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話 姐妹百合倒也並不是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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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譯:追影愛護小隊
    監修:《白毛jk與傲嬌語言的相關性》課題組
    「我回來了。」
    艾莉莎打開公寓的門,話音剛落,她的姐姐瑪麗亞便從客廳裏探出頭來。和基本總是麵無表情的艾莉莎恰成對照,瑪麗亞的臉上基本總是帶著笑容。
    她帶著這種輕飄飄軟綿綿、仿佛馬上會有花朵飄散開來一樣的笑臉,開心地迎接自己的妹妹回家。
    「你回來啦~,艾琳醬」
    瑪麗亞笑眯眯地張開雙手走到艾莉莎身邊,按照右,左,右的順序親吻她的臉頰之後,非~常用力地抱緊了她。
    怎麽說呢,這是一幅世間的百合豚看到之後大概會非常欣喜的畫麵。
    「我回來了。瑪莎。」
    麵對姐姐充滿熱情的擁抱,艾莉莎卻隻是拍著她的胳膊催她快點放開自己。結果片刻之前瑪麗亞臉上「哇~!」一樣的笑容消失了,她不滿地鼓起臉頰來。
    「討厭。明明說過在日本要叫我『歐捏醬』才行的。」
    「不要。都幾歲了。」
    艾莉莎的反應很冷淡。瑪麗亞的臉頰愈發地鼓了起來。
    俄語中原本並沒有日語裏『歐捏醬』或者『歐尼醬』那樣的,對哥哥姐姐的特殊稱呼。
    無論是姐姐還是哥哥,俄語中都會直接稱呼名字。出生在俄羅斯的艾莉莎沿襲了這種習慣,總是用愛稱形來稱呼自己的姐姐,但瑪麗亞卻好像很喜歡『歐捏醬』的頭銜,好幾次都要求艾莉莎這樣叫自己。
    「嗚嗚……艾琳醬好冷淡……」
    意識到不滿的表情發揮不了效果,瑪麗亞立刻換上了非常不能拿出去見人的哭兮兮表情。而艾莉莎則是對姐姐投以非常無語的視線。這種小劇場雖然並不是最近才開始,但被姐姐擺出如此表情,她總會覺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話雖如此,歐捏醬這個稱呼無論如何還是讓人有點抵觸。本來這姐姐的個性就是天然又悠哉,聰明伶俐真正可靠的是妹妹。
    論個子也是艾莉莎比較高,再加上兩個人年紀隻差了一歲,從以前開始艾莉莎照顧瑪麗亞的次數就比反過來的情形要多。
    所以,在艾莉莎的心中,瑪麗亞的『姐姐』形象本來是很稀薄的。
    (再說,『歐捏醬』這種叫法本身,感覺好像是我在撒嬌一樣……)
    至少要是改成『姐姐』的話,還可以予以考慮,可是瑪麗亞卻總是說「不要」,所以還是沒有辦法。
    決定不去在意這件事,艾莉莎脫掉鞋子換上拖鞋,結果看到瑪麗亞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
    「……艾琳醬,好像有點不高興喔?」
    「……沒有啊?」
    艾莉莎立刻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隱藏心中的動搖。但是她的掩飾似乎瞞不過自己的姐姐。
    「這個反應……果然,又是那位? 你和久世君之間發生什麽了嗎?」
    瑪麗亞的眼睛立刻開始放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可艾莉莎隻是膩煩地朝洗手間走去。
    「什麽都沒有哦。」
    「騙人。但是瞞不過姐姐。好啦好啦,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那之後,瑪麗亞一直像斑嘴鴨一樣地追在艾莉莎身後對她問個不停。
    眼看她就要跟著自己進到臥室去了,艾莉莎終於放棄了抵抗。她沒換下校服就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對坐在地板的坐墊上,催著自己往下說的瑪麗亞不耐煩地開了口。
    「真的,不是什麽大事情啦……隻不過是稍微吵了一下架而已。」
    「哎哎哎~,吵架!」
    一般想來絕不會是褒義詞的這個詞匯,卻不知為何讓瑪麗亞開心地兩眼放光。
    「……怎麽了嘛。」
    「因為……嘿嘿,艾琳醬跟別人吵架,這不是很稀奇的嗎,而且還是跟男孩子。」
    「算是吧。」
    「是嗎,終於呀,能挑動艾琳醬心弦的男孩子,終於出現了。」
    「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種仿佛頗有深味的口吻讓艾莉莎皺起眉頭來,但是瑪麗亞卻接著用一副很了解似的語氣說了下去。
    「你喜歡他對不對?那個叫做久世君的男孩子。」
    「……啊?」
