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還有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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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個賭,那還要追述到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也就是五十幾年前。
    那個時候,陸楠城的錦浩環宇已經經營了好幾年,桴轅也建成了。
    搬入桴轅之後,錢北江幾乎天天都泡在桴轅,不知道跟陸楠城在搞些什麽。
    錢北江年近六十的老父親想著要退休,可這兒子整日整夜地不見人,不務正業,也是愁白頭。
    就算是揪到了人,卻每次都談崩。錢北江就是一個意思,他想要和陸楠城一起搞那個科技公司,不想接手酒店生意。
    錢老比較古板,對科技也完全不感興趣,對於兒子想要搞那個小小的科技公司,絲毫看不上。
    擺著祖上傳下來的碩大家族事業不管,去弄一個沒什麽建樹,開了才幾年的小公司,簡直了!
    就當爭執不下的時候,上頭下來一個項目,吸引了錢北江的視線。
    這個項目,就是太空城的建造招標。
    原本,錢北江想要通過錦浩的名義去招標科技項目,但是資金不夠,技術人員也不夠。
    錢北江又特別想要那個項目,於是試圖說服父親,去招標建築和規劃設計這個標項。
    這是一大筆資金投入,錢老先生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轉念一想,要是這樣能將兒子的心收一收,也未嚐不可。
    於是兩人放下了賭注:如果招標成功,錢老先生就不再勸說錢北江經營公司。但若是招標失敗,那錢北江就必須承擔起家庭責任,乖乖接手乾坤。
    當年的錢北江對此很有信心,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有了乾坤的資金後盾,錢北江和陸楠城兩人忙碌了兩三個月,終於將標書完善出來,以聯合名義提出了太空城的招標議案。
    那時候,他們的主要競爭對手,就是當時還是以“帝科”為名的當今帝龍集團。
    帝科當時在馬鷹龍母親的手裏,而標書卻是年僅十四歲的馬鷹龍寫出來的。
    雖然帝科已經有了二十幾年的經營曆史,錢北江卻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一個十四歲小孩寫出來的標書,何以為懼?
    恰恰是這樣的輕敵,讓他和陸楠城這兩個年親人錯算了馬家人的肮髒和陰狠程度。
    兩人三個多月的不眠不休的努力,在招標當天,卻連闡述的機會都沒有拿到。
    因為帝科的標書,下半部分的內容,居然和他們的標書一模一樣!
    知道標書被偷,錢北江卻毫無辦法。沒有證據,沒有新提案,這個招標就這麽黃了。
    錢北江憤恨地盯著帝科的代表,看到的,卻是馬家夫人毫無愧色的高傲眼神,和那個十四歲小孩的冷笑鄙夷。
    願賭服輸,雖然輸得心有不甘,但這也代表了他們能力的不足。
    商場如戰場,自己這邊的疏忽,導致了前線的慘敗,不甘心,也必須認輸!
    就這樣,錢北江乖乖地接手了乾坤,接受了家族的安排。
    “所以,當年我十八歲的時候,父親就將乾坤扔給了我,說是要實現夢想。這夢想,是不是就是去搞科技?”錢久金恍然大悟。
    “八九不離十了!”老夫人點頭,“自那時起,他又整天往桴轅跑。”
    古董會所自打他接手就開了起來。別人都以為他整天往桴轅跑,是去陸楠城那裏物色古董。
    但鄭玨了解錢北江,弄古董那都是幌子,真正吸引錢北江的,是科技。
    錦浩那幾年發展得如火如荼,擴張很快,想必也是有錢北江的功勞。
    沒幾年,錢北江的父母相繼過世。錢久金也早早結婚,搬出了老宅,住進了現今的錢宅大院兒。
    那時候的錢北江就像是重獲了自由一般。他告訴鄭玨,他要去完成一件大事兒,為自己的青春負責。
    至於是什麽大事兒,當年的鄭玨不知道,直到如今也不清楚。
    她隻知道,沒幾年,他的丈夫就沒了,死在了一場車禍中!
    而不久之後,自己的小女兒也忽然死於難產。
    一年之內送走了丈夫,送走了女兒。傷心欲絕的老夫人,這才隱居了起來,吃起了齋。
    “外婆……我知道車禍是您的傷心事,本不該多提。但是我還想問一個問題。”陸冠生請求老夫人的認可。
    “問吧!都快三十年了,我也認了。”
    “車禍的當天,我爺爺以親屬的名義簽了一個病患送進了錦浩私人醫院。但我家沒有這號親戚,爺爺似乎是為外公代簽的名。不知道錢家是否有這號親戚存在?”
    “錢家親戚?進錦浩私人醫院?”老夫人麵露疑惑,“不可能!錢家當時沒有人需要就醫!”
    “這就奇怪了!”陸冠生百思不得其解,“那這江墨到底是什麽人?”
    “你說病患叫什麽?”老夫人聽到人名,忽然有些激動,聲音都帶有一絲顫抖。
    “怎麽了?外婆知道江墨?”
    “真的叫江墨?”老夫人再次確認。
    “是的!”陸冠生點頭,“外婆能告訴我,江墨是誰嗎?”
    “江墨……嗬嗬!……江墨!”老夫人似是自言自語,“連我你都不說實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錢久金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了,急急地問。
    “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麽叫錢北江?”老夫人突然問了錢久金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見他搖頭,她才繼續說了下去:“當年公公婆婆是在黑省知青插隊的時候認識的。懷孕的時候去黑省旅遊,說是重返浪漫地。結果婆婆早產,在漠河邊生下了這個兒子,才取名北江。”
    “黑省?漠河?北江?”陸冠生咀嚼著這三個詞,“難道……”
    “是的!你沒猜錯!”錢老夫人點頭,“當年我們網上聊天,北江的網名就叫江北墨漠!”
    “父親不是出車禍了嗎?據說人是直接被送進了太平間,怎麽又會在當天被送進錦浩私人醫院?”錢久金糊塗了。
    當年他親自去領的遺體,也是親眼看見遺體火化的。怎麽可能還會有江墨入院一說?
    “我現在很想知道,北江墓穴裏躺著的,究竟是誰的骨灰?”老夫人忽然這麽來了一句。
    “外婆!我會去錦浩私人醫院找仲伯探個究竟。一旦查清楚,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陸冠生也覺得,錢北江也許沒死!
    一陣沉默,三人各自消化著今日聽聞的各種過往和秘密。
    紛紛在想,陸楠城和錢北江,到底當年是在搞個啥?
    若是外公並沒有去世,為何要改名換姓藏在錦浩私人醫院而不通知家屬。
    直覺告訴陸冠生,當年的事兒,沒那麽簡單!
    而且當年車禍的肇事人一直沒有抓到,警方到達的時候,找到了肇事車輛,裏麵沒有指紋,沒有司機。
    這是偷來的黑車,行車記錄儀被拆掉了,排查了當天入院就醫的人裏,也沒有任何嫌疑人。
    當年路口的監控全都黑屏,好像是修路誤切了電纜,無從追蹤。
    一段時間後,這就成了冷案件,被擱置了下來。
    看來答案,還必須回到那個密室中繼續找。另外,陸冠生也打算到車禍現場去看一看,到底誰才是凶手!
    這車禍,很有可能,並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