人劍術威力倍增，更不能使人劍術憑空超凡。
    楊東升不由推人及已，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曾經走了捷徑，以【精神感知】料敵於先是一種超凡狀態，而不是真正的超凡劍術，一旦洞察力受到其他限製，就要被人打下塵埃。
    現在的高原過於依賴超凡直覺，正在走自己的老路，能不能靠自身劍術超凡不好說，怕是離走上捷徑不遠了。
    戰鬥是最好的試金石和催化劑。
    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在彼此不間斷的試合中，高原如同一塊鐵胚被反複錘煉，從一塊普通凡鐵漸漸變成百鍛鋼，剛穩固的精神和新掌握的直覺在錘煉中與戰鬥風格融為一體，等於變相拔高了劍術上限。
    對手的無形進步帶給楊東升的壓力越來越大，精神消耗也在同比增加，不過與之相反的是，不斷試合和狀態下滑使他的思維越發清晰，直至靈光乍現。
    超凡劍術【三尺劍幕】不善攻殺，消耗下去注定失敗不可取，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如何解決精神消耗，一是控製，二是恢複，兩個方法必須雙管其下才行。
    想要控製精神消耗，首先就要改變戰法，楊東升想到與學姐之間的教學戰，結果看似棋差一招，其實從雙方之間的狀態不難看出端倪。
    這就是二人之間的差距所在，拋開其他外在因素不談，真正的劍術超凡有利於降低精神消耗。
    這場試煉進行到半夜三更，不過小半日雙方都略有收獲，就算下一刻失敗也值回票價，楊東升想到這裏頓時有所決斷，反正不打算拜入國術館門下，不如徹底放棄四平劍術。
    最適合自己的一式成功演化超凡劍術，餘下的殘羹剩飯食之無味不如盡棄。
    現有超凡攻擊手段匱乏，【精神感應】是天賦附贈品，目擊之術草創不久有待完善，唯有自習劍之始積蓄至今的養意之術可用，順道借小老弟這把銼刀進一步完善。
    經過半日試煉，高原整個人猶錐之在囊鋒芒初顯，麵對越戰越勇且攻勢如潮的小老弟，楊東升也得打起十萬個精神來，不過他卻笑得格外開懷，好一個千錘百煉渾不怕的天賦。
    大家好兄弟一場，你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