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苟！你不是找我比武嗎？你在我師父家裏裝什麽死熊？”
    王建設看到弓著身體躺在病床上直哆嗦的於大苟，心裏無比的來氣。
    ”建設！”
    陸先生攔住王建設。
    “嫂子，你也來啦？”
    陸先生看見錢月桂也走進門來。
    “陸先生，到底怎麽回事呀？我兒子接到一封信，氣得要瘋了。”
    錢月桂不滿地看著病床上的於大苟。
    “是於大苟寫的信嗎？這孩子被狗咬了。我已經給他打過狂犬疫苗了，不知怎麽的，好像還是發病了。”
    陸先生連忙解釋。
    “他就是裝病！就是欠打！”
    王建設突然繞過陸先生，一把將於大苟抓了起來。
    啊！哇！汪汪！
    於大苟滿嘴亂叫，突然一口咬在王建設的胳膊上。
    啊！
    王建設疼得大叫。
    撲通！
    嘩啦啦！咕嘟嘟！
    姬小白沉進魚塘裏。
    他是會水的，沒少和於大苟進水塘溪潭裏遊泳。
    他憋住一口氣，身體放鬆，雙手一下一下的劃水。
    他掌握的所有遊水技巧，好像都失靈了。
    他好像吃了一個很沉的鐵秤砣，一直沉到魚塘黑暗的底部。
    撲通！嘩啦啦！咕嘟嘟！
    一個黑影敏捷地潛遊下來。
    咕嘟嘟！
    姬小白吐著氣泡，就要堅持不住了。
    黑影拉住姬小白的胳膊時，姬小白失去了意識。
    姬小白感覺到有人用力勒緊他的肚子，使他吐出水來。
    這個痛苦的過程結束後，姬小白又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家裏的炕上。
    眼前，是昏黃的燈泡和一臉沉默的爸爸。
    “美美說，你去魚塘裏洗澡，險些就淹死了。”
    姬朝元的左眼半眯著，右眼透出責怪的意思。
    “嗯。”
    姬小白轉動一下身體，肚子裏還是沉沉的很難受。
    “想不想吃點東西？”
    姬朝元端起雞蛋麵。
    “爸，我不想吃。你吃吧。”
    姬小白的聲音弱弱的。
    現在就是給他看小人書，他也懶得翻了。
    “剛才，於維新來看你。他說他家大苟把王建設咬了一口。”
    姬朝元告訴姬小白。
    “哦。”
    姬小白應了一聲，心想：不知道牛師父怎麽樣了，他會逃走的吧。
    “小白啊，你怎麽能想到去西太平莊玩呢？以後不許去了。”
    姬朝元警告。
    姬小白沒吭聲。
    “唉，既然是王美美救了你的命，以後她來找你，我也不管了。”
    姬朝元歎息，
    姬小白心想：是美美姐救了我？
    “但是，你要做到心裏有數。她家有錢有勢，我們家一窮二白。你們兩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到一起的。”
    姬朝元吃了一口麵，語氣含含糊糊的。
    “爸，我隻想看她的小人書。”
    姬小白的聲音很低。
    “那就好。小白，我煮了兩個雞蛋，你不吃一個嗎？”
    姬朝元笑了一下。
    “王大隊長，您怎麽來啦？”
    外屋地傳來姬朝新驚訝的聲音。
    “哦，我來看看你哥。”
    是王衛國的聲音。
    姬小白的頭迅速一歪，閉上了眼睛。
    姬朝元沒法閉上眼睛，繼續吃著麵條。
    王衛國提著兩瓶白酒，走進姬家東屋。
    “老姬，你兒子醒過來沒有？”
    王衛國微笑看著姬小白。
    “啊，醒了，剛剛又睡了。”
    姬朝元低頭吃著麵條。
    “老姬，你的眼睛怎麽啦？”
    王衛國有些吃驚地看著姬朝元的左眼。
    2
    “沒事兒，死不了。”
    姬朝元吃個雞蛋。
    “老姬呀，我的姬連長，你又鬧什麽情緒呢？來，抽一根。”
    王衛國遞過來一支煙卷。
    “你也知道，我隻在戰場上殺完敵人才抽煙。”
    姬朝元放下飯碗。
    “那你喝酒不？我這兩瓶，可是好酒啊。五糧液，怎麽樣？”
    王衛國把兩瓶五糧液放在炕頭。
    “拿回去吧。酒，我也戒啦。”
    姬朝元語氣淡淡的。
    “哈哈，是誰在戰場上一邊抽煙喝酒，一邊大叫：不抽煙，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王衛國拍了姬朝元一掌。
    “戰場上，沒想活著回來。回來了，要想著活下去。”
    “你是來看小白，就回去吧。他沒事兒，回去替我謝謝你閨女。”
    姬朝元語氣淡淡的。
    “唉，老姬呀，你這越說越遠了。我們還是不是戰友啊？”
    王衛國坐在炕沿邊上。
    “在戰場上是戰友。回來了，各走各的路。”
    姬朝元將碗筷送到外屋地。
    “小白，姬小白。”
    王衛國沒有走，輕聲呼喚姬小白。
    “他睡了，你叫他幹什麽？”
    姬朝元進來。
    “老姬呀，記得小白出生時，我說過要和你結親家。我不是開玩笑的，隻不過，我家美美大了小白兩歲。”
    王衛國滿臉笑容，語氣溫和。
    “這不是誰大誰小的事。”
    姬朝元緊皺著眉頭。
    “我知道，因為淑蘭的事，你一直對我有意見。”
    “可是，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也和秀芳結婚生子了，該放下心結了……。”
    王衛國邊說話，邊注意著姬朝元冷漠的臉。
    “別說了。我不想提這件舊事。”
    姬朝元打斷了王衛國的話。
    “好，我就說眼下的事。我聽月桂說，你家小白最近和我家美美走得很近？”
    王衛國微笑看著姬朝元。
    “我家小白有走去你家嗎？是你家美美一直走來我家。”
    姬朝元冷著臉上炕鋪被。
    “啊，是這樣嗎？”
    “老姬呀，兩個孩子的事，我們大人就不多幹涉啦。”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牛師父的人？”
    王衛國起身，讓姬朝元鋪被擺枕頭。
    “沒有。”
    姬朝元回答幹脆。
    “我和你家老五，要在這附近找找看。他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王衛國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姬朝元。
    “隨便你。我要睡覺啦，你走的時候，把你的酒拿走。”
    姬朝元不動聲色地拍拍枕頭。
    “酒，我已經拿來啦。你還是嚐嚐吧。實在不想喝，就倒掉。”
    王衛國聞到一股灰塵撲鼻的味道，心裏有些惱了。
    “我不喝！”
    姬朝元抓過兩瓶酒，狠狠扔在地上。
    啪！嘩！
    酒瓶破碎，酒液四濺。
    “大哥！”
    姬朝新進來，目光不滿地看著姬朝元。
    “姬連長，你的脾氣還是這麽臭啊。”
    “好吧，我也不管了打擾你睡覺啦。哪天你有求到我的時候，也買兩瓶這樣的酒來送給我吧。”
    王衛國說完，和姬朝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