    艾莉莎先是毫不客氣地對瑪麗亞投以「你在說什麽啊你這個腦子裏花田亂開的笨蛋」式的視線,然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誤會了什麽……但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對,我們的關係是……」
    昨天午休時的光景在艾莉莎的腦海中複蘇。還有政近的臉。他以一種訝異的神情,斷言兩人的關係是「朋友」時的那張臉。
    「是……朋友啊。」
    艾莉莎一邊回憶,一邊露出笑容,並且用有點得意的語氣說道。她的表情就像是在表示「怎麽樣啊」似的。而瑪麗亞則對她投以溫柔的目光。
    「嗯~~,這樣啊……但是,為什麽變成了朋友?艾琳醬不是不喜歡隨隨便便的人和吊兒郎當的人嗎?」
    「那是因為……」
    瑪麗亞說的沒錯。而平時的政近,正是那種一沒有幹勁,二不求上進……正是那種艾莉莎討厭的「人種」。
    這樣的政近,自己為什麽會認同他是朋友呢?艾莉莎開始回憶這一切的原點。
    ◇
    【分組發表會的優秀獎得主是……b組!】
    教室裏響起掌聲。其中隻有一個人,有一個少女咬緊嘴唇,低著頭。
    ——當時是小學四年級學生的艾莉莎,那個時候她還在海參崴的一所小學裏。
    當時,艾莉莎注意到了自己和周圍人的不同之處。
    契機是班裏的一次分小組的研究發表會。
    學生們被分成多個四到五人的小組,每個小組都要在兩周時間內就一個特定主題進行調查,並且把調查結果匯總在一大張紙上對全班發表。
    艾莉莎所在的小組的題目是『本地的工作』。他們要采訪調查附近的商店,家裏的人們做什麽樣的工作。這種平淡無奇的題目確實很適合小學生的發表。
    但是,無論是什麽內容都容不得半點鬆懈,這就是艾莉莎其人。
    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相當不服輸的性格,不管在什麽事情裏都要爭得第一才行,發表會的第一名——也就是優秀獎自然也不在話下。
    為了得到這個榮譽,艾莉莎拚勁了全力。
    每天放學之後,她都會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裏采訪各種店鋪,一直到晚飯的時間為止。一周之後,她的調查筆記幾乎寫完了一個筆記本。
    但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迎接小組碰麵的日子時。
    其他三個人的話讓艾莉莎愕然了。
    【啊,抱歉。我沒查。】
    【這裏是麵包店,這裏是服裝店。啊?工作的內容?那還不簡單嘛。麵包店就是賣麵包的,服裝店就是賣衣服的啊。】
    【對不起啦,我才查了一半~。但是,還有一周時間呢,應該沒問題吧。】
    簡直是……以艾莉莎的標準來看,組員們的調查內容簡直是太草率了。
    其他三個人查到的所有信息加起來,也不及艾莉莎的一半多。
    這個事實。以及他們的態度——盡管做得一塌糊塗,卻全然看不出半點焦急或是歉意。艾莉莎心中的感覺已經超越了憤怒,而變成驚愕了。
    她真正發火,是把自己的筆記給其他人看的時候。
    【嗚哇,這是怎麽搞的,你到底是有多認真啊。】
    【好詳細哦,但是怎麽想都用不到這麽細致吧?】
    【艾琳,這些東西……我們是不是都必須得讀完才行?】
    三雙無語的眼睛盯著自己。還有那種「啊~被擺了一道啊」似的苦笑。
    (咦?這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艾莉莎的心中先是浮現出如此疑問,緊接著疑問又被難以抑製的怒火代替。
    不是的。我沒有錯。我隻是想要認真而且全力地完成交給我的課題而已。
    我沒有錯。有錯的是他們。
    憤怒和反感瞬間從心中湧出。艾莉莎還太小,不能夠抑製住這些東西。
    【為什麽,你們都不認真做呢?】
    艾莉莎瞪著麵前的三個人,口吻也像是責備一樣,話中帶著刺。這立刻讓小學生柔軟的心靈起了反應。
    沒有多久,激烈的爭吵就爆發了。
    當時還在上課,所以老師立刻就介入並且製止了爭吵,但短短的片刻之間,艾莉莎和其餘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產生了裂痕,互相協助是不可能了。
    【既然你那麽不喜歡我們做的,那你就一個人去做啊!!】
    有挑釁那就要還擊。某個男生對艾莉莎說出的話讓她下定了決心。
    在之後剩下的時間裏,艾莉莎試圖盡可能地努力將這個發表做到自己能認同的程度。
    但是,一個人的努力終究是有界限的,最終的成果還是沒有達到她預想的高度。結果,艾莉莎念念不忘的優秀獎被交給了別的小組。
    艾莉莎不能理解。
    那些接受了課題,卻沒有認真對待
    小說
    的同學們。那些輸了之後什麽感覺都沒有,甚至還在嬉笑的同學們。
    (如果大家都能像我一樣認真對待這件事,我們本來是不會輸的。不,不對。如果從一開始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做,那就一定會贏!)
