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烏金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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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吆!”兵丁摸著被砸出一個包的額頭,正想罵人。
    就看見剛才叮咚一聲掉在地上的東西,泛著星星點點玄青的光澤。
    他彎腰撿起來一看,差點驚掉下巴。
    這塊令牌黑色烏金所鑄,上麵鑄有麒麟圖案,此令牌,堪比皇子,皇女令。
    看城門的人怎麽可能不認識。
    手中這塊令牌不說半夜進入這個小小的省城,就是要進皇城大門,恐怕也沒有幾個看城門的守衛敢阻攔。
    兵丁不敢再口出汙言,趕緊提著燈籠下去把城門打開。
    淩雲走上前去,接過看城門守衛兵丁雙手遞還的令牌。
    在眾人的驚訝和木檀了然的眼神中,繼續駕著馬車帶著他們進了城。
    雖然大家心裏都有疑惑,但此時也不是追問的時候。
    加上大家和兩個車夫都不熟,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別人願不願意說還不一定。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再找客棧修整一下去考場。
    安初夏也把這份疑惑先放下,直接讓趕車的潤鬆和淩雲,送她與顧芳妙去考鄉試的省城貢院。
    兩人把車廂門關好,裏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安瑾辰和木檀開始把兩個要帶進考場吃用的物品弄好,又把古氏給她們準備鋪墊的兩張厚氈毯分開包裹好。
    因為所帶的東西裏麵防止夾有小抄,都不允許有夾層,晚上蓋的東西也隻是厚布做的毯子。
    幸虧他們所在的地方屬於南方,八月的晚上也不是很冷,要不這樣的厚布毯子還真頂不住。
    小火爐體積也不大,是許多考生都會帶的物件,木炭也用油布包著,防止髒了其他的東西。
    最後把所有的東西分別整理到兩個包袱裏,這樣下車後方便她們攜帶進考場。
    馬車停在城東南建立的省城鄉試貢院門口,這時候已經有很多考生在那排隊接受檢查後進入考場。
    女學子這邊應該是人少的原因,看來為數不多的女考生,已經經過搜查進去了。
    安初夏和顧芳妙下車後,從安瑾辰和木檀手裏接過考籃,還有裝著吃喝用品的包裹。
    在安瑾辰緊張的不停嘮叨中小跑著到貢院門口,還有一些排隊正在接受搜查的男學子。
    看著匆匆忙忙,狼狽跑過來的兩個女學子,都露出來了奇怪的眼神。
    安初夏和顧芳妙先後被女史帶進旁邊的小房屋,接受最嚴苛的檢查。
    這次的搜查比前幾次都要嚴格,安初夏她們幾乎被脫的隻剩下褻衣褻褲。
    讓安初夏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帶來的包裹裏翻了一個底朝天,搜查考籃的時候,雖然沒有那麽粗魯,但是每一樣檢查的也很仔細。
    幸虧安初夏準備的吃食,炒熟精米和燕麥磨成的粉,還有做成的肉幹都不需要再掰碎檢查,一眼就能看出裏麵不可能夾藏什麽東西。
    吃的食物這才免遭毒手,沒被檢查搓揉的難以下咽。
    倆人被檢查完出來的時候,安初夏整張臉都是黑的,顧芳妙羞紅了一張臉,低著頭隻想趕快離開這裏。
    安初夏和顧芳妙通過搜查之後,沿著甬道分別去找屬於自己的號舍。
    安初夏順著通道找到自己的號舍,從考籃裏拿出一根自己帶來的蠟燭點燃。
    看著前簷高不過六尺,入深四尺,寬也就三尺左右,整個號舍最多不會超過一點五平米。
    安初夏歎了一口氣,要是個子再高一些站著走進去都能碰到頭。
    聽到有蚊子嗡嗡的聲音,安初夏從包袱中找出編的艾草繩,拿出一節點燃。
    這是古代最常見的一種驅蟲方法。
    東西放好後,安初夏把當作考桌用的案板抽出來,與坐著的板子拚在一起,拿出厚氈毯鋪在上麵。
    自己試著躺下兩腿曲起,真正好躺在這個狹小空間的木板上,想要舒展開那是不可能。
    經過一路的波折安初夏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傷口也因為不小心沾上雨水,現在依然有些紅腫。
    她在睡前拿出藥膏把傷口塗抹一遍,這才吹熄蠟燭,躺在木板上調整好姿勢慢慢睡了過去。
    考生進入號舍後就迎來另一場考驗。
    天氣和環境的考驗。
    因為鄉試的三場考試,每一場都曆經三天,三場考完就是九天,這期間吃喝睡都要在這間號舍裏。
    農曆八月份,正是南方“秋老虎”的季節,蚊蟲張狂肆虐,氣候悶熱異常。
    安初夏睡覺時隻蓋了一件衣服,燃燒的艾草煙霧繚繞,使得蚊蟲們也沒有了那麽囂張。
    幾天的大雨使得號舍裏也很潮濕,安初夏次日清晨被早起的考生吵醒以後,就覺得有些鼻子不通。
    她從考籃裏找出木檀提前給她準備好,去暑氣濕熱的藥丸,倒出兩顆含在嘴裏慢慢的咽了下去。
    心想幸好她分了一半給妙妙,就她這樣經常鍛煉的身體,都被這一路上折騰的有些疲憊,這會兒已經有感冒風寒的前兆了。
    何況平時隻是吃的多看著微胖,實際是經常讀書不運動,有些氣虛的小姑娘了。
    安初夏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拿出小火爐放上木炭點燃,就拎著陶瓷罐去號舍旁邊的缸裏打水回來燒。
    她覺得這個考場最人性化的就是這口水缸了。
    把陶罐放在小火爐上燒水後,安初夏就開始洗漱整理自己。
    在洗漱的時候安初夏發現號舍隔牆上貼著一張紙,男學子方便去左邊巷尾淨房,女學子去右邊的巷尾淨房。
    安初夏猛然走出號舍,她剛才走出來打水的時候,好像看見自己的號舍就離巷尾不遠。
    當看見從巷尾數到她所在的號舍,正好是第五間,其中隻相隔四間號舍的距離,安初夏該慶幸自己不是挨的最近的。
    還是該悲哀自己離的也不運,同樣能夠聞到那股,讓人熏得頭昏眼花的味道。
    她決定從今天起就不吃藥丸了,也許鼻子不通也是一件好事,悶是悶了點,最起碼不用享受這臭味彌漫的熏陶。
    趁著現在上淨房的人還少沒傳出味道。
    安初夏進入號舍後趕快用燒開的水,衝了一碗精米燕麥粥,把幾塊肉幹撕成絲攪拌在裏麵,就著油紙包著的醃製蘿卜幹,吃了一頓營養又方便的早飯。
    吃完飯後安初夏收拾幹淨,把陶罐裏剩下的開水倒在裝水的竹筒裏,留到渴的時候喝。
    然後把昨晚充當床板的木板抽出來,再次插進號舍,兩邊牆上的凹槽中當作考桌用。
    從考籃中拿出紙墨筆硯擺好,滴水研磨,把一切準備妥當。
    當第一縷曙光升起的時候,官史們走進來,開始給考生們發頭場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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