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個人的圍城 第50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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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輪到你,下次機會是三個月後啦,千萬要珍惜。”
    機會難得,薄耀塬鄭重其事點頭,正要依法行動,忽又聽顧冬冬道:“對了,王冰父親請的殺手可能會提前行動,也許就在今晚或者明天。到時樹倒獼猴散?000教內變故,今晚去吃飯的會有所行動,很可能是通過羅亮邀請你參與。做好心理準備,會是一場不一樣的戰鬥。”冰哥當初說最多一周,看來那老頭動作更快。
    又覺得羅亮一起幾個人不像那麽功利主義。因為今晚對冰哥父親的印象,閃過一絲不忍遺憾,隨即被白天提醒。
    每個人都有讓人喜歡的一麵,殺手也有小學同學。根本不是電視電影裏麵那樣,那些隻是未免壞人被同情刻意忽略,以此加強善惡的分明立場而已。而現在,更不可能因為老頭對朋友親善一麵就認為他不該為那些危害社會的犯罪生意付出代價。
    “會那樣嗎?”
    “嗬嗬,小孩子。000教裏麵有些偏執信徒,每個教派僅僅是多與少區別。有些向著破壞安定極端方麵,譬如R國東市邪教造成數千人中毒的典型事件,M國政治一直受宗教力量影響深厚,邪教事件更是世界第一,這類例子更多。
    但當然的,也不是所有信徒都這樣。今天晚上去的就是另一類典型,消極逃避追求獨自清淨?他們沒有危害社會,但是充滿不滿,也沒有積極做些什麽改變的念頭,隻是獨自尋求精神上的寧靜。”
    薄耀塬多少能體會那種心情,頗有些類似道家無為。
    “這類型的基本不會有危害,信仰自由也理所當然不會被人們幹涉。但是,信徒基數大呢。許多會朝破壞性極端轉變,索多瑪互動式影響可能讓他們走進堅信死亡道路,也可能產生強烈地不顧一切做些什麽的意願。”索多瑪個人崇拜以及在膜拜團體中產生互動影像,顧冬冬給的書裏曾有談論。
    ‘他們不像是極端思想主義者…’
    薄耀塬憑借兩次相遇如此判斷,羅亮跟隨的那幾個年輕信徒一個個十分平和,酒桌上明顯予人極少應酬不善言辭感受,甚至有些……消極得缺乏自信,總是被動接話,也十分在意王冰父親態度。
    “上次他們出現後法務部門已經開查,他們過去的確沒有作奸犯科,對000教的信仰也並非出於功利。不過問題在於另一個人——寧印薪!”顧冬冬變得鄭重。
    “他是誰?”“十年前因為組織會道門活動被捕,最近剛放出來不久,跟原來幾個人一起到這座城市,幾天前與羅亮一幹相識,並且憑借個人能力折服了這群消極信徒。寧印薪很明顯是要利用他們,軍哥一死,必定慫恿他們爭奪瓜分散亂教派內部力量。”薄耀塬不解,一個剛出監獄不久的前教小頭目,憑什麽短時間令一群信徒折服?
    會道門是國內對懷有更大目的邪教類組織稱呼。這個詞不由讓薄耀塬感覺這人邪惡,那是跟一般追求利益和滿足個人的邪教組織不一樣、更巨大破壞性質象征。
    “這個寧印薪年輕時學過腹語,雖然沒有正式學習但擅長精神控製引導,配合其口才、裝神弄鬼把戲很容易讓信徒對其產生索多瑪式個人崇拜,繼而成為工具。”
    顧冬冬說著看眼表,催促道:“事先知道就行啦,雖然他原來的會道門早已經瓦解,但法務部還是擔心這次行動附帶別的什麽背景。”見男孩思考,她再次催促。
    “先練功吧,使用異寶機會難得。”
    薄耀塬呼吸吐納,滿懷期待按上雙手——天旋地轉!
