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天下 第十八章 平山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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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澹向前一步,百丈法神而來,再一步,天雷滾滾,遠遠天庭,降下無窮雷霆。
莫穆背後隱約間一位百丈巨猿緩緩張開雙臂,發出怒吼,此方天地都有些畏懼之色,武夫一力破萬法,簡單又粗暴。
莫穆眼神狂熱,手臂輕輕揮揮衣袖,龐然巨力傾盡而至,“何為九天之雲下垂?”莫穆輕輕一踏,天地俱變,烏雲垂下。“老子不信了,崔澹今日老夫燃盡五十年內力,可否一戰?”聲音嘈雜雷霆,卻是覆蓋了雷霆,朗朗之音,如若不是此界化為獨有,隔絕於耳,震碎不知多少耳膜。武夫一力破萬法,實為蠻力。
“吾今日沒什麽興趣玩了,速戰速決即可。”
崔澹周身無數天地之力聚集,一柄古樸仙劍浮現,然此劍非彼劍,以天地之力為刃,雷霆淬之。
崔澹笑道:“可知,何為平山填海之力?!”
莫穆喃道:“此劍當可天下第一。”莫穆的全身血液都在沸騰,這種感覺十年未曾,他可是以戰成聖,戰鬥才是他最熱愛的時候,來這裏可不隻是為了遵從陛下旨意,最主要還是和當今那個被稱之為八百年難得一遇,此生無敗績之人一戰!
古樸仙劍自天上而來,俯身而下,已然擁有平山填海之力,崔澹周身氣機已然全無,此劍乃是當今堪堪百年難得一遇之刃。
莫穆巨熊虛影雀躍不止,眼中滿是狂熱。
渾濁黑影慢慢浮出一道身影,寒芒而至。
莫穆怒道:“死太監,你找死!”莫穆生怕這一擊會有什麽原因而破壞,這一次,可是徹徹底底的激發起他的幹涸內心,讓的他早已饑渴難耐了,可還是被人破壞了,讓誰,也會大怒不已。
韓司禮陰聲道:“此時不可因你一人而廢,那一刀你接不下來。”
莫穆無言,如若萬分把握,定然沒有,即使是三分都沒有,確實太過冒險了,自己此行可是為陛下而來。
崔澹緊皺眉頭,一股寒意正在侵蝕自己的內力,縱然深不可測,也擋不住,如若再度挪用氣力,恐怕自己就有身亡之險,儒聖咬了咬牙,渾身氣力湧出要將寒意逐出,可那寒意似如遊蛇,崔澹腹誹:“真不愧南陽陰手,一身磅礴修為,淨幹一些損事兒。”
崔澹整座法神燃燒起來,以此來無妨寒意,有用來為古劍鋪路。
崔澹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君子成人之美,莫城主接好了!”
烏雲刹那燃盡,一柄古樸仙劍體有紫雷,莫穆眼神微眯百丈法身,化為己身,傾盡天地之力而阻。
劍至,攜來浩蕩天威,刹那巨熊虛影一聲慘叫,莫穆半邊身子都似乎破碎,赫然留下一條鮮血淋漓的空洞,莫穆臉色蒼白如雪,毫無血色,似乎搖搖欲墜。
劍勢不減,無數紫氣加持繼續垂下,莫穆氣息宛若遊絲,一觸即斷。
古劍即將落下之時,一道陰聲陰氣的聲音傳來,“且慢!”
刹那,整座皇宮仿佛碎裂開來,如同一麵鏡子,無數密密麻麻的細絲密布,刹那裂開。
“嗬嗬嗬,帝師之威,不減當年啊,老奴實在佩服佩服啊。”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走來,從破裂的鏡麵中走出來,一臉無喜無悲地望著崔澹行了一禮,聲音帶著些許感歎。
“不必了,韓司禮何必客氣,今日可是送來了這麽大一個禮物啊,隻是總要有個解釋吧?”
“帝師這次屬實誤會,是咱家一人主張,前些日子,咱家聽聞儒聖和帝師於天墉對弈,似乎帝師受了不少傷啊,咱家也是擔心帝師無繼續承擔天下的大任,才出此下策,還望帝師莫要放在心上。”
崔澹自顧自冷笑道:“莫放在心上?你在於我說笑?!”
韓司禮笑著搖了搖頭道:“陛下在永寧殿,陛下有旨意,還請帝師前去一趟。”
崔澹隨手丟下一把的瓜子,一臉無所謂道:“臣遵旨。”
說罷轉身離去,各處宮闕跑來數名甲士,攙扶起莫穆來。
莫穆氣息萎靡道:“看來陛下失去了太多的優勢,恐怕這次不得不放手。”
韓司禮眼神如鷹死死地盯著不遠的崔澹,陰聲陰氣道:“這種日子不遠了。”
永寧殿上,永寧帝坐在檀木椅子上,閉目養神,旁邊還矗立著平遠侯,永寧殿附近的宮女宦官也被遣散,寂靜的可怕。
一道腳步聲,踏入門檻。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永寧帝微微抬眸道:“帝師平身吧,這些日子大寧疆土危矣,各路大軍覬覦帝都,不止北涼啊,廣陵,青州的水軍,還有當年軍閥亂戰,曆朝曆代都未曾收複的所謂燕雲十六州,依舊盤踞數十萬的守軍,朕自然痛心,可是如今內憂外患,賢弟久居山野之中,朕也不好把北涼交給他,況且,讓那些老將們聽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身上,豈不是可笑?!”
