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白的大腦裏一片空白。
    他用右手去推母熊肥碩的身體。
    他知道，他推不動。
    他也知道，母熊被激怒了，回頭一口就能把他咬死。
    但是，他不顧一切地推了過去。
    波！
    一聲輕響。
    巨大的母熊，泡沫一樣地粉碎了。
    那隻小熊崽子，也消失了。
    遠處的於大苟看傻了眼睛。
    “你不用，這麽厲害吧？”
    王美美從樹上滑下來，四處看看，連根熊毛也沒有呀。
    “小白！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不是說，你的力量沒有了嗎？”
    於大苟也跑回來。
    “哼，是法術而已。你打熊，熊也會消失的。可惜，你比兔子跑的都快。”
    牛頭冷笑一聲。
    於大苟心裏這個後悔呀。
    這麽露臉的機會，他居然跑了。而且，真的比兔子跑的還快。
    “這個神仙山，真是有點意思呢。我們繼續上山看看吧。”
    牛頭邁步向前。
    於大苟緊跟著牛頭，隻盼著再有大熊出現。
    即使沒有大熊。
    大狼，大老虎，什麽都行啊。
    什麽，他都不會再害怕逃跑了。
    神仙山下，並沒有下雨。
    錢月桂一臉嚴肅地走進姬家的院子。
    “嫂子。”
    姬朝新恭敬地迎接出來。
    “你大哥呢？”
    錢月桂冷冷地問。
    “我大哥和小白都不在家。我看見小白，美美和於大苟上山了。”
    姬朝新小心地回答。
    “你說，美美住在這裏？”
    錢月桂走進姬家東屋，目光疑惑。
    “是的。我不知道她在家裏出了什麽事。但是總來這裏住，也不是辦法啊。”
    姬朝新陪著笑臉。
    錢月桂冷著臉走進裏屋。
    她看到被卷旁，王美美換下的衣服和裙子。
    “這件事，你暫時對誰也不能說。”
    錢月桂把王美美的衣服裙子疊起來，拿在手裏。
    “嫂子，我可以保證……。”
    姬朝新斟酌著字句。
    “你不用說了。你大哥的為人，我是相信的。他收留美美，也不會有什麽歹意。”
    “這個丫頭，是我沒有教育好。等她回家，我再和她算賬。”
    錢月桂轉身往外走。
    “嫂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聽說我二哥家的小城對美美有意思。”
    “他的年齡有點大了。我家小山剛進中學，他和美美的年紀相當。”
    姬朝新嗬嗬笑著。
    “你想什麽呢？我家美美才十歲呀。她和姬小城是絕對沒有的事。你家小山，看他以後考上什麽大學再說。”
    錢月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牛頭帶領著三個孩子站在原始森林的邊緣。
    神仙山上空的大雨已經停了。
    森林裏，還像是下雨一樣。
    “小白，大苟，你們去偷蘋果吧。”
    牛頭注視著前方茂密的果園和近在眼前的神仙山主峰。
    “我也要去。”
    王美美舉手。
    “女孩子不要去，可能有危險。”
    “你們兩個，遇到危險怎麽辦？”
    牛頭語氣低沉。
    “跑回來。”
    姬小白回答。
    “什麽危險，我都不怕。就是有大狼，大老虎，我都不怕！”
    於大苟瞪著眼睛說出豪言壯語，完全忘記他在通道上狼狽逃跑的樣子了。
    “好的，你們去吧。”
    牛頭一擺手。
    2
    呼！呼！呼！
    山風牽著雨後的薄霧，一陣陣的吹來。
    沙沙！沙沙！
    果園裏的枝葉間，掉落著雨水。
    姬小白和於大苟悄悄走過一個起伏的山道，踏上濕漉漉的綠草地。
    “大苟哥，你去年和你爸爸來偷蘋果的時候，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姬小白小聲問於大苟。
    “沒有啊。一個果園，能有什麽危險的？”
    於大苟大大咧咧的。
    “師父說有危險，那多半就是有危險了。他讓我們去偷蘋果，可能就是考驗我們。”
    姬小白警惕地觀察著眼前的果園。
    “小白，再有大狗熊撲出來。你嚇得立刻就跑，留給哥哥來露臉行不行？”
    於大苟摟著姬小白的肩膀，親切地和他商量。
    “行，沒問題。”
    姬小白點頭。
    姬小白和於大苟走進果園裏。
    果園裏的桃李已經過季。
    蘋果是青綠色的，還沒有成熟。
    於大苟找到那棵小白龍蘋果樹。
    小白龍蘋果青裏透白，正是酸甜可口之時。
    於大苟摘了一個蘋果。
    姬小白摘下五個蘋果。
    於大苟加快速度摘了五個蘋果。
    姬小白摘下三十個蘋果。
    “讓你偷蘋果呀，老弟。又沒讓你幫忙卸蘋果。”
    於大苟看傻了眼睛。
    汪！汪汪！汪汪汪！
    果園深處衝出一隻碩大的黑狗。
    姬小白抓起幾個蘋果，轉身就跑。
    “來呀，你來呀！”
    於大苟瞪著眼睛，對著衝過來的大黑狗叫囂。
    汪汪！
    大黑狗麵目猙獰地吼叫著，瞬間衝到近前。
    於大苟雙手連推無果，嚇得轉身便逃。
    大黑狗的前爪抓到於大苟的背部。
    啊！
    於大疼得大叫，跑得更快。
    大黑狗窮追不舍，一口咬住於大苟的腿。
    於大苟奮力掙脫，滾落到山道的伏凹處。
    “小白！救我！”
    於大苟哭著大喊。
    就快跑到原始森林的姬小白聽見於大苟的呼叫聲，把手裏的蘋果扔給牛頭和王美美。
    他飛快地跑回去。
    牛頭和王美美也跟了過來。
    汪汪汪！
    大黑狗追到伏凹處，繼續撕咬於大苟。
    “住手！”
    姬小白衝過來大喝。
    大黑狗一愣，好像在想：我哪有手？
    它隨即對著姬小白咆哮，目射凶光。
    牛頭揮手一擊。
    大黑狗靈活地躲開。
    它身邊的岩石被打裂，石屑紛飛。
    大黑狗端然穩坐，也不退縮，也不攻擊了。
    姬小白和王美美攙扶於大苟。
    “姬小白你不夠意思！”
    於大苟大聲責備。
    “是你讓我嚇得立刻就跑的。”
    姬小白感覺自己也沒錯呀。
    “我讓你看見大狗熊就跑，你看見大黑狗跑什麽呀？”
    於大苟一邊呼痛，一邊埋怨姬小白。
    “你不是說，有大狼，大老虎都不怕嗎？怎麽一隻狗，就把你搞成這樣？”
    牛頭嗬嗬發笑。
    “狼和老虎還知道怕人呢。這條狗什麽也不怕，就知道咬我。”
    於大苟看著褲腿都被鮮血染紅了，哭得很傷心。
    “你叫大苟，它也是大狗，它為什麽還咬你？”
    王美美忍著好笑，一本正經地問於大苟。
    “我的苟和它的狗才不一樣。你們快把它殺了，我要吃狗肉。”
    於大苟看著老老實實的大黑狗，鼻子裏仿佛聞到了狗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