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雖然心裏麵十分不滿，但是，這個兩個中年婦女的談話內容，漸漸地吸引住他了，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招工這個詞可是最讓人關心的。
    等到他們說完後，得知林陽竟然要這麽多玉手鐲，立刻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羊脂玉成色的隻有5隻了，剩下的都是特級和田玉製作的，價格也便宜一點，你看怎麽樣？”
    “那多少錢一隻？”
    “10塊錢一隻！”
    “好，我要了。”
    “哎，小夥子，你買這麽多玉手鐲幹什麽？家裏好有錢啊？”
    “嘿嘿，我是替海外的親戚買的，我家可沒有這些閑錢？”
    林陽的話是真真假假。
    “哎，大姐，你們剛才說玉器廠招工，是不是真的？”
    “這還能夠有假，指標都分給街道的知青辦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那裏找人打聽、打聽？”
    “小夥子，你還操這個閑心幹什麽，有海外的親戚，趕緊去辦出國不久的了，還關心什麽招工啊？”
    “出國？我不會說外國話啊？出去幹什麽？要飯啊？”
    林陽結賬後，臨出門跟她們開了個玩笑。
    張冰倩看見一堆玉手鐲，心裏麵樂開了花。
    “林陽，多少錢？我給你？”
    “關太太，算了吧？你送了我那麽多禮物，我怎麽還要你的錢？”
    “這是五百美金，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你必須要收下，這是我替別人捎回去的，你不收錢是不可以的？”
    林陽不清楚，1977年，1美元可以兌換1.755元國內的錢，也就是說，張冰倩給了林陽800多塊錢。
    其實，林陽買下了30多隻玉手鐲，基本上把門市部的貨都買走了。
    “關太太，用不了這麽多？”
    “林陽，你就不要客氣了，剩下的就算是下一次定金吧？”
    林陽一聽，方才明白今後這樣的生意還會有。
    “那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不客氣了。”
    “林陽，我下一次來的時候，你可要把新歌曲給寫出來，否則，咱們的新公司就要喝西北風了？”
    張冰倩走了，林陽回到家裏就被林蘭逮住了。
    “林陽，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來的？這可要不少錢的？”
    “噓，姐，你別這樣大聲，這是別人送的。”
    “這麽多？什麽人送的？”
    “姐，這個人你不認識，你喜歡什麽就拿什麽，人家送的時候，就說有你的一份？”
    林陽此次沒有說瞎話。
    “這是擦臉的油，真香！”
    林蘭用力吸了幾下。
    “咦，這是什麽手表？上麵怎麽沒有指針？”
    “姐，這是電子表，不用指針的，看上麵的數字就可以了。”
    “我要送一件給朱玲，她幫我補了一個多月的課，我要好好地謝謝她。”
    林蘭拿著東西對林陽說。
    “對了，姐，你這一次考的怎麽樣？”
    “我覺得不好，我的基礎太差了這些年上山下鄉，把兄弟東西都忘的是一幹二淨，臨時抱佛腳，沒有用的。”
    林蘭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
    “姐，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咱們還可以去上班？”
    “現在的工作那有那麽容易找，這件事，爸媽也想過辦法，到處求人不知道碰了多少釘子。”
    “啊！我怎麽不知道這些事？”
    “你整天忙著上班，再說了，就算是你知道了，你能有什麽辦法？”
    林蘭有些不高興。
    “姐，我聽說，京城玉器廠給了街道知青辦招工指標，你想不想去，如果想去的話，我就去找人試一試？”
    “京城玉器廠招工？林陽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這個消息？可靠不可靠？”
    “姐，消息的來源保證沒有問題，就是玉器廠裏的人說的。”
    “我覺得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即便是真的，你知道有多少人都盯著嗎？人家憑什麽把指標給我？”
    “姐，你想不要泄氣，成不成總的去看看？這樣吧！你就不要管了，我去跑一趟，你想不要告訴爸媽？”
    林陽重生回來，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國內，隻要你想辦事，就沒有辦不成的，隻不過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七十年代的時候，知青辦招工部門可是特別厲害的，從上到下他們是大權在握，掌握著所以知青的命運。
    從上山下鄉到回城安排工作，都必須要經過這個部門。
    林陽找到街道知青辦後，看見裏麵有個中年婦女，正在喋喋不休地嗬斥著幾個人。
    “你們上山下鄉受苦了，難道說其他人就沒有受苦嗎？工作、工作，哪來的那麽多工作，我這裏又不是工廠，你們說要工作就可以馬上上班？”
    “我實話告訴你們，不要在這裏等了，在等也沒有工作，上麵沒有給我指標，你們說，我把你們安排到什麽地方去？”
    “趕緊走吧？我這裏還有一大堆的事？”
    “那我們的工作什麽時候有？”
    “你問我，我問誰？”
    “我們都回來半年多了，老是在家裏白吃白喝也不是個事啊？”
    “你們回來半年多就等不及了，那一年多的還有呐？”
    幾個人一聽立刻就不說話了，灰溜溜地轉身走了。
    “哼，沒有一點眼力勁，還想要工作，做夢去吧？”
    “請問，這是知青辦嗎？”
    林陽正在門口問了一句。
    “你是幹什麽的？”
    中年婦女的語氣有些不善。
    “我是想來問一問，回城知青安排工作是在這裏吧？”
    “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回城的？”
    “不是我，我是替我姐來問一問？”
    “你姐？你姐為什麽不自己來？”
    “她感冒了。”
    林陽想也沒有想，就找了個理由。
    “現在沒有指標，等著吧！你看見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了吧？他們都是來找我要工作的？”
    “我聽說，京城玉器廠招工，指標已經分到了街道的知青辦？”
    “一派胡言，是誰說的，你把這個人給我找來，我馬桂花是這裏的知青辦主任，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林陽終於知道，這個中年婦女的名字、職務了。
    “馬主任，我有家有關親戚在玉器廠上班，他對我說的。”
    “胡說八道，他那是小道消息，指標根本就還沒有下來呐？”
    馬桂花的語氣沒有剛才的強硬了。
    從對方的話語中，林陽基本上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京城玉器廠的招工指標，並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