崔澹微微一笑,心中自然深知,永寧帝定然以此為理由,畢竟,北涼如今也是王朝拿的出手的大軍,也是手中底牌之一,同樣也無人不信如若北涼南下,馬踏青州,入中原如入無人,之境,什麽荊襄兩州陳兵百萬,尚兵城可出十萬禁軍,兩淮兩遼的百萬甲士,恐怕也不得以見勝,縱然勝了,也是損失慘重,王朝也會再次分裂。
“陛下,臣自有辦法。”
“嗬,燕雲十六州曆朝曆代未曾收複,你總得讓朕安心吧。”
崔澹笑了笑,已然心領神會輕語道:“陛下,如若陛下可分封三殿下為北涼之主,臣自願放棄帝師之位!”
永寧帝微閉雙眼,未曾過多言語。
“陛下自然放心,臣會收回澹台書局,將書局融入翰林院,江南白鹿洞文壇,臣自然會撤回於江南的儒道影響,三大學宮,臣甘願撤回左祭酒之名,還望陛下安心。”
永寧帝微微一笑,而後猛然大怒拔起隨身的鎮國劍直指崔澹肩上。
這座天下都是朕的,還需要你放棄?你可真把自己當回事,朕尊你一句帝師,可不是畏你,你也應該跪下來,可懂?如今整座皇城皆是朕的人,數千精兵,你可有把握殺出一條血路?”
崔澹神情絲毫未曾有過一絲畏懼,反之淡若風雲,凜然鎮國劍,卻是於他絲毫沒有龍威的壓製。
崔澹微微一笑道:“我記得陛下向來不喜歡武劍之首,鎮國劍,怎的如今把他放在身邊了?”
永寧帝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崔澹也跟著笑了笑,“嗬嗬,朕這些日子也領悟到了先帝之言啊,這座天下可以少一兩個無大見識文弱腐儒,還是不得不少一兩個能打的武將啊。”
“還是陛下英明,臣甘願不如。”
永寧帝揮了揮手,示意崔澹退下。
崔澹自然會意,不久便退下,列在一旁的平遠侯頗為不解道:“陛下為何如此便放過崔澹?隻要臣一聲令下,那崔澹縱然長了翅膀也逃不出去,況且離京都不遠的大營還有三萬甲士,如此絕然可殺啊。”
永寧帝抿了一口茶眼眸深邃,輕語道:“趙慶啊,朕何時說過讓你殺帝師了?”
甲胄男子聞言頓時愣住,而後慌忙跪在地上使勁磕頭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臣不該暗自揣測帝意,請陛下恕罪!”
“我和帝師,可是君臣一心啊,趙慶,朕今日暫且放過你,揣測帝意,再有一次,朕可不會顧及什麽宗室之情。”
甲胄男子聞言立刻磕頭謝恩,血染大殿。
崔澹一路走出皇宮,自然而然發現出暗地裏數不盡的眼睛,隻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
武聖於皇宮外已然久等了。
一路上崔澹眯著眼想著永寧殿的時候,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什麽。
武聖自然察覺出異樣,隨口問道:“帝師,這是怎的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崔澹有些謹慎,輕語道:“總有一絲絲感覺,陛下似乎不像陛下了”
“那像什麽,像仙魔鬼神?崔澹啊,你這似乎又是犯了多疑的毛病?”
崔澹搖了搖頭有些堅定道:“陛下隨身帶著鎮國劍,你們修道者或許不知,唯有我這種所謂老油條,總有種感覺。”
“你怕,陛下利用武將,以武將手中的甲士於你和魏玄製衡?不會吧,帝都重地,陛下不會冒這個險,縱然如此,你們多少五品強者,暗自裏又培養了多少死侍,陛下他可不傻啊。”
“嗬,我說武聖啊,你覺得我怕這個?我怕的是陛下會不會出了什麽問題,畢竟深宮之中,誰也不知,陛下出了問題,我這棋盤恐怕也得掀了。”
崔澹略微遲疑道:“或許陛下這些日子帝王術又精進不少,還是我最近有些多疑了。”
“不過,還是感覺,陛下似乎和先帝更加神似幾分,權謀之術似乎也像先帝心狠手辣了,而且還更加熟練了,似乎多了不少東西。”
武聖一臉無所謂道:“害,一家子嘛,哪個帝王不這樣,隨意點罷了。”
崔澹無奈道:“說的有理,或許這些日子有些縱欲了,喝了不少酒,腦子也迷糊了,看誰都覺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