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十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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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問題,也發生在豁鼻馬身上,貊高當年對豁鼻馬有恩、且待之不薄,隻是後來部隊改編製,早就改歸建在擴廓直屬的軍隊;而擴廓也一直認為是自己的親信部隊,所以才會讓豁鼻馬擔任「老巢」冀寧的守將。
    而當豁鼻馬自己過去的老長官貊高,被元帝、被擴廓「處決」後,豁鼻馬便也開始心有所思了。這「大元朝」還值得效忠嗎?
    雖然擴廓待己也不薄,但就在前些日子,卻殺了對自己有恩的貊高,還要效忠嗎?
    本來還在猶豫的豁鼻馬,自擴廓大帳回來後,心思便真的動起來了。
    因為擴廓的前鋒軍不多,雖然是精銳騎兵,但少於萬人,而大明軍眼看估算至少有五萬人以上;且擴廓的精騎為了趕路,真的已疲憊不堪,仗恃著城內有自己的駐軍,可協助警戒、幫忙守衛,所以真的是「防備不全」。
    這可是個雙重的大好機會啊!
    殺了擴廓,替貊高報仇!
    立下大功,轉投大明,雙重的大好機會!
    於是,這場關鍵戰役的關鍵人物出現了,便是擴廓帖木兒的冀寧城守將:豁鼻馬。
    所有史書對這場戰役,約略都敘述如下:
    會擴廓部將豁鼻馬潛遣人約降,且請為內應,達大喜,遂乘夜襲之。
    ………
    這場戰役,既然出現了如此這番的關鍵人物,被擴廓信任的冀寧守將豁鼻馬,背叛做了內應,此戰擴廓大敗,已是顯而易見,隻差的是會不會被擒獲罷了。
    擴廓心想,屬下們沿途趕路,確實疲憊不堪,且已特別交代了豁鼻馬協防,所以早早便讓將士們休息;自己在大營內,秉燭夜讀,是個很認真學習的將領。
    但是,至夜,突然大營內四處炮聲隆隆…
    原來,徐達要豁鼻馬,先暗中讓郭英率十幾人攜帶火炮,潛入擴廓大營,相約夜裏舉火鳴炮,大明軍伏兵即出,一舉攻入。
    徐達原本還擔心豁鼻馬是假投降,也派了常遇春所屬部隊前往埋伏。
    火炮一響,常遇春精銳大至,鼓噪相接。擴廓軍此時正睡得香甜,那知道敵人已然殺到眼前,大潰、自相蹂躪。
    擴廓在帳中也大驚,怎麽營中會有火炮;此時親衛衝進來,緊急告知大明軍已殺進了營中,倉卒之下,僅來得及穿上一腳鞋子,便急忙隨著親衛從帳後逃出,趕緊騎上馬,在十八騎親衛兵保護下,匆忙逃走。
    紮營城西的蒙古萬人鐵騎,死的死、逃的逃…
    徐達此戰大勝,真的是大獲全勝,勒兵進營城西。
    而關鍵人物豁鼻馬,則帶著所屬將校四萬多人,馬四萬餘匹,向徐達正式投降,轉投向大明軍。
    大將軍徐達,在冀寧城內受降,張羅整編部隊、整理錙重,上呈戰果之事。
    副將軍常遇春呢?
    開玩笑!這種收降納叛的工作,有什麽大功績?
    能擒獲老大朱元璋最為在意的「擴廓帖木兒」,才是真正的大戰功。
    當夜裏整理戰場,沒找到大元朝的「河南王」擴廓;誒!已改封為「齊王」了;不過大明軍這方,還沒有得到改封情報,副將軍常遇春便再率領所屬精騎,快速往北追擊。
    就是這樣的情景,擴廓與十八親衛兵,常遇春率領的精騎,兩方的精銳騎兵,深夜在曠野中,後麵遙望著前麵「車尾燈」,喔!不,是遠遠的馬蹄聲,馳騁奔行了一百五十「裏」(七十幾公裏遠),雙方一直「追逐」到忻州城之前才停。
    為什麽常遇春追到忻州,就不追了?是不能再追了啊!
    因為擴廓率軍回守冀寧,精騎先行,隨後的主力、輜重大軍,正紮營在忻州城外休息。
    雖然少了蒙古的萬人鐵騎,但這可是擴廓的主力大軍啊!
    常遇春隻好摸著鼻子,回頭在曠野中,又馳騁奔行了一百五十多裏,趕緊回來。
    擴廓帖木兒倉皇逃到了忻州,在帳營內心裏想著,自己大營中竟然有火炮內應,萬人鐵騎百裏趕路,已疲憊不堪,且才與大明兵對戰勝利,不可能會馬上想轉投於大明軍,除了負責防備的豁鼻馬背叛外,絕無他人。
    擴廓心裏非常懊惱,自己用人不當、一時不察,讓萬人鐵騎就此遭殲,那可是重要的戰鬥主力,也是跟隨了自己多年的精銳部隊啊!
    遵從皇帝詔令,攻取大都,又讓自己極大損失…
    嗯!戰情不足,看來,大都路、中書省所轄區域(現河北省、山東省),應已被大明軍所占領,不宜再前往。
    而既然豁鼻馬背叛,老巢冀寧確定也已失卻,以目前的兵力,嗯!還有很多事要做,保留實力為要,暫且不能回攻。
    現下,要往哪裏去呢?
    前往上都與陛下會合?哼!這個昏君!被大明軍抓走更好!
    據聞,關中的李思齊、張思道兩人,屢被大明軍所敗…
    唯有前往陝西、甘肅一帶,收編殘軍,再壯大自己的勢力,為大元朝留住實力才是。
    於是隔日,整軍往陝西、甘肅而去。
    史書:擴廓帖木兒奔大同,遇春以兵追之,至忻州不及而還,擴廓帖木兒遂走甘肅。
    ………
    從開封府車駕回應天府的朱元璋,原本一路收到「捷報」,甚是高興。到了應天府,先是收到了南路軍大敗的戰情,心裏已是不甚高興。
    後來擴廓真的率主力北上「勤王」,太原城空虛,大將軍徐達下令北路軍並同中路軍,徑由太行山山道疾攻太原城,心下才好一些。
    不過也正在擔心,是否有攻下太原城?
    擴廓帖木兒是否因此回師?有否對戰?對戰結果如何?
    本來依照劉基的「征進陣圖」,待擴廓主力盡出,「批亢搗虛」,趁機攻其非救不可的老巢,以逸待勞,便能一舉擒獲擴廓,或是殲滅其大軍。
    結果,自己自作主張,改了攻伐謀略,讓南路軍大敗,死傷慘重;這……,這段就隱晦些,要馮勝、湯和兩人,不要講太多。
    還好,徐達機靈,知道要「批亢搗虛」,又回歸「征進陣圖」,,隻不過後來戰況如何?
    心裏正七上八下的,等著戰情回報。
    此時,內官呈上急報,徐達送來的加密緊急戰情文書。
    朱元璋看了許久,終於鬆了一口氣!
    參政傅友德、薛顯,也算是征戰多年的驍將,過去在安豐,還打敗過擴廓的部將竹貞,在陵子村,還擒獲了擴廓的部將李二。沒想到所領的騎兵,與擴廓親率的蒙古鐵騎,一觸即饋,死傷慘重。
    還好,有豁鼻馬這號人物幫忙,否則,可能真真地大是不妙!
    隔日若蒙古鐵騎再衝鋒一次,不知常遇春這邊頂不頂得住啊!
    不過可惜的是,最麽好的機會,竟然讓這擴廓給逃脫了!
    可惜!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