    六識隻感仿佛陷入一片黑色漩渦。整個人瞬間被吸卷,眼前顯現景象時,已經不在車內。
    蔚藍廣闊海麵上大鷗鳥結伴飛翔,海岸沙細而柔軟,色澤比他過去看見的更金黃燦眼。海岸邊完全沒有任何建築物,極目搜索也不見來往通行大路。
    巨石尤其多。薄耀塬茫然搜索前行,經過座巨大礁石,驚愕發現岩石另一麵睡躺著個尋常人類高大兩倍‘人形’。
    ‘這是哪裏?’或許是男孩的靠近,或許是男孩的想法?吵醒了仿佛鑲嵌進礁石的人,那張大臉上瞳孔張開,露出深紅色眼眸。巨人違背物理法則漂起,漸漸直立虛空,赤裸身體沒有任何遮掩,血紅長發在空中飄蕩,而後伴隨忽而強烈海風飛舞。
    立即令他想起夢中以及皇帝新衣覺醒時那個幻影。
    就在薄耀塬為寶石產生的幻象驚詫,臉龐忽然被什麽拂打。
    回頭一看。
    這一看,遍體生寒。
    背後半空懸立一個體型巨大女人,黑發隨風飄擺,幾縷發絲不時拂過。這個女巨人全身發散黑紅光亮,眼眸紅芒尤其濃鬱醒目,麵目全身都被這層光籠罩。
    海岸上礁石巨人一個又一個清醒,懸浮著飄挺在半空,清一色深紅眼瞳齊刷刷降落。數不清目光窮極處多少,不過片刻工夫已經完全陷入這些巨人包圍。‘叛,徒……蛾摩拉…叛徒。’皇帝新衣覺醒時就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就是她不斷重複:‘叛徒’這個字眼。
    ‘為什麽幻象裏有她?皇帝新衣都這樣麽?即使是這樣,為什麽一再說叛徒?’“誰是叛徒?預言中的蛾摩拉?蛾摩拉又是誰?”是的,知道這是寶石幻覺,他因此毫不畏懼,幻象就如夢,人腦製造的東西,最終決定權當然也在大腦,有什麽可畏懼?‘叛徒……蛾摩拉……叛徒……蛾摩拉……’這把聲音好像隻會不停重複這幾個字。
    但其它巨人開始騷動,離最近幾個身上放射奇異耀眼光華。這些光亮色彩各異,耀眼奪目,美麗異常。
    但薄耀塬直覺這些光華充滿惡意。光亮太劇,刺得雙目不能視,盡管腦子裏仍看清周遭一切景象,但對於猛然放射的光卻毫無回避餘地,更不知如何抵擋。
    那些彩光紛紛照射他身。
    就像無形的線,扯動著痛覺神經,又有無形的線係緊喉嚨。薄耀塬發不出聲音,不能呼吸!越來越多彩色使手腳無法動彈,眼皮也無法眨動,漸漸窒息。
    就像噩夢,‘幻覺和夢裏我可以不呼吸,窒息感會很快消逝,因為我不需要呼吸,身體束縛會很快解除,因為幻象裏這些怪光不可能超越我大腦的權力……’
    慣用逆轉噩夢糟糕處境的方式並沒有如預期生效。甚至窒息感越來越真實,甚至想大喊自己不是叛徒更不是什麽蛾摩拉,但喊不出聲。
    ‘幻覺不可能造成超越大腦控製權的傷害,消失!全部消失!’
    薄耀塬不斷加強暗示,試圖把控。忽然,體內湧出一股澎湃力量,像是充盈後沸騰奔走的內力。束縛線刹那間無力,伴隨身軀發力而全部被一起掙斷!幾個巨人身體爆開巨大創傷,跌墜落地。
    更多巨人身軀再度聚集更亮紅光。
    哪裏還容它們故技重施?薄耀塬什麽也不想地衝過去砍,仿佛手下果然拿握武器。連綿不絕光線射透肢體,每一次帶來鑽心痛楚,但不足以讓他倒下,在夢裏,他的意誌絕不會崩潰,他有絕對信心,也絕不懼怕任何帶來痛苦的攻擊,因為夢裏自己就是不死的主宰者!
    像頭被激怒的瘋虎,男孩把一個又一個巨人軀體撕咬得血肉橫飛。
    ‘叛徒……蛾摩拉!’那大女人交叉貼放胸前雙手忽然展開,語氣中夾雜憤怒,眼看薄耀塬撲倒時並攏。
    天崩地裂!
    仿佛整個星球忽然爆炸,光亮吞沒了眼裏與感覺中一切景象,意識隨即漆黑一片。
    “薄耀塬?薄耀塬?薄耀塬,快醒醒啊薄耀塬!薄耀塬?”
    ‘是師傅聲音…’此刻,後腦枕著顧冬冬大腿,而女人則滿臉擔憂。
    “嚇了一跳。”猶有餘驚關懷道:“感覺怎麽樣?”薄耀塬尷尬的連忙端坐,身體疲憊之極。但活動番手腳不覺大礙:“隻是全身上下都有點疼。”“那就好。我也沒想到你練氣進度這麽快。因為異寶緣故真氣積累短時間內過快,身體經脈不堪承受略微受損。這東西雖然效果奇佳,但壓力的確很大。第一次不可能馬上適應。”隨即又伸手替薄耀塬理了理淩亂頭發,微笑道:“你也是嚇人。一般也就一個小時,你竟然昏迷了兩個多小時,還以為你內氣失控。”
    雖然幻象古怪,但顧冬冬這番話似乎每個人都如此。
    “是嚇了一跳,我好像很沒用吧,昏迷這麽久。”“昏迷久效果也好,不過太離譜就會損害,曾經用異寶導致癱瘓和死亡的事件發生,啊雖然不多。”薄耀塬不禁後怕。
    顧冬冬笑道:“別怪師傅開始沒跟你說。心理負擔太大反而有風險,但皇帝新衣擁有者必需承擔。如果不能發揮更強大力量,要皇帝新衣做什麽呢?”
    事實證明他不在那類不幸之極行列。
    “你稍微休息,師傅再送你回家。”薄耀塬答應一聲,靠車座上自顧調息。
    顧冬冬又點了根雪茄,簡直就是個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