誄文

字數:2369   加入書籤

A+A-




    本想撰寫一篇誄文以唁外公,可下筆之際卻是神思恍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是的,我外公於今日與世長辭。
    說來,我與外公兩人之間並不如何親近,我在江南,他在淮北,一年甚至兩三年才見上一麵。
    我至今都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那一年我五歲。
    從江南乘坐大巴車一路向北,沿途風景也變化巨大,尤其是高速兩旁的樹,也與江南的不同。
    那一年是外公抱著我從高速上臨時下了車,漫天塵土,我也是第一次對母親的故鄉有了深刻的印象。
    貧困,閉塞,甚至從心底有些厭棄,甚至有一段時間認為自己比他們高上一等。
    隻因我是從江南來的!
    最讓我難過的是那裏沒有米飯,一頓三餐都是稀飯饅頭,我哭著要回家,還有就是外婆為我到來而燒的雞,竟然中途加了雞血。
    我很不適應,也很快便出現了水土不服的症狀,身上,腿上都長滿了水痘,癢又不敢去抓。
    故此,後來許多年我都沒有再回去。
    一直到上了初中,慢慢的懂事後,才又去了一次。
    外公和外婆顯得很高興,而這一次燒的雞裏沒有再放雞血,餐桌上也出現了大米飯。母親說我矯情,可我就是喜歡稻米甚過小麥,因為我認為我是江南的。
    我愛江南的一切,水土人情,小橋流水,富有詩情畫意。相比較淮北的那一望無際的麥田以及塵土飛揚的土路。
    又過了數年,應該是高二放暑假,因為親戚家辦事需要出禮的緣故,加之我父母忙於工作,抽不得空,便讓我一人獨自回老家,也算是一次鍛煉。
    家裏的親戚瞧見我一身漂亮的行頭,直誇我長得俊,更有開玩笑者說要給我找媳婦兒,我當時窘迫不已。反倒是外公笑嗬嗬的上前打聽是誰家的姑娘,又說我是打江南城裏來的雲雲。
    我還清晰的記得在座的那些人眼中多是一些向往之色和羨慕之色,甚至有人還談論起了江南這些年如何如何發達,甚至還說哪個哪個親戚在江南買了房,安家落戶。
    少年總有意氣時,許是知道我要說話,外公一把拉住了我,搖了搖頭。
    我是個極為孝順的人,這也是受到家庭教育的影響,因此我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聽著那些長輩吹牛。
    上一次回去應該是19年春節,那時疫情還沒開始,反正我記得20年的春節我和父母三人鬥了好幾天的地主。
    那次回去,外公的咳嗽加重了許多,因年輕時出了意外才落了病根,有非常嚴重的支氣管炎,不過能走路,隻是走路時在他身邊能聽見很重的呼吸聲,整個肺就好似那破了洞的風箱,呼哧呼哧的。
    他和外婆養育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我母親排行老二,但卻是受欺負最多的一個。
    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
    去年外公突然得了腦梗,雖然及時送到了醫院,並搶救了過來,但是整個人也徹底癱瘓在床,不能自理。
    在兒女的輪流照顧下,略微有了好轉的跡象。
    我也在視頻通話中,不斷呼喚著外公,他知道也做出了反應,就當所有人都認為他能慢慢好起來的時候,噩耗於今日襲來。
    今天我應公司領導要求去值班,早上還和領導談及我外公的事,不曾想晚上下班到家,就看見父母二人站在路邊,焦急的張望並等待著什麽。
    我將車停下,並上前打招呼,母親含著淚,聲音略帶哽咽的對我說:“外公走了。”
    我當時心頓時沉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身上的力氣都像是被瞬間抽走一般。
    母親很難過,我甚至沒來及抱她一下,給她一絲安慰,她和父親兩人便是匆匆上了車,臨走前,母親囑咐我說晚飯燒好了,放在桌上了,又讓我後天(即5號)回去奔喪,以盡孝道。
    我答應著,然後打電話給領導請假,並將後頭的一些工作事宜全部處理安排妥當,能推遲的也盡量推遲。
    最後,是小說更新的事。我也想向諸位書友請幾天假,預計10號後會恢複更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