    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不願意。隻有我是認真的,隻有我在全心全意地為目標努力。隻有我真的想要取勝。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艾莉莎就不再對別人抱有期待了。
    反正別人都達不到我的高度。都不能以跟我一樣的熱情認真地對待手中的工作。
    那麽,我就沒有必要受他們的約束了。我絕對不會輸給這些既不努力也沒有幹勁的人們。你們就盡管去玩吧。我要爬到比你們所有人都更高的地方去。
    我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什麽幫助,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別人要是抱著半瓶水的決心或者僅僅出於義務感來幫忙,反而會給我添麻煩。
    即便隨著年齡增長,艾莉莎具備了一定程度的社交能力,在根本上她依然沒有改變這樣的想法。不,甚至應該說,這種想法變得愈發固執了。
    每當意識到自己的同學們有多麽沒幹勁,低水準,艾莉莎就會愈發對他人失望,這種失望終於又變成了無意識的,對周圍的輕蔑。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為了避免同身邊人發生矛盾,艾莉莎便總以敬而遠之,隔開一線的態度對待其他人。
    出類拔萃鶴立雞群的才能與不服輸的個性最終孕育出了她的孤高。
    到了初三時,因為父親的工作調動,艾莉莎回到了日本。
    在父母的建議下她以插班生身份進入了征嶺學園,日本首屈一指的名門學校。艾莉莎的心中產生了淡淡的期待,希望能在這裏遇到可以和自己並肩而立,同心鑽研的夥伴。
    但是,在轉學後立刻迎來的實力測試中,艾莉莎淡淡的期待落空了。
    年級第一。暌違五年的日本。連出題傾向都不知道的插班生。哪怕麵臨著這些障礙,她卻依然是年級第一。
    (什麽啊,原來這裏也不過如此啊)
    結果,在這裏我還是孤身一人。
    就在這種失望填滿了整個內心的時候,艾莉莎遇到了他。兩人第一次的相遇是在插班入學的第一天,四月一日的早晨。
    「九條同學的日語好棒啊,你之前就住在日本嗎?」
    「厲害,真是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銀色的頭發呢。」
    「欸欸,聽說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了那個難得要死的插班生考試,是真的嗎?」
    同學們一起湧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艾莉莎雖然心中略帶厭煩,但還是以不至於太過無禮的態度打發了他們。
    既然自己總會輕蔑地看待別人,那麽和其他人走得太近,對雙方都不會有好處。
    不僅會讓別人感到不快,甚至連自己也會對自己心生厭惡。
    因此在這個學校裏,艾莉莎也不打算跟其他人發展什麽友誼。
    「啊,打鈴了。」
    「咦,這麽快啊?沒辦法了。下次再聊哦,九條同學。」
    「下節課間再多講一點你的事情吧。」
    「好。」
    艾莉莎目送著同學們遺憾地離開,然後她的視線又落在旁邊的位置。
    「……,…………。」
    有一個男生一直趴在那裏,似乎對剛才那一陣吵鬧的騷動全然沒有知覺。
    這副模樣實在是太自由自在了。艾莉莎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她下意識地輕輕搖了搖這個男生的肩膀,並且第一次地,主動對他搭話說。
    「那個……現在已經響鈴了哦?」
    「嗯……啊?」
    那個男生循著艾莉莎的聲音慢吞吞地抬起頭來。是個長相極其平凡,而且表情還相當鬆懈的普通男生。
    這個男生名叫久世政近。久世和九條。因為名字相近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他成了艾莉莎的鄰桌。
    政近迷迷糊糊地看著艾莉莎,眨了眨眼睛,然後歪起腦袋。
    「啊~……你是那個開學典禮上發言的轉校生?」
    「嗯。我叫做艾莉莎·米哈伊洛芙娜·九條。請多指教。」
    「噢……我叫久世政近。請多指教。」
    說完,政近朝前用力地伸懶腰,然後表現出一副剛注意到什麽東西的模樣,戳了戳前邊男生的背。
    「噢噢~光瑠,你也在啊。」
    「我在啊……順帶一提毅也是哦。」
    「啊,真的。我睡著了,都沒發現。」
    政近開始跟別的同學熱絡地聊起來,完全不再對艾莉莎表現出什麽關心。這讓艾莉莎感覺有些空虛。
    艾莉莎明白自己擁有比常人優越一倍的容貌。
    在人際關係中美貌也是一種武器。艾莉莎理解這一點,於是理所當然地不會在儀容儀表上懈怠。校規禁止學生化妝,但就算不化妝,她也能自信地說,自己的容貌不比普通的藝人遜色。
    雖然對招引異性目光並無興趣,不過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尤其是這頭銀發很惹人注目。
    正因如此,政近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因為身邊人之中唯獨他對自己沒有表現出興趣。
    可是,當艾莉莎留心觀察政近其人,她才發現。
    政近並不是對女生沒有興趣,也不是對他人沒有興趣。而是對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幹勁。
    他會忘帶教科書,會在上課時打瞌睡,會在休息時間慌忙補作業。體育課會馬馬虎虎地偷懶,不願意出風頭。從這種態度中,恐怕無法找到一絲一毫能被稱作「幹勁」的東西。
    (就算是名門學校,也會有這種學生的啊)
    那之後,艾莉莎就對這位鄰桌失去了興趣。直到九月的學園祭為止。
    初中最後的學園祭。大多數初中生此時應該正忙著準備考高中,但本校學生幾乎都是直升式進入高中部,所以應試壓力並沒有那麽大。
    大家甚至心想著要讓這初中時代最後的學園祭盡可能地熱鬧一些,再加上毅當上了學園祭的實行委員,於是班裏就決定辦一次鬼屋。
    但是,充滿幹勁其實也隻是最初的一小段時間而已。開會做計劃的時候每個人都興致勃勃,等到準備工作世紀開始,平凡又辛苦的任務就開始讓班裏的熱情不斷下降了。
    艾莉莎察覺到了這種氛圍,並且早早地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一個人承擔大部分工作。
    「好痛!」
    放學後,艾莉莎一個人留在教室裏製作服裝。她不小心手指戳到針尖,一下子放開了手。
    血滴立刻冒了出來。艾莉莎把手指含在嘴裏消毒,並且用力壓迫止血。然後再貼上創可貼,防止血沾染還沒有做完的衣服。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弄傷手指了。艾莉莎還不習慣做針線活。到現在,她的手指上已經纏了五片創可貼。
    可是,就算手指不斷傳來針刺一樣的疼痛,就算疼到眉頭都皺起來,艾莉莎還是在繼續工作。
    不能隻因為這點程度的困難就退縮。自己既然參加了這個活動,那就一定要拿出盡善盡美的成果。懷著這樣的決心,艾莉莎再度投入到縫製的工作之中。
    「啊,果然你還在啊。」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門被推開了。班會一結束立刻就不知道消失去了哪裏的政近走進來。
    「久世君……怎麽了嗎?」
    「辛苦啦,我有點事。」
    政近一邊含糊其辭,一邊低頭瞄了瞄手中的幾頁紙張。艾莉莎也跟著看那些紙,但她看不出來裏麵到底是什麽內容。
    「總之,九條同學今天也可以回去了。這些工作明天大家一起再做也沒問題的。」
    政近聳了聳肩說道。這讓艾莉莎有點生氣。
    (現在哪裏還有時間這樣悠哉遊哉……再說了,就是因為大家都不肯做,所以我才要做這些事的呀)
    這種生氣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明確的拒絕。她加強語氣冷冰冰地說。
    「不用在意,我再做一會兒就會回去的。請別為我操心。」
    「……啊~嗯,那好吧。」
    政近在臨近處坐下,先是遊移視線,接著又撓了撓腦袋,最後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
    「做衣服這件事已經跟手工藝部談好了,他們會來幫忙的,到時候全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哎……?」
    「然後,這個給你。」
    艾莉莎沒想到政近會這麽說。在驚訝之中,她又看到政近遞出了手中的那幾頁紙。
    「這是合宿所的使用許可。隻要是能在學校裏過夜的活動,那些沒幹勁的人也會提起興趣來吧。」
    「什麽……這種東西,你是怎麽……」
    「嗯~就是我跑了一趟學生會啊。然後跟原副主……不對,跟原來的學生會主席求情,利用了一下人家的人脈。」
    政近突然開始含糊其辭。他避開艾莉莎的質疑視線,繼續說道。
    「嗯……總之,就是這樣。我們跟手工藝部說可以借男生給她們。班裏的男生一聽到有給手工藝部的女孩子展示自己多麽可靠的機會,某些人肯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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